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畅通无阻
听得陈襄没有要派人去追詹龙珏与帝王剑的意思,李铤急坏了。但想了想,以为主公心中有数,便也没有多言。
他瞟了慕封隆奇等人一眼,面露了几分痛恶之色请示陈襄:“主公,他们该如何处置?”
“杀。”陈襄冷声吐出一字,毫不留情。
“主公……”李铤有些意外。他虽痛恨慕封隆奇所作所为,但这两个人于他们尔后行大事而言,并非没有用处。想及此,他不免压低声音道:“主公,何不留着他二人,为日后寻求军饷之用?”
“要我亲自动手?”陈襄却是厉色向他,对他怀疑自己的命令而生了恼怒之色。
李铤一吓,忙示意下边的人去办了。
听得几声求饶和惨叫,陈襄又吩咐李铤道:“把这边堵死,不准任何人扰了太祖皇帝长眠。”
说罢他便下山了,唯有君娴跟了他一道。
他走后,李铤回看断了气的慕封隆奇一眼,不由得生出困惑:主公的心思,越发地难以揣测了。
而陈襄和君娴下山,却是一匹马都没见着,唯有地上一片凌乱,马鞍、马镫、马缰……这恶劣的手段,定又是沈连城使的。怕他们追赶,竟把他们的马都给放了。
陈襄又气又恼,但又莫名觉得想笑。他的嘴角,分明绽开了那点笑意,被君娴看了去。
“主公,还追吗?”君娴问。
“追。”陈襄口里虽这么说,行动上却是一点不着急。他还吩咐君娴:“放消息给秦蒙,就说……我已拿到詹龙珏与帝王剑,让他派人护佑。”
君娴皱眉,自是不理解。但她没有说什么,只管听吩办事。
沈连城等一路策马扬鞭,抵达梓潼郡接了早在那里等候的青菱,便一路北上,逃之夭夭了。
陈襄等人天亮了才走到新野县,又累又饿。
陈襄让李铤重新买了马,却是回到了虎牙山庄,说是要让下面的人好生歇息一晚。
“君娘子,主公怎不着急去追回詹龙珏与帝王剑?”李铤不敢问陈襄这个问题,便私下里问君娴。
白色面纱下,君娴紧抿双唇,神情忧虑,没有回李铤的话,只轻摇了摇头。
“大哥,”就在这时,江大愣远远地走了来,他传话道:“主公让你过去一趟。”
李铤闻言,心想主公该是有指示了,忙高兴地移步过去。
很快,他敲响了陈襄的屋门。
陈襄正在桌边端坐,一手举杯,悠闲地吃着茶。见李铤进屋,他才放下茶杯,并示意李铤坐下。
“主公……”李铤很有些意外,陈襄何曾对谁这样和颜悦色过?他几乎感到惶恐,落座之后,更是惴惴不安。
“你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陈襄看着他,认认真真地问他。
李铤很是惊异,想了想反问道:“不是复国么?秦将军说,主公得到詹龙珏和帝王剑,便要起事。”
“我这条命,是秦蒙给的。”
李铤只觉陈襄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陈国的后人,谁不知秦蒙当年在那场大火中救出了二皇子,并一路护佑,请最好的师傅教他文治武功?谁又不知,是秦蒙创建了小耳刀,将陈国的势力扩大到今时地步?
“没有秦蒙,我什么也不是。”陈襄这话,突如其来。
却因为这句话,李铤突然知道他担心什么了。“主公,您是担心秦将军将来……”
“何须将来?”陈襄嗤笑一声。
是了。在许多陈国人心里,二皇子只是一面旗帜,而真正摇旗呐喊的,则是秦将军!
李铤意识到什么,忙站了起来,拱手屈身,坚决道:“主公有何需要属下去办的,属下义不容辞,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襄豁然于心。他也站了起来,却是吩咐李铤:“找人打造一副假的詹龙珏与帝王剑。”
竟然不是要他去刺杀秦蒙之类?李铤诧异的眸光望向他,转念想到秦蒙岂是他能杀得了的,便又低了眸,乖乖地应了声“是”。
他退身告辞之时,陈襄还不忘提醒他一句:“让其他兄弟前来接应,这一路,怕是不平静。”依着沈连城的小心思,她定然不会什么也不做,只顾跑路的。
“是,属下明白!”
正如陈襄所料,一路北上,他们不知遭遇了多少次暗杀。都是冲着“詹龙珏”与“帝王剑”来的。幸得秦蒙出动了小耳刀的人,每每解救他们于危难,才让他们活了下来。但这大大拖延了他们的行程。
沈连城一行就不一样了,一路来可说是畅通无阻。又加上越石幼度本是南梁人士,有他们一路跟随,省了不少麻烦,出南梁国界,竟只用了月余时日。
一路来,他们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散播谣言:陈国遗孤拿到了詹龙珏与帝王剑。
陈襄等人这一路来遭遇的明争暗斗,皆因这一谣传而起——索性陈襄一早就料到了,不然一百次也不够死的。
不过,便是如此,沈连城也不敢有半点懈怠。一天到晚除了睡觉便是赶路,一顿热饭都没有细细吃过。她只想早日赶赴京都,将詹龙珏与帝王剑交到祖父手中,呈给天子,结束这风雨飘摇的日子。
转眼便是新年了。京都城内,处处挂上了火红的灯笼,好不热闹。皇宫之中,亦是红绸漫天,歌舞升平。
栾清殿内,天子宇文烈却在一场盛宴之后,秘密召见了太傅沈括,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
“明天就是阿蛮十四岁生辰了。”宇文烈还记得,沈连城是大年初一出生的。
小时候,他不止一次听沈连城说过,她出生的前一夜,雪下满了整个临安城,待到她降临人世,雪已经停了,天上出了暖融融的太阳,是很美的一天。
“陛下还记得阿蛮的生辰,实在是阿蛮三生有幸。”沈括听言客套了一句。
“若她在京都,孤王一定亲自为她操办一次生日宴。”宇文烈信誓旦旦,忽而叹了口气,“明年吧!”
“陛下隆恩浩荡。”沈括嘴上这么说,心底却生了一股子苦涩。他那可怜的孙女儿,现在还不知在哪儿挨苦受寒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