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 油画

  李强警官出现在案发现场已经是凌晨4点多了,昨晚的宿醉还多多少少有些残留。但当他一进入工作状态时,立刻就烟消云散了。案发现场分别发现6名受害人,经法医的初步鉴定全部由于颈动脉破裂失血过多而死。
  “灭门惨案,啧啧,这得多大的仇啊?”警员小张边勘察现场,边嘟囔着。
  李强看了小张一眼,摇摇头说:“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先入为主,一切都要以证据说话,这样才能发现表面之下的真相!”
  小张吐了吐舌头说:“知道了,师傅。”
  屋里的一切都很整齐,李强没有在屋里发现博斗过的痕迹。但是现场却异常的血腥,简直就是个屠宰场。这时,墙上的一幅画吸引的李警官的注意。现场有大量的血迹喷溅,导致墙上,家具上,甚至是吊灯上都满是血迹……可这幅画却异常的干净!李强盯着这幅油画看了一会问小张:“你觉得这幅画有什么可疑之处嘛?”
  “可疑之处?不就是一幅油画嘛,看着有些年头了,可能是名画吧!其它暂时还看不出来”小张看着李强说。
  “你不觉得它太干净了嘛?”李强反问小张。
  “啊,是啊,这些血迹好像没有一滴溅在上面啊,可能是挂的高的原故吧?”小张说。
  “也许吧”李强若有所思的回答着。
  可最吸引李强的原因却不是这个,是他发现这幅画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李警官是个粗人,自问对艺术没有什么修为,更不懂油画。他最大的强项就是记忆力超群,所以当年警校毕业后就被分到了市刑警大队。这一干就是10个年头,从当年的毛头小伙到现在早已成长为一个沉着、冷静、干练的人民警察了。
  李强仔细的观察着这幅画,这是一幅有年头的油画了,画的是一个二,三十年代中产阶级的全家福。老老少少八口人。画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1934年4月文轩画廊。
  下午回到队里后,李警官翻阅了一些以前的沉年老案。这才发现,10年前他刚进队里时,经手的一起特大谋杀案中,其中一个现场的证物正是这幅油画!案中有四名被害人遇害。至今都没有破案。
  这幅画的出现,似乎在提示他自己还有没有完成的案子在等着他来终结一样……
  开过案情分析会后,得出的结果是:这个案子的6名被害人是一家人,分别是爸爸、妈妈,女儿、爷爷、奶奶还是小姑。户主是名商人,家境殷实。但是为人和善,无论在生意场还是朋友圈都没有树敌。可是这一家人会是被谁杀害的呢?手法还如此的残忍,尸检报告上说:6名被害人均为利器割断颈动脉和喉管,失血过多而死。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
  “真头痛!没有指纹,门窗反锁,难道凶手凭空消失了?”小张边说边反复的看着现场拍回来的照片。
  李强听到小张的话感觉如此的熟悉,因为十年前他说过同样的话。他的思绪被小张的这句话一下拉回了十年前······……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刑警大队接到群众报案:位于东风路75号的一栋别墅里发生一起四人命案,被害人是当地很有名的企业家段某一家。其中还包括段某和他的妻子王某,还有儿子和儿媳共四人。负责出警的正是刚刚进警队不久的李警官!
  一进现场的李警官就被这血腥的场面给镇住了!满地的血早以凝固成了粥一样的形态,四名死者分别倒在卧室和客厅的地面上。他们全部都是被锋利的利器割断了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的,并且没有丝毫的反抗的痕迹。大门紧锁,室内门反锁,是他杀还是自杀?这个问题一直在李强的脑海里盘旋着。
  这个案子是李强第一次独立侦办的案件,上来就遇到这么个重量级的,他感觉压力很大。他把在学校学的和师傅交的本事全都拿出来用上了,可是案件依然没有任何线索和突破。一个完美的密室杀人案,最后案子只能被宿之高阁了。
  但是这个案子也就成了李强心中一个解不开的心结了!在侦办这个案件时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忆犹新,包括案发现场的所有摆设。所以他对那幅面的出现很是意外!
  在当年的四尸命案的案发现场,这幅画被喷溅上大量的血迹,在鉴证科提取了dna后就被做为重要的证物放在证物房。可后来李强清楚的记得07年2月证物房失火,导致03-06年之间的证物全部烧毁了。这幅画就应该在其中啊?可是为什么它会现在在这儿呢?
  案发现场没有提取到除了四个被害人以外的其他痕迹,鉴证科在画上也没有提取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当年油画表面被喷上了大量的血迹,可现在却没有丝毫的痕迹。按正常的办案思路,这幅画的出现也不一定就是杀人案的主要线索,可是因为这是10年前四尸命案的重要证物。这让李警官备加的留意。
  “一定是被人处理过的,可是画是怎么出的证物房呢?”李警官看着眼前的油画苦苦的思索着,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对于当年的证物房失火也只是单纯的意外,没有任何人为的因素。案件再次陷入了瓶颈,李强真是怕还会像10年前的案子一样变成永远的悬案啊。
  凌晨2点,…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想起。李强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喂,是我,出什么事了?什么?我马上赶过去!”只见他慌慌张张穿上警服,快步出了门,三步并两步的来到了车子前,快速的启动了车子直奔公安局驶去!
  李警官走进了市公安局物证房,看到值班警员的王磊仰倒在椅子上,他的颈动脉和气管均被割开。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得满墙猩红,看上去显得格外的狰狞。此时小张和其的工作人员早以开始勘察现场了。
  “什么情况?”李警镇定的问小张。
  “现场没有任何线索留下,王磊也没有任何的反抗迹象。他和我是同班同学,上学的时候他的散打拿过全校第一名!一般人肯定不能在短时间内制服他的!”小张愤慨的说。
  “有什么东西遗失嘛?”李强一边仔细的观察着现场,一边问小张。
  “有,就是今天案子拿回来的画!”小张赶紧回答李强。
  李强一听着急的说:“什么?那幅画没了,看监控了嘛?”
  小张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看了,当时的监控正好出问题,画面干扰的很严重,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听砰的一声,见李强气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在公安局死了一名警察,还把重要物证丢了!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都!可此时此刻气也没有用,丢了就是丢了……
  李强立刻组织人员排查市里各种艺术品市场,几天后,那幅画却出现在了一个拍卖会的现场…被人以50万的高价拍走。警察赶到时画已经被人付钱取走了!
  具拍卖会的工作人员介绍,这幅画是个匿名卖家委托他们进行拍卖的,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们可以提供买走油画的人的身份资料!是本市的一位隐形富豪,他的名字叫秦国志。
  当李强一行人来到秦国志的家中时,他家的大门紧锁。按响门铃后出来了一个中年女人,自称是家里的保姆。并对李强等人说:“秦先生今天不方便见客,请改日在来吧。”李强虽然是吃了闭门羹,可却依然给了保姆他的电话号码,并对她说:“如果有什么事发生就给他打电话。”
  李强回到了刑警队后让小张把油画的照片按1:1打印出来,他拿着这张画跑遍了市里的各个画家协会。想从中能找到这幅画的出处,最后终于在一个夕阳红画家协会里找到了位识得此画的老人。
  老人叫赵斗金,今年96岁。李强把油画的照片拿给老人看,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老师刘文轩画的。
  “这是我的老师当年画的,当年我才14岁,所有人都叫我小金子!我拜在我的老师刘文轩的门下学画,他自己经营着一家文轩画廊,生意时有时无的,那会子啊很流行画全家幅的油画,老师也是靠这画这个才勉强经营着画廊。
  虽说过去了八十多年,但是我对这家人的印象还是满深的,因为他们全家最后都不得善终!我还记得那是一家姓徐的人家,是开理发店为生的,人们都叫他徐老板。这幅画上的人有他的妻子、两个儿子、一个小女儿、他的父母和他的妹妹,一共八口人。当时画都画完很长时间了,也不见徐老板来取画,于是老师叫我去他家的理发店说给徐老板油画画好了。
  我去了发现在他家的理发店没开门,一问边上的邻居说:都几天不见做生意了!我又问邻居要了他家的地址,可找上门发现徐老板家里里外外好多人。我想上前看个究竟,却被一个警察拦住了。说里面发生了命案,不能进去!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徐老板不知道为了什么把他全家人都杀了,然后自己也自杀了。
  再后来老师觉得这幅画很不吉利,就让我把画包好放在了地下室,一直都没有拿出来过。直到83年老师去世,后来这幅画才让老师的家人拿出来拍卖了,让个有钱人给买走了。我就记得这么多了,之后的事儿我就不清楚了。”老人讲完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这幅画又关系着一件灭门命案,此时的李强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虽然通过老人的口述,李强对当年的事情有了一些了解,可是具体的情况还不是很详细。于是他决定驱车前往本市的博物馆,查看一下当年的报纸上能不能有些记载。
  来到博物馆后工作人员给他找出了1934年当地的报纸,李强在那年5月的一份晚报上找到一篇报道:“本月12日位于西关街32号的一栋住宅内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惨案,徐氏理发店老板徐坤泰一家7口被杀,他年仅12小女儿失踪,至今案件正在告破中……”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说明了地点、事件、人物。等等,李强突然发现死的并不是8口人,徐坤泰的小女儿失踪了,并没有死在现场。可是显然是一直没找着的,不然赵老也不会以为是8口人遇难了!
  在回来的路上李强一直在想这两个的案子和这幅画的关系,走着走着就听到身后人说话:“年轻人,你最近可是有什么不解的问题一直困扰着你啊?”
  李强回头一看,只见他身后不远处有个瞎子坐墙角,地上摆着一块布上面写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靠!李强心中暗骂,原来是个算命的,他也没理会,想一走了之。可是这个瞎子再次叫住了李强。
  “年轻人,你一身皇气定是官府中人,你可知你在过几日会有一大劫!”老人神秘的对李强说。
  李强今天没穿警服,一身便装,身边也没跟着其他的同事,这老瞎子竟能知道他是警察,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于是就笑着走了过去,坐在了瞎子摊儿前的马扎上。问瞎子:“那你说说我会有什么大劫啊?”
  瞎子也不废话,只说:“你得先让我摸摸你的手和脸。”李强爽快的说:“行,你摸吧。”只见瞎子在李强的脸上摸索了一阵子,然后眉头一皱说:“年轻人,你最近身上杀气好重啊,你这一身皇气本应该是邪不入体的,可是最近你接确过一件大凶之物,此物身负极重的杀气,不知多少条性命曾折在它上面,你可要小心啊。如不速速远离它,可是要死于非命的!”
  李强一听笑了,以他以往的经验,他知道一般的骗子此时肯定会说:“老夫有帮你破解之道!”于是问瞎子:“那你可有破解之道啊?”
  谁知瞎子却说:“无解,只能对此物敬而远之。否则你命休矣啊!”李强听了一愣,不相信的问:“真的没有破解之法,我可以给你钱的”
  瞎子闻言哈哈大笑说:“我哪里敢要你的钱,只怕没命花哟!”说完转身收摊儿要走。临走前回头对李强说:“年轻人,我摸你一表人材,这么折了可惜,我每天都在此摆摊,如遇不解之迷就来寻我吧。”说完转身就用他的盲人棍摸索着离开了。剩下李强一个人站在街上……
  李强回到队里就见小张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激动的对他说:“师傅,有新情况!”李强一听也很兴奋忙问:“说,什么新情况?”
  “我查到原来1983年在邻市也出现过一起命案,这幅画也出现过!”说着他拿出了一张报纸的上面刊登着一张张案发场的照片,就在照片的名上角赫然挂着这幅油画。小张喝了口水接着说:“被害人叫郭家志,是当年邻市有名的富商,家中一共5人遇害,但这次有个幸存者!是他的小女儿郭文婷。”
  李强一听还有幸存者就高兴的问:“有幸存者!太好了,现在人在哪?”
  “额…她在…她在邻市的青山医院”小张犹豫的说。
  “靠!精神病医院!”李强一听就傻了,但是想想疯子也比死人强,总会从她的嘴里得到点什么的。于是第二下午,两人来到了邻市青山医院。
  向医院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后,他们叫来了郭文婷的主治医生白医生。具白医生介绍这个郭文婷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和人格障碍,而且病史很长,是从十几岁就开始患病。病情也是经常情的反复,时好时坏,从前几年开始就一直住在医院就医了。
  “那她有家人嘛?”李强问白医生。
  白医生想了想说:“她有个表姨,偶尔来看她。”
  李强接着问:“我能见见她嘛?”
  白医生考虑了一下说:“她现有的病情还算稳定,你们可以见见她”
  “好,那谢谢您白医生”李强感谢的说。
  二人来到了郭文婷的病房,透过病房的小窗,李强看到了一个文静安详的中年女人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红楼梦正在静静的看着,“咚、咚、咚”李强轻声的敲了敲病房的门。
  “请进!”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你好,我是a市的刑警大队的队长李强。我们来是找你了解一些情况,是有关于…额,有关于当年你家中发生凶案的情况。”李强有点不忍问出当年的事情。
  郭文婷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抬头看了看李强,柔声的说:“你为什么想知道当年的事情?”
  李强道:“因为我手头有几件案子中都出现了同一幅油画,而这幅油画最早是在你家里出现的。”
  “二位警官请坐吧,对于当年的事情从我一个病人的口中说出,你们认为可信度是多少呢”郭文婷笑笑说。
  “只要郭女士愿意说,我们就愿意相信”李强笃定的说。
  “好吧,既然李警官真的想了解一些当年的事情,我可以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但是…”说这儿,她突然诡异的一笑对李强说:“你们千万不要告诉其人知道哟!”
  李强心里一寒,看来这女人的确有点不正常。
  可郭文婷随即就恢复了他们刚进来时的表情,柔声的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我的父亲是做钢材生意的,家境很是优越,我的上面有两个哥哥,因为我是家中最小,所以全家人最疼爱的就是我。母亲生我的时候身体没养好,一直很虚弱,所以父亲就把外婆接到了家中照顾我们兄妹三人。我们一家人的日子过的很幸福,父亲和母亲也很恩爱,直到那幅该死的油画出现,它改变我的家人,改变了我的生活,甚至改变了我的人生!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因为父亲那段时间很喜欢收藏一些名人的字画,所以那天晚上他兴奋拿回一幅油画。他对我们说:这是他收藏的最珍贵的一幅作品,是什么著名的画家生前画的,并且一直没有现世,是在画家去世后人们才有幸看到这幅油画!
  可我并不喜欢这幅画,当我第一眼看到它时就有种莫明的恐惧。画面的色调很灰晚,我并不太懂油画,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就流行这种风格的画。我只知道这画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画中的每个人都阴沉着脸,仿佛心事重重。
  父亲把画挂在的客厅,我们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和画中这一家人有着鲜明的对比,我天天都看到画里的人露出怨毒、嫉妒的神情。我对父亲说:不要把画挂起来,我不喜欢这画,太灰暗了。可父亲却说我不懂,挂在客厅,客人们来了才能看到这幅名作啊。
  我很无奈,无法改变父亲的想法,可我却不知道事情的发展让我原本美好的生活变的越来越可怕了。
  我慢慢的发现家里的每个人都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我的母亲开始多疑起来,总是怀疑父亲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父亲对我则是越来越冷谈。有一次我竟然听到他对妈妈说,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只有儿子才有资格继承家业!哥哥们也不像以前一样疼爱我了,我慈祥的外婆也变得很阴沉,总是爱一个人唠唠叨叨的自言自语。而我…却看到了一个其他人都看不见的小女孩出现在我的家中!
  她总是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光着脚,头发又乱又脏,一个辫子开着,一个辫子系着,穿着一个脏的快看不出颜色的黄裙子,低着头,抬眼看我,最可怕的是她那怨毒眼神,充满了仇恨和嫉妒。
  我一眼就认出她是油画右下角的小女孩!画里面她穿着一件漂亮的蛋黄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只可爱的布娃娃,梳着两个整洁的小麻花辫。画中的她和我眼里的她反差太大了!我对家人说起她的存在,可是没人相信我,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见。于是我在家人眼中变的神经兮兮,自言自语。
  最后父亲忍无可忍,把我送进了精神病医院,那年我14岁。进医院后没两个月家中就出事了,公安局调查的结论是父亲因为商场上失利情绪低沉,在加上母亲没完没了的指责和怀疑,最终父亲崩溃了,他杀了全家人。我因为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幸免遇难…
  因为家中出事,我被表姨接回了家。可是回到家后我发现她还在,只是这次脸上挂着笑容,僵硬的笑容。好像是在嘲笑我和她一样了。
  全家人都死了,我继承了父亲的遗产。我把房子连同画一起都变卖了,我和表姨离开这个城市。我想过新的生活,忘记过去的一切。可是在这之后她依然缠着我不放,每次当我要拥有幸福的时候,她就会出现。接着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我的生活从此变的越来越糟糕!
  后来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当我吃了医生给的开的药之后,她就会消失一段时间。于是这些年我就反反复复来精神病医就医,直到现在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因为只有在这里她才会消失,我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听了郭文婷讲了这个亦真亦假的故事后,李强决定还是决定见一见她的表姨才行。于是他和白大夫要了郭文婷表姨的地址。她表姨家离青山医院不太远,也就40分钟的车程。
  见到郭文婷的表姨后,李强说明了来意,可她表姨却有点不想提及当年的事情。在李强的再劝说下才说出了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原来郭家志杀了全家是因为,他在一次体检中意外得知,自己其实是“先天性不育症”。可是家中的三个儿女就活生生的摆在那儿,这不是很讽刺嘛。他回家质问妻子,可妻子却矢口否认。他一努之下就杀了妻子,杀红了眼的他想到儿子统统不是自己的,就一不作二不休,把家中所有的人都给杀了!最后自杀在客厅的沙发上…而郭文婷之前因为什么原因生的精神病她就不得而知了。表姐家里人都死没了,她也只好把郭文婷接回来。可是到家没多久她就又犯病了,整天的神神叨叨的。没办法,只好带她各地去求医。最后在只得在征求了郭文婷同意下,把表姐夫妇留下的所有遗产变卖给她看病,而她也就时好时坏的经常住院。
  出了郭文婷表姨家,小张对李强说:“师傅,这画也太邪了!要不咱和上级打报告把这画烧了吧!”
  “打报告!你打还是我打啊,怎么说?说油画杀人?净扯犊子!”李强没好气的说。
  小张一脸委屈的说:“那怎么办?这案子还查不查了?咱们兜兜转转,查来查去也是怀疑,没有凶手,没有动机,连个凶器都没有!”
  晚上回家后李强辗转难眠,他知道小张说的没错,可是就这么放弃他真是不甘心!他在床上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过了好久,突然李强感觉不太对劲。多年的刑警经验告诉他,他的身边有人!李强猛的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女人站在他的床前!“谁?”他大喝一声,可是那个人影就那一直站着。借着月光,李强看清了人影的样子。“郭文婷!你怎么会在这?”李强镇定的说。
  可人影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嘴不停的在动,好像是在不断的重得说着什么…
  李强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好像…好像是在说“小心”!!
  “铃…铃…铃”电话话铃声突然响起,李强猛的坐了起来,原来是个梦。他疲惫的接起电话,只听电话里小张着急的说:“师傅,郭文婷死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这个消息突然到让李强有点反应不过来。
  “就在刚才,青山医院的值班医生发现她在病房里不知用什么割断了颈动脉,失血过多死了。邻市的公安局了解到咱们今天去过,就直接打电话到队里了解情况了。”小张一口气说完了事情经过。
  是巧合嘛?李强刚刚梦到郭文婷叫自己要小心,她就死了!他感觉自己正在陷入一个恶毒的诅咒中,不能自拔……
  第二天他独自一人来到了那天遇到瞎子的马路上,一眼就见到瞎子还在那里摆摊。他走上前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坐下。谁料瞎子张嘴便说:“年轻人,你来了!”
  “你是真瞎还是假瞎啊?”李强打趣的问
  “真瞎假瞎对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大限将至了!”瞎子一脸凝重的说
  “我个人到是不怕这什么,只是想把这件事情就此终结掉,不想再继续有人送命了!可有什么办法?大师。”这回李强倒是难得的尊敬瞎子一回。
  瞎子也一脸正色的说:“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事情有因就有果,你要先找对因,然后才解开果。这大凶之物的后面肯定有个屈死的怨鬼,也是所有因的根,以他现在如此之大的怨念,肯定趟有尸骨存于世上,找到他的尸骨用纯阳之火烧了他,或许事情还能有转机。”
  “什么是纯阳之火?”李强疑惑的问
  “纯阳之人放的火不就是纯阳之火了!”
  接着瞎子又补充了一句:“最好是童子身啊!”
  李强一听,这上哪里去找什么童子身嘛?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小张的电话:“小张,我问你个事儿。”
  小张一听是自己师傅忙说:“师傅啥事儿,你说吧!”
  “你还是不是那个什么了”李强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是哪儿个什么?师傅你直说呗!”小张听的是一头的雾水。
  “就是你还是不处男啊”李强咬牙就问了。
  “啥?处男?”小张一听也蒙了。“这,这应该算是吧,反正没,没,没碰过女,女人。”小张也不好意思的结巴了。
  李强一听他还是心里就有底了,说:“那就行了。你现在来找我,我在西郊公墓。记得带桶汽油和打火机,还有两把铲子!”
  小张更蒙了,刚想问问为啥,李强就把电话挂了,他也只好照师傅说的办了。
  说起这为啥为去西郊公墓呢?原来这也是瞎子对李强说的,具他说在解放前市里只有一个正规的公墓,那就是西郊公墓,并且还保留直今。当年城里人死后都葬在那里,当然也有些散在各处的乱坟,可是这些年城市规划改造早就该平的平,该迁的迁。当年的徐坤泰全家都死没了,肯定没人给他迁坟。所以如果他的尸骨要是存世,那么就肯定只能在西郊了!
  瞎子最后还一再的嘱咐,一定要在午夜之前找到然后马上烧掉,最后返回来把画也用火烧了,就大功告成了。
  小张来到西郊时太阳都落山了,他看到李强正蹲在地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赶忙叫他:“师傅!我把你要的东西都带来了!”
  “臭小子!这么半天才来,再晚就要误事了”李强骂道。
  小张挠挠头说:“师傅,你这,这也不赖我啊,你要的东西一时上拿去找啊,备齐了可不就这个点了。你说吧,让我干什么活?”
  “挖坟!”李强从嘴里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
  小张一听就嘚瑟了,对李强说:“啊!不是,师傅,咱俩这大晚上的,上西郊来挖坟?你是不是鬼吹灯看多了?”。
  “别废话,跟我走,我让你挖哪你就挖哪!”李强心里这个急啊,他真怕过了午夜再出点什么事。小张心里这个怕啊,亏了师徒二个都是警察,不然自己还真有点要去盗墓的感觉呢。
  师徒二个在公墓里绕来绕去,终于在最靠里面找到了一个很大的墓。墓碑上只是简简单单的写了徐坤泰一家七口之墓几个字。
  终于找到了!李强舒了口气,对小张说:“就这儿,挖!”
  于是两个人就你一锹,我一铲的挖了起来,挖了好半天终于挖到了东西,原以为会是几口薄棺,可是却直接挖到了森森白骨。想可能是当年一时也没准备出七口棺木,就用草席卷着埋了。
  李强将所有残骨拢至一起,让小张淋上汽油准备点火。可就在此时,一阵冷风吹起,原本是波澜不惊的天空突然风云骤起,周围立刻尘土飞扬,原本寂静无声的四周突然多了很多人影,他们都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小张本来就胆小,这会儿子都快吓尿了,手中的打火机很不争气的任凭小张怎么打也打不着。
  李强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眼看就要12点了,他这个急啊,瞎子说一定要在午夜前烧了!他赶紧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个很旧的zippo打火机。是他前女友送给他的,也是他的护身符,在一次任务中还救过他的命,替他挡了颗子弹。此时他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打火机扔给了小张,小张也不敢多耽误时间,打开火机用力一打……
  “哧……”火机终于打着了,幽蓝的火光在黑夜里显的格外的诡异。小张敢紧把火机扔进了尸骨堆里,火借油劲,“嘭……”的一声火光如柱。
  霎时狂风四起、鬼哭狼嚎……刚才彷徨在四周的人影,现在仿如风中砂砾一般随风散去。李强深深的呼出了一口去,再看小张,早就吓尿了。
  “师傅啊,你以后有这事可别再找我了,我还是个处男呢!要是这么就挂了,不冤枉死了?”小张抱怨的对李强说。
  李强大笑道:“你要不是处男还用不上你呢!”
  “啊!那我明天赶快**啊”小张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就此事情总就算是告一段落,可是画还在秦国志手中,这个隐形富豪性格乖张,怎么肯让李强把画烧了呢?
  晚上回家后,他在网上查查看有没有当年的一些资料,结果一无所获。唯一查到只能当年那个徐坤泰的房子现在的地址是胜利路16号。“胜利路16号?这么熟悉呢,这不是那个隐形富豪的别墅嘛!”李强猛的想起这是秦国志家的地址。
  第二天晚上李强和小张再次来到了秦国志家,小张上前按了半天的门铃无人应答。于是他拍了几下门,可是门在这个时候却应声而开,原来门并没有上锁。小张在门口大喝了几声:“有人在嘛?我们是警察!前几天我们来过!有人嘛?”“别喊了,不太对劲,咱们进去看看。”李强叫住了小张推门便进。
  别墅里出奇的安静,没有前几天来时的灯火通明,只有几盏幽暗的壁灯一闪一闪的的亮着。
  突然一种刺耳的蜂鸣响起,听声音应该是厨房。两人快步走进,原来是一壶水烧开了。小张快速的把火关掉,一回身就发现在橱柜边上倒着了女人,身下一大滩的血迹,显然是那天的保姆。他一看忙对李强说:“师傅!有情况!”
  李强走过来,蹲下检查了一下摇摇头说:“已经死了,通知队里来人勘察现场,我先上楼看看。”说完他一个人快步上了二楼,来到二楼李强发现书房的门是半开着。
  他轻轻的推开了门,屋子的光线出奇的暗,唯一的光明来自写字台上一盏台灯。写字台后来的转椅上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显然是秦国志。画就挂在转椅后面的墙上,他的似乎在抬头看着画。
  “秦先生?”李强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可是椅子上的男人没有任何的反应。李强慢慢的走上前推了他一把,还是没动。李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走到转椅的前面一看,震惊了!
  秦国志死了,圆睁着的双眼望着那幅画,眼里充满了惊惧。他的嘴张的很大,像是死前要说些什么,可是显然他发不出声来了。他的脖子上有一条狰狞的伤口,他全身的血液都像开了闸的水一样从那儿流了出来,血流在了他的身体和地上。
  李强这才意识到,此时他的脚下全都是秦国志的鲜血凝固成的粥样的血浆。他顺着秦国志的眼睛也望向那幅油画,画中人的表情依然是都各怀心事,除了一个……
  这幅画以前李强看过好几次,画的正中应该就是理发店中徐老板徐坤泰,可是李强却从来没有注意到画中的徐坤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可此时的徐坤泰在画中眼睛却是斜视着油画的右下角,李强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画的右下角。
  是那个小女孩,画中的她微微的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眼睛,她身穿着一件蛋黄色的连衣裙,手中拿着一个可爱的布娃娃。突然,画中的小女孩抬起了头诡异的看着李强。
  李强现在终于明白了问题出在了哪里,是小女孩!从来就没有小女孩的尸骨!因为从来就没有找到过她!
  一瞬间李强只觉得天旋地转,四周的墙皮开始脱落,房间的所有布置回到了81年前……周围的影物就像是放黑白电影一样。
  “哥哥,哥哥,等等我!”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着急的追着前面的两个男孩在跑。
  “珍珍,你慢点!”女孩的身后跟着一个有点发福的中年女子。
  “妈妈,你看哥哥他们都不和我玩!”珍珍撒娇的对妈妈说。
  “傻丫头!女孩子怎么能和男孩一起玩呢?你看这是什么?”妈妈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布娃娃。
  “布娃娃!快给我,快给我!”珍珍一下子就兴奋起来,蹦蹦跳跳的向妈妈要。
  突然画面一转,妈妈生病去世了。珍珍很伤心,可她也很害怕,因为她发现在妈妈去世没多久,家里就来了一位新妈妈。
  新妈妈很漂亮,但她并不喜欢珍珍。爸爸整天在店里打理生意,两个哥哥也不爱理他。新妈妈总是不给珍珍吃饱饭,看她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的厌恶。
  珍珍和奶奶说起新妈妈对她的不好,可是奶奶却很冷漠的说:“一个女娃娃早晚是要嫁的,莫要说你二妈的闲话!”
  从此珍珍就忍气吞声的生活在这个家中,没过多久二妈就怀上了宝宝,全家人把她当成宝一样的宠着。特别是爸爸,更是“我的宝贝儿,我的宝贝儿”的叫着。
  他早就不记得之前也这么叫过他的小女儿,他更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女儿是多么的面黄肌瘦。
  家中没有佣人,做家务的一直都是没有嫁人的小姑。可现在所有家务都由珍珍来做,因为小姑和新妈妈关系好的很。
  画面再一转,新妈妈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流产了。可是她却说是珍珍因为怨恨她,把她推了下来。
  爸爸非常生气,把珍珍狠狠的打了一顿关进了柴房,她吓的什么也说不来,只是一直在哭。她不明白自己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要被关起来,她更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她,她从来没做过坏事。
  珍珍被关在柴房三天了,其间没人来看过她,给她送任何的吃的。最后还是小姑不想再做家务了,才提起应该把珍珍放出来了。可是爸爸和新妈妈依然很不情愿,但是想到没人干活就只好同意了。
  但是,珍珍死了。她在黑黑的柴房里又饿又冻,在第三天的夜里就死了。珍珍在这三天中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会这么命苦?最后她想到了妈妈,因为没有了妈妈所以才会样的。
  在那个年月家里死了个小孩子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爸爸就把珍珍扔到了南山的死孩子沟里。但是他不知道珍珍却跟着他回来了,每天飘荡在家中的每一个角落,那时的她还没有想过害人。谁知没过两天,她就听到爸爸和新妈妈说起自己的妈妈。原来自己的亲妈是被爸爸害死的,就为了能娶新妈妈进门。
  珍珍愤怒了!她开始恨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就在她死去的第7天晚上,她带着所有的恨,所有的怨,悄悄的回来了。她用爸爸的剃刀把家里所有的人一个一个的杀死,并把所有人和她自己的灵魂永远的禁锢在那幅全家福中。让这些人永永远远和她自己一样在画中不得转世超升!
  画面到这结束了,李强也终于明白小女孩其实早就死了,只是因为她冷漠的家人没有对别人说,所有人就都是以为她失踪了。
  幽幽的一阵风吹过,李强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脚步声,他慢慢的回过头,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他的身后,只是此时脸色惨白的她,手中正拿着一把滴血的剃刀……
  李强的追悼会在周六的上午进行,小张作为他的徒弟全程都帮着师傅操办。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师傅是怎么死的?那天他在楼下好久都没有听到师傅的声音,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等他意识到出事跑上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李强就那样倒在血泊中,因为失血过多身体一抽一抽的跳动,他的手还本能手捂着脖子。
  小张上前抱住的李强,用手帮他止血,只是早就来不急了,他只能徒劳的大声的叫着李强:“师傅!师傅!没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师傅你别睡!师傅…师傅…!”
  李强安静的躺在水晶棺中,身上穿着小张给他准备的崭新的警服,等待着所有人的悼念。每个人都缓缓的从他的身边走过,放下了手中的白菊花。小张是最后一个献花的人,他来到李强的身旁,帮他整理一下帽子和领章,轻声的对他说:“师傅!一路走好…”
  可就在小张转过身准备走的时候,李强突然睁开的眼睛,看着他诡异的一笑。只是小张自己却没有看到……
  拍卖会上,一个海外侨商以200万高价拍走了一幅上世纪三十年代,著名的画家刘文轩一幅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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