第九百九十一章 蜕变
万众瞩目之下，白尘一剑斩落八源巅峰的道尊，震撼整个苍茫派。
于傲然绝世中，他遥望第八宗主峰，那里是第八宗的权利核心所在，绝大部分道境长老此刻都站在山上神色复杂的向这边遥望。
那里更是宗主的闭关之地！
白凡不知何时从洞府中走出来，背负双手遥望，不经意间，白尘的目光似隔着虚空与他对视了一眼，双目微微眯起，隐约透出一种莫名之色。
“走吧，从此以后，你为我的战奴。”
白尘收回目光，低下头望向那仍旧被镇压跪在地上的吕明时，一切波动和神情都从他脸上消失，恢复了那种让人感到窒息的冷漠。
“你不杀我？”吕明难以置信，一个当着整个苍茫派修士的面杀了八源道境长老的人，竟然会留他这个始作俑者一命。
“死对你来说将是一种恩赐。”
白尘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一条黑色的锁链突然从他身上延伸出去，另一端瞬间就铐在吕明的脖子上，随之向前缓缓走去的他，像是牵着一条狗！！
“你欺人太甚！”吕明双目赤红，怒火瞬间爆炸，这比战奴更要屈辱无数倍！
但就在他想要拼死一搏时，从锁链上突然传来一股阴冷之力，瞬间传遍全身，直接透入灵魂之中，他的目光一顿，登时变得呆滞起来，失魂落魄般，木然的跟在白尘身后走去……
如此，两人一前一后，中间连着一条锁链，无比诡异的走在第八宗的大地上。
所有人都自觉的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看着吕明的下场，很多弟子都不禁倒吸凉气，一股寒气从尾骨直冲头顶，感到毛骨悚然，尤其是当初在第四宗外门与白尘同住过一个院落的几人，无不亡魂大冒。
第八峰山顶，白凡和夜娆并肩伫立，山风吹来，两人的衣衫随风飘动，微微寒凉。
注视着白尘的身影，沉默许久之后，夜娆忽地开口，声音凝重的叹道：“宗主，他的天资的确毋庸置疑，但他的心性太过阴鸷，我之前太小看他了。”
“你在害怕什么？”白凡脸上古井无波，平静低问。
“当初他还有妻子那一个弱点，可在他亲手将其化为灰烬后，他这唯一一个弱点也消失了，我怕有一天就连宗主也掌控不了他……一旦那样，世间会多出一尊绝世杀神，反噬所有人……”
“多谢你的关心了”，白凡微微一笑，不知为何，与这个相处时间并不多的女子在一起时，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而后眯起双眼道：“我与他之间的因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怕他反噬，就怕他没有这个本事！”
“这……此话怎讲？”夜娆露出不解。
白凡摇了摇头，没有解释，而是直接说道：“你去把收拾烂摊子吧，把他留下的手尾都抹平。”
“是！”夜娆见此不敢再多问，领命离去，虽然白凡没有说怎么处置，但她已经明了。
实际上，白凡内心中，从来就没有把苍茫派当做自己手中的嫡系势力来看，在他眼中，这个实力恐怖的宗门只是一个强大的工具罢了，最大的作用就是扔进镇阴古城那个血肉磨盘中消耗，为仙界争取时间。
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中，只有太古仙宗才是值得他真正用心经营，用心守护的地方。
“刚入准帝就能斩杀八源巅峰的道境，比我本尊当年还要锋芒毕露啊，虽然只有一剑之力，但只有这一剑不出，至尊之下，谁敢轻易相抗？等你第一道帝念一成，就算九源巅峰的道尊也要惧你三分……不得不说，你的成就已经大大超出我的期待了。”
“看样子，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不知道你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须臾，白凡轻笑一声，转身回到洞府，开启禁制后，便继续领悟九封之问，至于白尘，这颗果子还要需要继续成长，有时候，他甚至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是如来佛祖，而白尘就是他手心的那只猴子……
身为白凡的亲信，夜娆在第八宗的威信无可置疑，在她的弹压下，白尘剑斩八源长老之事很快平息，哪怕那一脉再不甘，也只能吞下苦果往肚子里咽。
与此同时，随着这样的结果尘埃落定，白尘的威名也前所未有的在第八宗，在整个苍茫派崛起，一战成名，威震苍茫，莫过于是。
很快，苍茫派内就出现了无数他的崇拜者，在仙境被阻沉落外门，好不容易渡劫了，又被人送去了号称魔窟的斗兽星，不到五百年后就杀回苍茫宗，强势斩杀八源道尊，奴役当初的仇人……这一切简直是教科书般的蝼蚁逆袭之路，让无数同样在外门沉沦的弟子们无不心驰神往。
而且随着他在斗兽星连胜九十九场的战绩被人发掘，白尘这个名字在苍茫星内又掀起了一波更大的震荡，甚至传播到了整个苍茫星空，在他连续击杀了十数个挑战者后，便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整个苍茫派弟子中的第一人！
岁月如织，一晃又是五百年过去，这一年大致是白凡进入封天世界后的第一千年。
千年之期，千年之变，这一日一身红色轻纱，步履妖娆，摇曳生姿的夜娆来到洞府前，打破平静，也终止了白凡连续五百年的沉修。
“宗主，九山海化山海蝶，他们来了！”
“终于来了么……”
沉寂半晌后，洞府内传出一声低吟，随着一股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洞府的禁制被解开，白凡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仙神大陆和魔界的动向呢？”
夜娆平静回道：“发动了五成以上的力量，正准备全力截杀，看样子是不想在苍茫星空给山海修士容身之地了。”
“咦……”白凡目光落在夜娆身上，这才发现她原本从未离身的手套和斗笠这时全都不见了，裸露出来的竟是雪白晶莹的肌肤，纱衣薄得透明，丰腴的身体若隐若现，散发出无限诱惑。
唯有脸上还带着一面纱巾，将一双明眸以下的部位全都遮掩，看不清容颜，不过这样反而透出一种神秘的朦胧之美。
白凡微微感叹了一下后，似开玩笑般的说道：“想不到丑小鸭也变成天鹅了，不知本尊是否有幸一睹夜仙子的绝代芳华？”
“阴冥尽头，否极泰来，蜕皮重塑而已。不过有一点宗主错了，丑小鸭永远都变不成天鹅，只有天鹅才会变成天鹅！”
夜娆一双美眸露出明媚笑意，俏皮的说道：“宗主想看，娆儿怎会拒绝，只不过现在时机未到，还不能给宗主看。”
白凡背在身后的手指虚弹了几下，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意，笑道：“随你罢，现在首要之事是帮我那个徒儿解决仙神大陆与魔界之患，这种事就不用我亲自出手了，你去敲响战钟，持我令牌号令苍茫，这是举派之战，若有不从，先斩后论！”
“不止第八宗，还有苍茫全派？”
“放心吧，掌教和其他宗主会答应的。”
“是！”知晓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席卷整个苍茫星空的旷世之战，夜娆神情严肃的领命而去。
在他身后，白凡莫名喃喃：“真的是你么？如果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罢了，相信你会给我答案的。”
许久之后，白凡轻轻一叹，从她身上收回母港，抬头时，看向苍穹，目光穿透，瞳孔内倒映出无限远星空中的景象。
他看到了两出惊人的大陆，此刻正展开急速，如同穿梭一样，在星空疾驰，杀气腾腾，向着从苍茫外飞来的一只巨大蝴蝶轰鸣而去，如同两道狂风海浪，要将孱弱的蝴蝶拍成粉碎。
这两座大陆就是仙神大陆和魔界，至于那巨大蝴蝶，便是九山海界破灭后，承载了所有残余山海修士的世界蝶。
白凡离开后，虽然将大劫的瞬间向后拖延了悠长的岁月，可太过悬殊的实力对比，使得山海界仍未逃脱彻底破灭的命运。
而今，孟浩所带领的山海修士便像是一群人乘坐着一叶扁舟，在风浪滔天的大海中挣扎，随时都会有船倾人亡的危险，苍茫星空绝不是无争乐土，首先仙神大陆和魔界这两个宿敌就不会允许他们在此安生。
片刻后，苍茫钟响起，瞬间传荡整个苍茫星，数以千万计的修士登时停下手中所有事情，好奇的望了过来。
咚！咚！咚！咚……
一连九响不绝后，苍茫修士尽皆惊讶，“什么人来了，竟然九响？”
咚！
第十响蓦然轰鸣，众人全都心神一震，登时有人骇然惊呼：“钟声中有杀伐之音，这不是迎客钟，而是召将出征的战钟！”
这时，苍茫掌教的身影出现在苍穹之下，目光凛冽，声音缓缓散开，回荡八方。
“苍茫派修士听令，目标仙神大陆与魔界……灭宗之战，不死不休！”
与此同时，除了白凡之外，其余六大宗主和所有九源道境全部出现，站在了掌教身旁，虽一言不发，可意思却已不言自明，这不是某一宗的决定，而是整个苍茫派巨头的决定！
“杀！”无数苍茫派修士短暂的惊愕之后，登时齐齐开口，声音滔天轰动八方，作为星空霸主的弟子，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他们都要绝世狂热的战意！
此刻，风云乍起，卷动苍茫，决战将至，而白凡却望向苍茫最深处，有五根天柱屹立，乃罗天五指，那里才是他的战场……斩杀罗天意志，或将会成为他踏入彼岸第三步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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