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难以接受的现实
“唔....头好痛......”不知过了多久，李波悠悠的醒来，刚恢复知觉的他脑袋里仿佛刚刚被半吨tnt炸过一般头痛欲裂，记忆混乱不堪。平躺在地上静静的半睁着眼盯着山洞顶部，半晌，脑子里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他仿佛记得自己在跟恶煞肉搏，那玩意儿想要反客为主占了自己的肉身，再接着...就不记得了。
“胖子！胖子！”李波无力的偏了偏头，看见嘴角带血的胖子毫无声息的躺在自己身边不远处，李波大惊失色连忙大喊道。然而此刻胖子早已是体力完全透支，丝毫没了意识，任由李波怎么喊都毫无反应。
“你醒了？”李波坐起身来重重的喘了口气，他现在的情况跟胖子差不多，本来已经适应了三魂六魄的奇葩状态了，愣生生的给挤一个恶煞进去，跟硬是往汽水罐儿里塞馒头似的，差点没把他给玩儿炸了。
而胖子虽说使用了损耗阳寿的佛门金身咒，但那也只是在自身的基础上附加而已，损伤了些许元气，并无大碍，这还得感谢恶煞那一家伙，不然让胖子就这么继续消耗下去那损阳寿就是板儿上钉钉的事儿了。
“是你？”李波见说话的是吕勾陈那股子邪火腾的就上来了，他可忘不了这个把他整的半死的人。
“虽然不想跟你这个背叛队友的人发生语言上的交流，但是我还是想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李波沉声问道，没办法，现在他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了，眼前的一切让他无迹可寻。春华先生人呢？胖子怎么会这样？吕勾陈正跪在一个临时完成的土包前，显然那是他师父的新坟。但是他们此行的目的，那只恶煞又去哪了？脑子里一团乱。
“死了！都死了！”吕勾陈跪在这座没有墓碑的新坟前低声说道。
“死了？谁死了？”李波一时间脑子没转过弯儿来。“春华先生呢？春华先生在哪？”突然间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急声问道。
吕勾陈的沉默仿佛验证了他心中的不安，李波沉默了。他心中有一万个不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那个一直笑呵呵兜售装备给他们的那个老头子就这么不在了。在心里，他一直当春华先生为一个交心的长辈，一个非常厉害，非常值得他尊敬的长者。他喜欢在他身边静静的听他讲述着他那曾经的些许片段，那是他非常喜欢的故事。而今.........他居然就这么不在了？
山洞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你师父。你不带走了？”约莫过了半个钟头胖子也没有半点儿要清醒的征兆，李波有些受不了山洞中压抑的气氛开口问道。
“师父走之前对我很失望，很失望.....”吕勾陈将手中的新土一把把的填到师父的坟头上面无表情的轻轻说道，他现在的心很乱，他脑子里满是师父头也不回走进魂路时的前一刻，他忘不了师父眼中浓浓的失望与痛心。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让师父如此痛心，为什么师父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师父从小待他如己出，给他饭吃教他本事，最后他却给了师父痛到心坎里的失望。他费尽心机带着众人来到这个凶险的地方，带走师父的遗体是其一，最重要的就是将师父的魂魄给救出来。身为道士，死亡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重生。但没想到，最后师父的魂体是救出来了，可却因为自己让师父太过失望，使师父心中含着对春华先生的愧疚负气走进了魂路。那里面的凶险说是九死一生丝毫不为过，踏入其内的师父魂体生存的可能性非常低，能够顺利踏入地府更是希望渺茫。
魂飞魄散！那就是真的死了，阴阳两界再无相见可能。
李波无言，面前这个男人虽然可恨，但他也打心底里同情这个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的男子。之前的吕勾陈对他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处于对师父的孝道，虽说说有些偏激，但也无可厚非。
毕竟自己与他只是初识，二选其一换做自己估计也会做出这个选择。想到此，李波又想起了那个邋遢的春华先生不觉心里一阵难受。
恩？老毛跟彭清怎么还不上来？自己一行人那么久没消息他们不可能不上来看看的！不对劲！李波心里正难受着突然想起了被自己等人留在外围毛小方二人。
“我跟胖子晕倒那么长时间！毛小方他们来过没？”吕勾陈闻言一愣，他也是心里一团乱哪儿会想到另外两个留在外面的人，听李波问起唰的起身就朝洞外蹿了出去。
“胖子！胖子快醒醒！”李波撑着自己轻飘飘的身体站起身来摇晃着胖子的身体大声吼道。胖子一动不动，跟断气儿了一样。事态紧急李波也顾不得什么三七二十八了，心里暗道了声对不住掏出家伙就朝胖子脸上淋了一泡热腾腾的鲜啤酒。
“额....恩？”胖子在李波一通无差别扫射中终于摇头晃脑的清醒了过来，眼睛慢慢的睁开伸手在脸上抹了抹。
“李波？你没事了？”胖子一睁眼看到半蹲在自己身前的李波惊喜的说道。李波感觉到胖子那发自内心的关心心里一暖。“呸！什么味儿这么骚喔！”
“恩！我没事了！现在什么也别说，赶紧找毛小方他们去！我感觉要出事！”看见胖子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泥沙呸了一口李波脸上抽了抽，连忙对激动的胖子说道。那脸湿漉漉的，他可不敢说自己用什么方法把他给弄醒的。
胖子一听毛小方有事儿心里一个激灵翻身便站了起来朝外跑去，李波现在还浑身乏力来着。看胖子这矫捷的动作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李波只能苦笑的一瘸一拐的跟着出了洞外。
天魂窟中恶煞已除，天空上的血红色云团渐渐退去。虽说褪去了进山前的阴森之感，但由于恶煞不论是人与鸟兽是要是生魂都直接吸食，真个山林中没有一丝的鸟声虫鸣依旧死气沉沉。吕勾陈先一步出山洞早就跑得影子都没有了，胖子一马当先的朝着毛小方二人先前驻足的地点狂奔着。
“吕勾陈？毛小方他们人呢？”看到前面一条黑影闪过胖子连忙停住了脚步待看清来人正是先他们一步的吕勾陈时胖子焦急的问道。
“没看到！看来这山里的事儿还没完！”吕勾陈看了看四周寂静的树林沉声答道。
“什么意思？”李波终于赶上了胖子的脚步，听到吕勾陈这么说也是脸色一白。还没完？那他们该咋办？春华先生这个指路灯与护身符如今已经不在了，要是再出来个什么厉害的玩意儿，不说身体不身体了，就光心理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嘭！”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山林中突然响起把一筹莫展的三人拉回了现实。
“枪声！是彭清！”李波听到枪声心里一阵激动，感觉这枪声就是从背后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李波跟胖子二话不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撒丫子就跑。
“别！！！！你这瓜婆娘别开枪！！！”李波刚跑出几百米远便看见站在一片稍微开阔的山地上彭清正被毛小方一把抓着脖子半举在半空中，而彭清满脸血污的咬牙挣扎着，颤抖的右手拿着枪对准了正一脸狞笑的毛小方。刚刚赶到的李波虽然搞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但是看毛小方那鲜血横流的上衣就知道，疯狂中的他已经中了一枪了，这要是彭清这枪再朝着他脑袋开，那就什么都玩儿完了。
“呵呵呵....”听到李波的声音，毛小方缓慢的转过了那沾满血迹的脸冲他笑了笑，李波被这渗人的笑容吓了一跳，正想窜过去帮彭清解围的脚步也顿住了。这tm声音跟笑容他在熟悉不过了，这明明就是山洞中那个已经被众人付出了惨痛代价收拾了的恶煞。
“畜生！！！”吕勾陈刚刚蹿出树林一眼便认出了这个让他师父丧命的恶煞，怒吼一声一个临空翻滚，手印翻飞青光闪现，青光剑骤然闪现朝着毛小方飞刺而去。
毛小方一把将像掐着小鸡仔般卡在半空几近昏迷的彭清甩了出去，轻轻一侧身便避过了吕勾陈这凌厉的一击。吕勾陈落地后双手急速挥舞着，青光剑倒射而回继续围绕着毛小方不停的穿刺着。
“呵呵！本想先用用这个假道士的肉身，既然你们来了，那就算了吧！山下肉身多得是！”被上身后的毛小方轻描淡写的晃动着脚步跟身体一次又一次轻松的避过了吕勾陈的青光剑。“放弃吧！现在的我虽说连一个完整的鬼都算不上，但是也不是你们这些个半桶水的年轻人就能轻易灭得了的！”
“不可能！你不可能还留在人间的！！！我亲眼看见你被抓进了魂路！”吕勾陈状若疯狂的挥舞着双手大声吼道。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在已经牺牲了师父以及春华先生的性命为代价后这个恶煞依旧还能滞留人间。
“不可能？呵呵！那老头儿燃烧灵魄的那一下子的确是很厉害，不过！我可没说过有那么大毅力踏出魂路的只有我一个喔！”毛小方不停闪动着身躯看着疯狂的吕勾陈轻笑了一声森然说道。
“不是一个？不是一个？是两个！！！你吞了它！！！所以被带进魂路的也只是你身体里的分魂！！”李波双目充血的盯着恶煞低声吼道。
吕勾陈现在正处于疯狂状态他根本不敢跟恶煞近身搏斗，因为他没把握能够避开吕勾陈无意识中挥舞的灵剑，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吼道。之前虽说失去了意识，但是他总是感觉有点奇怪，虽然春华先生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可这天魂窟可是传说中的东西啊！就算只有一个恶煞，那也不是春华先生一个人就能搞的定的事情，所以来之前大家都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果然没那么简单，春华先生用命换来的居然只是这家伙魂体里的另一个强大的残魂。
“恭喜！答对了！不过没奖！”恶煞一个暴起纵身而出直接跃起两丈高，直接跳出了吕勾陈的灵剑攻击网，轻松惬意的拍了拍手看着李波笑了笑道。
“算了！不跟你们玩了！现在的我可是虚弱得很，难保这个死了师父的小子又会干出什么自杀拉我下水的事儿来！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道士还真是不可理喻啊！小子！你的肉身！好好给我保存好！我要定了！”恶煞双目泛光的盯着李波幽幽道。吕勾陈从怀里抓出一把符纸正准备冲上去拼命，只见毛小方头顶青光骤现一缕幽魂透体而出扶摇直上直接消失在了山林夜空之中。
“啊！！！别走！！给我回来！！！！”吕勾陈不甘的咆哮着将满手的符纸朝着天空扔出，毫无目标的各类符箓没有丝毫的反应四处纷飞着。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之后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想着春华先生的死他心中无比的愧疚，回忆着师父对着自己那失望的眼神不由得更是心如刀绞。
“老毛！”李波一把把倒地不起的毛小方搂在怀里不停的摇晃着。看着这个在自己怀里丝毫没有意识的老朋友李波心急如焚，这两年这个与自己同吃同睡同喜同悲的老兄弟在他心里占的比重甚至超过了他自己，他不敢想要是毛小方也离开了自己后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还有气！快！胖子你背上彭清！去医院！快！”李波探了探毛小方的鼻息大声的冲胖子喊道，随后手忙脚乱的背上毛小方头也不回的朝着山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