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雪妖
他们带来的那十二只雪妖在暴乱之中丢了一只,傅大人不敢声张,暗地里紧锣密鼓地找。 ..
再过几日这批妖物就要送去苏河城主殿前了。
到时候凑不齐,哼哼,他这位置可是有不少人虎视眈眈着呢!
程清河绕进小巷子里正要离开,却见一个人跳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在看见那个小屁孩的时候程清河便有些失笑,挡在前面的不是别人,就是那林禄护得心肝似的小男孩。
这么久相处下来,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林禄在哪?”她问道。
“林禄哥哥不在这里哦,小姐姐,没有想到你就是雪妖啊,是不是你逼着几个哥哥帮你打掩护?哥哥们被你骗了这么久,真是太可怜了。”男孩嘟着嘴道,清澈的大眼睛里干净得像是一湾清水。
程清河认真看了他一眼,错过身走开。
“哎……你可不能走。”
男孩来拦。
程清河闪电出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虽然她修为不剩多少,但是好歹是个大人。
当下“欺负”一个孩子,她丝毫没有觉得羞耻。
“小弟弟,有没有人教育过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她淡笑着,低低说着,制着他的脖子往小巷深处走。
男孩艰难地看向左右,但是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心下不禁浮起一阵恐慌。
不一会儿,他便脸红脖子粗起来,该死,他怎么可以这么大意!
前方是另一条路的出口,眼见着光明就在眼前了,视线里便出现了林禄的身影。
他是循着男孩的踪迹找来的,这孩子,可怜巴巴地盯着糖葫芦看,但是等他掏钱了,就见那小家伙一溜烟没了影子,他怕出事,才寻来的。
但是一见眼前的景象,他就一愣。
程清河,她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清河,你……”
“这事待会儿再说!”
两人汇合,林禄还不知道程清河遇到的事情,就见那孩子涨红着脸快喘不过气来的模样,一脸不忍。
他跟着她后面走,见孩子投过来求救的目光,忍不住说道:“主上,不如,先把他放开吧!我看他快撑不下去了。”
“我有分寸。”她汇入了另一条街,见街上人多了,便捏住他的后领子,让他紧紧跟在自己的身侧。
“清河!”林禄从后方伸手握住她制着孩子的那只手臂,带着犹豫而又渐渐坚决的力道。
“他不过是个孩子。”林禄实在不合适很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程清河脚步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嗖地一声,整个帏帽便落了下去。
她低下头,瞳孔一缩,那小男孩一只手捏着帏帽的一角,正厌恶地看着她。
“大家快来,她就是雪妖!快来抓住她!”小孩大声喊到。
“真的是,真的唉。快抓住她!”
“来啊,快抓妖!”
这一切快得林禄根本就来不及想,就见那原本站在身前的程清河快地往另一头跑了。
“大哥哥,她就是雪妖,咱们快去抓住她,交给郡都府,咱们肯定可以拿到很多打赏!”男孩拉着他的衣袖朝程清河离开的方向去……
无数人拿起家伙,跟在身后猛追。
这么大的动静,那傅大人一行也早已经注意到了。
程清河那一头银实在打眼。
“是她,追!”傅大人踮脚看,就看见前面人群尽头那一头银,连忙让手下们包抄过去。
这一场戏闹了大半天,到了夜晚……
一个拳头挥了过来,那人站在原地,不闪不躲,被嘭地一声打飞在地上,他站起来,抹去嘴角的血。
“林禄啊林禄,你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窍?”林福拎住他的衣领,气不成声。
“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枉费清河救了你这一条命!你真是该死!”
林福捏紧拳头,又是狠狠一拳。
林禄撞上了茶桌,桌上的茶碗碎了一地。
那小男孩瑟缩在角落里,双手并在身后,怯怯地看着这一幕。
“行了。”余回见他还要打,捏了捏拳头,出声道:“在这里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不如想办法怎么把清河救出来。”
他目光如箭地看了林禄一眼,要是眼光能杀人,林禄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袋子,拉开绳带往桌面上哗啦啦到了小半堆灵石,说道:“当时是让你守在家中看护清河的,既然你根本志不在此,咱们就此分道扬镳罢!这些是替清河给你的,待人找到了,我们会通知你载你一程,回极真界。”
强扭的瓜不甜,再将他留下,只会给清河带来更多的危险,今日生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据。
“收拾好了吗?”
“已经好了。”门里的丫头将门打开,里面的人鱼贯而出。
傅大人等着她们都走了,再进得门来。
先前着慌还未仔细看,这会儿一眼看去,心头一阵,一抹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多谢。”程清河见他看过来,淡淡地笑了笑。
傅大人呼吸一滞,绕着她转了几圈,嘴里说道:“姑娘谢什么?”
她身上原先朴素的衣衫早已不见了身影,这会儿换上了一套纯黑的汉服,看着艳杀四分又带着生人勿近的刺。
“谢傅大人将我救出来,想必傅大人也已经知道,我并非妖类,而是人修。”
傅大人站在她的身前,低头托起她的下巴,凑下去在她的鬓间深深地吸了一口,顿时香气扑鼻。
“如此清甜的气息,又怎么会是妖类。”
她这一头银,承托得她仙气萦绕,根本就不像是凡界的东西。
“你这头是怎么回事?”他伸出手,扣住她的脉,静静地片刻之后,他蹙眉。
她脉中空空荡荡,别说妖力,连真气都没有。
“你受了伤?”
“嗯,劳烦傅大人同百姓们道明,不然这般清河都无法踏出这府邸一步了。”
怕是走出这里,就被愤怒而全无理智的人们逼迫而死了,而那些人,也根本没有辨别人妖的能力。
“清河?好名字……你先在这郡都府安心住下。”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再运输雪妖们进到内城的过程之中,所有的雪妖便被裹得严严实实,绑在坐骑的背上。
只有程清河的待遇好一些,是同傅大人共乘一骑,傅大人笑得春光得意,但是程清河便没有那么轻松了。
即便他已经知道她是人修,也要执意将她带去苏河城府,也不知道他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当然,她确定,他是根本就不知她和苏河以及白家的关系的。
两城之间并不远,不过半日就已经到了。
“下来。”傅大人站在高高的坐骑下方,朝她伸出手。
程清河莞尔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腰上力道舒缓有力,脚上落到实地,程清河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和他保持了一些距离。
傅大人眯眼注视她一眼,仿佛没有现一般,往前走了。
这里显然是傅大人的府邸,但是同那些城内富丽堂皇的高大建筑相比,他这屋子实在要低调得多。
对了,如今的人修之城,可都是白家人的天下,他们这些外人,当然要夹着尾巴小心做人。
“把她们都安置在后院,让人好好教导一番。”他侧脸和手下耳语了片刻,接着看她一眼。
她被安排到了傅大人的住处,这位傅大人心里想的什么,程清河心里一清二楚,只不过到如今才撕开了这张膜。
“扣扣。”
“进来。”
两个丫鬟低眉进来,程清河看着,一盆子散着清香的丹丸就被捧到了她的面前。
她注视了片刻,捻起一颗凑在鼻尖闻了闻,是疗伤用的,看来那傅大人还真舍得。
另一个丫头在铺床,傅大人也不是经常来住,每个月来个一回,是以这屋子看着不怎么讲究,不过一张大床,一方桌子,那大床刻着鎏金的花纹,白色的底,此刻用红色棉被一盖,看着极是喜庆。
“放着吧!”程清河有些意兴阑珊。
举着丹药的丫头懂事地搁了,走到床边出手将正在铺床的丫头打晕。
“清河,趁现在没有人,我们马上就走,林福正在外面接应!”余回走过来,一把将那些丹药塞进口袋里。
程清河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他了,但见他男扮女装的模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只要随意糊弄几下,再打个决做掩饰,很容易蒙混过这些人的目光。
程清河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余回将那晕过去的丫鬟装进了被子里,此刻那被子拱起了一团,只露出几缕头,不知道的,一看便以为是她躺在里面了。
“林福在外面接应了。”
二人顺着小路翻墙出去,林福正牵着一匹马站在下方,见她出来了,连忙扯了披风遮住她的脑袋。
他们在傅大人的府邸对面一间旅馆里下了塌,不过多久,便看见那傅大人气急败坏地领着人追出来了。
但到底不是他的地盘,白家的天下,他若是做出太夸张的举动,反倒惹上太多的麻烦。
“看来要想办法遮住这一头白了。”程清河坐在镜子前,抚摸着丝。
余回与林福二人很默契地没有再提林禄以及那个小男孩的去向。
第二日一大早,那傅大人便穿戴整齐去了苏河城主的府邸,看起来并没有打算深究下去。
余回没有放松警惕,在楼下同人聊了几句。
旅馆的老板在这苏河城住了大半辈子,却也被这年轻人的阅历所折服,竟相谈甚欢。
末了余回提了一桶黑乎乎的东西上了楼,味道虽然不算太好闻,但是还过得去就是了。
傅大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寻人,更何况那批雪妖之中少了一只,免不得要好好打点。
往小了说是工作上的失职,往大了说,说不得会被人以为他为己谋私,背地里藏了一只,是以忙得脚不点地,索性早有准备,也不至于失措。
“像这般的老城,可以去管户籍的地方查看查看。”程清河低声说了一句,但是她看着外头的街道看了半晌,总也不放心,于是腾地站了起来。
“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罢!”
在这里,她总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她知道,她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管理户籍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斯文人,看着还有些呆。
“喊你呢?”余回瞧瞧木桌,唤他回神。
他这是看呆了,连程清河同他说话,他都一副迷迷糊糊的影子。
“你们要找人?”
“是的,名字叫做程鸣,是从莽荒大6之外来的,是个凡人,四十左右的年纪,他是我的父亲。”
程清河缓缓道来,清凉的声音犹如一道缓缓流淌的细河。
“蛮荒大6之外来的?”那人提高了嗓音,反问道。
“怎么?有什么不妥?”她连忙问道,紧张之色显而易见。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莽荒大6之外的来人每一笔都会仔细记好,我前些时间才整理过档案,来蛮荒大6的,没有一个是凡人。”他说着,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没有一个是凡人?什么意思?”程清河蹙眉,难道她那便宜师傅是在骗她,不不,没有那个必要。
那么……
年轻人看她一脸沉重,以为她不相信,便接着说道:“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所有进入蛮荒大6的外来人修、凡人,以及兽族,只要是活着的,都会载入这些档案之中,若是真的有,绝不会有遗漏!”
“所有?”程清河往身后看了一眼,只见这大大的,图书馆一般的地方,架子上摆着的密密麻麻的书籍,难道是全蛮荒大6的记载?
真是……不过,一想到这里就是白家家主的地盘,她就不再怀疑了。
白安,他的本事,她是十分清楚的。
只不过,他要搜集这些东西,莫不是就是用来对付她的?
她眸色暗了暗,说道:“麻烦了,希望借卷宗一阅。”
卷宗到手,不过是拇指宽的一叠,并且纸张新旧有着显而易见的区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