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腹内乾坤
只见李竹切下了两只猪蹄之后，立马走向了另外两只白花花的整只食材面前，冷雅迪只能勉强辨认出似乎和羊类很类似，不过以李竹还有第九高校的手笔想来也不止是普通羊类这么简单。
“你不先处理那两只猪蹄么？”冷雅迪好奇的问道。
李竹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利刀的厚背，感受着手里家伙什的目前状态，一边回答：“九高那边血水清理的差不多了，我先处理一下其他的东西，毕竟要烧烤这几个大家伙！”
“光这么放着可是不行的！”
李竹眼中寒芒一闪，只见他手中厚背利刀，好似秋水惊鸿，破空而下，在两头类羊的洗净食材身上开始从头向尾的不断划刀，早已经被翻过面来的两只兽类，内部血水清理的十分干净，内脏也无一残留，肉眼可见许多的黄白色筋膜和骨骼排列整齐。
只见‘唰唰’几刀，两只兽类的内腔被彻底展开，四肢链接大臂的所在都被划开了筋络，一下子变得松松垮垮的。
血红的内部肉类被彻底放在了冷雅迪的眼前，一大一小两只相似的兽体，却在这个瞬间被发现了不同之处。
一个脂肪以白色为主，一个则是带上了淡黄色，一股淡淡的黄油味道从黄色脂肪的兽体身上传出，让冷雅迪精神一震。
李竹眼中神色不变，似乎早已经知晓了这些情形，先是来到了脂肪色以淡黄色为主，体型更壮硕几分的兽体身边，手臂稳健得沿着脊骨两刀划出，随后脊骨旁的肋骨仿佛失去了支撑，一下就散落在了台子上面，却依旧有着肉筋皮的相连，却实在的划分出了两个明显的区域。
紧接着刀身再动，沿着肋骨上方，打上了无数的十字花刀，就连脊骨的所在都没有遗漏，一直将内腔的所有地方都打得完满，这才收回了刀刃。
随着他不断的切开，空气中那股子黄油的香气也越发的明显，不喜欢的人可能谓之曰腥膻，然而只有真正懂得牛羊味道的饕客才明白，这是上等的羊类才会有的脂肪味道，而且羔羊是不会有这种香味的。
必然是需要有两年左右生长期限成长起来的才行，而且这股香味之中又没有半点的膻味，就可知必然是生长于草木丰盛，水源甘甜之地，食之果药，饮其甘泉，如此又怎会有腥膻气味呢？
哪怕是经常在通讯器上购物，乃至于还去许多食材集市的冷雅迪，也罕见这等品质的羊肉。
“这是什么羊？”冷雅迪终于忍不住追问了，如果能够知道名称来源，哪怕没有李竹的手艺，这种品质的食材也能提升不少料理的效果了。
李竹一边来到台子边打开水源开始清洗刀刃，一边回答道：“这头乃是羬（qian）羊，另外一头还是羔羊的乃是葱聋，嗯这种比较少见点，乃是一种胡须为红色的小绵羊，倒是羬羊属于大尾羊的一种，不算太罕见，不过也需要细细寻找。”
“这种羊的油脂特别丰富，过去的人以羬羊的油脂敷在皮肤上，冬天便不会干裂，也算是最早的护肤品了吧？”
刀刃被仔细清理后李竹将其放在一旁晾干，随后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了几张布满了凹凸感的粗厚纸张，然后开始仔细在羬羊被划开的内腔之中开始了擦拭。
“你这是做什么呢？”冷雅迪见得李竹又开始莫名的动作，好奇的问到。
“擦去骨骼内部附着的血污。”李竹头也不抬：“一般来说这种肉类都被清理的颇为干净了，不过总还是有些遗漏的地方，比如脊骨两侧，还有胫骨等地方，这些就需要划刀之后擦拭，或者泡水一直到没有血污渗出，不过我是要烧烤的，如果泡水味道便会寡淡下去。”
他手上的纸张仿佛可以将一切污垢都给清理出来，只见一点点黑红色极为细小的血块都被清理了出来，一丝丝的异味开始蔓延。
冷雅迪隔着几步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李竹将那些纸张包裹住血块扔到了垃圾箱中：“看到了吧？九高处理过的也会有不少的淤血，更何况外面购买的，如果你想自己做，还是划刀之后放水里面多浸泡吧，最好是能多换水，对去腥有奇效哦！”
轻轻点了点头，冷雅迪不再多说，静静的看着李竹开始处理羬羊。
只见李竹将白胡椒，黑胡椒，八角，桂皮，丁香，白芷，花椒，小茴香还有甘草，黄芪等等许多的香料乃至于中草药，清洗干净，然后寻到了一个干净的铁锅，开始干焅（kao），用文火慢慢的烘焙着这些多达二十几种的材料，让它们不止是散发出香味，更是将水分彻底蒸发。
然后只见他拿出了一个打粉的机器，将那些焅干后的材料，齐齐打碎化成粉末，向着羬羊的内部抹去，每一寸角落都没有放过，一直到血红的鲜肉颜色都染上了一层黄褐，才停止了揉搓。
“你究竟想做什么菜？刚刚你爷爷不是说要吃什么扎猪蹄和鱼皮水饺么？”冷雅迪见得他施为完毕这才开口起来。
李竹轻轻一笑：“那也不妨碍我做别的菜啊，再说了，白爷爷那么大胃口，光扎猪蹄和鱼皮水饺可满足不了它和小寒，哦对了还有你的花翎儿！”
“这道菜我也是从古书上学到的，名叫：腹内乾坤！”
冷雅迪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小白不由的疑惑道：“一般这种菜不是用禽鸟类相套么？你今天这是全都是羊和猪啊？！”
“我这种做法虽然也是一头套一头，却别有区别！”李竹神秘一笑，也不多说，只见他又将利刀持在了手中，来到了另一头葱聋的身边，依葫芦画瓢，也是按照处理羬羊的做法，在内部切开筋络，斩开肉纹，将大骨骼分开。
又打上了细细的花刀，接着用厨房用的纸张将血污清除，不过这一次这种葱聋羊弥散出来的味道便不是黄油般的香气了，反而是一股若有若无的奶香，而这正是上好的羔羊才会产生的味道。
“这头葱聋不需要抹上香料么？”冷雅迪疑惑的看着李竹的处理。
李竹摇了摇头：“这是头羔羊，不过四五个月大小，没有腥膻的味道，脂肪内的奶香味才是佳品，其实如果可以这种羊肉清炖放些红枣枸杞，才是真正的上佳，不过此时用作烧烤，也算是别有滋味了！”
接下来他从白色箱子内的隔层内又拿出了一条处理好的鱼类，只见此鱼头大，口裂略倾斜，背部隆起，体色棕黄，腹部灰白，鳞片甚小，有着不规则的暗棕色斑块和斑点。
“古人云：桃花流水鳜鱼肥”李竹一边在鱼身上进行着划刀，一边以纸张将血污去除，尤其是是被破开的内部脊骨上面被细细划上了一刀，那里的污血也是最多的，直到清理完毕后李竹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虽然不是鳜（gui）鱼的季节，三四月份才最为肥嫩，不过这一条产于桃花盛开之地，此时也算是脂肪肥厚，清蒸之后还能品味到一丝桃花的香气，嫩而不散，鲜醇甘甜，也是上佳的饕食了！”
话语落下，李竹在心中暗暗吐了一口气：腹内乾坤终于准备的差不多了！
然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