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抓捕

  城楼上,当当鸣金声起。
  刚出城的袁罡和魏多回头一看,只见城门守卫正在阻拦进出人群,城门正在慢慢关上。
  魏多暗暗庆幸不已,幸好袁罡准备周全,早在地图上参详好了一条最快出城的路线,这要是再晚上一点点,想再出城怕就难了。
  “走!”袁罡招呼上了他快步离去,同时提醒道:“估计要不了多久,四周来往金州的通道就有可能要层层设卡,稳妥起见,怕是要走一段时间山路。”
  “没…没…关系!刚…刚…那响…是你捣…捣的…那个…东西?”
  “说不清楚就别说那么多字。”
  留芳馆,一顶轿子来到,在人马护卫下直接来到了震响根源处。
  落脚,简单收拾了一下的海如月钻出了轿子,一路面便见到了地面上的一个巨大深坑,她记得这里有好几座假山,此时都没影了。
  再看四周的花草树木,大范围没了影,远点的,有的连根拔起倾倒,有的被摧残的破烂不堪,附近的亭子彻底垮塌了,远点的建筑上被砸的瓦砾残破,残垣断壁。
  黎无花已经先一步来到,正负手绷着张脸站在深坑边。
  海如月款款走到他身边,惊疑不定道:“长老,这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黎无花摇头:“不甚清楚。”
  海如月:“长老也没见识过这动静吗?”
  黎无花抬头看天,思索道:“依我的经验判断,应该是天降陨石,刚好砸在了这个地方,方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海如月也看了看天,再看看地上深坑,疑惑道:“陨石呢?”
  黎无花:“估计是砸碎了。”
  “原来如此!”海如月点了点头,回头招了朱顺过来,低声吩咐道:“放出消息,就说是天降陨石,乃是吉兆,以安民心!造块陨石出来,游街示众,以辟谣言!”
  “是!”朱顺应下。
  黎无花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这女人政务方面还是有一套的,倒也不会搞的自己对师门难交代。
  海如月目光四处看了看,转身问负责这边的人,“听说有人被砸伤了,西边院子里的袁先生没事吧?”
  负责人弱弱道:“人不见了!”
  海如月眉眼一竖,“什么叫不见了?”
  负责人:“可能趁乱跑了!”
  “跑了?”海如月一声冷笑,“连个下了禁制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看不住,你还能干什么?”大袖一挥,气势十足。
  立刻上来几人押了负责人拖走。
  “长公主…长公主……”
  不理会那哀声求饶,海如月回头招了一将领过来,“立刻封闭城门给我搜!”
  将领抱拳道:“回长公主,这边之前一通气,末将就已经下了封城搜捕的军令!”
  “好!”海如月颇为赞赏道:“务必把人找到!”
  河道弯弯,一座拱桥横跨,桥头一旁有驿站一座。
  一队人马过桥而来,领头一名大胡子军官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百名步卒。
  人马到了驿站外停下,摇摇晃晃在马背的大胡子军官领了十几个人慢悠悠进了驿站。
  这里刚跳下马,驿长急匆匆过来,拱手笑道:“原来是王百夫长,大人这是要去哪?”
  大胡子军官伸了个懒腰道:“我的差事是你能过问的吗?先给我弄两桌酒菜。”
  “好嘞,您稍等。”驿长应下,回头立马招呼驿卒忙碌了起来。
  大胡子军官领了手下一群骨干进了棚子里坐下,有人先抱了酒过来,嘻嘻哈哈地先喝上了。
  一名驿卒抱了一捆柴火往厨房去,经过这边时,一名喝酒的伍长放下碗,悄然离开凳子尾随,腰上绳索解在手,一个箭步上前,绳索框出,直接勒住了那驿卒的嘴巴,手法倒是干净利落。
  哗啦!柴火落地,那驿卒就要反抗,边上瞬间冲出几名官兵,直接将那驿卒给摁翻在地,别胳膊的别胳膊,摁腿的摁腿,犹如杀猪一般。勒绳的伍长拽紧了绳子不放,一只膝盖死死顶着那驿卒的后背,将其死死顶在地上。
  那驿卒死命“呜呜”,奈何嘴巴里勒着绳索,脸都被勒进去了,哪还能说出话来。
  驿站内的驿卒一阵惊哗,外面的上百人马却是闻风而动,数十人绕开围了驿站,数十人冲入,有张开的弓箭对着那群驿卒。
  正在百夫长边上奉承的驿长目瞪口呆,愣愣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百夫长慢悠悠喝了一碗酒,站了起来,朝那摁翻在地的驿卒抬了抬下巴,问道:“这人是不是那个新来的?”
  驿长惶恐点头,“是,不知他哪得罪了大人?”
  “哼哼!”百夫长冷笑一声,大手一挥,“找到他的房间,给我搜!”
  一群人冲进了驿站房间内,翻箱倒柜地搜查。
  至于驿站内的驿卒,包括驿长在内,全部集中在一起蹲在了地上抱头,边上有明晃晃的刀枪戒备着。
  没多久,驿站房间内有人提着一只装有金翅的鸟笼出来,走到百夫长面前抖开一副画像,“大人,搜到了!”
  百夫长看看笼子里的金翅,再看看那张画像,嘿嘿一声,冷目瞅向摁在地上的驿卒,“果然有问题,这是上面要的人,小心点收拾,别弄死了!”
  立刻有人过去揪着那驿卒的头发拽起脑袋,一根铁棍直接插进其嘴中,硬生生撬开了他嘴巴,这里绑着的绳索一松,又一根钳子探进其口中,硬生生将那驿卒的牙齿一颗颗拔出。
  牙齿并未扔掉,而是一颗颗放进了一旁的布包里收拢。
  很快便将那驿卒给弄的满口鲜血淋漓,蹲在不远处的驿站诸人看的头皮发麻。
  拔完驿卒的牙,又一块布塞进了那驿卒口中,扯起人,迅速绑了个严实。
  在驿站内到处搜过的人马过来回报,没有其他异常发现。
  有人牵了马过来,百夫长翻身上马,随行人马抓了那驿卒准备撤离。
  驿长跑来,拱手问了声,“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百夫长本不想理会,后不知想到什么,勒住马盯着他问了句,“听说你新娶了一房美妾,貌美的很?”
  “呃…”驿长一愣,旋即从对方不怀好意的眼神中察觉出了点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枚金币,双手奉上,“弟兄们辛苦了,买点酒喝!”
  百夫长面露诡笑,脸色突然一肃,马鞭朝他一指,“此人可能是共犯,一起带走!”
  “大人!”驿长惊呼,也由不得他辩解,数人冲来,已将其摁翻,五花大绑,堵了嘴,一起给拖走了。
  类似情况不但是发生在此地,不但是发生在赵国,除燕国外,诸国各地驿站都陆续出现类似惊变。
  罕见的,也是前所未有的,六国接连对本国境内的驿站展开了一场抓捕,雷霆般迅速。随之而来的,是一场针对所抓之人亲眷家属以及平日来往人员的严查,株连甚广,一时间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
  赤州府城,一辆马车出城远去后,渐渐加快了速度,在官道疾驰。
  马车内,全少康掀开后方的小窗口,直到金州府城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中,方慢慢放下了帘子,回头轻叹了一声,“这一去,今后怕是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陪坐在旁的管家全桥道:“你我本是燕国人,老爷平常日日思念故国,能归故土,当高兴才对!”
  全少康:“由无到有,我半生经营出的心血皆在此地,就这样放弃了,我不甘心呐!”
  全桥:“老爷应对及时,及时提醒了上面做出应变,虽然底层遭受了巨大损失,可主要网络却保全了,很快又能发展起来,老爷为大燕避免了更大的损失,此番回到故国,前程似锦,理当高兴!”
  全少康苦笑,“功过有时就在一线之间,因我这里失手,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当年我离开家时,父亲只是个小吏,没想到二十年过去,父亲居然能身居高位。”
  全桥明白他的意思,换了一般人,出了这种事怕是要推出来顶罪了,但这位的背后有人,燕国谍报司也不敢轻易推他出来顶罪,运作之下,过失反而变成了功劳,有此就可见他背后之人的能耐。而一般人入了这行当,许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得光,哪能像这位一样,还能因功被紧急调回国内另有任用,分明是有人要把他给摘出是非,背后的人发力了!
  “老爷这次回去,老太爷应该不会再让老爷干这行了,怕是另有前程安排!”全桥拱了拱手,“我这次也是沾了老爷的光!”
  两人的关系其实并非什么主仆关系,是上下级,是主职和副职的关系,他这次能脱身,也的确是因为全少康的因素。
  全少康神色迷惘,“如今的大燕,每况愈下,回去后又能…”摇了摇头,改了口,“不知家眷那边什么时候能到。”
  全桥:“老爷放心,上面会妥善安排接送事宜,老太爷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子孙出事,他们已经出发了几天,估计快到燕国境内,只要一入燕境,就能安然抵达京城。只是夫人和少爷小姐们,怕是会被自己的身份吓一跳……”
  马车抵达了一座山脚停下,两人下了车,全桥挥手示意了一下,车夫继续驾车前行。
  两人则进了山林慢慢爬到了山顶,捡了些干柴在山顶上堆积,之后点燃了柴火。
  全桥摸出一只瓷瓶,洒了些粉末到柴火上,立见一股浓浓黄烟升起。
  全少康站在山顶回望赤州府城方向,“多少弟兄家破人亡,而我却扔下他们跑了…牛有道,算你狠,这笔账没完!”
  就在这时,一只黑色巨鹰从远空掠来,掀起一阵狂风落在山顶,体高足有一丈。
  一名修士跳下,核实了二人身份,拉了两人一起越上鹰背,施法护了二人。
  巨鹰振翅腾空而去,山顶只剩余烟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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