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回 一身正气
“舵主,我们拦不住他们!”
刚才守门的两个弟子此时也进入了大厅,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子的人,这些人中有县令王伯汤,含香阁掌柜李博以及他的三个伙计,县衙的捕快白寒以及六个其他的差役,他们夹着一个身穿盈绿色丝绸的胖子,一起冲入了黄山县五虎门分舵,气势汹汹。中 ..
“裘非你个王八蛋!杀千刀的狗东西,竟然你动到老子头上来了!”
远远的就有一声叫骂声传来,声音不到裘非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好像听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一样。
“裘舵主,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交待清楚吧。”
一行人到了大厅里面,王伯汤拉住了激动万分的李博,先是对裘非一个抬手作揖,然后徐徐道来。真说起来他这个县令真不好做,平日里面在黄山县,就算裘非杀了个把个人,他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是耐何不了。上折子到州府吧,上面的官员绝对会把他的折子压下来,谁有胆子去得罪江南五虎门。真去抓人吧,说白了就县衙那群差役,五虎门分舵随便抽四五个弟子就可以把他的县衙打得七零八落,王伯汤是有苦说不出。
可就算是裘非在黄山县权势很好,不过也好在他是一个完全的武人心思。没事也不会专门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才是王伯汤可以放心不管五虎门的原因。可今日的含香阁就不同了,李博也是他王伯汤多年的好友,而且十多万两的案子实在是太大了,面子上实在是抹不开。
可就算是如此,王伯汤依然拿裘非没什么办法。开堂公审吗,就算是他下面所有的差役一起出动都请不动裘非,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王伯汤亲自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果裘非顾及自己的面子,五虎门的名声,或许会归还字画,这也是王伯汤想了半天想出来唯一的办法了。
“哼,王县令,你说的话裘某听不懂。”
裘非撇着嘴,眼神之中稍有闪烁之色。
王伯汤再一次拉住了激动的李博,他也知道就算和裘非撕破了脸皮,
“既然裘舵主忘记这个事情了,那我就请裘舵主的一位朋友来帮裘舵主回忆回忆如何,白捕快,将人带上来!”
王伯汤一声令下,白寒和其余的几个差役一起将那个油面粉头富商摸样的人带了上来。
“裘舵主可识得此人?”
王伯汤指着那富商问道,这样裘非好不尴尬,这人他自然是认识的,而且两个人还做过多次买卖,见得光的有,不见得光的也有。而且既然此人已经落入了王伯汤的手中,想必这件事情肯定是露馅了。
“此人是江南富商田全伟的胞弟田小伟,也是杭州回香楼的掌柜,我作为江南五虎门黄山县分舵的舵主,这田掌柜我自然是认识的。怎么,王县令有什么疑问吗?”
裘非说话的时候故意将县令这两个字给咬得很紧,也是从另一方面提醒一下王伯汤,这混水不是他有能力可以弄清楚的,别继续自找没趣。
王伯汤是一个懒人,但不是一个蠢人,裘非这样的话语他怎么会听不出来,一方面是对自己的警告另一方面也是直接认下了含香阁窃案,自己要继续将这个案子查下去就得掂量掂量。含香阁只是一个寻常买卖物件字画的地方,就算他李博再有能耐在长安、洛阳开了两三家分店,可说穿了还是一届商人,无权无势。
裘非是警告也是提醒。
“这……这……李兄,你看这件事情……”
王伯汤一脸的尴尬,李博如果息事宁人那再好不过,裘非可不是好惹的。李博也不是不懂,今日王伯汤为了他公然上门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可怎么办呢,二十多幅字画才追回来两幅,十多万两银子一半就这么打了水漂,就算李博真是多年韬光养晦家底深厚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你这县官,真是枉为读圣贤书之人,竟然为了不得罪区区一个江湖门派的舵主就不顾事实,要你这般的官员有何用?”
就在王伯汤和李博难进难退的时候,一记响亮的嗓门响起。说话的不是刚才震退裘非的司马无悔,也不是杨飞等人,而是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整件事情生的骆冰王。
实际上这件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含香阁密室里面的字画定是裘非所拿,而那田姓的富商一定就是他的同伙,故意在店面里面吸引三个伙计好让裘非有机会下手。这会儿田掌柜失手被擒一定供出了裘非,案子到这里已经再明白不过,裘非不过就是想用江南五虎门黄山分舵舵主的头衔来压一压。
说起来骆宾王和卢照邻是何等人物,从小饱读圣贤书的书生,之乎者也的东西没人能够比他们更在行,卢照邻是完全士族出生,家中也有一些清流官,对于官场不算是陌生。可骆宾王就不同了,几次科举失利本就让他对于朝局有些不满,官场上面的是是非非更是他胸中鄙夷所在。
“这案子到如今已经再清楚不过,你作为县官竟然这么懦弱,怎配的父母官的名讳。我大唐朝堂若都是你这般鼠辈,何以匡扶社稷,何以国泰民安。若不是有你这等屈以求全之辈,泱泱大国又怎么会被吐蕃这番邦之地如此恶待。”
骆宾王一时说的齐宇轩扬,话语之间激情昂扬,就连一旁的卢照邻都深深叹息,自愧弗如。卢照邻见过不少这类事情,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圣贤书是圣贤书,官场是官场,卢照邻依然分的清楚,就更别说没怎么读过圣贤书的王伯汤了。
可骆宾王骂的话语每一句都好像直接戳在王伯汤的脊梁之上,生疼生疼。弄得王伯汤一时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你个白面书生,躁慌!”
裘非大吼一句,毕竟是天生武人,中期十足。仅仅一句话,就将骆宾王的气势盖了下去。
“你既然还没有功名在身凭什么乱说,你懂得屁!黄口小儿,若是再敢胡言乱语,看老子不撕了你的嘴,把你直接扔出去!”
裘非说话的时候还捏紧了自己的大拳头,骆宾王乃是书卷之家,家中从没有出了武人,跟江湖人士更是一点交道都没有,即便心中有匡扶正义的激情,可这激情在裘非拳头的面前又顶什么用。
“我……我……我凭我一身正气……”
“你个黄口小儿都结巴成这样了,还一身正气。回家喝奶去吧!”
裘非说完身边几个五虎门的弟子都笑了笑,骆宾王这般人物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那些书生表面都说的华丽,可最后一动手统统都不敢再叫唤什么。
骆宾王和卢照邻毕竟只是路过的书生,既没有权利去插手此案也没有权势给王伯汤撑腰,司马无悔等人也是如此,所谓过门是客,这他们才刚刚到江南地区就把依附五虎门的孙家给闹了一个鸡犬不宁,如果这会儿再把五虎门黄山县分舵舵主给整了,似乎五虎门面上也过不去,杨飞和李封晨想的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司马无悔么,整个案子在他心中依然还是一个悬案,不然也不会那么茫然,完全不知道骆宾王突然难说了些什么。
一众人等都在大厅之中,裘非一个人站在大厅的中间,双手插腰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王伯汤和李博。
“怎么今日如此热闹?!”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顺着目光,司马无悔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这两个人算不上朋友,但绝不是陌生人。
来的两个人正是江南五虎门的五小虎之二,纸老虎裘断浪和裘断水。
这两个人一出现,对裘非先是一震,说起来裘非是裘彪的族弟,那还是裘断浪和裘断水的师叔,可这个师叔现在在五虎门已经没有什么价值,根本说不上话。如果真的比五虎门的地位,裘断浪和裘断水要比裘非高得多。
实际上就算只是一介普通的裘姓内门弟子,裘非就惹不起,更别说被门派寄予厚望的裘断浪和裘断水。这两个人以后最差也能够坐上五虎门长老的位子,甚至裘断浪已经得到了冷月夺命连环刀,这意味着整个五虎门是将他当成未来掌门人来培养的。
孰轻孰重,裘非自然懂得。
“原来是两位贤侄啊,快,快,先去内堂坐坐,我这打了这群人就去和你们说说。”
裘非马上反应过来,拉着裘断浪就想把他往内堂送,还给门下几个弟子暗暗使了下眼色,想着要快快把王伯汤喝李博给打走才行。
这会儿,两个人过来,看着王伯汤等人都是轻描淡写地掠过,唯独目光落在司马无悔的时候,两个人都显出了与众不同的神色。裘断浪更多地是一种善意的交流,他微微一笑似乎和司马无悔打招呼一般,而在他的后面裘断水则是恶意瞪了司马无悔一眼。没想到这家伙十分的记仇,黄沙镇那一脚之仇,他依然未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