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千里家书
转眼又过去了半月,这半月里,扶析来过栖鸾殿两次,对外皆称请平安脉。
栖鸾殿的湘妃竹帘被放了下来,似是要将室外的暑气通通阻隔起来,殿内有掐丝珐琅珐琅瓮中奉着的冰块,倒并未叫人觉得酷暑难耐。
“娘娘手也太笨了些,连奴婢都学会了,娘娘还学不会。”赛罕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大殿。
苏代瞪了她一眼,佯装恼怒道:“快,珧芷,还不撕了她的嘴。”
珧芷掩唇吃吃的笑着,赛罕早已跑到了一旁,揉着笑疼的肚子,半晌才气喘吁吁道:“娘娘果然还是没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做得不好还不准奴婢笑。”
苏代看着手中绣的歪歪扭扭的针脚,也不禁哑然失笑:“这劳什子也太难了些。”
珧芷接过苏代手中绣了一半的衣裳,笑道:“娘娘初学,自然是难以驾驭,要奴婢说,娘娘可以先从小的物件绣起。”
苏代微微思量了一番,觉得珧芷说得有理,笑了笑道:“这样也好,那你觉得本宫先绣些什么比较好?”
“娘娘可以先绣些容易的花样子。”珧芷拿过桌上的几张花样子,苏代接过一看,笑了:“如此也好。”
荣秉烨走进栖鸾殿,对正要通禀的小宫女摆了摆手,遂打起湘妃竹帘进了殿门。珧芷和赛罕正要起身行礼,却见荣秉烨微微摇头,二人皆会意悄悄退下。
黄花梨圆桌前坐着个琼姿花貌的女子,她垂眸仔细的盯着手中的针线,时而微微蹙眉,阳光洒在她身后的地上,逆着光的朦胧之态叫人见不真切,似有一番琅嬛仙境之景。
只听她兀自轻抿朱唇,轻声道:“珧芷,你瞧我这里是不是绣的不好?”
他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嗓音如浓酒般叫人沉醉:“朕瞧着都是好的。”
她一惊,指尖一颤,尖利的银针猛地扎进了她细腻的指尖,只一瞬鲜红的血珠染红了她白皙的手,她吃痛惊呼一声,他见状,忙上前握着她的手指,轻轻含住她的指尖,她脸颊一红,喃喃道:“陛下怎么总是这般不出声吓臣妾?”
他眸中一阵懊恼,柔声道:“是朕不好,下次再不会了。”
她将脸别开,半怒半嗔道:“总是这般说,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面上的笑意愈发的温柔醉人,手指轻轻抚上她顺滑的发丝:“自然是真的。朕怎么不知道,灼灼什么时候竟开始学这些了?”
她羞赧一笑:“不过是闲暇绣着顽的罢了。”
他轻轻拥她在怀,眼底的柔情似是能将她沉溺其中不得自持:“若不然给朕绣个香囊吧,朕也可每日佩在身上,见不到你的时候,也可睹物思人,一解这相思之苦。”
她笑得如同初春的牡丹绽放,满目星光,道:“陛下惯会捉弄臣妾,臣妾这般粗糙的针线,如何能叫陛下整日戴在身上,还不让旁人笑话!”
他的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沉吟道:“灼灼若是怕有旁人笑,朕便下一道旨,嗯,就说此香囊乃贤淑懿妃亲手绣制,聊以朕心,尔等皆不可顽笑,违者,杖责二十。你说可好?”
她被他气笑了,轻啐了一口:“呸,哪能这般,那臣妾必会被笑死的。”
他在她的脸颊上快速亲了一口,才正色道:“乌珠尔沁来了封你的家书,朕给你带过来了。”说完,自袖中掏出一封书信。
苏代欢喜的接过书信,展开书信阅览一番,她面上的笑意更甚,又将信仔仔细细的读了三遍才放下,只见她唇角绽出浓浓的笑意,眸色明亮,喜不自禁道:“信中说额吉有了身孕,我要有弟弟了。”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间,轻轻笑道:“灼灼这般欢喜,何不自己生一个?”言罢,他的手早已探入她的小衣,她面色一红,忙捉住他使坏的手道:“现在可是白天。”
他轻轻解开她腰间的带子,一手握着她胸前的绵软,薄唇缓缓吻上她的锁骨,含糊道:“嗯?那又如何?”
她面上红得更厉害了,浑身发软,半晌才软软的说道:“陛下白日宣淫,够御史台上好几道折子了。”
他低声轻笑:“你不出去说,哪有人会知道?”
她羞恼的瞪了一眼他:“臣妾自然不会说,那尚仪局总是要备案的。”
“是朕疏忽了。”他吻了吻她的眸,手上的动作不停,不一会儿她身上已经衣衫半褪,“且不管御史台,朕是要今朝有酒今朝醉的。”
她强撑着身子推了推他,轻声道:“去屋内。”
他闻言,将她打横抱起,阔步绕过梨木牡丹屏风走进室内,路过螺钿镜,她眸光瞥见自己神色迷乱,不禁红了脸。
他将她放在榻上,她一惊,嗫嚅道:“怎……怎么……在这里?”
他缱绻一笑,凑近她耳边低声轻语道:“早先便想在这里了。”她大窘,慌张欲坐起身,却被他压倒在榻上。
他的手轻轻滑向她平坦的小腹,疑道:“怎么还是没动静?”
她眸色一暗,他误以为她心里失落,亲了亲她的脸颊,怜惜道:“你还小,日子还长。”他的唇沿着她的脸颊密密地吻至锁骨,她被他喷薄的气息弄得直痒痒,不禁轻轻挣扎了几下,肩头本就半褪的衣衫已经松松的滑落,露出半截肤白胜雪的肩膀,他见状,不禁喉头一紧,手下的动作却更急了。
她任由他吻着自己,仰面堪堪的瞧着房梁,轻声道:“若是灼灼他日老了,陛下可还会这般宠着灼灼吗?”
他抬眸凝望于她,她般般入画的脸庞叫他贪恋,眼底的眷恋浓得化不开,低低道:“灼灼如何这般问?朕长你二十有五,朕还没问灼灼可嫌弃朕老矣?”
她闻言心中似吃了蜜般的甜,不禁伸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拉向自己,眸色媚如丝:“与君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阳光透过雕花窗打在窗前的花枝上,像是度了层光影,百日红的花瓣更显娇媚,满屋子的朦胧迷离,晦暗不明,低低的呻吟和喘息给这静谧的内室平添暧昧。
她在迷离中微微举起手遮住炫目的光影,她的手指在朦胧的光影里几近透明,身下的冲撞叫她不禁咬了咬唇,纵然是年岁悬殊又如何?她已认定他是她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