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归一
诺德森，寒冰王座。
在灵魂之海中，这是一片空寂的区域，没有任何闪耀的星辰。
星辰之海是艾泽拉斯现实中灵魂的投影，就如同传说中的翡翠梦境一般，有着神奇的力量，现实中的距离在这个世界没有意义。
阿尔萨斯与耐奥祖的灵魂相对而立。
阿尔萨斯的灵魂闪耀着乳白色的神圣光华，照耀着大片的区域，真诚、善良、公正……所有正面的感情都蕴含其中。
而在阿尔萨斯眼中，耐奥祖的灵魂的表层是冰蓝色的光晕，穿透冰蓝色光华，他的灵魂本质是绿色和黑色混合而成的墨绿色晶体。腐朽、死亡、毁灭……，这代表着他的本质力量是黑暗、瘟疫和死亡，又从中延伸出死亡寒冰之力。
在阿尔萨斯说将要毁灭他的灵魂后，耐奥祖没有求饶，因为他知道，拥有了半神力量的存在不会因对手的求饶而改变主意。若是想改变半神的心意，只能从最厉害的利益得失方面下手。
“如果你执意要毁灭我，那么我只能用尽最后的力量，给你一个难忘的记忆。但若是你放过我，那么我可以奉你为主，我们两个联手，即使是基尔加丹也可以战胜，到时候你便是艾泽拉斯的主宰，没有人可以违抗你的意志。”
耐奥祖向阿尔萨斯描绘他们两个联手后的前景，恐怖的脸上露出笑意。
阿尔萨斯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表演，冰冷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试图逃脱毁灭吗？基尔加丹为了毁灭艾泽拉斯，会因为需要你的智慧和力量而饶恕你。但你对我而言又有什么作用呢？你掌控着黑暗死亡之力，我掌控圣光创造之力，水火不相容，两者只能生存一个。更何况你竟然试图控制死亡瘟疫进入洛丹伦，这是自寻死路！”
耐奥祖也停止了表演，在灵魂的世界无法掩盖自己的本心意志，就在阿尔萨斯做出宣言时，耐奥祖也感受到他的坚定。他放弃了劝说，脸色阴沉的注视着阿尔萨斯。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他们两个只能存活一个，在这场战斗中，没有退路，因为耐奥祖别无选择。
阿尔萨斯拥有可以和自身灵魂匹配的强大**，但现在他放弃了这项优势，准备在灵魂世界与他斗争，在这个世界，只能运用灵魂本源的力量。而耐奥祖最强的力量便是灵魂之力，这是他战胜阿尔萨斯的最好的机会。
在这个灵魂之海的世界中，一场大战展开了。
阿尔萨斯身上燃起乳白色光华，形成一片辽阔的神圣之海，在这片神圣之海中，力量翻滚孕育着，片刻后，一道背后拥有翡翠六翼、番红色之发的巨大天使从神圣之海中升腾而起。
天使的羽翼振动着，围绕着祂全身乳白色的光点环绕飞舞，那一颗颗光点是微小的天使之尘，祂手持燃烧着圣炎的火焰巨剑，身体同样燃烧着光焰。祂睁开眼，隐约中一声狮吼声传来，虚空中红色电光划过长空，形如蛟龙。
“圣哉！圣哉！圣哉！”
随着天使的出现，一声声神圣的吟唱随着出现，充满了这处空间。
这是阿尔萨斯心中最标准的炽天使形象，神之右手“米迦勒”，代表着神圣力量的极致。
耐奥祖的灵魂力量同样翻腾着，一道道墨绿色的烟云弥漫在周围，在他的身后渐渐凝实，一道庞大的身影出现了。
青铜铸成的躯体，撕裂开的裂缝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头上恶魔长角冲天而起，正是燃烧军团的主宰，最强的黑暗泰坦萨格拉斯！
萨格拉斯身体中本来燃烧着愤怒的深渊邪能，而在这个身体中燃烧的却是黑暗与死亡之炎。
灵魂世界是一个纯粹精神的世界，在这里面战斗，除了灵魂本源的力量，精神幻想的能力也必不可少。为了更好地发挥自身力量，可以在依照自身灵魂本质的力量创造一个心中最强的身体形象。
在拥有前世记忆的阿尔萨斯看来，炽天使便是神圣力量的最强代表。至于god，他无法描绘，不可想象，自然也无法具现形成。而耐奥祖的记忆中，只有恶魔之王才是最强的。
阿尔萨斯收回神圣之海，他的脚步向前，没入了米迦勒的身体，如同披上了一件增幅器，他本身拥有的神圣本源发挥到淋漓尽致。对面的耐奥祖的身体同样淹没在死亡之炎中，两位同样巨大的身影咆哮着，碰撞在一起。
“圣哉！圣哉！圣哉！……”“黑暗！死亡！毁灭！……”
神圣之语与罪恶圣言的力量相互抵挡，圣炎与死亡之炎相互泯灭，创造与毁灭的力量碰撞在一切……
这个空虚的灵魂世界，刹那间，创造与毁灭相互战斗，如同原初的混沌。
在这个世界，时间没有任何意义，可以一眼万年，可以万年一眼，只和灵魂有关。
炽天使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背后的羽翼只剩下两片，一点点淡金色的血液流下，化作一朵朵圣炎。即使是如此凄惨，阿尔萨斯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耐奥祖驾驭的萨格拉斯左手已经消失，它的青铜躯体裂开了一个巨大的缝隙，死亡黑暗之炎流下来。
炽天使与恶魔之王是本源力量的增幅器，却不单单只是灵魂的驱壳，外表的伤害同样作用于灵魂。
阿尔萨斯的羽翼失去代表着他的神圣力量大幅度退化，但耐奥祖的伤势已经证明他的灵魂即将四分五裂，灰飞烟灭。
这场结局注定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恶魔之王的躯体崩散了，耐奥祖的灵魂重新出现。但此刻他的灵魂显得空荡荡的，几乎无法维持实体化，这对于一名半神而言，几乎是最严重的伤害。
耐奥祖的脸上裂开一个狠辣的笑脸，接受了注定的命运，但在最后他会让阿尔萨斯为他的坚持付出代价。
他的灵魂之体崩散了，化为墨绿色的光雾，以一点为中心开始收缩，最后只剩下一颗闪耀着墨绿色的灵魂晶体。
这颗墨绿结晶遵循灵魂间玄妙的联系，光一般冲向阿尔萨斯。
耐奥祖的灵魂一击！
无论成败，在耐奥祖发出这道攻击时，他的灵魂已经进入泯灭的倒计时。
这道灵魂一击无法闪避，只能用灵魂本源抵挡。
墨绿晶体撞击在炽天使的身体上，炽天使的神圣躯体瞬间崩溃，无法阻挡片刻。
在炽天使的驱壳崩溃后，阿尔萨斯的灵魂出现，墨绿晶体竭力想要融入他的灵魂中。
而阿尔萨斯的灵魂燃烧起神圣之炎，神圣本源以一种最激烈的方式开始燃烧，将这颗灵魂结晶一点点磨灭。
对于一位拥有黑暗死亡力量的邪魔来说，这颗墨绿结晶是无价之宝，它代表着最纯粹的本源之力。
而对于拥有神圣力量的阿尔萨斯来说，却是最厉害的毒药。
如果让晶体接触到灵魂融入进去，那就代表着神圣力量的根基被污染，他对于神圣力量的掌控会直线下降，甚至有堕入黑暗的危险，所以他只能用神圣本源抵消晶体中蕴含的黑暗死亡本源之力。
阿尔萨斯的神圣力量随着墨绿晶体的缩小消耗殆尽，最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雾气遮掩着。
虽然神圣力量消耗，阿尔萨斯的脸上却是挂满微笑，剩下的神圣力量再也无法遮掩住他的灵魂本质。
他第一次真正的看到自己的灵魂，那是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灵魂结晶。
万劫不灭！
…………
诺德森，寒冰王座。
一座闪耀着蓝绿色光华的尖塔，似冰非冰，高耸着螺旋向上，好像要刺破苍穹一般，一条狭窄的小径盘绕着尖塔，就在高塔的顶端，坐落着巫妖王耐奥祖的寒冰之狱。
那是一尊巨大的深蓝色冰块，升腾的雾气显得有些模糊，寒冰深处闪烁着两点不可辨识的蓝色亮光。
在阿尔萨斯与耐奥祖的灵魂分出胜负以后，深蓝色冰块中的蓝色亮光熄灭了，冰块吱吱作响，一道道裂痕出现在上面，接着猛然崩散。
一道无形的波动散去，诺德森大陆上游荡的不死族失去了主宰，它们自由了。
…………
斯坦索姆的大厅中，阿尔萨斯放下遮掩双眼的手，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出现在他的身上，圣光的力量百不存一，只差一步就掉落传奇级。
虽然他身体中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阿尔萨斯的脸上却满是微笑。
他望着被墙壁遮掩住的璀璨星空，轻叹一声：
“原来如此……
…………
这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头发乌黑，五官英俊，皮肤泛着玉质的光华，双眼带着岁月积淀而来的智慧，眉心点缀着玉叶形态的痕迹，痕迹的脉络中流转着金色的光晕，有种神魔般的妖异魅力。
他披着青色锦袍，头扎木簪，负手而立，姿态从容潇洒，透着说不尽的悠闲自在，仰头望着星空，像在思考生命的终极意义。
在他的脚下有着大理石石桌，上面放着几本书籍，满是沧桑的气息，其中有一个上古篆文写着“长生诀！”
他仰望着璀璨的星空，有些落寞的自语：
“原来如此！”
…………
这是一处奇异的空间，无数手持长剑的剑侠在演练着剑法，每一套剑法都精妙绝伦，威力无与伦比。他们身上的衣衫样式不同，有上古年间的粗布麻衣，古代的丝绸锦衣，像是汇集了历朝历代的剑客。在一套剑法演练完毕后，剑客的身影便会消散，这片空间也永久的消失了一部分。
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正有耐心的看着这一切，他的双眉带着一道凌厉的气势，眉心处有一片玉叶状的痕迹，玉叶的脉络流转着银色的光华。
随着最后的剑客身影消失，空间一片虚无，他却是仿佛看清了什么，有些高兴的拍拍手，笑着道了一句:
“原来如此。”
…………
在一处青山绿水，云雾缭绕的山腰，有着一处青竹搭建的竹屋，竹屋的前面有三个小小的青丘，青丘的面前却耸立着三块石碑，上面书写着“爱妻碧瑶之墓”“爱妻陆雪琪之墓”“爱妻田灵儿之墓”，竟是三块青丘墓地。
一名银发如雪，身穿青色道袍的青年男子正背靠着墓碑上，他的眉心印着一片玉叶形态的胎记，泛着淡金色的光华。
此时他的神情哀而不伤，只是有着淡淡的忧郁，悠然的吹着手中的竹笛，浑身的气息融入天地之中。
片刻后，他停下来，用手上的衣袖将三块墓碑擦拭一新，叹口气，转身离开。
空气中回荡着怅然的一句话：
“原来如此……”
…………
西湖风光无限好，一名英俊的白面书生与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女子开心的游玩着，脸上带着夫妻同心般的笑意。
琴瑟再御，岁月静好！
但在一道无形的波动后，天上地下，世间万物，整个突然静止下来，命运停止了运转。
风停了，西湖水上的波纹也静止，万物开始崩散。在男子面前，这位倾国倾城的女子微笑的身影如流沙被飞散，世间万物都成为一团混沌般的元气。
书生的身影却在混沌中安然不动，在这团混沌元气中感受到一道意念。他走进去，只见一个金黄色的晶体在混沌中随波逐流，晶体坚固无比，散发着一种万劫不灭的心念。
看着这一幕，男子的眼角留下了一滴眼泪，他伸手将这枚黄金晶体笼入怀中，身影渐渐消失，混沌的元气中只留下一句带着惆怅的话。
“原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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