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进退维谷
那身影遮天蔽日，大若天。
他神秘飘渺，出现的那一刻，日月星辰暗淡，连大河都停止了流动。万物无意识的匍匐于地，一切生灵更是没有能力站住脚，纷纷扑通拜倒在地。
这一切，仅仅只是他无形中的威势，不受控制的无上威严。
雪兰满脸震惊，她想要抬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心底唯有一句话……帝宫的记载是真的！
“是你！”
吴风浑身骨骼发出脆响，扶摇之上，杀向虚空星辰。
锁链于空中飞舞，吴风怒杀向天，他知道这个人是谁，那声音他听到过！
破天者，绝世妖邪，主宰，帝主！
那都是他的名号！
离地而起的那一刻，吴风就感觉到了越来越可怕的压力，那是完全无法匹敌的，仿佛在他的面前，一切生灵都如蝼蚁一般，甚至连蝼蚁也谈不上。
只是冲入到高空，吴风都感觉到自己已经精疲力尽。
那种强大，只是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窒息。
无敌……
那是真正的无敌！
一个时辰后，吴风浑身大汗，他摇摇晃晃站在高空，难以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他的双眼凶厉，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啊！”
吴风咆哮，他的身躯再度拔空而起，他要靠近对方，乃至反抗他！
破天者忽地探手，吴风身影闪烁，眨眼间已经消失了，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破天者身前不足五十米的地方。
吴风抬头凝视，那是一位算不上高大的男子身影，他的气息很奇怪，与天地融为一体。从他的身上，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可偏偏就有那么一股威严让人无力反抗。
那真的只是一道虚影，只不过很清晰。
青色的长袍，棱角分明的脸庞，一双眼睛中唯有平和。
“一切都是因为你！”
吴风咆哮，锁链拼尽全力刺向破天者。
“你好大的胆子！”
旁边闪出一位女孩，应该就是之前要出手的那个女孩，她与破天者有几分相似，却属于极美的那种女孩，多了几分娇纵之气。
破天者似乎颇为无奈，探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同时对着吴风这边虚按，锁链尽皆飞回，将吴风自己缠绕。
女孩娇喝道：“他太不知趣了，连帝宫都敢毁，父亲，你松开我！”
父亲？
吴风侵蚀的心灵依旧震惊当场，破天者的女儿？
“不准胡闹。”
破天者轻喝，“既已脱离这片区域，便不当再进行如何干预，更不可伤害一花一木。”
女孩气的嘟嘴，同时恼怒的瞪了吴风一眼。
破天者的身躯是不存在的，他就是一道身影，这就是现在的他。
破天者看向吴风轻语道：“抱歉，小女从小便是如此，还望海涵。帝宫本为我所建，即便我早已不在意，不过大家都觉的那是我们仅存的回忆，所以即便百万年过去，他们依旧还是在暗中保护帝宫。”
大家？
吴风骇然，下意识的倒退一步。
莫不是……
破天者那边还有许多强者？
破天者轻语道：“我已身死，如你猜测的那般。如今存在的我，只是属于我独有的意识。”
吴风双眼微眯，冷笑道：“你糊弄鬼呢？意识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女孩呵斥：“你懂个什么？我父亲的强大，岂是你能够想明白的？”
破天者轻笑道：“万灵皆有意识，即便是一花一木也是有自己独立的意识的。意识，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一无是处。当年我于无上大圆满之境与我的对手同归于尽，可我的意识不灭，于众人心中所想中再度出现。”
吴风冷语：“什么？”
破天者轻笑一声，弹指隔空点在了吴风心口，“邪恶，你控制不了，就不要随便乱用。”
有涟漪自吴风身上荡漾开来，仿佛邪气都被驱逐了，又好像是被完全压制了。
凶厉的眼神消散，吴风变的茫然，随后震惊当场。
好一个破天者！
“你……我……”
吴风眼神有慌乱之色闪过，诡心者说过，他千万不能够来帝宫。
但是他还是来了！
“你来了，便是注定。”
破天者轻语，“小女胡闹，也是注定，这就是这宇宙之中，凌驾于时间、空间之上的命运之数。”
吴风深吸一口气，他如今灵台清明，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命运？你会相信命运？”
破天者颔首，“命运，是存在的。命运之数变化无穷，没有谁可以掌控。所谓占卜之法，便是要看到命运的轨迹，属于某个人，某个事情的命运轨迹。”
吴风不由愤怒，“那你呢？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天下生灵涂炭，任由强者作恶吗？”
破天者微笑道：“当年一战之后，我妻，我友都选择了离开。他们在那个时候改变了一切，从那个时候起，一切都不再按照我的理念继续发展下去。”
“如果我再出手，势必会衍生出更大的祸端。一因一果，便是这个道理。个中因由无比复杂，即便我现在告诉你，你也无法听的明白。”
吴风冷笑道：“所以，这就是你放任不管的理由？”
破天者摇头，“生灵皆有自由的意识，想要做什么事情，他们自然可以去做。而并非是我告诉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于当年只是传达出了这个理念，并且铲除了一切不公平，扼制了强者的实力。”
“我妻以及我友则选择了让力量消失，从力量、寿命上达到了公平状态。可是，他们的力量不够，无法真正的清除掉所有力量。并且，他们在当时也不会想到，力量是不断进化的，生灵的智慧是无穷的，即便当年的道消失了，可是依旧会有新的力量进行替代。”
吴风紧皱眉头，他便是再聪明，他也听不懂这些话。
破天者轻笑一声，转口道：“我本想等你彻底彻底明悟之后，便与你解释一切的过往，生灵意识之奥秘，却不曾想，你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既然相见，那自当告诉你一些事情。力量不分善恶，这一点你当是明白的，可为何在强大的邪恶充斥心灵的时候，你会排斥？会恐惧？身体是你的，意识是你的，为何你却不再自信？”
吴风茫然，无言以对。
他早就认为力量只是形态不一样，并没有强弱之分，可是当恐怖如潮的邪恶来临之时，他还是感觉到了恐惧，害怕自己会发狂杀了自己的亲人，朋友。
“恐惧一旦来临，便再也无法消除。”
破天者轻语，“你要做的当是掌控，那本就是你的一部分。”
吴风沉声道：“如今……众皇降临，我又能够如何？即然你可以出现，为什么你就不是愿意出手解决？”
破天者摇头道：“我无法出手，当年的人立下了誓言，不再回来。我的出手，会衍生出更大的祸患，甚至会因为我的因，而产生相对我的果，到那时，即便是我，也将无法解决未知的麻烦。”
一旁的女孩哼了一声，“你可知如果出现与我父亲比肩的祸害，那是多么恐怖吗？天地毁灭只在一念之间！”
吴风脸色一阵难看，咬牙道：“所以呢……”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破天者轻语，“唯有如此，才不会出现不稳定的变化。”
吴风扫了一眼那位女孩，他已然明白。破天者不来，女孩肯定会为保护帝宫杀了自己。
唯有破天者才可以阻止她，只因她是破天者的女儿！
恐怕，便是帝后也要忍让几分吧？
或者说，只是宠溺，任由她随便做什么。
吴风摇头，“我还是无法相信，仅仅是意识，你怎么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意识可以衍生出灵魂，衍生出最强的意志。”
破天者轻语，随后想了想又道：“算了，这种话还是以后再说吧。其实，在你遇到枯木的时候，你就应该守住自己的善念不灭，若是那样，你也不会到帝宫来。”
“有太多话，不仅是需要听，而是需要思考，认真的思考。”
吴风忽地神色紧张起来，“我想求你一件事。”
破天者颔首，“你说。”
吴风抿嘴，“我……我……我想回去！”
破天者微怔，“你确定吗？”
吴风低头，“……这边……太累了，而且和我的生活环境完全不同。我……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破天者不管？
他吴风也不想管了！
破天者沉吟道：“你想回去，其实不难。这只是时间与空间的问题罢了，那你可曾想过，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你在这里又学到了什么？你回去之后，你所熟悉的一切，都将全部消失。”
“到那时，若你后悔，再想回来，我也可以帮你。可那个时候，你这边的朋友，亲人可能全部消失了。”
“我再问你，你真的想回去吗？”
吴风茫然抬头，原来……
他吴风已没了退路！
一个来回，所带来的后果，可能就是他一个朋友都没有，一个亲人也不可见了。
吴风不甘心的怒喝：“这……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