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修养与进展
灾祸让人悲哀，亦让人坚强。
凡生站起身，满目疮痍的灰色残垣场景让人很难与之前的苍郁生机之地联系起来，历经灰潮之后，地面上毫无生机的灰色土壤俨然几年之内不再具有滋养万物的功效。
这便是生命灭绝者的真相嘛！
亲眼目睹灰潮初起到毁灭，少年心田泛起一阵波澜，他自小就在荒原讨生活，经历的磨难并不算少，其中也有不少自然灾害，许多生物也在这些灾害中丧命，但雨季一到这里就会恢复生机，但眼前这片土地却丧失了这个可能。
荒原广袤，但适于生存的地区却很少，凡生很清楚这一点。
“咳……”
一声轻微的喘气声将场间的两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卜书抬眼也是诧异地望着凡生将汪音从埋着的土中清理了出来，男人明明没有生命存在的征兆，竟然还活着。
汪音的状况很糟，他现在的肤色是灰色的，一把扯掉破烂的衣裳，整个上半身坑坑洼洼，如同泥泞黏土藕连而成，而事实上这是灰色人类从他身上钻出时形成的凹痕。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还活着，但他的心脉已经断裂，脏器完全枯萎，按道理早就应该死了。”卜书扫视了两眼说道。
“莫不是因为这灰壶的缘故。”凡生无心的一句话，机械大师的目光转移向古朴无华的灰壶，他走了过去，审视着灰壶，“瓶口处确实有灰色人类的气息，两者之间确实有联系。”
卜书眯起眼睛，“这件事我会告知给，你先回去吧！灰潮之事就此告一段落，接下来你好好准备机械师考核大会的第三场测验，参赛者虽然死了很多，但考核依旧会进行下去。”
凡生点点头，灰潮牵扯到的事宜分量极重，他没有必要参与其中，作为参赛者，他考虑的应该是接下来的考核。
告别了卜书，凡生又回到了救援队那里，从蔡妍口中得知左成文和曼珊全都没有大碍，都被送回王城进行救治去了，他也就没有理由再待在归壑峡谷，便随同受伤的参赛者一同回到了王城。
这一日的朝霞异常暖人。
白雾氤氲，凡生躺在萝莉旅馆的浴室之中，从归壑峡谷归来后，疲倦至极的他没有直接回到居住的棚户区，而是选择在王城边的萝莉旅馆睡了整整一天，等到第二日醒来，就来到了旅馆自带的浴室，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啊！
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凡生闭着眼睛小睡片刻后，伸手去拿放在边上的麦酒想要小酌一杯，可是手伸了几次也没有拿到，郁闷的他睁开眼睛却发现张芳正裹着白色浴布在他旁边泡着澡。
女人头发凌乱，用一根金属短棍插着，发黑的眼袋无一不在诉说高级机械师又熬夜了。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这里可是男子浴室。”凡生眉头跳了跳，不知是因为麦酒被抢，还是因为张芳无声无息出现在他的旁边侵犯了其**。
“放心，门口已经挂着浴室已坏的牌子了，没人会闯进来打扰我们的。”女子自如地回道，一点也不尴尬。
问题不是有没有人进来打扰，问题是你怎么会跑到男浴室这儿来泡澡，凡生腹诽着，刚想辩驳，但想起女人的性子，还是放弃了。
咕噜！咕噜！
张芳大口大口灌着麦酒，杯子有手臂那么高的麦酒一下子去了一半，一声满足的娇喘声后，她将麦酒递给身旁面露不善的凡生，开口道：“不要这么小气吗？我可是很关心你的安危，要不然也不会央求我便宜师兄照看你，幸好他还是起到了些作用。”
凡生略显吃惊，原来卜书在危急时刻这么快速地出现在他身边，是应张芳的请求，虽然其中有可能是卜书照看曼珊的同时，顺带着照看他的嫌疑。
他偏过视线，不去看女人举起手臂时露出的白嫩肌肤，接住递过来的酒杯，刚想举杯畅饮，却发现正对着他的杯口有着明显的吻痕，显然这是张芳有意所为，不用抬眼他也知道女人肯定正瞧着他，想看自己的笑话。
可惜不会如她所愿，凡生调转杯口喝着麦酒，语气变得诚恳：“这次在归壑峡谷的考核很危险，灰潮突然出现让我们这些参赛者都措不及防，若不是有卜书阁下在场，这次我恐怕就回不来了。”
“多谢你，张芳。”他放下酒杯郑重道。
虽然灰色人类不会攻击他，就算没有卜书出现他依然能够在灰潮中活下来，但有了卜书的存在，他也少了很多麻烦，如果没有其出现，那时候在灰潮内的参赛者可能都会死，若是唯独凡生活了下来，他就会很麻烦，甚至被怀疑与灰潮出现有着直接关联，所以卜书的出现确实帮了他很多。
况且张芳此刻突然出现在罗莉旅馆的浴室，显然对他的踪迹了如指掌，这其中蕴涵的关心不言而喻。
女人桃花眼眯起，疲倦面容上带着使坏的笑意，“既然谢我，怎么还嫌弃我的口水。”
凡生一愣，他静静望着张芳那张俏颜，只觉有着异样的魅惑，迟钝了会后，他转换杯口贴着张芳的吻痕，在女子目瞪口呆之下将麦酒一饮而尽。
“这算是我的一部分谢意，至于剩余的谢意以后慢慢还。”凡生将空的酒杯放在旁边，直直望着不知是因为水汽蒸的缘故，还是羞怯的缘故而变得满脸桃红的张芳。
高级机械师与凡生四目相对，害羞终究不是她的性格，她的本性是勇敢，敢作敢当才是其做人原则。
“好，以后慢慢还。”
凡生与张芳都是聪明人，之前凡生答应做守卫者时，两人的关系也只是浮于表面，并没有很深刻，起码凡生这方是有警惕心理的，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但此刻的这番对答却是凡生被张芳的诚心感动，主动提出让两人的关系加深，让守卫者和机械师之间的羁绊更为深刻，甚至是这一生。
之后凡生自己也认为当时仍过于冲动，但他并不后悔，而之后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之后怎么样了，我是说那个残活的灰色人类怎么样了？”
凡生对跟灰壶待在一起的那个人类很好奇。
“死了，师兄把灰壶和那个灰色人类都带回来了，当时灰色人类还活着，能够发出咿呀的声音，但说不了话，之后有人认出了这个可怜的家伙？”张芳道。
“是谁。”
“是机械师考核第一场出现的黑马，汪音，他当时没有势力背景，还受到了拾荒者团体的招揽，就算是四王座中也有三个王座也想要招揽他。”
“是他，可是机械师考核的第二场不是守卫者的赛事吗？怎么机械师也能参加。”
“只要申请就能参加，但是一般性机械师是不会像参加的，毕竟机械师大多数内核实力比较差，反而会影响到守卫者的成绩。”
“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
“怎么死的？”
“当时的机械部想要解析灰壶的秘密，便想从灰壶上取下一小块做些研究，取样过程中灰壶破碎了一个缺口，然后整个灰壶就全部化为灰色粉尘了，与此同时在尸检部的汪音也彻底失去了活性，完全死透了。”
“当真是怪异。”凡生不由得说道。
张芳舔舔嘴唇，“是怪异，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调查了汪音的资料，虽然他参赛资料中没有势力归属，但从他的高级机械师资料中找到了他老师的线索，那张纸上写他老师带着面具，与我那师兄提到的面具男吻合。”
“面具男到底什么来头？”
“面具男叫仵子石，属于，这是近十年新冒出来的一个拾荒者组织，扎根在荒原深处的边缘，组织的头目是个女人叫凡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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