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屠戮者(上)
这是何等绝望——
指挥官看着那名骑士如同收割稻草一般将自己的部下杀戮,而自己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虽然新布拉德王国也在研制自己的四代机,也就是通过神经接驳强化的机甲,但是大多数仍然是普通的常规动力的机甲,在这具银色的机甲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而更重要的是,那具机甲的灵魂也就是它的骑士更加让人畏惧。
这是什么怪物啊?简直就是为战争而生的机械,对方的每个举动都是为了剥夺敌人的生命,每一名骑士的机甲都没有多余的伤口,直接被一击毙命。这种机动性可不是一般的骑士所能掌控的,男人知道那产生的神经反噬是极为惊人的,但这名骑士在面对如此的负荷之下都可以续航战斗这么长时间。这简直给人一种怪物的感觉,难道说他们真的是在和骑士王在战斗吗?
他们所谓的机甲根本不值一提,此时的卫士们一边射击一边退后,然而子弹打在那银色的机甲全身上下叮当作响火花四溅,根本无法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更重要的是他手中还掌握着两件神创具,还有什么人能够抵挡他呢?
“挡住!”越来越多的人后退,即便他们极力想要抵挡那具恐怖的机甲,但是他们已经根本无法对抗什么。那具机甲在他们的面前高举起了那柄沉重而漆黑的圣剑。
即便是意识到了死亡的降临,但是即便是到了最后一刻那些人仍然在努力地试图对抗根本无法战胜的敌人,但是随着那沉重的巨剑落下之后,一切的余音都已经消失了。
完全是一边倒的态势,王国的战士们简直不堪一击,而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尸首和废墟,无数具有巨大价值的机关所仪器设备被破坏殆尽,但是机关所之中最具有价值的那具古机甲却丝毫没有受到波及。
而诺埃尔的目光也立即被其吸引过去,因为它的造型太过于独特了,这还是第一次他看见这样的存在,不过更加让他在意的反而是那具机甲身上散发着的沧桑而危险的气息。
“就是这件东西么?”看着那具古机甲,诺埃尔喃喃自语,他终于意识到了为什么看到这玩意的时候他居然觉得非常熟悉。四年前自己面对的那具名为【克里特火牛】的怪物不正是对这具古机甲的拙劣模仿么!
他心中感觉到了一阵恶寒,他终于明白了整个世界都在疯狂地攫取着着什么,他从前曾经便听说过古机甲是恶魔的诅咒,然而所有人却根本无视这一点只渴望着得到强大的力量。
“对,这就是当年新罗马帝国的遗产,这曾经是教廷一直想要得到的,而我的家族也仅仅是得到了【克里特火牛】那种仿制品而已,仅次于起源种的古机甲——【提丰】。”诺埃尔的耳边传来了那轻佻而冰冷的声音响起,正是安东尼奥,此刻他也站在那具古机甲前静静的端详。
安东尼奥此时也是感觉百感交集,正是这个使得自己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族而成为了流亡者,而现在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了。
而就在这时,被破坏的洞口之中克洛索公爵也带着自己人走了进来——之所以诺埃尔可以这么轻易地侵入这里都要拜这个男所赐,克洛索其实就是曾经负责这里的修建的,所以对立面的情况一清二楚,更知晓其中的弱点完全躲避掉了原本路上的阻拦得以迅速入侵到这里。
但是克洛索这么做反而并非是和鲍德温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他早已经不热衷于权力的角逐了,当初他本就是一个逐利的商人而已,只要有了当初十字军东征之后得到的巨大财富他便已经不再在意其他的了。可是这次令鲍德温决定与之决裂的原因却是自己的儿子,那个无比不争气的儿子。
当初四年前的那场浩劫,克洛索公爵的私生子罗斯科普失踪,而他一直以为自己溺爱的唯一之子死在了那场动乱之中伤心欲绝。
可就在不久前,却有人告诉自己,自己的儿子根本没有死,反而是被人作为试验品囚禁了起来,原来鲍德温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却将自己蒙在鼓里面。这彻底激怒了克洛索,当初他失去了自己的长子,知道了晚年才的已有了罗斯科普这个继承者,这是克洛索唯一的逆鳞。
这次即便是和那个男人决裂,克洛索也在所不惜。
而此时,克洛索也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几乎咬碎了口中的钢牙,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此时的罗斯科普根本已经是完全不成模样了。很难想象他究竟是怎么撑过去的,克洛索的儿子的全身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完好的地方了。
赤身**的年轻男子浑身上下都插着导管,显得诡异异常,常年的折磨使得罗斯科普已经骨瘦如柴,颧骨也高高挺起。神志也早已经不清,只有在呢喃自语。
“这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狂怒的男人发出了咆哮看着那些机关所的人,经历了这种非人的试验,罗斯科普差不多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克洛索必须要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可是王公的公爵,可居然连自己的儿子也保护不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些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机关所研究员怒吼。
“因为他是关键的钥匙,如果没有他的话,【提丰】就无法还原出来了!”终于,有一个人鼓起勇气道出了原委。四年前,他们的研究进入了瓶颈,普利斯卡斯的离去让他们根本无法寻找复原那具古机甲的头绪,可是却在那时他们获得了所谓的【克里特火牛】的原型机的部分残骸——大部分都被教廷回收了。
那片残骸恰恰是其中的关键,在那里面他们发现了罗斯科普!
原来所谓的那种机甲异端也是一样需要人员“驾驶的”,然而却没有了对机甲骑士变态一般的要求,唯一需要的就是对人体破坏性的压榨。
从一开始,罗斯科普的身上便已经被移植了骑士骨架,而这样完美的身体作为实验对象可以让他们获得大量的数据研究,最终大大提速了【提丰】古机甲的修复。
于他们而言,研究本就是和所谓的道德无关的,虽然现在很害怕,但是对他们手上的成就这些研究员却是无比自豪的,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声音也没有颤抖。
“就为了这个?”克洛索公爵呆呆地重复了这个问题,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成为了这种东西的牺牲品。满腔怒火几乎都要喷薄而出,他几乎要愤怒地杀了面前的人。
对于机甲,克洛索也是一知半解,也一直懒得去关心。
以圣教会的观点,世间的神缔造了人类,而神也挑选了其中的选民,也就是虔诚的信徒,机甲则是圣墓中神赐予人伟大的遗物但是新罗马帝国却认为那是很久以前所罗门王试图与恶魔换取的力量,最终触怒了神灵而被惩罚。现在克洛索公爵越发觉得那是被诅咒的东西了。
当这个时代的战场基本上是机甲主宰的时候,一切也就随之终结了。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公爵殿下。他们还没有必要死。”一旁的安东尼奥感受到了那股杀意,于是乎不紧不慢地对克洛索公爵说道。
“他还有救吗?”克洛索公爵忽然问道,看着被那些金属吞噬的儿子,他心如刀割,本应该为失而复得的儿子感到高兴,但是他此刻已经被痛苦的愤怒包围了。
“听天由命吧!不过至少还有一丝希望,不是么?”安东尼奥平静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实际上这个男人和自己很像,都被自己相信的人所背叛了。哪怕是报复了,所得到只有一阵空虚而已。
“但愿如此吧!”克洛索长叹了一声,现在他只能作出决定了,哪怕是和那个男人彻底决裂。而他看了看眼前这具古机甲,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厌恶说道:
“那么这个呢?”
可以说一切都要归咎于这个恐怖的怪物,倘若不是它的话,自己便不可能落到这步田地。
而看着眼前这具【提丰】古机甲,安东尼奥也是一副毫无感触的模样,轻声说道:“当然是彻底毁掉了,反正我早就想要这么干了。”
可是次话刚一说出口,一个慵懒的声音却蓦地响起。
“那样可万万不行啊,诸君!否则的话我会非常头疼的说。呵呵!”一声阴恻恻的冷笑通过扭曲电子音传来令人悚然一惊。
那是——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巨大的铁门便猛地轰然倒下,被外力霸道无比的摧毁了。
而只见一具黑色的缓缓地走了过来。
是强化型的【阿喀琉斯】,那种暗金色的涂装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克洛索和诺埃尔两人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是此时此刻,这个鲍德温国王的“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不管怎样,此人出现都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哎呀呀,原来我亲爱的束缚一直在准备的就是这种东西,正是令人意想不到呢!”都铎大公埃瑟看着那具古机甲也不由叹为观止,作为一名骑士,相比起来,他更加亲近机械,因为只要掌握了其中的结构原理,它们可要比人安全多了,至少不会在你不经意间试图加害你。
这十余年,他一直想要窥探其中的秘密而无法成功,现在他终于得以一探究竟了。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千钧一发,如果自己再来吃一点点的话,恐怕眼前的这些人就要将这美丽的艺术品毁灭殆尽了吧!
而正当这时,他的目光又聚焦到了那具银白色的机甲,而对方手中的【艾利克斯之盾】和【玷污圣剑】立即落入了他的视野之中,埃瑟不由冷笑起来。
“哼——真是好久不见啊!”也不知是两件神创具说的还是对机甲中的诺埃尔说的,而一时间这个希律男子居然感到了畏惧害怕?!
毕竟埃瑟曾经给他的震撼太神了,而过去的四年中他也一直甘愿为其效命只为了获得力量,但是现在自己还是不得不走上与对方兵戎相见的老路,纵然是移植了骑士之骨,诺埃尔也是感觉心中一片彷徨的。
只不过此时,安东尼奥反倒是心情更加沉重了起来,希律人屠夫的恶名可是他早就有耳闻的,很明显,现在有大麻烦了,必须立即毁了这玩意儿才行。
但是那可是古机甲,岂能是轻易就可以破坏掉的。
“你能拖出那家伙一会儿吗?”安东尼奥问道,虽然诺埃尔很强大,但是能不能对付那位希律人屠夫,他也不确定。
“我尽力而为罢了!”诺埃尔给他回答也十分苍白无力,都铎大公的出现是在出乎意料。
骤然间,安东尼奥将地上的一名战战兢兢的研究员提了起来,厉声问道:“这里的自毁系统在哪里?”他可不相信鲍德温会那么放心地将古机甲放在这里,毕竟这种东西万一自己失控了或者是被人夺走的话将是大麻烦,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摧毁这里将其埋葬。
安东尼奥说什么也不会允许这种被诅咒的玩意重现天日!
而那名研究所的研究员明显是吓坏的模样,连忙求饶着说道:“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可是他这幅样子却让安东尼奥更加看出来容易在他的最里面撬出东西来,随即拔出了短刀放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告诉我否则的话我会让你彻底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安东尼奥恐吓着说道,而这让那名研究员几乎吓破了胆,指着安东尼奥右手边的那堵墙上说:
“那里……那里有按钮就是开关……不……不要杀我……”
得手了!
看到这一幕,安东尼奥自以为对方似乎是真的害怕了,却没有注意到其他那些研究员脸上异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