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性情中人
“我在魔都的时候，曾看到过这么一个情况，有些家庭虽然没有电视机，可如果去邻居家看电视，也是可以的。甚至有些弄堂里面，还有家庭特意将电视机搬出来，召集大家一起看，就像看露天电影那样。”李旭这么对台长说道。
甚至还将跟在身边坐木头人状，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利潪也扯了进来：“你知道，我的秘书是在魔都长大，对电视机的普及情况多少有所了解。所以，试想一下，每年大年三十，所有人都挤在电视机前，看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传递出一种，政府和人民一起过春节的信息，很亲民嘛。”
王台长听得有些发愣，半晌后才不确定的点了点头：“这个……我可以向上面反应一下。”
李旭哈哈一笑，没有再说话，转过头后抽了抽嘴角，差点就穿帮了，装13也有风险啊。
略过这个话题，又一路参观过去，刚到制作部，就看到戴台长正从里面出来。
“哟，戴台长！”李旭率先招呼道。
“李先生？”对方楞了下，随即笑着走了过来，并连连摆手，“我现在已经不是台长了，老王才是，我现在是制作部主任呢。”
说着还和王台长打了声招呼。
“哪里哪里，戴主任是老前辈，还需要多多指教呢。”王台长倒是显得很是谦虚。
“你们最近在策划什么电视剧吗？”李旭当即做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有没有考虑拍一部《西游记》啊？”
戴主任楞了下，随即看向王台长，王台长也楞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看起来你真的有这个打算。”李旭随即又摆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李先生对《西游记》这么感兴趣啊？”戴主任忍不住问道。
“当然啊，四大名著里面，除了《红楼梦》有些看不太懂，断断续续嚼了几次才看完，其他三部都翻过好多遍的。我小时候大部分时候都在日本生活，而日本人最喜欢的就是三国和西游了，所以很早就囫囵吞枣的看过。”李旭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你们真的要拍《西游记》的话，我可以赞助一二啊。”
一听这话，戴主任和王台长都不淡定了，两个人迅速交换了个眼色，戴主任堆起笑容：“这样吧，李先生，先到我办公室里坐坐。”
“好啊。”李旭点点头，当即带着利潪，和王台长一起进了戴主任的办公室。
才刚进去，他就挑了挑眉，因为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位看上去五六十岁的中年妇女，和这个年代的人一样穿得特别朴素，但是眉宇间带着一股精干的气势。
她看到戴主任后当即就要说什么，却又很快注意到了王台长以及跟在他身后的李旭，不由一愣。
“小杨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嗯，爱德华?皮尔庞特?李先生，美国人，也是日本人。”戴主任笑嘻嘻的介绍道，“那个，李先生，这是杨结，我们中央台为数不多的女导演，专业上面比很多男导演都强。”
“你好，杨导演。”李旭的眼睛亮了亮，几步上前伸出手来，“我中文名叫李旭，木子李，九日旭。”
杨结再次愣了下，显然没想到面前这个外国人，汉语说得如此只好，起身握住他的手后变得有些结巴：“你……你好，那个……那个……”
就算对方刚刚介绍过，她还是忘词了，不得不看向戴主任，后者苦笑着提醒：“李先生。”
“你好，李先生。”她赶紧说道，然后看向戴主任，颇有些不甘愿：“既然你有事，那我就先走了，戴主任，不过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哎哎哎，别急啊，小杨”戴主任笑眯眯的招呼道，“你不是要拍《西游记》嘛，人家李先生对这个很感兴趣。”
“啊？”杨结睁大眼睛，看看李旭，又看看戴主任，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先坐下，坐下说话。”戴主任招呼他们到旁边的椅子和沙发，又倒来几杯水，然后才又对李旭道：“李先生，您刚才不是问我，是不是打算拍《西游记》，我这里就跟您透个底，这个小杨呢，过去两个月，一直在我这里软磨硬泡，想要筹建《西游记》剧组呢。”
“是吗？”李旭这下可以完全彻底的亮出惊喜的神色了，“杨老师，你有策划书吗？”
“有有有！”杨结这会儿也回过味了，加上李旭那声“杨老师”也让她心情为之一振，当即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将一个老大的文件袋拿了出来。
“呵，这准备工作可真够扎实，”李旭接过来笑了下，“不好意思，先给我几分钟，大致的看一看。”
“没事没事，您尽管看。”杨结忙道。
然后李旭就打开文件夹看了起来，他看得很快，不断的翻阅着，纸张在他手中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一度让杨结露出担心的神色，戴主任和王台长也有些紧张。
但李旭很快闭上眼睛，轻微的摇头晃脑起来，几分钟后再次快速翻阅起来。
这个过程至少重复了三次，然后李旭长出口气，看向了杨结：“杨老师，45分钟一集，你打算拍30集，需要多少资金呢？”
“嗯……”杨结迟疑了下，看了看戴主任和王台长，“我之前估算了下，大约需要300万到400万吧。”
王台长一下就皱起了眉头，戴主任也下意识摇了摇头，可还没说话，就看到李旭大手一挥：“400万怎么够，我给开一张500万美元的支票。”
嘶的一下，办公室里响起了响亮的吸气声，无论戴主任还是王台长又或者杨导演，都不由自主的睁大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李……李……李先生，你是说……你是说500万美元？！”王台长不仅忘了用“您”，连嘴皮子都有些不利索了。
“是啊，500万美元。”李旭点点头，“哦，对了，官方汇率好像是17比1，我干脆算个整数，580万美元，换算过来差不多是1000万rb了。”
又是一阵吸气声，三个人将眼睛睁得更大了，以至于将木偶人这个角色扮演得很好的利潪，都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李……李先生，您说的都是真的？”戴主任当即问道。
“当然啦，”李旭翻着手中的资料，“杨老师说要实地取景，光是各种食宿费用，就是一笔相当大的开支。”
“这个我们可以……”杨结想要辩解几句。
“杨老师啊，你们的取景地可能是很多荒郊野外，这对后勤的压力是很大的，”李旭当即说道，“如果剧组不能休息好，哪有那么多精力花在拍摄上面呢？”
然后在她说话前举起手：“还有，杨老师，你知道蓝图抠像的运作方式吗？”
“蓝图抠像？”杨结楞住了。
“是这样，在电影电视拍摄中，一些高难度的画面，比如腾云驾雾，是不可能实际拍摄出来的。所以必须先拍景色，然后让演员在蓝色或者绿色的帘布面前表演，再在后期制作中合成到一起。”李旭这么说道。
“哦，我倒是听人提过这么一句。”杨结露出恍然的神色。
“但是呢，这需要专门的摄像机，还需要专门的控制软件，使用的人还必须会操作，否则很容易让合成出来的人物变成纸片人。”李旭解释道，“我看这样吧，杨老师，我先赞助您去美国看看，看看好莱坞那些人是怎么抠图制作后期的，然后再派两个人认真学习。”
然后他又翻了翻手中的资料：“除此之外，你们肯定还要用到吊钢丝的技术，我还可以派个香港团队过来。”
“我们也可以派人过去学。”杨结下意识的说道。
“没必要，香港人很小气的，你们派人过去学，他们只会交给你皮毛，然后将核心的东西藏起来不给你看。”李旭笑了声，“放心，杨老师，钱不够了，我还有嘛。”
房间里中央台的三个人都有些麻木了，这特么的……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啊！
“看样子，李先生真的很喜欢《西游记》啊。”杨结揉了揉太阳穴后这么说道。
“是啊，的确很喜欢，我一直都希望能在电视或者电影当中看到《西游记》这一经典作品，可惜无论是香港的电影，还是日本的电视剧，都连原著百分之一的味道都没有，”李旭说着大摇其头，“香港的两部电影，布景实在太简陋，完全让人带入不进去，我看那个还不如看皮影戏呢，至于日本的电视剧……”
他笑了起来，隐隐有些不屑：“我记得你们好像引进过吧？”
“对，”杨结点了点头，“播出了两集就被叫停了，观众对唐僧是女性非常反感。”
“没错！就是这个！”李旭当即一拍大腿，“你大爷的！都不知道这帮人到底在想什么，居然找个女演员去演唐僧！”
本来就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王台长和戴主任，此刻更是被雷得风中凌乱，知道你中文好，但是“你大爷”都出来了，这是要闹哪样啊？！
“那个……利小姐是吧。”王台长偷偷凑到做木偶状的利潪面前，“李先生向来都是……这么的热情吗？”
“这个……”利潪抽了抽嘴角，“老板很多时候……都是性情中人。”
她一脸严肃，语气也很肯定，仿佛确实经常见到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