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8 以勤壮运
碻磝大营、如今也不可再复称答应了,只是满地的残骸与碎尸,就连王师大军都难入驻进去,只能继续待在原本的野外营盘中。
此刻这一片废墟中,正有数千近万的羯卒俘虏们正苦着脸清理营地。这些人心情想来是不怎么愉快的,明明早前说好了,今次过河南来,是为了打家劫舍、抢夺南人资货的发财之旅。
结果他们兴致勃勃南来,快意的战斗没有打上几场,先是在平原公石宣的敦促下,将碻磝大营层层加固。而后便袖手于营地中,眼望着晋军将他们此前加固的营盘层层轰开。到最后,负责清理这满地的残骸还是他们!
算起来,他们今次南来,正事干的真是不多,反正就是围绕着土木打转,无论建设还是清理,俱都身不由己。眼下仔细想想,也真是有些欲哭无泪。
碻磝这一场战事,虽然参与兵众极多,看起来热闹非凡,但王师伤损却是可以忽略不计,只是在最后收尾、围堵俘虏的时候,有一些倒霉蛋因为跑得太快崴了足或是被流矢擦伤。
但若将器械的折损也算入其中的话,王师此战损失还是不小,如大将军炮、雷车弩这种重械,在经过长达十多个时辰的高强度使用,其中超过半数直接报废。若将这些损失的器械再补足,其投入不逊于从无到有的组建一支数千人的军队。
当然,这些损失也是完全物超所值的。首先便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彻底摧垮了羯军的营防与顽抗之心,羯军在此境水营并城池中,一共驻有军士超过三万余人,除了主将石宣并一部分将士趁夜北逃之外,剩下军众大半被擒,单单在碻磝水营中,便被王师直接捂住了八千余名军士,还有数量等同于此的苦役之流。
羯军舟船本就不足用,再加上河道上还有一路自四渎津出发、负责截断退路的水军,尽管夜中水战乏力,不能尽数封锁河道,但当羯军纷纷驾船北逃时,还是有近乎半数的舟船被拦截下来或者干脆击沉。
到了第二上几句谦虚的话语。
待到行入大帐之后,其余将领各归营伍任事,留下来都是亲近之人,沈云便也不再掩饰,大马金刀坐在席中,乜斜着沈牧笑道:“久来不见,我本以为阿兄执掌方面,应该是大有扩建。今次归走其人身上所蕴含的意义,单单审讯中能够得知的羯国情报,一旦运用得宜,未必不能创建殊功。
比如此前辛宾送来的那个降将张坦,尽管沈牧对其人不怎么感冒,但也不得不承认,其人所提供的一些情报,的确是王师此前所不了解的。即便是强要搜集,还不知要付出多大代价。
北伐以来,王师或擒或杀,的确也收获不少羯国为数不少的高级官员与将领。这其中,尤以中原大战时、萧元东所捕获的石堪身份最为显赫。但就连石堪,也仅仅只是石勒的养子罢了,与羯国石家还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而这一次被沈云失手干掉的石韬,不独独是石虎的爱子,在羯国还高居太尉之职。这样一个重要的人物,明明是有着生擒的机会,结果到手只是一具死尸,也的确是让人大感遗憾。
提起这一点,沈云所有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只能抚掌愧叹道:“难怪大将军都夸赞萧元东福运加持,实在是让人羡慕不来啊……”
不过他这沮丧也只是一时,很快便又振奋起来,望着沈牧问道:“北行之期,可是定下?今次北进,我必生擒石家孽种!也幸在羯国百用匮乏,孽种却是不少,今次直冲襄国贼巢,以勤壮运,我就不信不能活捉一人!”
众人闻言后,复又大笑起来,倒也认可沈云这一说法,羯主石虎子嗣不少,沈云的奋武军又必然要投用到战事最紧要处,不愁找不到目标。
“也未必一定要活捉,若能尽数诛除,效果也是无几。”
沈牧笑眯眯安慰沈云一声,只是那表情落在沈云眼中,总让他觉得拳头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