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脑子里有虫
皇城很快来了人，云无涯却迟迟没有动作。因为据小灵芝探来的消息，那人来到曹县后，直接就去了曹府。小灵芝的结界被触动，他去蹲守了半日，发现那人并不是因云无涯的传信而来，而是来转移曹府后院的那些东西的。
“转移？”林子归皱眉，“那些东西太危险，一不小心就……”
“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轰了。”云无涯面无表情，一脸正气。
林子归打了个哆嗦，就知道这家伙会这样，幸好云夫人在他身边，否则不知道要闯多少祸。他却不知道自己才是个闯祸精，云无涯做事虽正直无比，却不主动招惹麻烦，也不爱凑热闹。他不一样，他不只冲动，还爱主动招麻烦，若不是云无涯和先皇帮他兜着，还不知道天下要怎样大乱。
“那人是哪边的人？”林子归对朝廷的派别有些弄不明白。
“不是安王那边的。”云无涯对摄政王安亦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这么些日子他也得到了消息，自家女儿跟安王在一起了，难怪林子归一再说有安王在他女儿就没事。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难怪都说安亦云现在无心江山，只顾儿女私情。但他出征打了几场仗后，瞬间震慑住满朝文武，小皇帝的江山也渐渐稳固。只是此次造反，看上去那派没什么实力，却处处占尽上风，个中内幕谁也说不清。
“你真要轰了曹家？”好容易出现一个人露了马脚，杀了可就没有了。
“你打算怎么问？”曹老爷可不是省油的灯，哪能轻易从他嘴里掏出什么。“他的上家很可能是知府，而知府已经死了。”
“云大人，门外有人找。”徒孙老头匆匆过来，手里还端了碗红烧肉。
云无涯无语，这小凤凰又饿了？“请他进来。”
来人还没进内院，小灵芝跳上墙头，仍然是一身黑衣，面瘫脸冲林子归低语，“来人就是先去了曹府的那个。”
云无涯点头，见他默默看着小凤凰吃肉，心想难道他也想吃？小凤凰吃得正欢，也感觉到了他的眼神，低头“啾啾”了一阵，冲他点了点头。
“它打算分你一点。”林子归在一旁解释。
小灵芝满脸黑线，谁要吃那东西？他只是想看看凤凰而已啊。有了这东西，那人的伤应该会好吧，不都说凤凰血能起死回生么？
自皇城来的人姓刘，说是六部中人，云无涯想了又想，也没想起是谁，却觉得此人不像大逆不道之人。当然，他也不会被人的外表所惑，所以不失热情地先打了个招呼。
“云大人客气，您派人送信，说曹家有了不得的东西，本官刚才已经去看过了。”来人着官服，见云无涯和林子归并未向他行礼，多少有些心塞。
“刘大人看到什么了？”云无涯愣了愣，这人倒还大气，直接就承认了。
“曹老爷过些日子要嫁女，所以买了许多鞭炮放在仓库。当然，本官已经提醒他，此举太危险，需尽快将那些鞭炮处理了。”
“鞭炮？”林子归挑眉，“刘大人和曹老爷是旧识？”
“正是。”刘大人不紧不慢地喝茶，“那都是祖上的事了，不提也罢。”
“刘大人最近是否感到身体不适，可要我为你诊脉？”林子归看了看他的脸色，觉得他神思有些恍惚。
小凤凰吃饱喝足，跳到林子归肩头，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刘大人脸色一沉，“不劳林大人操心，本官无不适之处。”
“可是你脸色很白。”云无涯也插了一句，“林大人是神医，平常可没有这个机会让他主动给人看病，刘大人何妨一试？”
“啾啾啾啾啾！”小凤凰突然在肩膀上又叫又闹，如果不是林子归抓着它的一只爪子，它直接就要扑到刘大人的脑袋上。
“小花，不得无礼。”林子归弹了弹它的脑袋。
小凤凰晃了晃脑袋，觉得略晕。但它很快清醒过来，挣脱开林子归的手，直直朝刘大人冲去。林子归俨然呆了，刚才小凤凰的力气为什么那么大？
小凤凰跳到刘大人脑袋上，二话不说就向他脑袋啄去。林子归慌忙阻止，却见刘大人神情痛苦，似乎在苦苦忍耐什么。他将小凤凰塞到云无涯怀里，一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片刻，他脸色难看地放开刘大人的手，见他已经昏了过去，一声叹息，“果然，被下蛊了，蛊虫本不该在此时觉醒的。”
“是小凤凰？”云无涯晃了晃小凤凰的爪子，就见它皱着张脸，十分不爽自己的爪子被控制。
“嗯，地上的任何活物，怕是都怕这家伙，虽然它还小。”林子归接过小凤凰，摸了摸它的脑袋，“它惊醒了蛊虫，但那虫在刘大人的脑子里，要拿出来……”
“啾啾。”小凤凰瞬间挺起胸膛，她就可以！
“不然让它试试？”云无涯建议。他皱紧眉头，看样子皇城的局势已经非常紧张了，朝廷命官居然都有人敢下蛊，也不知有多少人遭了殃。
林子归也不知道小凤凰要怎么做，于是试探着将它放到刘大人的肩膀上，小凤凰凑近刘大人的脑袋，在他嘴巴边“啾”了半响，就见刘大人一脸痛苦，要吐不吐的样子。小凤凰接着“啾”了几声，突然展翅，直直冲进林子归怀里，将他撞退了几步。
刘大人“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地上的一堆秽物里，一条红色小虫正缓缓蠕动。云无涯迅速跳开，小凤凰“啾啾”叫着用翅膀指了指那虫子，示意林子归给弄死。
林子归却笑着掏出个瓶子，找了根树枝将那虫挑起来，辛苦装进了瓶子里。这东西他得好好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找出克制的方法。
小凤凰迅速跳到石桌上，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怎么人家吐出来的东西他也要？他是想吃虫子了吗？不要紧，改天帮他多弄些来。
刘大人被抬进屋里休息，脑子里种了蛊，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恢复。院子里的两人默默对视，半晌，叹了口气。弄了半天什么问题都没解决，皇城的局势却愈加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