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时之岔

  酒足饭饱,甘斐跻拉着云履,鼻里嗅着身上喷香的气味,拍着塞的满满的肚子,在屋里踱了几个圈,个小妖女水汪汪的投shè过来的眼睛,有些进退维谷。
  “公子可是要安歇?小婢这便为公子服侍枕衾。”一个妖女贴近,紧紧挨着甘斐的身子,拉着他便往绣榻上去。
  这些放浪yin荡的女妖们,甘斐恨恨的想道,其实恨恨的原因倒不是她们的放浪yin荡,而是自己百花团衣里的身体不争气的有了反应,太没出息了,明知道是不怀好意的挑逗勾引,可自己怎么就把持不住呢?最可恨的是,这几个名为侍婢的妖女显然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此刻都笑吟吟的围了上来。
  “主人把小婢们安排在公子的房内,公子有什么吩咐,小婢们都一定会去做的。”一个妖女已经开始脱甘斐的宽衫了。
  “主人的意思是……无论什么吩咐……”又一个妖女故意咬着嘴唇,羞红了脸,含糊不清的说道。她清楚,这番yu迎又止的模样才最吸引男人。
  甘斐开始去想他和莫羽媚相识的过往,他需要自己心爱的女人让自己摆脱眼前的诱惑,但是不知怎么的,一回想就回想起前些ri子在大司马府他们夜夜欢爱的缠绵场景,而一回想起这些,脑子里就更止不住的心猿意马,眼神瞟向眼前这些有意无意已经罗裳轻解的白皙**,心中大呼:“娘的,爷要糟糕……”
  “砰砰砰!”敲门声不合时宜却又万分及时的响起,女们停止了诱惑的动作,颇带些恼怒的去开门,甘斐心里既觉得万分侥幸却也有些遗憾,至于为什么是这种心情,甘斐自己也说不出来。
  无鳞带着巴结谄媚又恭顺讨好的笑脸出现了:“哈哈,滕公子,还不曾安歇那?”
  甘斐不无尴尬的将原本已经快被脱下的宽衫结束起来,口中应道:“啊?呃,哦,才吃好,不曾睡。”
  “哎呀,这些时ri与滕公子常在一处,不过分别片刻,便觉如隔三秋,这不,来公子住的还习不习惯,既是公子无心睡眠,不如小人陪公子外间漫步,既观月sè,亦可一览我城中风光,可好?”想必是几位小妖女怨恨的目光使无鳞有些如坐针毡,所以没说几句话,无鳞便立刻相邀甘斐外出。
  这小鳝鱼怪几时变得这般通达人情了?甘斐有些诧异,不过这个提议倒是极好,能够这样堂而皇之的受邀共行,一则可借机阒水妖魔所建的屏涛城坞的虚实究竟;二则也可问一问自己来此之后的心中疑惑;三则正好躲过了这些美貌妖女的诱惑纠缠。
  甘斐当即作喜出望外状:“吴公既有此请,滕某敢不从命?烦劳吴公引路。”
  两个人出门时候的动作绝没有说的话听起来那么从容淡雅,哪里是漫步同行的悠哉步伐?分明是又躲又逃的趋身碎步,唯一区别的是,无鳞是躲,躲开那些小女妖快要把自己吃掉的怨恨眼神,甘斐是逃,逃出那些小女妖几乎让自己陷身的诱惑风情。
  身后的房门关上,无鳞和甘斐几乎不约而同的长吁出一口气,鳞也是这般如释重负的神情,甘斐不由一怔:“你紧张个什么?”
  无鳞先不说话,带着甘斐穿过修饰的金碧辉煌的过道,直走到坞堡城垛上,确定四下没有旁人了才说道:“可别以为那几个只是普通的侍女。”
  “我知道,她们要勾引本公子上床。”甘斐在城垛上向外望去,只能光抛洒在鄱阳湖面上,波光潋滟,粼粼闪烁,晚风钻入鼻中,带来湖水特有的气味。
  “知道?我来的时候,被她们几个拥着就要脱衣裳,知道你还这样?”无鳞眼一瞪。
  “又没真脱下来,再说,本公子又不是那种纵情声sè的浮华之辈,不会轻易就范的。”说实话,甘斐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无鳞很快想起了在路上自己挨的那一耳光,素来知道这红脸胖子就是嘴硬,也不敢说破,只得换了个语气,轻声道:“她们是我族里专门训练出来的诱人声sè的女妖jing,这些个还不算已修大成,但已经是很jing擅采阳补yin的了,你若是真和她们交合,不仅yu罢不能,甚至会神智不属,魂魄虚散,尽为她们所控了。”说到这里,无鳞又压低声音:“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要是栽在她们手里,可不就满盘全输了嘛。”
  你是怕你被我牵连吧,甘斐想到,却也不得不承认无鳞的提示很有道理,前车之鉴,前番在大司马府,若不是自己预先做了防范,那云泣珠的sè诱之术就完全告成了,说真的,自己对于抵抗这种术法的诱惑似乎总有些力不从心,也就是那时候自己和莫羽媚有了情愫,自己才反而加倍的珍惜小心,不敢越雷池半步,不然的话,只怕早就稀里糊涂的做了莫羽媚的裙下之臣了。
  想是这样想,狠话还是要放一放的,甘斐用一种轻松的语调强辩道:“本公子自然清楚得很,你自放心,本公子高洁出尘,岂声sè可迷者哉?”
  就你那眼神,高洁你娘的出尘!回头真连累了我,跟你一起完蛋!无鳞肚子里骂道,脸上却不露声sè:“正因为她们时时要修炼这采补之术,碰到了你这样的男人,就迫不及待的想去交合,毕竟,她们在这里很难碰到新鲜的男人。”
  “哎?不是这次有很多人间的男子被你们骗了来吗?她们还用得着这样如饥似渴?”甘斐奇道,顿时想起走了这一小会儿,偌大的坞堡之中竟没什么人走动,无论是被骗来此间的人间士子,还是妖魔所化的城中守卫人丁。
  “你是这里第一个带来的识兵之士,城主是加倍的礼遇,所以只有你的住处是有婢女侍奉的,其他士子都在城中别处而居,但管餐宿,暂时不管他们的女人。”
  “暂时?那什么时候会给他们女人?”甘斐听出话里细琐,立刻反问,同时眼神转向了城垛的另一边,这一边全是庳坞中的建筑,尽管天sè全黑,可坞堡里的灯火之光还是很亮堂,从城垛上望下去,就可以时的有人在底下走动穿行,只不知是阒水的妖魔还是人间的士子。
  “这就是小人现在来找公子的原因。”无鳞带着甘斐走到一处被楼阁遮挡的yin暗处,小声说道:“适才那樊主管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用的那法子不错,他没有任何怀疑。后ri二月十八便是欢迎盛宴,届时城主亲至,会先对你们的学识技艺小做考量,如无差错,就会用法术迷惑你们的神志,使你们归于我族,而主要用的法术,就是女sè的诱惑。”
  “能不能用点什么新鲜的招数?又是女sè诱惑?你们阒水就会这一招?”甘斐想起云泣珠对韩离的所做作为,再听说在这里也是故技重施,不由嗤之以鼻。
  “招数老不怕,管用就行。”无鳞可不觉得老套,“实际上从涉尘使者带回来的那好几批凡人来有好几十个,不管老的小的,用这种法子没有不成功的。”
  金钱美sè,永远是世人难以阻挡的诱惑,论是阒水还是虻山,都深谙此道,甘斐没有再坚持下去,只是颇有些无奈的点点头。
  无鳞继续道:“用来施以女sè诱惑的那些小妖jing们,可不是你房里的那些还未克大成的女妖们,而是早已出师的绝美女子,她们的诱惑术法,即便是深有修为的得道高士也难以抵挡。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千万做好预防,不然的话……”
  甘斐的眼神在城垛下的建筑里一个一个的扫过,似乎没有太注意无鳞的说话,突然将手向下一伸,反问道:“那些人间士子都住在哪里?是那里吗?”
  无鳞一怔,顺着甘斐手臂所指的方向那是用青砖黑瓦建造的一片气派的房舍,他辨认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没错,确是那里,主管安排其余的十一人两人一间,都住在那里,你却又是怎么知道的?”
  “十一个人,两人一间,那就是说有一个人是一人一间。”甘斐忽然笑了笑,没有回答无鳞的话,眼神从城下收回,行若无事的继续向前走去。
  就在刚才,甘斐一个人在屋舍之间大模大样的走动,可是他左右顾情说明,他是在找寻着什么,绝不是散步的模样,这是别有所图的人才会有的动作,坞堡里的人不会是这样的情形的,而潜身而入的人更不可能在屋舍间走的如此堂而皇之,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也是被这屏涛城坞请来的客人,所以甘斐向无鳞做了次确认。
  其实,甘斐能在这样的夜晚中将对方此清晰,全拜对方身着的一身白袍所赐,尤其是在坞堡灯光的照映下,白袍在甘斐的角度得异常明显,这是一个年轻人,最多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最关键的是,甘斐几乎在的同时,就想起了小师弟姬尧曾经说过的话:
  ……预知之术在于时空前进时所能每一个分岔,二师兄这件事的分岔很多很多,可每一个分岔的最后,我都能师兄和一个穿白衣的大哥哥在一起……
  穿白衣的吗?
  原本由于担忧诱惑之术的心情在现在已经完全不萦于怀,因为甘斐想到了小师弟对自己此行最终的预测---我,会活着,而进行这样的危险的事情,活着就代表成功。这样说来,什么女妖的sè诱也好,魔怪的威胁也好,这些都不是需要太费心思去担忧的事情,如果结局已经注定,那我只要顺应接下来的一切事物的变化就行。
  甘斐的神情一轻,又把话题绕了回来:“你是说,最终迷惑sè诱我们的,是比我房中的侍女还要道行高深的女妖?”
  无鳞茫然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何以这红脸胖子会突然显示出这样轻松自信的模样。
  “也就是说,如果我连我自己房内的那几个女妖都扛不住的话,最终也是过不了那些女妖的迷惑的喽?”
  无鳞还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嗯,后ri的欢迎之宴几时开始?”
  “从午时开始,宴会盛大,一直持续到晚上人定时分,因为那时候就是酒足饭饱适合去交媾的时分了。”
  甘斐微微一笑:“那还有一天时间,明天白天,你再过来寻我,带我在城中多转转,现在嘛,本公子也该回去睡觉了。”
  无鳞心里一咯噔,瞧这意思,这斩魔士根本没把自己的告诫放在心上,按着情形下去,恐怕自己的小命也得陪他一块儿搭上,不由甚是惶恐,以至于连甘斐走在他前头,先一步推开了自己的房门都没有顾得上再奉承几句,还是甘斐哈哈笑着道别:“有劳吴公,明ri再会。”
  ※※※
  正如无鳞所说,中的几位女妖化身的侍女都有些急不可耐,在斐进门之后便忙不迭的迎上,摆出了种种娇媚的诱惑之态。
  “初来乍到,滕某一路疲累,不敢生受姑娘厚意。”甘斐此时的气势已经和前番出门前有了完全不同的变化,“是说我的吩咐,你们都听的吧,那我现在的吩咐就是,让我好好睡上一觉,几位姑娘,麻烦你们回去也休息吧,我睡觉怕吵,听不得半点声音。”
  冶荡chun情的娇靥变作了愕然不解,愕然不解之后就是气泪失望,而气泪失望又很快变为毕恭毕敬的恭顺之态,几个女妖齐齐躬身,尽管不知道他和无鳞出去的这一遭究竟说了什么,以致来去变化如此之大,但仍然奉从着退出屋外,带上了房门。
  当你坚定了决心,摒弃杂念,那么拒绝诱惑时就是这么简单。甘斐由于回想起小师弟预知之语而泛起了极其强烈的自信之意,小小女妖的矫揉作态何足道哉?
  甘斐很满意自己的做法,当他躺在绣榻上时,已经不自禁的想起刚才白衣年轻人了。
  穿白衣的大哥哥,是说他吗?哈哈,明天没有可能碰到这个人。
  时空就是在这样不以为意的细微末节之中渐渐走上了新的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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