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防御课的新教师
哈利一动不动地坐在缠着链条的椅子上,努力使自己从惊愕和如释重负的感觉中缓
威森加摩的成员们纷纷站起身来,一边说着话一边整理收拾文件。
哈利也站了起来。似乎没有一个人在注意他,邓布利多走了,杜腾也在审判结束的那一刻离开,哈利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问问他什么时候成为了国际魔法部驻英国的特使?问问他明明只是学生为什么能成为特使?但杜腾走得太快了,让他根本没时间去问。
整个会场,就只有福吉右边那个癞蛤蟆般的女巫例外,她刚才一直盯着邓布利多,现在又盯着哈利了。哈利假装没有看见,他试着去捕捉福吉或博恩斯女士的目光,想问问他是不是可以走了,但福吉似乎打定主意不理睬哈利,博恩斯女士则忙着整理自己的公文包。于是哈利犹豫不决地朝门口走了几步,见没有人叫他回去,便赶紧加快了脚步。
他几乎是小跑着走完了最后几步,拧开房门,差点跟站在外面的韦斯莱先生撞了个满怀。韦斯莱先生脸色苍白,显得惶恐不安。
“邓布利多没有说——”
“澄清了,”哈利反手把门关上,说道,“杜腾帮忙压住了福吉和他的手下,所有的指控都不成立。”
韦斯莱先生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抓住哈利的两个肩膀。
“哈利,真是太棒了!其实,当然啦,他们不可能判你有罪的,你有证人嘛,但我还是不能假装自己不——”
韦斯莱先生猛地顿住了,因为这时审判室的门又开了,威森加摩的成员鱼贯而出。
“我的天哪!”韦斯莱先生惊讶地喊了起来,把哈利拉到一边,让他们过去,“他们正式开庭审判你?”
“我想是的。”哈利轻声说。
一两个巫师走过时冲哈利点了点头,还有几个,包括博恩斯女士,她还对韦斯莱先生点了点头:“早上好,亚瑟。”但大多数人都把眼睛望着别处。
福吉和那个癞蛤蟆样的女巫几乎是最后离开暗室的。
福吉只当韦斯莱先生和哈利是墙壁的一部分,而那个女巫走过时,又一次用几乎是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哈利。最后走过的是珀西,他和福吉一样,完全无视他父亲和哈利的存在。他抓着一大卷羊皮纸和一大把备用的羽毛笔,背挺得直直的,鼻孔朝天,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韦斯莱先生嘴巴周围的线条紧了一紧,但除此之外,他没有表露出见到他三儿子的任何迹象。
“我想直接把你送回去,你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他说,当珀西的脚跟消失在通往第九层楼的阶梯上时,他示意哈利往前走,“我要去贝斯纳绿地的那间厕所,顺便把你捎回去。走吧……”
“那么,你准备怎么对付那间厕所呢?”哈利咧嘴笑着问。突然之间,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比平常好玩了五倍。他终于开始明白:他被宣告无罪了,他就要回霍格沃茨去了。
“哦,只需一个反恶咒的魔法,再简单不过了。”他们上楼时韦斯莱先生说,“修好被弄坏的东西倒没有什么,主要是这种破坏行为背后的态度,哈利。有些巫师可能会觉得捉弄麻瓜挺好玩的,但它可能表达了一种更深刻、更丑恶的东西,我作为一个——”
韦斯莱先生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住了。他们刚走到第九层楼的走廊上,康奈利·福吉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正和一个高个子男人小声交谈着,那人一头油光水滑的金黄色头,一张尖脸白煞煞的。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那个高个子男人转过脸来。他也是话没说完就突然停住了,眯起冷冰冰的灰眼睛,死死地盯着哈利的脸。
“好啊,好啊,好啊……守护神波特!”卢修斯·马尔福冷冷地说。
哈利突然觉得透不过气来,似乎他一脚跨进了某个凝固的东西里。他上次看见这两只冷冰冰的灰眼睛时,它们隐藏在食死徒兜帽的两道狭缝后面;他上次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是在阴暗的墓地里出的阵阵嘲笑,而当时伏地魔正想要折磨他。
哈利不敢相信卢修斯·马尔福竟然还敢当面看着他,他不敢相信马尔福竟然出现在这里,在堂堂的魔法部,而康奈利·福吉竟然在跟他说话,要知道哈利几个星期前曾亲口对福吉说过马尔福是个食死徒。
“部长刚告诉了我你侥幸逃脱的经过,波特,”马尔福先生拿腔做调地说,“真是令人惊诧,你能不断地从很狭窄的洞里钻出来……说实在的,真像蛇一样。”
韦斯莱先生紧紧抓住哈利的肩膀,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是啊,”哈利说,“是啊,我很善于逃脱。”
卢修斯·马尔福抬起目光望着韦斯莱先生的脸。
“还有亚瑟·韦斯莱!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亚瑟?”
“我在这里工作。”韦斯莱先生没好气地说。
“肯定不是这里吧?”马尔福说着扬起眉毛,扫了一眼韦斯莱先生身后的那扇门,“我记得你好像是在二楼……你的那份工作所涉及的不就是把麻瓜物品偷回家,给它们施魔法吗?”
“不是。”韦斯莱先生粗暴地说,他的手指已深深陷进了哈利的肩膀。
“那么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哈利问卢修斯·马尔福。
“我认为,我自己和部长之间的一些私事不需要你来过问,波特。”马尔福说着抹了抹他长袍的前襟。哈利清楚地听见了一阵轻微的丁零丁零的声音,似乎他的口袋里装满了金子。“说实在的,你可不能因为自己是邓布利多的宠儿,就指望我们其他人也对你骄纵放任……好了,部长,我们这就去你的办公室吧?”
“当然,”福吉说着把背转向了哈利和韦斯莱先生,“这边走,卢修斯。”
他们迈开大步走了,一边低声交谈着。
韦斯莱先生一直等到他们消失在电梯里,才松开了哈利的肩膀。
“如果他们要一起谈事情,他为什么不在福吉的办公室外面等着呢?”哈利气呼呼地问道,“他到这下面来做什么?”
“照我看,他是想偷偷溜进审判室,”韦斯莱先生说,他显得十分心烦意乱,不住地扭头看看有没有人在偷听,“想弄清你到底是不是被开除了。我把你送回去时要给邓布利多留一个短信,他应该知道马尔福又在跟福吉嘀咕什么。”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私事呢?”
“我想是金子吧。”韦斯莱先生气愤地说,“许多年来,马尔福一直对各种各样的人出手很大方,想要让自己跟有权势的人攀上交情,然后可以要求特殊照顾,让那些他不想通过的法律一拖再拖。”
电梯来了,里面没有人,只有一群字条在韦斯莱先生的头顶上飞来飞去。他按了一下到正厅的按钮,电梯门哐啷啷关上了。他不耐烦地挥手驱赶着字条。
“韦斯莱先生,”哈利慢吞吞地说,“如果福吉跟马尔福这样的食死徒来往,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没有给他施夺魂咒呢?”
“别以为我们没有想到这一点,哈利,”韦斯莱先生,“但邓布利多认为福吉先生目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行事——但是,用邓布利多的话说,这并不能给人带来多少安慰。现在最好还是别谈这件事,哈利。”
……
开学的日子很快来临。
学生们准备返校,杜腾他们也得到了自己的新学年数目。里面有关于黑魔法防御课的书本,这意味着邓布利多找到了新的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说起来这门课还真是命运多舛,几乎没有任何一个老师能任教过一年的时间。杜腾入学的第一年,教授是洛奇,这货平时胆小如鼠的样子,结果居然是伏地魔的寄生体,最终在学年末的时候被学生们击伤,然后被关进了阿兹卡班的监狱。
第二年的教授换成了哈洛特,看上去还不错,结果是个绣花枕头,实力没多少,装逼是专业的,丢人败兴教了一年,还是不了了之。
第三年的教授换成了卢平,这可以算得上是近几年最好的黑魔法防御学的老师了,但因为其狼人的身份,最终也只能教满一年离开。
去年的老师穆迪,干脆就是食死徒假扮而成的,教学质量还不错,但结果差点断送了哈利的小命。真正的穆迪也不适合成为教师,最终还是只能干一年而已。
今年又换了新老师,同学们普遍非常期待,杜腾很想说,你们这么期待完全是错误的。
新生入学还是那个样子,杜腾表示自己都看腻了。等新生入学的分院仪式结束之后,邓布利多一如既往的起身言,对于老学生们来说,这些言乏善可陈,但新学生们却是一个个瞪大双眼,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还是非常新奇的。
“今年,我们的教师队伍有两个变动。我们很高兴地欢迎格拉普兰教授回来,她将教你们保护神奇生物课。我们同样高兴地介绍乌姆里奇教授,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新老师。”
礼堂里响起一片礼貌的、但不很热情的掌声。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学院魁地奇球队的选拔将于——”
他猛地顿住话头,询问地望着乌姆里奇教授。由于她站起来并不比坐着的时候高出多少,所以一时间谁也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什么突然停住不说了,这时只听乌姆里奇教授清了清嗓子:“咳,咳。”大家这才明白她已经站起来,正准备表讲话呢。
邓布利多只是一刹那间显出惊讶的神情,接着他就机敏地坐了下去,专注地望着乌姆里奇教授,似乎正迫不及待地想听她说话呢。其他教师则没有这样巧妙地掩饰他们的惊诧。斯普劳特教授的眉毛都快蹿到她飘拂的头里去了,麦格教授把嘴巴抿得前所未有的紧。
以前从没有哪位新教师打断过邓布利多。许多学生都在暗暗笑:这个女人显然不懂得霍格沃茨的规矩。
“谢谢你,校长,”乌姆里奇教授假笑着说,“谢谢你说了这么热情的欢迎辞。”
她的声音又高又尖,还带着气声,像小姑娘的声音一样,她轻轻咳嗽几下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道:“嗯,我必须说,能回到霍格沃茨真是太好了!看到这些愉快的小脸蛋朝上望着我,太好了!”
事实上,周围的学生席中,没有一张面孔是愉快的。相反,他们都显得很吃惊,居然有人把他们当成五岁的小孩子。
“我迫切地希望早日认识你们大家,我相信我们会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同学们听了这话,互相交换着目光。有些人几乎毫不掩饰地露出了一脸坏笑。
乌姆里奇教授又清了清嗓子,可是当她继续说话时,她声音里的一些气声听不见了。现在她的声音变得一本正经得多,话也说得干巴巴的,好像那些话早就熟记在她心里似的。
“魔法部一向认为,教育青年巫师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事情。你们与生俱来的一些宝贵天赋,如果不在认真细致的指导下得到培养和锻炼,可能会毫无结果。魔法世界独有的古老的技艺,必须代代相传,不然就会消失殆尽。我们的祖先积累下的珍贵的魔法知识宝库,必须由那些有幸从事高贵的教育职业的人们对它们加以保护、补充和完善。”
霍格沃茨的历届校长,在肩负管理这所历史名校的重任时都有所创新,这是完全应该的,因为如果没有进步,就会停滞,就会衰败。然而同时,为进步而进步的做法是绝不应当鼓励的,我们的传统经过千锤百炼,经常是不需要拙劣的修正的。要达到一种平衡,在旧与新的之间,在恒久与变化之间,在传统与创新之间……”
公式化的言,让学生们开始觉得厌烦。邓布利多说话时四下里鸦雀无声,现在同学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咯咯笑,礼堂里一片嘈杂。
乌姆里奇教授似乎没有注意到听众的坐立不安。
“……因为有些变化取得了好的效果,而另一些变化到了适当的时候,就会被现是决策失误。同时,有些旧的习惯将被保留,这是无可厚非的,而有些习惯已经陈旧过时,就必须抛弃。让我们不断前进,进入一个开明、高效和合乎情理的新时代,坚决保持应该保持的,完善需要完善的,摒弃那些我们应该禁止的。”
乌姆里奇的言到此结束,但杜腾已经预见了她为霍格沃茨带来的恐怖改变,其他学生们没有这样的先知先觉,但杜腾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开始怀念以前的时光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