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其实我是好人？

  一万两！
  这个价格用在一个小倌的身上，实在是天价了！
  一般的倌馆，一个小倌一晚上能挣到十几辆就是撞大运了！扣除生病和受伤、无人问津等一系列影响生意的情况以及生活物资的成本费，再考虑到这个行业吃的是青春饭，一个条件不错的小倌能给倌馆带来的价值也就几百两了。
  别觉得几百两少，放到乡下人家够一大家子滋滋润润过一辈子了！
  也别觉得拾香院的第一花魁一晚就值一千多两。那是人家的营销手段，再加上这段时间洛城不缺人傻钱多的（白家兄弟膝盖一痛）往上凑……若是以往，有这效果与否可就说不定了。而且怎么说，花楼和倌馆的区别还在那儿呢。
  这清雪馆档次高，不是那些弄堂里的小倌馆能比的，可一千两也算不错了！
  更何况，离歌等人真没觉得轻尘有什么能够立身清雪馆的资本啊！
  所以听到红叶甩出的重磅炸弹，众人一惊之后，便有各种不同的表态了。
  白慕枫在别人面前看着沉稳，其实最藏不住情绪。首先剑眉一竖，冷冷质问：“呵！红老板这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白慕辰也是横眉冷对。
  离歌抱着胳膊冷笑。
  只有杨九看着红叶没有任何表态，眼底却是若有所思。
  面对三人咄咄逼人的态度，红叶却只是不以为意地一笑。“红叶以为，这个价应该很合理的。也是看在轻尘的面上给你们算的少了呢……轻尘这孩子我还是很喜欢的，又懂事，又弹得一手好琴，关键还……”
  “红老板可不要随便推己及人，我怎么没看出来那小子有哪里好？”这一次是离歌开的口打断了红叶的自卖自夸。
  “轻尘不好，怎么会被我留在清雪馆？轻尘不好，又不知这位公子为何会在与轻尘一面之缘后就想要买下他呢？”红叶的后半句话却是看着杨九说的。
  杨九被点了名，哼笑一声。“红老板倒是个明眼人。我买了。”杨九很清楚，这红叶怕也是和他一样，看出了轻尘特殊的魅力。这个价格，已经算是友情价了。
  而看红叶听到他的话没有露出一丝的诧异，杨九就更肯定了。他甚至有种错觉，红叶根本是一开始就打算将轻尘通过这样的方式卖出去的……或者说，送出这个并不适合轻尘的地方……
  “杨天胤你疯了！你什么时候变成……”最了解杨九各种小气计较和讨厌被人算计的性格的离歌这个时候才是最惊讶的！
  杨九对此只是一笑。“放心，我脑子没被驴踢。”然后转向红叶继续道：“今晚的钱我能够先付了，不过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银子给他赎身，宽限两日总没有问题吧？”
  “当然。”
  离歌和红叶也算是宾主尽欢了，只留下离歌三人疑惑不已。
  告别了红叶，四人又跟着龟奴离开了小楼，朝清雪馆的主楼走去。等到了一楼大厅，“初春赏雪”也已经接近尾声。
  杨九先将白家兄弟送出了清雪馆。
  “反正钱也差得远，就不找你借了。天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这段时间我会呆在洛城，若是无聊了找我们来玩也可以。我住在承运客栈。”
  “还是借你吧，也减轻一些你的负担。”白慕枫道。
  杨九立马挂上一脸贱兮兮的笑。“小枫枫真仗义！”
  白慕枫皱眉。“别乱叫！”
  “啧，开不起玩笑。”杨九嘟囔道，然后想到什么，“对了，我好像都没有正儿八经称呼过你诶！你想我怎么叫你？白慕枫？小枫枫？枫儿？阿枫？枫子？”
  杨九越往后说，白慕枫的脸色越黑。终于忍无可忍，开启了咆哮模式：“杨天胤！你敢不敢正经一点！我真是疯了才想帮你！”气呼呼地一甩袖，转身就要离开。
  自然是被眼疾手快的杨九抓住了手臂。白慕枫正要反射性地侧身回头，却不料杨九竟然欺近身来，相对运动的结果就是，杨九的呼吸正好能够喷到他的颈窝、耳后。
  “慕枫。”磁性的声音、温热的气息、贴近的距离，这样一声轻唤响在耳边，宛若情人间的耳语。
  慕枫，这还是杨天胤第一次这样叫我吧……怎么别人叫起来很正常的称呼，到了他的嘴里就有点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呢？白慕枫心想，或许只是不习惯而已吧……
  脖颈那一片的肌肤都酥麻炙热起来，仿佛连耳根都软了不少。吓得白慕枫赶紧跳开，瞪大眼睛看着杨九，没了言语。
  杨九好笑地看着白慕枫过激的反应。不就是一不小心靠近一点吗，两个大男人啊！搞得跟我调戏了小姑娘似的……
  “我说，你们两个在那打情骂俏够了没？”听这话就知道是离歌说的了。
  “谁跟他打情……！白慕枫急忙反驳。
  杨九则对离歌邪魅一笑。“怎么，小……霄儿嫉妒了？”
  在场的三人都楞了一下。
  直到下一刻杨九放开了抓着白慕枫的手，走到了离歌的身边，非常哥两好地一只胳膊枕在了离歌的肩上，斜靠着离歌。众人才意识过来杨九是在配合离歌开玩笑……
  只不过这个玩笑除了白慕辰呵呵两声捧场外，其他两个当事人的脸色都有些奇怪。
  白慕枫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再看向亲密紧靠的两人。对杨九道：“你刚才叫住我所为何事？”
  “恩？——哦，就是想跟你说句多谢好意，但真的不用了，你们的花销应该也不小的，留着自己用吧。我有办法，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了！
  白慕枫虽然很想这样说，但还是压制住了这种无理取闹的冲动。于是，他只点了点头，便示意白慕辰一起离开了。
  虽然有些在意杨九如何在短时间内弄到那么多钱，以及日后如何处理那个小倌，但也知道凭他们粗浅的交情，这些问题对方不说自己也不适合问出来。
  白慕枫离开后，离歌感觉心情要好那么一点了。对近在咫尺的人道：“天胤你靠够了吗？他们走了你总该告诉我怎么在一两天内搞到一万两银子了吧？”
  杨九闻言，没有收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将身体更多的重量转移到了离歌的身上，原本枕着离歌的胳膊也延伸了过去，改为搭在了离歌另一边肩膀上的姿势。不仅如此，还不断摇晃着更加紧密贴合的两人的身体。
  “诶~~~我没想啊！小离子你肚子里坏水那么多，给我出点主意呗~~”
  离歌一噎。
  什么叫一肚子坏水！
  什么叫你没有想！
  之前那么信誓旦旦的是谁？！！
  他不信！杨天胤是那种做事不经过脑子的冲动的毛头小子吗？！……恩，好像，貌似，可能……离歌想到了如果没有今天下午在赌场的收获，自己很可能就要野宿的命运……突然对杨九极度地不信任起来！
  “真的没想？”离歌还是不死心，“我看你很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不是还有你嘛！”
  离歌脸色不太好了。
  他才不承认听到杨天胤这么依赖自己，心里那突然绽放的小花朵呢！╭(╯^╰)╮
  虽然对杨九还有些怀疑，但离歌竟然真的开始考虑他该怎么做了！
  他觉得最方便的就是放弃给那个小倌赎身，但是想到杨九既然说那小倌像他的朋友还为此做了这么多没脑子的事，自己这么说估计是废话了……
  最是风流薄情的神偷大人居然开始为别人考虑了！
  若是杨九知道离歌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感动地掉下一滴鳄鱼的眼泪。
  然而，我们九爷真的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吗？当然不是！现在的他若是想要搞到钱，那绝壁不是问题！关键是后续麻烦是不是在他的耐心承受范围内……
  他最先想到的就是赌钱，只要一开始的本钱足够，两三把就够他搞定一切了。而且因为是本金不低所以翻钱快，那么也不容易被赌场注意到。
  他跟离歌这么说纯粹是无聊随口打趣一下他而已，没想到离歌竟然真的有考虑，还说出了解决方法！
  “要不，我就找个肥羊下手吧，这个最快。”
  杨九惊讶了一秒，深深地看了离歌一眼。然后才道：“你的手……”
  “不用武功跑路的话，单论手上功夫，我就是受伤了也不是一般人能发现的！”离歌骄傲地就差挺起小胸脯了！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职业有什么不好！而且他知道杨九也不在意！
  “……好吧，你腻害！不过，谁会随便带个上万两出门啊！你难道要连续作案？”
  离歌奇怪地看了杨九一眼。“你……有时候觉得你懂得挺多，有时候却又怀疑你是不是山里出来的！这次的盛会，肯定不只是江湖人会参与，一些商人和那些想要巴结、笼络高手的豪绅肯定也不少。当然，其实最好出手的还是那些只有三脚猫功夫却偏偏喜欢凑江湖热闹的纨绔少爷。这些人跟那白家兄弟可不一样，出门不带个百十千万可活不下去！”
  离歌分析的很犀利，听得杨九嘴角直抽。
  不过离歌说的话是真有道理，不仅是作为常识而言。而且因为杨九中午在茶楼还得到消息，今年的正道大会，朝廷也来了代表。岂不是说，普通人参与的力度很可能会加大很多！
  可是……
  虽然那些废柴公子哥们没什么本事，可耐不住这些人有钱养着一堆高手啊！
  “算了吧，好意心领了，失手被抓了咋办~我可不想再那么麻烦去救你。”
  离歌不乐意了。“我说了没问题！还是说，你有其他办法？”
  其实这话他就是说来挑衅的。所以离歌是真没想到，刚才还死皮赖脸说要靠他的人竟然可以这么快就变卦！辣么坦然地点头了！瞬间他的脸色那叫一个臭啊！
  “杨天胤！逗我好玩？”不同于白慕枫的咆哮，离歌说这话是咬牙切齿的。
  杨九摸了摸鼻头。“嘿，这是我今晚第二次听到这话了欸！你跟白慕枫还真是心有灵犀。”
  “谁稀罕跟他心有灵犀！——别岔开话题，老实交代吧，你有什么法子？我就不信你还能想到比我这更好的办法！”
  “明天你就知道了，总之你安啦~”稳赢神马的，说再多别人也不会信的。
  离歌冷哼。“看来还是我出手吧。”
  “我说你啥时候咋这么倔了？”杨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小的招了。我打算继续赌钱……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说啥，我有办法稳赢的，你就别多想了。上去吧，去看看那个小家伙。”然后不由分说地拽着离歌就朝清雪馆走去。
  听了杨九的解释，离歌恨不得翻个白眼！在他看来，杨九纯粹是今天运气好赢了钱，自信心膨胀过头了！
  好吧，既然迷了眼的杨天胤说不通了，那还是靠自己吧……
  …………
  另一边，轻尘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紧张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握拳放在小腹处。时不时张望着门口的方向，一边奇怪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来，一边又希望千万不要来……
  等得实在是久了，他的不安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严重。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事情，真是又羞又躁，但更多的还是惶恐害怕。
  想着想着，他便哆嗦着站了起来，去了床边。打开一个笼屉，在衣服下面掏出了一个小木盒。拿着木盒再次回到床边。
  小脸憋红。轻尘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木盒，躺在里面的正是一个玉势。玉的成色当然一般，但给一个小倌用还是够了。
  倌馆培养他们，这些东西自然是没少接触的。然而这么多年来，不管多少次看到这些，轻尘都会有些别扭。可是，一想到待会儿就要……这会儿再看这东西反而觉得能给自己一些力量了。
  小倌们的身体从小就要被一些药物调理，抑制他们男性特征的发育。这种药物对他们的身体影响也很大，不仅体弱易病，甚至是会减寿的……
  只是轻尘不知道，红叶悄悄地给他减了药量，所以他的变化并没有那么大。但饶是如此，轻尘也比同岁的正常少年看上去更加娇弱。
  这会儿，轻尘那纤细而白皙的手指颤抖着抚摸那玉势的纹路，不断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由于太过于专注，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杨九他们已经到了房外。等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才慌张地把玉势藏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待杨九他们已经走进来了才注意到木盒还没有藏，只得把木盒扔到了床和床帐之间的角落。
  然后赶紧正襟危坐，低着头眼观鼻口观心。
  杨九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只鸵鸟。但是从侧脸看去，却能看清少年绯红的小脸。
  离歌进门后，就走到小桌边坐下了。“你有什么赶紧交代了吧。”
  这话是跟杨九说的，但轻尘显然误会了。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却没想到会在房间里看到两个人！
  其中离自己较近的是他今晚的恩客，另一人好像是跟他相熟的。这两人一起进来干嘛？轻尘脑洞瞬间就开大了！
  他虽然是个雏儿，可在倌馆这么多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这会儿那些哥哥们讲过的一些恶劣的客人的各种惨无人道的玩法一个一个都跑到他的脑海里刷存在了！
  杨九看着轻尘突然煞白的笑脸，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那个，小子……”
  还陷在幻想中不可自拔的轻尘没想到杨九会突然出声。受惊之下动作就没有控制住，手一抖，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就掉到了地上。声音清脆，还弹了几下。
  杨九：……
  离歌：……
  轻尘：……qaq！！！
  杨九：Σ(っ°Д°;)っ我书读的少，你不要骗我！！！没想到古代人还挺…先进？！
  [主银，这东西在我们那边的古代叫玉势，是……]
  [科普就免了，我眼睛没瞎。]
  “我，我……轻尘不是……轻尘马上收起来！”轻尘慌手慌脚地从床上跳下来，把玉势收到自己怀里，然后惶恐地对杨九鞠躬赔不是，接着转身就要将这东西收回笼屉。
  “等一下。”却不料杨九叫住了他。而杨九的下一句话更是吓得他差点把怀里的东西扔出去！
  “拿过来给我看一下。”
  轻尘：Σ(っ°Д°;)っ
  离歌：……
  轻尘还在“这这这”支吾着犹豫不决，好奇心上来的杨九却催着他赶紧上交。
  拿到玉势的杨九，开始坐到桌边仔细观摩涨姿势了。
  杨九没有一点自觉，看得兴致盎然，却不知道可苦了一边的离歌！
  “卧槽！连青筋都雕出来了！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值得我辈敬仰！比现…我们那的也差不了多少了……恩，要是有电，咳，能自己动就圆满了……”
  “又不是妖物，哪能自己动。”离歌简直为杨九的想象力倾倒了。
  “哎，你不懂……对了，小离子你一看就是个中老手，这些你肯定见的不少。你跟我说还有什么好玩的？恩，这个叫什么玉势的应该也有不同尺寸的吧？这个在你们这儿算大号的还是偏小的？不过反正是没我的大就是了……”虽然这具身体的小杨九还处于休眠状态，但一切都是复刻杨九原身的话，杨九便拿自己以前身体的尺寸来做比较了。
  离歌的脸色被杨九说的越来越精彩，简直恨不得从杨九手里把那东西抢过来摔他脸上！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然而集体遛鸟都毫无压力的现代人表示你们真是图样图森破！
  “咳！天胤，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什么正事？”
  “嘎？——哦。好吧，反正也就是这么个玩意儿。来，送你了。”然后随手就扔给了离歌。
  离歌的内心是崩溃的！
  被无视了许久的轻尘，看杨九的注意力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这点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杨九的眼睛。
  心下有些烦躁，是个男人，最起码的气魄还是应该有的吧？职业什么的可不是借口！
  但杨九还是停下了脚步，估摸了一个安全距离，对战战兢兢的轻尘吩咐到：“今晚我不会碰你，我待会儿会离开。我已经和你的老板讲好了，在我下一次来找你之前，你都不用接客。我很快会再来找你，这段时间你乖乖呆着。”
  信息太多，内容太冲击，轻尘呆在了原地。一直到杨九二人离开了房间许久之后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理解了杨九的话不代表他就能想明白前因后果，更不代表他就会相信杨九的一面之词。但他也不傻，这样的事情虽然奇怪，但是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分明就是要赎人的征兆啊！
  想到这一点的轻尘自己先否定了。
  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他再清楚不过了，怎么会有人为他赎身呢！更何况还是才见面的人！除非那人真的是为了报复折磨他，但是，虽然他也担心，可也明白不过是撞了一下弄脏了那人的衣服，那人就是再小气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才是。要折磨他，明明今晚就足够的……
  怎么想都想不通的轻尘，便惴惴地睡了过去。
  反正，反正，今晚是不用受苦了，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
  离开清雪馆的二人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离歌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没有直接告诉他，你要赎了他？做好事不留名可不像你杨天胤干的事。”
  杨九坏笑。“小离子这么了解我？！”
  离歌一噎。
  “害羞了？”
  借着夜色，离歌幽幽地看了杨九一眼。
  点亮夜视技能的杨九被离歌看得莫名其妙，但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再深究了。杨九便转移了话题。“只是不想看那小子感零涕泪三跪九叩的模样罢了，搞得我跟个好人似的。”
  “噗——”
  “笑啥？”
  “没。觉得杨天胤不愧是杨天胤而已。”
  “装什么文艺青年，劳资读书少听不懂你打字谜。不过如果你是夸我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离歌翻了个白眼。但浑身的气质都不由自主地温柔了几分。
  两人走在阑珊的灯火中，微黄的光线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了温暖的色彩。
  安静了一会儿，离歌突然低声喃喃，也不知是说给杨九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我说，我跟你结识的经历现在想来还真有点人生如戏的感觉……明明没相处多久，但真挺难得的，竟然觉得我们好像认识了好多年一样。你真实，敢爱敢恨，敢说敢做，没有世人那些道貌岸然的嘴脸，也是第一个对我的生存方式没有微词的人……你的性格，是真的挺对我胃口的。”
  语毕，离歌又用那种幽幽的眼神看着杨九了。
  杨九脸一皱。“你说完了没？”
  “额……完了。”
  “该我说了吧？”
  “你，你说。”离歌有些期待地看着杨九。
  “突然之间你踏马矫情个啥！劳资隔夜饭都快恶心出来了！md，又说劳资对你胃口！你丫的难不成还想劳资中午那么对你啊！”
  想到那个蜻蜓点水的吻，离歌突然有些躁动了。有些话仿佛就要脱口而出，却又有些不敢相信。最终，他只是沉默。
  杨九把离歌的沉默当做了无语，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离歌刚才那番话对他也不是没有触动的，想到之前离歌为了他的事而操心的举动，心口微暖。
  “其实你小子只要当了兄弟也不错，看样子至少不是会算计兄弟的人。放心吧，就冲你这段时间的表现，之前那点不愉快，我就暂时不计较了！恩，我杨天胤就拿你当哥们儿了吧！看你明示暗示这半天，这下满意了？！”
  暂时……
  还有明示暗示神马的……兄弟哥们儿神马的……已经隐隐约约有些明白自己不纯洁动机的离歌表示心塞塞……_(:3」∠)_
  不过就冲你这话，我离歌就算干一点不符合我平常作风的事也值了！
  兀自神伤的离歌朝黑夜里的某个方向看了一下，然后对杨九道：“你先回客栈吧，我刚才碰到了一个熟人，想去打个招呼，待会儿我自己回去。”
  这话杨九要是信了才是有鬼了！
  狐疑地看着离歌：“你跑路了怎么办？”
  离歌：……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呢！(╯‵□′)╯︵┻━┻
  离歌哀怨道：“你刚才还说当我是朋友的，我也自白了。彼此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吧？”
  杨九掏了掏耳朵：“信任是什么？能吃吗？”
  “……杨天胤！”
  “好吧好吧，我投降，谁叫我心软呢……我总是这样默默承受你们的无情无义无理取闹。╮(￣_￣)╭”
  “……”
  “……行了行了，要走赶紧。顺便记得小心点，还有早点回来——如果劳资睡得正香你丫的就回来了我绝壁不打死你！”
  听着上面这句话，离歌的心里历程是这样的：要不要这么不待见我啊，混蛋！——臭小子还算你有良心，哥小感动了——杨天胤你怎么不去屎！
  黑着脸的离歌消失在了夜色里。
  杨九犹豫了两秒跟还是不跟，最后决定还是算了。
  之后，杨九想，如果，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跟了上去，是不是这一夜不会那么难熬了？
  离歌一夜未归。
  第二天，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照进了房间。
  躺在凉席上的杨九看着屋顶，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我给了你一晚上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的……果然，劳资不适合当好人，友情游戏神马的……太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