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当成笑话

  女军官去相亲,问男方:“能接受女上尉吗?”男方愣了一下,然后使劲点头:“只要你喜欢,啥姿势都行!”。
  谁也没想到,外来的和尚会肩负那么大的使命!
  在所有人看来,尤墨自始至终都在凭着个人喜好为所欲为,甚至连为国争光之种足以青史留名的事情,都能毫不犹豫地拒绝。
  这其实也是一直以来,足协的做法得到很多人认可的最大原因。
  一个不能为国所用的家伙,取得再大的成就又如何?
  就是个披着黄皮肤的外国佬罢了!
  这种看法相当普遍,甚至在他点头答应明年回归国家队之后,普遍的观点仍然是他迫于压力而低头,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行为。
  就像黑惯了某个人一样,任何行为都能找出黑点,加以放大,直至掩盖真相。
  但这一次,真相太过庞大,掩盖不了。
  或者说,真相背后有绝对的实力撑腰,对着干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袁伟鸣特意选择在一众足协官员面前与他长谈,显然不是一起兴起的行为。长谈中涉及到俱乐部建设的方方面面,更是早有准备的话题。
  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人有着怎样的过往,但从这一席长谈中,所有人都能隐约感受到,这是个怎样的故事。
  是的,在当时的国内环境下,选择出国踢球会坐实“卖国求荣”的身份,无论怎么洗白,也没办法得到公众的认可。袁伟鸣不想让自己看好的家伙背上这种骂名,希望他能留在国内,像自己一样,从球员到教练,再到位高权重,一路创造辉煌,直至成为传奇人物。
  结果事与愿违,尤墨不惜背上骂名,甚至用“学习国外优秀俱乐部的经营建设”为条件,换得了自由。
  一晃三年半过去,两人重逢在一个历史节点上,虽有巧合,但拿来兑现诺言也算师出有名。
  既然大老远地来了,总该留下点什么。
  结果呢?
  尤墨指明了国家足球向前发展的道路,袁伟鸣亲自为他证名,为他的正式回归铺平了道路。
  两人的故事告一段落,真正的主角们恍如隔世。
  只有站的足够高,才能尽收远处风景,才能从战战兢兢中走出,用正确的态度,对待即将到来的决赛。
  一直以来,她们代表着国家足球在世界锦标上的唯一希望,是三大球的成年队里,仅次于中国女排的存在。在世纪之交这么个颇有历史意义的节点,她们迎来了堪称职业生涯最重要的一场比赛。
  而她们的对手,是多年战而不胜的苦主,东道主美国队。
  上一次,正是她们的对手夺走了奥运会金牌,让她们饱尝苦果。这一次的比赛分量更足,被加诸的期望也更大。
  压力可想而知。
  若没有更高的眼界,更大的目标,更霸气的宣言,她们不知道该怎样度过,从半决赛到决赛那96个难熬的3600秒。
  还好,还好。
  1999年10月21日,晚七点半,超过1亿双眼睛的注视下,哨声响起,黑白精灵滚动起来,向着唯一的目标,滚动起来!
  没有人知道终点在哪里。
  场上的22名姑娘不知道,大清早守在电视机前的五千万观众也不知道,看台上的尤墨就更不知道了。
  身为观众,这种不知道里充满了无奈。
  好在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他,可以像从前一样,满脑子胜负,心中却了无痕迹。
  他的左手边坐着未来的足协掌门人阎事铎,右手边坐着未来的国家体育局掌门人袁伟鸣。三个人在国家足球历史上的节点时刻,再次重逢在异国它乡,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因为有要务在身,阎大佬昨天刚刚赶过来。顺便带来的,还有个意料中的坏消息。
  他们这支以2000年奥运会为终级目标的巴西留学队,在刚刚结束的亚洲区决赛中,1:2败给了巴林队,拱手让出了出线名额!
  如果不是女足表现太给力,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事情足以引发媲美“5.19事件”的舆论风暴。
  “......太托大了,都把南韩当对手,忽略了巴林这么个不起眼的角色。”
  阎事铎此时的职务是体育政策法规司司长,兼任职业联赛监委会主任。相比于之前的运动管理办公厅主任,他的工作重心已然转向职业联赛,在国字号队伍中的影响力大不如从前。
  此次奥运会预选赛亚洲区决赛采用双循环赛制,国奥队与南韩和巴林队分在一组。由于只有一个出线名额,南韩队于是成了最大的拦路虎,是这支国奥队能否交出满意答卷的最佳试金石。
  在老对手身上,他们的表现还不错,继客场1:1逼平南韩队之后,他们在主场1:0小胜对手,取得了至关重要的3分。
  就在所有人放下心来,觉得出线已经无忧的时候,早早出局的巴林队在主场用神奇的发挥击败了他们,让他们以一粒净胜球之差,拱手让出宝贵的名额!
  时任国奥队主教练的是英国人鲍比*霍顿,为了保险起见,这位老先生召回了除尤墨卢伟之外的所有留洋生。结果越是看起来保险的事情越不保险,最后一场比赛他们马失前蹄,成了万夫所指。
  “多说无益,好好总结吧。”袁伟鸣沉默了一会,有些摇头。
  确实无话可说。
  身为足协主席,袁大佬其实只是挂名,影响力再大,说出口的话依然需要有足够执行能力的家伙来付诸实施。像眼前这种场合,他代表的是体育总局,是国家荣誉的代言人,肩负着中央领导的信任与寄托。但是像奥运会预选赛这种层次的比赛,他不可能视为工作重点,放在案头关心不辍。
  “是啊,好好总结吧。”阎事铎也有些沉默,不过在瞧见旁边家伙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恨恨地问道:“你这家伙,也好意思出现在这里?”
  尤墨在领导面前开玩笑还是比较有节制的,此时也不例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儿拿了冠军不比那边出线来的重要?”
  阎事铎还想出声表示愤慨,袁伟鸣却摆了摆手道:“小阎你别怪他,一来有人不想让他进来,二来既然出不了线,足以说明问题。”
  话一出口,气氛顿时有些沉默。
  位高权重者同样会有力不能及的时候,眼前这件事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尤墨在出国踢球这件事情上触犯众怒,最终除了个人形象越描越黑外,足协内部对他的意见也相当大。
  事情明摆着。
  这样一个世界顶级球员拒绝受他们控制,带来的影响太大,像世青赛,奥运会选拔赛,世界杯预选赛,这些分量十足却又缺乏足够吸引力的比赛,压根不能指望这货回国勤王!
  若是实力足够,预选赛不再成为拦路虎之后,上述问题也就烟消云散了。奈何国足实力有限,稍有不慎就会出现这次兵败麦纳麦的状况出现。
  “是啊,以为走出国门就能往前迈出一大步了,结果看来并不乐观啊。”
  阎事铎出声打破了沉默,声音里有些无奈。
  状况明摆着,尤墨的那些小伙伴们才刚刚走出国门,能适应环境,拿出之前的表现都殊为不易了,哪能指望他们破茧成蝶,一步跨入世界顶级行列?
  而且相比于国内踢球的方便快捷,出国留洋所带来的路途遥远进一步降低了他们的战斗力,以至于积劳成疾,最后一场比赛前有多达四人无法出战!
  由于没经验,这种计划外的缺席造成了致命影响,替补球员实力不足形成的短板被对手利用,最终实现了神奇的逆转!
  这种状况难免会引起人们对于出国踢球的非议,有心人稍一利用,就能炒作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全民口诛笔伐来。
  没有那个实力,出去丢人不说,还不如留下来作用大!
  “怪就怪这两个家伙太厉害,让人以为一出去就能登天,称霸亚洲指日可待!”袁伟鸣笑了笑,手指尤墨,“你看嘛,听你说的那些话,他一点都不发愁!”
  阎事铎显然对这货的脾气了如指掌,闻言不喜不怒,神态如常道:“他?天塌下来他也能若无其事地跟你开玩笑!比如说眼前这场比赛吧,上亿人都心焦如焚的,他依然面带笑容看的心情愉快!”
  尤墨听的不能忍,奋起还击道:“哪有,刚来这儿的时候,我担心的饭都吃不下!”
  两位大佬顿时停出了话中话,于是齐齐问道:“刚来的时候?”
  尤墨从不为自己脸上贴金,这次也不例外,“是啊,一路上担心个没完。”
  阎事铎嘴角笑容泛起,声音却偏冷,“担心你家李娟拿不了冠军不肯退役?”
  没等尤墨开口,袁伟鸣笑着说道:“确切说应该是担心拿不了冠军,还要退役!”
  两个字一换,内容截然不同。阎事铎有些惊讶,伸手打落了那货的大拇指之后,转头问道:“这才几天功夫,您就对他了若指掌了?”
  袁事铎脸上笑容更甚,摆摆手道:“前天给我们上了一课,说要从品牌经营入手,把各地方队,俱乐部,国字号队伍建设起来......”
  阎事铎听的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扰的那种,好在女足姑娘们非常给力,适时打出了一波漂亮的反击,由孙纹率先打破僵局!
  比赛第31分钟,场上比分1:0!
  能在对手气势如虹时取得领先优势,战术层面上的交锋至关重要。
  周晓峰在这趟行程中扮演了侦察员角色,利用他十多年的女足执教经历,通过反复细致的研究,给出了针对性极强的建议。
  美国队的进攻套路中,右后卫的助攻是战术中的重要一环,想在反击中加以利用,需要用速度快的左前卫来制造杀机!
  马园安果断采纳了这一建议,用百米速度全队前三的蒲苇担纲重任,最终取得了显著效果。
  由于女足球员身体条件的先天不足,足球比赛中的战术含量会非常高。那种指望球星关键时刻爆发的作战模式,在高水平的比赛中并不多见,反倒是这种诱敌深入后,以已之长攻敌之短的办法,能在最大程度上弥补实力差距。
  马园安心知肚明这一点,因此没有被球员高涨的士气迷惑,依然在上半场采取守势。
  他很清楚,再高的士气也得有合理的战术支撑,才能把能力最大化。若以为士气能解决一切问题,现实会像冷水一样,把士气变成无处释放的怒火,再浇透所有人的心!
  1:0领先之后,女足姑娘们踢的更加游刃有余,场面也不再一边倒,双方互有攻防起来。
  可就在时间即将走完45分钟,所有观众都认为1:0的比分会维持到半场结束时,美国队球员在禁区内用跳水动作赢得一粒点球,把比分变成了1:1!
  全场哗然!
  洛杉矶的华人数量不在少数,这场比赛足足有上万名手持五星红旗的国人进场观战。原本以为人多足以势众,可现在看来主场优势完全成碾压之势!
  中场休息很快到来,喧闹无比的看台却安静不下来。
  “走吧,瞧瞧去。”
  袁伟鸣脸色不太好看,起身的时候步子迈的有些大,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阎事铎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去扶住了。尤墨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楞楞地坐在看台上没动。
  “你不去吗?”
  面对询问,尤墨总算肯转头了,仿佛经过长考后终于得到答案一般,笑了起来。
  “去啊,干嘛不去!”
  明快的声音与笑容让两位大佬不爽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些,可走到只有一门之隔的地方时,有意刁难的美国佬卡死了去路,说什么也不让三人过去。
  阎事铎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有心想骂几句娘,想到领导也受到相同的待遇后,忍住了,瓮声瓮气地说道:“还以为这儿讲民主自由呢,结果看来,别人地盘始终别人说了算!”
  明快的声音与笑容让两位大佬不爽的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些,可走到只有一门之隔的地方时,有意刁难的美国佬卡死了去路,说什么也不让三人过去。
  阎事铎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有心想骂几句娘,想到领导也受到相同的待遇后,忍住了,瓮声瓮气地说道:“还以为这儿讲民主自由呢,结果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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