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已经被神遗弃

  在草原人的医生到来,与负责罗兰病情的墨者研讨的过程中,罗兰陷入了昏迷又醒过来了一次。 中文网 ..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赵玉容走过来,关切地问她感觉怎么样了。
  一种非常难以自抑的感觉从罗兰的心中升起,她悲痛地哭泣了起来。
  “我们已经被山林川泽神抛弃了,我们是神已经遗弃了的恶人……”罗兰抽咽着,泣不成声,因为她是有感觉的,她感觉到大限将至,所以很多关于过去的回忆,在她的脑海中涌现了出来。
  “或许并没有什么山林川泽神存在呢?”赵玉容安慰她道,“或许这一切只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只要你们愿意改变,一切都有希望。”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罗兰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自语。
  赵玉容无声地退了出去。
  门外,草原人医生和墨者的讨论已经来到了尾声。
  “她估计已经药石难救了。”草原人的一位巫医说道,“唯一的办法是用一些草药,想办法来减轻她的一点痛苦,让她走的轻松一些。”
  “那就是要用一些轻罗子,配合酱叶、回笼草和金奎兰为主药,然后再根据她身体的具体情况,配合其他的一些草药了。”另一个巫医给出了方剂的建议。
  药方很快被确定下来,并且煎成药汤喂给罗兰。
  傍晚的时候,罗兰的精神看起来好了一点,但是她的情绪仍然非常低落。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罗兰问坐在房间里看书的赵玉容。
  这个问题有些悲情,不过赵玉容想了一想,决定还是把实情告诉她:
  “恩,是的,不过我们会想办法让你最后的日子不在痛苦,并且尽可能快乐一些。”
  “不会有快乐了。”罗兰的声音里带了一种灰败的感觉,“从你建立收容所,我就知道,你的想法,和那些草原人不一样。”
  “我是外来者,和他们不一样是很正常的。”赵玉容放下手中的书,“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救治你们,并没有什么恶意,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知道,你想改变我们。”罗兰似乎是因为大限将至,所以对有些事情突然想得很明白,连赵玉容的想法,她都看出了一部分。
  “我确实有这种想法。”赵玉容虽然并不喜欢被人看破自己的想法,但是她还不至于被说破却不承认。
  “改变不了了,没有神庇佑,神已经离开的族群,怎么会有未来呢?”罗兰叹气,“现在想想,我死了,可能也是一种解脱。”
  “死只是一瞬间的事。”赵玉容道,“生,永远比死需要更多的勇气。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从出生开始,就在承受痛苦,但是他们仍然非常努力的活着,为自己,也为别人。总是向神祈求,却不要求自己,就好像你已经遗弃了自己,又怎么能要求神眷顾你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不了解我们,所以你不会知道。”罗兰道,“就好像你现在救了我,又自以为这样关爱我,能够让我感觉到互助的力量,但其实这只让我痛苦。”
  “那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赵玉容觉得这是个了解沙洲巨人的机会,便试探着向罗兰说道。
  “因为你让我想到了我们的过去,和现在。”罗兰低语道,“我们曾经也有过还能过得去的日子,那是生在饥荒之前,但正是因为带着那样的记忆,才让我感觉到对现在的生活更加绝望。本来这记忆已经被我忘了,但是你的救助,却让我想起了这一切……”
  赵玉容此时理解了罗兰的意思——带着这样的记忆,才让她感到更为绝望。
  因为沙洲人明明知道饥荒已经过去,因为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只要按照饥荒之前的方式生活,就有可能给自己的后代建立起类似饥荒生前的社会制度,但是他们仍然选择了如今的生活方式。
  这种生活方式除了将老弱病残视为“非人”,父母不对孩子有抚养义务,而孩子也成年后找父母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颐气指使地要粮食之外,还包括了就算有丰年,吃不下也要将食物浪费。
  而这竟然只是因为这些沙洲人如果有结余,就不能理直气壮地去向“其他人”索要帮助,不能去领取草原人在哈托尔神庙外给他们派的食物。
  而沙洲人将这一切,归因在了草原人的山林川泽神仍然眷顾他们,而他们的山林川泽神,则已经离开这里远去。
  听了罗兰的讲述,赵玉容觉得自己努力能够成功的可能性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渺茫。
  “如果是他们依然是这样,楚阳前辈难道真的会直接造杀业吗?”赵玉容想了想可能会生的情景,内心一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同时她看着天空,又想起楚阳所说的,让自己尽力去努力的话。
  楚阳和应龙在飞轮里蹲守了几天几夜之后,终于见到了哈托尔驾着她华丽精美的战车,带领着一群北方界的神兵神将,从希拉康波利斯离开,在浩瀚的山海大地中飞驰前行。
  此时,楚阳和应龙为了隐蔽,将飞轮调整出了“变色龙”外形状态,这种外形状态玉舟也有,但是两者原理并不相同。
  飞轮现在用的变色原理,是类似“镜像”,即飞轮的外部仿佛被镜子所包裹,倒映出周围的景物来。玉舟之前也使用过这样的隐形方式,后来它的隐形方式进一步改进,比起镜像的隐蔽方式更让人难以察觉。
  而飞轮如今的隐蔽效果虽然不如玉舟改变之后的效果逼真,但是看起来和山海世界的大背景浑然一体,哈托尔一行如今在赶赴战场,对手的目标也很明确——这是一场在北方界已经摆上了台面的约战。
  正因为如此,哈托尔没有把太多精力放在查看有没有尾随,有没有人追踪这个问题上。
  这样的神战,更像是华国古代军事哲学《孙子兵法》产生之前的古典战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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