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我即菩提
一瞬间，赵黎脑海中的记忆如同流转起的走马灯一般。从自己还在地球时的记忆开始，直到自己到了这片大陆之后……一幕一幕好似隔雾看花似的，这难道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赵黎此时已经完全失去希望。可是来自灵魂的灼烧空洞的感觉却迟迟没有到来。
“嗯？”赵黎的视线清晰了起来，而在自己面前的已经不再是白龙，而是一颗参天的巨树——菩提树。
此时一个老者正坐卧在菩提树下，一身土灰色的麻布随意的裹在身上。明明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一个老人，可赵黎却总觉得这个坐卧这的是一个不过周岁的小孩儿。
“有何能救苍生的秘法吗？”那老人似乎是在询问赵黎一般。
“啊？救苍生……”赵黎脑子里忽然一空，从过去开始他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而已。救苍生这种事情……那还真是想都没想过。
“唉，菩提啊。我虽有所悟，可所能传告之处终究有限。究此一生，超脱生死而得道宇宙，可终究难断苍生纷乱。我所悟真有其用吗？”老者说着竟留下了泪，扶着身后的菩提树，声音里满是对现状的无奈和对自己无能的自怨。
“可真是难得看到你这个样子啊。”一个声音从赵黎身后传来。
赵黎回头，正好看到一个穿着月牙白古服的男子朝着自己走来。
“东煌！”赵黎失声叫了出来。
不过东煌似乎并没有听见赵黎所说的话，踱着步子径直向着菩提走去。之后在赵黎惊愕的眼神中直接穿过了赵黎的身体走了过去。
“这些都是记忆吗？”赵黎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后，赵黎又看了看走到了菩提面前的东煌，果然比现在看起来要年轻很多。
菩提转过头看向了东煌，表情稍微收敛了些许，说道：“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东煌挠了挠后脑勺，咧着嘴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不过我能实现你的愿望。”
“什么？！”菩提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嘴唇嗡动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东煌又重复了一边，这一次他的表情变得郑重起来。
菩提先是皱着眉头审视着东煌，良久才又开口：“那么，代价是什么？”
“你的生命。”东煌看着菩提的眼睛说道。
似乎是已经料到这个结论一样，菩提的身子又软了下来靠在了菩提树上。
“如果只是取我一家性命就能救苍生于水火之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菩提安静的说道，“那就拿去吧。”
说完，菩提身上忽然爆发出了强烈的金光。在这金光之下，只见菩提的身体犹如燃烧的火烛般不断地迸发出绚烂的花火，而他自己也在这花火之中越来越淡。菩提身后的树则是如同倒放了生长过程一般。树叶收入了枝条以内，枝条回到了树干之中，而树干则是在佛光的照耀下逐渐缩小着。金色的佛光与树象征生命的绿光交相呼应起来。
金色和绿色相斑驳的光芒投照在东煌面无表情的脸上。
“又怎么可能只取一家性命呢。”东煌喃喃道。只不过现在却没有人能听见他所说的话了。
光芒逐渐淡了下去，而之前的巨树和菩提老祖的身影已经不见其踪。留下的只是一枚干枯瘦小的种子。
东煌走上前去，捡起了那枚种子，说道：“虽然我没办法只取你的性命，不过我也会尽我所能……下地狱的恐怕也不止是你一个人。”
东煌说完这句话后转过脸来，对上的正是赵黎的脸。发现自己被盯到的赵黎大脑忽然一白，一个苍茫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传入了赵黎的耳中：“现在你看到了这一幕也就说明你现在已经死过一次了。菩提老祖最后生还的机会已经给你了，他也算是真正下了地狱了。”
赵黎呆呆的听着那声音所说的话，什么意思？我现在已经死了？菩提老祖救了我一命然后自己死了？
纵然赵黎脑子里有千头万绪，不过却无人替他解答。然而就在赵黎茫然之际，一道道信息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赵黎的脑海之中。
“化身菩提！”
四个字不受控制的从赵黎的口中说出，随着这四个字的说出赵黎只感觉眼前一花。一颗笼罩在金光中的参天大树便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正是自己体内的菩提树！
之前洪水般的信息并没有将赵黎的神思冲散，反而让赵黎的思路更加的清晰起来。他走上前抚摸着菩提树的树干，随着手与树的触摸，在触摸的面上不断地流出金色的液体。赵黎慢慢的走近菩提树，而他的手竟然有一截手臂消失了！仔细一看，那部分消失的手臂正是菩提树上的金色液体。
如同汲取养分一般，金色的液体不断地消失在菩提树的树干之上。不过赵黎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菩提树“吃掉”一样，带着从容肃穆的微笑将自己不断地和菩提树融合到一起。
赵黎的脑海之中，菩提老祖所经历的愉快、悲伤如同老旧电影一般从自己的脑海中闪烁而过。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赵黎情不自禁的说道。
就在这一刻，菩提树忽然爆发出明亮的光彩。赵黎就如同记忆中的菩提一般变化成了金色的光芒融入了菩提树之中。
一切又一次的回归了沉寂，只有一颗菩提树依旧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而此时在赵黎身体边上站着的东煌忽然叫道：“菩提！”
“啊！菩提？”玄牧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子问道。
“没……没什么。”不过此时东煌的表情已经变得轻松起来，“这小子还真是死不了啊。”
“什么意思？这小子有救了？！”
“嗯，看来是死不了了。”东煌扶了扶自己的胡子，又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独自喃喃道“你从地狱里爬出来了吗？”
如同回应东煌的话语一般，赵黎的身体忽然爆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芒，不过很快又敛入了赵黎的体内。随即东煌和玄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之前越来越猖狂的剑气此时已经了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