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梦境

  听到了老和尚的话之后,广孝沉?不语,迦叶摩叹了口气之后,又继续对着自己的弟子说道:“你是长生不老的人,放不下的话只能无休无止的苦下去,今天我不和你讲佛经,只和你说道理……”
  说话的时候,老和尚将身边灌满茶汤的水壶端了起来,广孝见状急忙拿起身边的茶碗,双手将茶碗递了过去,看着自己的师父亲自倒茶,当下恭敬的说道:“广孝不敢当……”
  广孝说话的时候,他手中的茶汁已经已经满溢,老和尚却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继续源源不断的将茶汁倾泻到广孝手中的茶杯里,和吴勉当初遇到徐福那次不一样,广孝手中茶杯里面的茶汁瞬间洒了出来,不过迦叶摩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而广孝一动不动的举着茶杯站在原地,任由滚烫的茶汁顺着他的手指流淌到了地上,
  直到老和尚将满满一壶的热茶汁都倒干净之后,广孝这才微微的一笑,将茶碗当中的茶汁一饮而尽,一直等到自己的弟子将茶汁喝完之后,迦叶摩这才指着湿漉漉的地面说道:“为了一碗茶汤,却废弃了一壶茶,因为你的执着,广孝,你要放弃整个天下吗,”
  这个时候,广孝也跟着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似乎有话要说,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摇了摇头,又将嘴巴闭上,随后继续低着头不发一言,看到广孝连戏都懒得演了,老和尚摇了摇头,随后继续说道:“既然这样,广孝,从今天起来老僧便在心觉寺里陪着你,白马寺的住持我已经请摄摩腾大师接任,你一日不放开心结,我便一日留守在心觉寺中,在我圆寂之前,如果你还是放不开心结的话,我便收回你的释门度牒,广孝,到时候你便和我佛无缘,你要搅乱天下也罢,自己去做皇帝也罢,都由得你,再无人干涉……”
  这几句话算是打动了广孝,释门这几年如此的昌盛,几乎是广孝一人的功劳,他本来谋划依托着释门的力量,取代流传千年的方士,眼看着已经成功了大半,想不到这个老和尚几句话便要夺了自己的僧级,那么自己这么多年就算是白忙活了,现在释门已经起来,再想找第二个宗教同时取代方士和释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权衡利弊之后,广孝跪在了老和尚的面前,说道:“广孝执着了几百年,随有佛法庇佑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过来,请师父再给弟子几年的时间,我佛普度万世,广孝也是世间之人,假以时日一定会方来执着,成佛不敢去想,能像师父这样渡化天下人也是极好的,”
  “好,那老僧我便多活一段时日,看着广孝你放下手中的执着,”说了半天,老和尚终于看到了些许的希望,如果刚才广孝说他已经放下了执着,迦叶摩便会认定他在妄言,现在广孝说说声声说要给他时间慢慢淡化,老和尚以为自己的弟子走了心,
  怎么说,迦叶摩也是和广孝有了多年的师徒之谊的,而且老和尚在自己的这个弟子身上也是寄予厚望的,也是因为广孝长生不老的体质,迦叶摩还想着有朝一日,释门能在这名弟子的身上发扬光大,
  这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微亮,老和尚也有了倦意,迦叶摩长途奔波回到寿春城,又是整整一夜未睡,加上他现在八十有余的年纪,已经满脸都是萎靡的神色,这时,广孝借口要去给弟子们讲授早课,当下,请老和尚回到他以前居住的厢房休息,侍奉师父睡下之后,广孝便消无声息的从这里离开,
  老和尚躺在床榻上,没有多久便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个声音对着自己说道:“大师醒来,听闻大师要见方士广仁,广仁特此前来拜望,大师醒来……”
  老和尚在睡梦当中打了一个哆嗦,随后他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就见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白发男人正站在他的面前,见到老和尚醒过来之后,这个白发男人笑了一下,说道:“方士广仁,惊扰到大师了,还望大师赎罪,”
  “你是大方师广仁,”听到了白发男人的名号之后,老和尚翻了个身立即从床榻之上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白发广仁的手,随后说道:“老僧久闻大方师的威名,之前本来特意去过方士一门拜见,不过可惜当时无缘……”
  “大师,广仁只是普普通通一名方士,现今方士一门只有以为大方师火山,除此之外,再无人可自称大方师,还能大师再不妄言大方师……”说到正题之前,广仁先是纠正了老和尚语法上面的错误,随后微微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方士广仁本应从庙门正途前来拜望大师,不过广仁还有外事在身,不方便肉身本尊前来,只能取巧的来拜见大师,还请大师原谅,”
  广仁说话的时候,老和尚已经发现了自己身边的变化,他本来身处的厢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一间草庐,看着周围的景象眼熟,这里不正是当初吴勉、归不归在望天山上修建的那座草庐吗,
  当初自己还赖在草庐外面几天,本来想收吴勉、归不归他们为徒的,自己怎么会突然间到了这里来的,老和尚诧异了片刻之后,便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己还在梦中,这位前任大方师竟然进到了自己的梦里,还将梦里的景象变成了望天山的草庐,
  “大……广仁施主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潜进老僧的睡梦当中,老和尚哈哈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刚才老僧还和火山大方师提到了施主,火山大方师说施主在外远游,想不到施主的术法玄妙,如果不是置身其中,老僧自己都不会相信,”
  说到这里,老和尚的话锋一转,又对着广仁诉说当年是怎么去的方士一门,又怎么被小方士打了出来,如若不然的话,弄不好当初广仁已经出离方士一门,跟着他去做和尚了,然后他又去了东海,本来打算去找那位大方师徐福的,只要找到那位传说中的术法第一人,迦叶摩便有把握有佛法感悟徐福,将他也收入释门门下,
  广仁微笑着听完了老和尚的诉说,从头到尾都没有插嘴,一直等着迦叶摩说完之后,这位曾经的大方师才淡淡的一笑,说道:“大师的佛法精妙,可渡天下与佛有缘之人,不过广孝,大方师还是不要费心了,他只是借用释门暂时落脚而已,他会反出方士一门,日后早晚也会反出释门,还请大师早做堤防,”
  “刚才老僧还说广孝放不下,现在看来放不下执念是广仁施主你,”和尚摇了摇头之后,继续说道:“佛渡一切有缘之人,施主……”
  “既然大师认为自己没错,广孝还是可渡化之人,那么为什么不将他带去洛阳城的白马寺,就算不将住持之位让给他,给他一个监寺大和尚总是没有问题吧,”没等老和尚说完,广仁极为少见的插嘴继续说道:“大师将广孝偏安一隅,不是不放心他还在纠结往事,又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广仁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两只无所事事的铁猴子走来走去,随后继续对着迦叶摩老和尚继续说道:“大师,广孝之事还是请你早做打算,如果错过了时机,只怕到时候天下没人再能降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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