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冬日的火柴

  山清哆哆嗦嗦地将门打开。
  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鱼贯而入,迅速将这个小房间给站满了,将涅槃小队的众人围在中间。
  “父亲!”路渐晴呼喊道。
  “晴儿!我的好女儿!”路平川立刻跑向路渐晴,将其给紧紧抱在了怀里,“对不起,父亲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父亲,胡子扎……”路渐晴苦笑道。
  路平川站起身将路渐晴挡在身后,怒视着宋谢然,“我说过,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宋谢然神色平静,迎上路平川的目光,“悉听尊便。”
  路平川大手一挥,“带走!”
  士兵接到命令,立刻上手将宋谢然控制起来。
  涅槃小队的众人慌了,纷纷求情,“路委员长,他只是无心之过,如今路小姐也没事,还请你网开一面!”
  路平川没有理会众人,正要带着路渐晴离开,后者却拖着身体不愿意走,口中哀求道:“父亲!父亲你不能这样对宋先生!”
  路平川皱眉道:“晴儿你放心,我会帮你讨回公道,这人怎么欺负你的,我十倍奉还!”
  说罢,几个士兵压着宋谢然就要离开。
  涅槃小队众人对视一眼,闪身围成了一个圈,将宋谢然护在中心。
  “怎么?还想跟我动手?”路平川吹胡子瞪眼道。
  孔以琴众人看向呂莘叶,眼神中带着求助。
  但是呂莘叶只是盯着路平川,什么话也没有说。看样子,就算是呂莘叶这样的人物想要对抗路平川都得思量思量。
  看到呂莘叶的态度,路平川更得意了,“看见了吗?连你们指挥官都不敢说话,你们算什么东西,闪开!不然全部带走!”
  宋谢然推开面前的孔以琴,眨了一下右眼,笑道:“没事,我跟他走,量他也没勇气对我下手。”
  “这...”孔以琴还有些犹豫,随即叹了口气,“你小心,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
  说罢,宋谢然就要跟着路平川离开。
  路平川也认为他们不敢阻挡了。
  可这是还有一个人不愿意,她就是路渐晴。
  只见路渐晴挡在了宋谢然身前,摊开双臂,严肃道:“父亲!不可以!宋哥哥并没有做错什么。”
  宋谢然一愣,不是因为路渐晴帮他说话,而是她叫自己宋哥哥。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自己——孔悠柔。宋谢然的目光,忽然有点恍惚。
  或许连路渐晴自己也没注意到,她口中的宋先生,已经变成了宋哥哥。
  路平川吹胡子瞪眼道:“晴儿,别忘记你的身份!你姓路,他如此对我们路家,你怎能还帮他说话!”
  路渐晴丝毫不惧路平川的威严,“父亲,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错的!是我们错得太离谱了!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却让一个无辜的姐姐失去了生命!”
  “胡说八道!晴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能有什么错,我是在救你!你应该感谢你的父亲是我!”路平川显然也没料到,自己的女儿会胳膊肘往外拐。
  “可是……可是我的生命,是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的!”路渐晴指着涅槃小队的众人,泪水止不住的流,“父亲,你还记得你曾经教过我什么吗?你教我的那些仁义礼智信,连你自己都忘了吗?”
  “我...”路平川语塞,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女儿教训,“胡闹!快跟我走!”
  “我不!”路渐晴抽泣道:“如果你要处罚宋哥哥,那就先处罚我吧!这件事情的源头,就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悠柔姐姐就会活着,宋哥哥也不会如此伤心。”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宋谢然。
  他们看向这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脸庞稚嫩,皮肤白皙,乌黑透亮的瞳孔里蕴含着泪花,看着像是个瓷娃娃似的,可说出的话却如此决绝。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
  路平川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半晌,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好吧……”
  一连三个好吧,显示着路平川心中的无奈。
  路平川望向宋谢然,“真有你的啊,你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所有人都围着你转?”
  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牵起女儿的手,表情也黯淡下来,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走吧……回家。”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嘭!”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拉回了众人的意识。
  “太好了!”山清笑道。
  “路小姐,真是个好姑娘啊。”罗素也点头道。
  宋谢然苦涩一笑,看向呂莘叶,挑起眉头,“你就当真愿意看着他们带走我?”
  呂莘叶咂嘴,靠在了椅子上,耸了耸肩,一脸悠哉,随即摆手道:“你们这群王八蛋,尽给我惹麻烦,还不快滚!看见你们就心烦。”
  涅槃小队众人相互对视,办公室内传出一阵欢笑声。
  欢声笑语中,宋谢然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还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仔细在记忆中搜寻了片刻之后,他什么也没记得起来。
  回过神,宋谢然望向窗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心中喃喃道:妈,爸……我找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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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星城城西某个小区内。
  顾念言独自坐在餐桌前,满脸的遗憾和失落。
  而她的面前,摆着几盘已经冷却的菜肴。
  她抿了抿嘴,打开全息屏,停在宋谢然的名字上,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关闭了全息屏。
  她望向漆黑的夜,“他应该……不会来了吧……”
  突然!
  屋内灯光一闪!
  完全黑了下来。
  顾念言以为停电了,可是等到灯光重新亮起,她面前的餐桌上,摆着一封信。
  她皱眉拿起信,打开看后,一脸惊恐……
  最后,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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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春节到了。
  这个全球华人最珍视,最美好,最热闹的节日到了。
  年三十这一晚,涅槃小队五人齐聚在孔以琴家中,欢度新年之夜。
  “快来!别打游戏了。”孔以琴端着热气腾腾的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宋谢然三个男生玩着游戏,丝毫没有听到。
  山清嘟了嘟嘴,揪起于六的耳朵,“队长叫你们呢,没听到吗?”
  “诶诶诶!老宋和老罗也在玩啊,你干嘛只揪我啊?”于六疼得龇牙咧嘴。
  “然哥,罗哥,你们也来吃饭了。”山清柔声道。
  “嘁!你也不能这么偏心啊,叫他们就是哥,叫我就是小六子!”于六没好气道。
  “来了来了!”宋谢然笑着招呼道。
  众人落座,故意留了一个空位,放上了孔悠柔的照片。
  孔以琴看向孔悠柔的照片,灯光映照在她侧脸,十分温柔。
  她默念道:悠柔,姐姐、宋哥哥以及所有小队成员,都过得很好很幸福,你呢?现在是否在那一端注视着我们?
  “对了顾小姐呢?她怎么还没来?”于六好奇道。
  “哎别提了……已经一个月没理我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宋谢然愁眉苦脸道。
  “上次你骂了她之后她还生气呢?”罗素问道。
  “咱也不知道啊,而且上次我已经跟她道了歉啊,她还笑盈盈地邀请我去吃饭呢,诶?吃饭?我当时去了吗?”宋谢然挠头道。
  “算了别说这个了,人家父母都在世,说不定现在正吃好的呢。”于六打趣道。
  “你的意思是,队长给你做的就不好吃了呗?”山清就是故意要跟于六抬杠。
  “嘶!诶,我说你今天……”
  “好啦好啦,吃饭吧。”还是孔以琴说话管用,几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酒过三巡,孔以琴看向宋谢然问道:“还记得我之前问你有什么计划吗?”
  “当然记得,不仅你问过,顾小姐也问过,呂莘叶也问过。当时可把我愁坏了。”宋谢然笑道。
  孔以琴淡然一笑,“那现在呢?你有目标了吗?”
  众人集体看向宋谢然,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宋谢然笑了笑,将一块肉放进嘴里,没有说话。
  我愿做冬夜中的火柴,哪怕燃尽自身也只能发出一丝微光,仍要让你们在寒冬中感受到温暖,照亮你们前进的路。
  第一卷: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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