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影

  三日后,,,,
  站在云端,玉阳神君剑眉微蹙,面色凝重的看着脚下这片连绵不绝,郁郁葱葱的山脉。在那一片葱绿之中,玉阳神君清楚的听到一声声清脆的鸟叫虫鸣,看到各种飞禽走兽在悠闲的觅食散步。是那么生机勃勃,平和安逸。这就是自己所为之付出一切的天下吗?真不知道,自己的付出值不值得!
  闭上眼,微微叹了口气,胸口一阵微妙的熟悉感让他猛地睁开眼睛,自嘲的笑笑:“来了!怎么不现身?”疑问的话语,用的确是嘲讽怨恨的语调。没错,是怨恨!玉阳神君恨这个给他带来这种感觉的家伙,更恨自己!
  一团黑雾在玉阳神君背后出现,慢慢化作人形。静静漂浮在玉阳神君身后,就像是一道影子。它是暗影,源自一切黑暗的力量凝结。经过无数日月,渐渐化灵的存在。它不是人,不是魔,不是妖,不是鬼,更不是神!一个被世间所不容,摒弃,却真真实实的存在的生灵!
  暗影分作两种,一种是暗夜化灵,来自于夜晚,存在于夜晚。一种是幽暗化灵,来自于没有光明的角落,当然,也存在于没有光明的角落。他们是光明的对立面,当然也意味着黑暗与邪恶。
  不管是哪个种族,一旦遇到暗影一族,必将除之,根本无需上报。由此可见,各个种族对暗影一族的厌弃。
  当然这并不是全部,各族斩杀暗影一族的理由不仅于此,他们更多的是忌惮,害怕暗影一族强大起来!
  试想一下,凡事皆有两面,光明的一面,与黑暗的一面。各族的能量也全部源于自然!即,风能量,水能量,火能量,以及至高无上的雷电能量。而这些只是附属能量,最为强大的则是光明能量与黑暗能量!这两种能量才是真正凌驾于任何能量之上的存在。
  而光明能量却没有任何种族可以掌控。它已经被各种生灵所瓜分,转换成风,水,火,雷电等各种附属能量了!与其说光明能量的存在,不如说它根本就是各种能量的载体,为一切生灵带来无尽的能源与生机。
  那么,黑暗能量的强大就可想而知了!除了光明能量,就只有雷电能量能与之抗衡。而雷电能量更是稀少的可怜,六界之内,也只有身为天生神族,龙族的人才能有机会掌握。而有机会掌握雷电能量的龙族更是只有寥寥几人!
  相比之下,黑暗能量几乎占据了所有能量总和的一半比例。这才是各族对暗影一族忌惮的真正原因。他们决不能看到暗影一族强大起来,那样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一旦发现暗影一族化灵,必将将其扼死在摇篮里。
  好在,因为特殊的属性导致暗影一族化灵极为不易,强大起来更是需要比任何一族更为漫长的时间。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在各族之内站稳脚跟。即使有些运气好的暗影一族族人,也因为势单力薄,不得不东躲西藏的过日子,根本不敢露面。
  但是,一切皆有定数。让神族没有想到的是,黑暗的本源竟然提前觉醒了!它是黑暗的王,也该是掌管黑暗的主神,与六界主神所平等的至高存在!原本,它应该一直沉睡的,直到大劫降临,才会应劫苏醒。没想到,它竟然提前了两千多年觉醒!当然,这与暗影一族被长期打压,铲除。致使更多的黑暗能量无法分割出去被本源所吸收,导致本源加快成长有着直接关系!
  原本,六界主宰的主神是要把它镇压的!那是时,刚刚觉醒的暗影本源还很弱,正好镇压!当然,如果可以,主神更想将其铲除!但却被玉阳神君阻止了!在玉阳神君眼中,没有天生的善恶,他坚信,人之初,性本善的真谛!一心要将黑暗本源教好,让他真正成为正义的神族。
  当然,玉阳神君的做法无疑是一场以六界众生为筹码的豪赌!赢了,将天下太平,输了,后果不堪设想。起初,主神极力反对玉阳神君的做法,众神更是横加阻挠!但众神不得不承认的是,没有光明能量,他们根本无法消灭黑暗能量。黑暗本源更不会被彻底铲除!即使镇压了,一段时间之后,黑暗本源还是会挣脱枷锁,为所欲为!所以,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有掌握光明能量或者,让黑暗本源变成神族一方的自己人。
  所以,经过慎重考虑,众神不得不接受了玉阳神君的方案。当然,一旦发现黑暗本源有一点偏离神族的预想轨道,立即镇压!就这样,玉阳神君成了黑暗本源的老师,倾尽一切的帮助它认清正道!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初具灵智的黑暗本源竟然将玉阳神君视为唯一的亲人,完全依赖于他!甚至,自私的想要与玉阳神君脱离六界,避世独活!
  玉阳神君可是未来的主神继承者,掌控着至高的雷电能量!怎么可能放下他的责任,与黑暗本源脱离六界!
  为了达到目的,黑暗本源设计进入主神体内,控制了主神,以此要挟玉阳神君与众神。这才有了那场惊天动地的神战!
  由黑雾所幻化的影子只是模糊的轮廓,甚至没有五官。它还未完全成年,所以,只保留了最原始的形态,和不算健全的灵智!就像十几岁的孩子,懵懂无知却又任性叛逆!
  听到玉阳神君的话,黑暗本源的头微微晃了晃,不知从何处发出一道非男非女,却异常清脆好听的声音:“老师!”语调谦卑有理。这是它对玉阳神君的称呼,几百年了,是那么熟悉,熟悉的有些刺耳!
  呵呵!玉阳神君冷笑,抬手附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是几天前利箭穿透的地方。一团黑气缭绕,不论如何都无法祛除!转过身,看向黑暗本源,语调变的异常生冷:“玄,你的礼物还真是让我惊喜!”玄,是玉阳神君为黑暗本源取的名字!几百年来,玉阳神君一直这样称呼它,就算如今对立!
  玄底下没有五官的头,像是在忏悔:“老师,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只是,我实在无法于其他人相处下去!又不能让你失望!更不想永远孤单下去!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请你理解我!不要逼我!”依旧是谦卑的语调,却带着不容违逆的霸道。它真的长大了,知道利用计谋和威胁利诱。
  自嘲的笑笑:“呵呵,是我错了!我低估了你的自私和无耻!”玉阳神君双手握拳,手掌骨骼咯吱作响,眼中是化不开的愤怒与失望!自从那道带着黑暗能量的利箭入体,玉阳神君便已经失去了自由。那是玄拿手好戏,暗夜之眼!一旦进入别人体内,便无法摆脱。像是给对方安装了一道它可以自由进出的大门。玄不但可以通过暗夜之眼随时找到对方,更可以轻易进入对方体内,掌控对方的一切。当初主神也正是着了暗夜之眼的道。不过,好在暗夜之眼只能在一个人身上运转。这也是为什么,利箭入体,主神也随后清醒过来的原因。
  知道玉阳神君恨自己,玄很难过!但是,正如它所说,它害怕孤独,却又不能与人相处!它能信任的只有玉阳神君,它更知道,也只有玉阳神君才真正的没有把它当做异类,邪恶!所以,它必须让玉阳神君留在自己身边!既能陪伴着自己,也可以离开那个肮脏的是非漩涡。
  想了下,玄抬头,没有五官的头对着玉阳神君,像是在与他对视:“老师,相信我,我不全是自私,也是为了你好!我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请你相信我,我会尽我所能弥补对你犯下的过错!”其实,暗影一族对邪恶的感知更是无神能及,它发现了一个让它震惊的事实,却无法说出口。因为,它注定是邪恶的代表,谁会相信它呢?就算是玉阳神君也不会。所以,正如它所说,其实,它真的是为了玉阳神君好!
  知道已成定局,玉阳神君也懒得再说废话:“是吗?那我这就谢谢你的好意!”话音未落,掌心雷电能量已经沸腾。他要与玄全力一搏,好好试一试玄现在的斤两。
  像是叹了口气,玄知道这一战玉阳神君不会再留手,身形一变,再次化作一团飘渺的云雾。
  电光暴涨,雷电神剑出现。玉阳神君双手握住剑柄,抬臂就是一剑。毫不花俏的一剑带动万钧雷霆,呼啸着朝黑影劈下来。轰隆隆,一阵惊天雷鸣,电光闪耀,在晴空下暴起一片刺目的电光。
  砰,一股黑暗能量与电光相撞,巨大的轰鸣震动天界,空间一阵轻微动荡。脚下,森林大片损毁,燃起大火,鸟兽四散奔逃。
  玉阳神君看清了,与自己电光相撞的是那柄玄铁长刀,那是玉阳神君送给玄的礼物。如今,玄却用它与自己对抗,多么可笑的现实。
  心中变的更冷,眼中电光涌动,神力疯狂运转,神剑再次化灵,电光游龙再现。不假思索,玉阳神君直接燃烧神元,比当日更加庞大的雷电巨龙瞬间形成。巨龙一声怒吼,泰山压顶般朝着那团黑雾冲过去。
  黑雾中,玄铁长刀刀身红光涌动,诡异的血色纹路瞬间布满刀身。黑雾将长刀包裹,形状也瞬间发生了变化。原本满布着血色神纹的长刀竟然也变成一条通体乌黑的巨龙。不同的是,这条青龙只有一支角。青色巨龙也是一声怒吼,直直朝着雷电巨龙冲过去。轰隆隆,又是一片响彻天地的雷鸣。两条巨龙再空中相撞,霎时间,风起云涌,天地变色。在两龙相撞的节点炸开两道剧烈的能量波动。能量波动迅速蔓延开来,整个空间都开始震荡起来。轰隆隆,天地为之一震,本就翻涌的黑云被直接炸开,大雨倾盆洒下。狂风怒卷,地动山摇!下方本就满目疮痍的山脉瞬间坍塌,大地龟裂出一道道峡谷,参天古树连根拔起,落入峡谷沟壑。无数动物难以幸免,被强劲的爆发力震碎内脏,变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再看上方,狂风暴雨依旧,不断扩散的能量波动却撞到了结界,放射出最后的余波,慢慢消散。随着能量波动的散去,风停雨收,头顶上方再次露出一片碧空。
  玄再次化作人形,静静站在半空,脚下是还在冒着滚滚烟尘破败山脉!它对面,玉阳神君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手中已经没了神剑。虎口迸裂,金色的血液顺着指尖一滴滴洒落,样子触目惊心。
  低下头,玄的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老师!我会在老地方等着你!”说着,身形渐渐淡去,最后消失。它知道,玉阳神君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它不会再对玉阳神君有任何要求。
  噗,一口金血喷出,玉阳神君无力的向下跌落,身子直接砸在坚硬如铁的岩石之上。身下皮肤大片划伤,血如泉涌。
  紧接着,奇迹出现了,随着玉阳神君的血液慢慢流出,渗入大地。原本破败不堪的山脉竟然在慢慢复原!草木复苏,血淋淋的动物尸体慢慢还原,恢复生机。之前还是一具被震碎内脏的尸体,下一刻就睁开眼睛,爬起来立刻逃离。
  山脉慢慢还原,树木再次覆盖焦黑的土地,杂草开始疯长。仅仅一个小时后,整片山脉再次被植被所覆盖,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剩下的,只有还在不断流血的玉阳神君,无力脆弱的躺在那里,看着身边复苏的万物,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就是自己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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