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重大纰漏
相较于卡维拉大峡谷中的绝命血战，泽拉尔现在就像是在自家花园中一般轻松自在。
如果作为一个战斗人员，泽拉尔很清楚自己目前还有些不够格，拿得出手的魔法唯有‘百兽之力’和‘泰坦之心’这可怜的两种炼金术，其他的手段跟普通士兵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作为一个指挥官，他那远超常人的全局洞察力却能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此时，泽拉尔位于第二骑士团冲锋路线的大后方，仔细地观察着一切可以利用的敌方漏洞，指挥自己的部下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一般解剖着敌方的阵型。
引导对方防御中心转移，欺骗对方指挥失误，然后迅速命令精锐老兵突破薄弱防线，向内部纵深穿插，分割战场。
在关键的指挥中心给予最后的致命一击，然后调回头来与新兵形成夹击。
第二旗队在这片战场上堪称一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利刃，迅速与其他部队拉开了距离，引得一众强者频频侧目。
“三点钟方向，山丘下方有隐藏的蜘蛛地穴。”泽拉尔继续跟上冲锋的部队，头也不回的命令道：“德诺！派几个人过去炸毁它！”
麾下负责安装元素炸弹的新兵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却只看见山丘下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傻站着干什么呢！没听到命令么！威尔斯小队负责炸毁地穴，其他人注意警戒！”德诺从阴影中站了出来，指挥着自己所负责的新兵们快速行动起来。
威尔斯小队绕到了山丘后方，拨开灌木，顿时发现了异常：“这里！灌木丛地下藏着入口！都小心点里面还有活着的地穴蜘蛛！”
地穴蜘蛛狰狞的巨口突然从地穴之中探出，咬向距离它最近的那个新兵。
黑光闪动，战矛刺下，德诺抢过新兵手中的元素炸弹，顺着地穴蜘蛛的口腔硬塞了进去，手中战矛猛然发力，将它推回地穴！
“趴下！”一个闪身，德诺扑倒那个差点被咬到的新兵。
“轰！”
小山丘向地下一沉，整个陷了下去，大量的碎石土灰眨眼间就将德诺埋了进去。
周围的新兵连忙爬起来将两人又刨了出来。
“伙计，下次记得，别再那么冒失了！”德诺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向那个满脸愧疚的新兵鼓励的笑了笑。
泽拉尔驱马前行，后方的雇佣军已经开始在河滩上建立起了一个简陋的阵地，法师团的轰击早已结束，零星的雷霆依旧时不时落下，劈死残存的那些首领阶亡灵。
骑兵的冲锋已经迟缓了下来，四周遍布亡灵的残骸，以及大大小小的陨石坑洞。
第二骑士团右侧翼亮起了集结用的绿色信号弹，那里是鲍伦斯男爵所在的方向。
“命令所有人向信号弹落点集结，调整体力，保持警戒！”泽拉尔向麦克凯伦丰富一声，带领几个启灵阶护卫当先赶去。
者短短半刻钟之间，远处的紫荆花骑士团已经剿灭了大半区域内的亡灵，正准备向更深处追击，死在这些紫铠骑士剑下的亡灵基本都是一击毙命。
但他们的素质守备军团实在望尘莫及，他们需要重新修整，清理参与，之后才能继续出发。
鲍伦斯男爵周围堆积着两具女妖首领的尸体，他的正对面还五花大绑着一个黑袍法师。
泽拉尔看到这一幕，就知道鲍伦斯这是得中到大奖了，活捉一个敌方指挥官，这在兵荒马乱的战场上基本上就是一件拼运气的事。
“运气真不错啊，这样我们在紫荆花骑士团面前也会不显得战绩太难看了。”泽拉尔惊叹一声，驱马上前。
鲍伦斯男爵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那个被俘的黑暗术士。
这场战斗，阿尔泰斯一直跟鲍伦斯待在一起，他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不过还是注意到了泽拉尔的到来。
“我们的情报出错了，指挥这场战斗的很可能并不是黑暗术士法师团。”阿尔泰斯简明扼要的向泽拉尔解释道：“沃顿城里面出现了黑骑士和穆兰人的草原骑兵。”
泽拉尔低头想了想，开口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一个为了迷惑我们而散布的假消息？”
阿尔泰斯摇了摇头，指了指那个黑暗术士俘虏坦言道：“如果被折磨成这种程度他还能说谎的话，那就算这次栽了，我也认了。”
泽拉尔定睛瞧去，这才发现那个黑暗术士被拷问的已经不成人形了，浑身上下一片鲜血淋漓，简直让人不忍描绘。
一旁木桩上，此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器官，全部都是从这名俘虏身上切下来的。
“泽拉尔。”鲍伦斯男爵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战斗有些诡异？”
泽拉尔强忍着不适转过头来，满脸疑惑的看着鲍伦斯。
“如果只是一个黑暗术士法师团，真的值得动员整个提米修林的力量前来剿灭么？”
鲍伦斯脸色有点不自然道：“这些亡灵的战力其实并不怎么强，只要规模不是太过庞大，紫荆花骑士团完全可以独自消灭他们！甚至守备军团也有一战之力。”
阿尔泰斯站在一旁跟着点头同意了这个观点，以目前的战况来看，就算有个十万亡灵大军，也不配做为王牌骑士团的对手。
“我们还是先考虑一下眼前的问题吧。”泽拉尔建议道。
“穆兰人会参与进来我并不奇怪，但是第二次纪元战争之后，黑骑士和黑暗术士不是变成死敌了么？”
“他们原本就是一家人，重归于好了也说不定，密斯特王国那边的事我们怎么可能知道。”阿尔泰斯瘪了瘪嘴一脸不以为然。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派斥候潜入城里侦查一下的，如果黑骑士军团也出现在了这里，亡灵军队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鲍伦斯最终总结道。
“据说黑骑士能够大范围增福亡灵族群，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阿尔泰斯有些心寒的发着牢骚。
泽拉尔并没有参与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反而一直在低头沉思，口中喃喃自语。
阿尔泰斯见他这幅模样拍了他一下，将他惊醒。
泽拉尔猛地回过神来：“鲍伦斯男爵说的很对！”
“黑骑士如果出现，亡灵军队就不好多分了？”阿尔泰斯重复了一遍鲍伦斯的话，满脸的不明所以。
“不是这句，我是说对付眼前这些亡灵族群，根本没必要调集如此多的军力！”
泽拉尔的目光有些阴沉的拜托道：“阿尔泰斯，你先暂代我指挥第二骑士团，我得赶回大营一趟。”
鲍伦斯诧异的看了过来，既没有支持，却也没有反对，他知道泽拉尔肯定会解释这么做的理由。
“大人物们来参加这场战争一定还有着别的目的，我必须回去确认这件事的真相。”泽拉尔脸色严肃。
“很重要么？”鲍伦斯皱眉道。
“非常重要，这很可能关乎于这场战争的起因和最终结局！”
泽拉尔有些焦急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最后无奈摊手解释道：“我不是因为好奇心旺盛才想去把这些事情调查清楚的。”
“你们难道就没有仔细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么？”泽拉尔有些疲惫的说道。
“如果真有一个‘禁咒’可以跨越职阶让一个战争阶法师去召唤英雄阶的亡灵，那这个‘禁咒’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究竟是什么？它的发动的条件又会是什么？”
阿尔泰斯挠了挠头，有些被绕晕了：“你前面不是说敌方的魔法阵是用来收集战场上游荡灵魂的么？”
泽拉尔无奈的摆了摆手，沮丧的解释道：“我们之前将关注点全部都集中在了魔法阵上面，却忽略了很多的细节上问题。”
“我现在再问你们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密斯特人和穆兰人一定要在沃顿军举行魔法仪式？甚至不惜挑起帝国的怒火？埋下全境战争的种子？”
阿尔泰斯和鲍伦斯面面相靓，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一个梦想着灭世的国家再加上一个想要复活先祖图腾的国家，鬼知道这两个疯子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泽拉尔显得有些抓狂，语速越来越快，思路也也越来越清晰：“我和拉斐尔之前的分析一定是出了纰漏，非常严重的纰漏！”。
“如果只是为了献祭庞大数目的灵魂，他们完全可以躲在别的地方慢慢的去研究，慢慢的去筹备，灵魂其实对黑暗术士来说不是多么稀缺的资源，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来沃顿郡！”
一张行军地图铺开在地上，泽拉尔重新画出杜威之前所画的那些战略分析图。
“从防线背后偷袭主力军团重创，使之腹背受敌，这个可能也许只是一方面原因，但如果唤作是你来指挥亡灵军团，你会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却只为了博取那一丝可能性么？”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促使他们这么做，而且这个原因一定是奥兰多大公所知道的，或许帕尔古斯院长也知道，米兰达院长也知道，紫荆花骑士团的将领，他们都知道！”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么多的强者全部集结到这里？又是什么原因让那些密斯特人和穆兰人一定要侵略这里！”
鲍伦斯的目光顿时阴沉了起来，从小在贵族环境下长大的他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很多波云诡谲的事。
“所以说，现在只有我们守备军团还蒙在鼓里么？”鲍伦斯咬牙切齿道。
泽拉尔明白他在想什么，对此也只能无奈摇头：“男爵大人，别的统帅我也许不清楚，但我的老师，帕尔古斯院长，绝对不会对那些龌龊事感兴趣！”
“我之所以敢孤身一人回去调查，是因为我相信帕尔古斯院长的人格，也请你相信我这一次！”
鲍伦斯·提米修林深吸一口气，无奈叹道：“我对奥兰多可没什么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