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中亚古国拨汗那
商议了一会,在场人经过讨论,决定给郑鹏一个认祖归宗的机会。
用本家兄弟郑长柱的话来说,当日那叫激励,让郑鹏知耻而后勇,族谱上还有郑鹏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意见一致后,派谁去跟郑鹏沟通出现了异议。
作这大父兼家主,一向要强的郑长铎肯定落不下面子去,郑程想去,可当场就让郑元兴给否决了,两兄弟之间有误会,就怕见面又发生不愉快,对修补关系于事无补。
郑长铎不去,郑元家自然也不好去,没有老子向儿子低声下气的道理,要是谈崩,到时想找一个挽回的余地也没有,此外还有一个问题,作为长子,父母在,不远游,要不然传出去惹人非议。
快入冬了,商人忙着囤货、田地忙着秋收,郑元兴和郑元旺都走不开,高量到最后,最后决定由族老郑家树敌和老二郑元业一起去。
郑家树一出世就在元城,这么大年纪,最远的一次出没出过魏州,更别说去长安,需要派一个人陪同,这样也可以显示家族的诚意,最后决定让郑程的老子郑元业陪同。
只有他最合适。
最后,郑长铎一锤定音:“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元业,你到帐房支一笔钱,用作途上开销,路上照顾好你家树叔,记住路上莫贪玩耍,早去早回。”
这可是“公款”出游,郑元业闻言一喜,马上说道:“明白了,耶。”
原来把郑鹏这个败家子赶出家门,众人想到以后不怕再受他拖累,好像扔了一个负累,一个个表面有些可惜,内心却暗自欢喜,让人料想不到的是,郑鹏一离开元城,好像如鱼得水般,越活越滋润,跟魏州赫赫有名的郭府拉上关系不说,名气越来越大,佳作越来越多,去长安也就一年,都升到五品判官了。
要知道,现在元城郑氏一脉,连入品的人都没有,却把一个做五品官的子弟赶出家门。
听到郑鹏出人头地的消息,一些不知情的亲朋戚友、左邻右舍都过来恭喜,让郑长铎等人不知说什么好,那些人听到郑家把那么出色的子弟赶出家伙,原来的钦敬的神色也变得复杂。
嘴上没说什么,可眼中的表情让郑长铎有一种抓狂的感觉:看着郑长铎的目光,像看着一个白痴。
郑长铎的心情一差,全家也跟着遭殃,不仅月钱遭到削减,还常因一些小事生气,像郑元业,平日游手好闲,以前郑长铎是一只眼开一只眼闭,由着他去,现在不同,心情不好就挑刺,一身臭毛病的郑元业,让自家老子罚得最多。
别说去哪里风流,现在就是找朋友郊游一下都被骂,难得可以去长安转一圈,这可是公款旅游,反正自家老子对外面的物价不清楚,族老郑家树更不用说,大字不认识几个,平日看到官差都有点哆嗦,正好趁机风流快活一下。
在郑元业眼中,这次去长安,无论如何自己都是稳赚不赔:郑鹏同意回归,以后又有一棵大树作靠山,大不了脸皮厚一些,总能沾到光;就是郑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回,不急,自己到长安好好玩了一趟,到时家业就会交到郑程手里。
怎么算都占便宜。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如果稍稍改一些,改成“意满开怀笑,天涯共此时”也应景,郑元业沾沾自喜时,远在千里之遥的阿了参,坐在豪华的宫殿内,看着美女舞动诱人的舞姿,品着香醇的葡萄美酒,眼里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
阿了参是拨汗那国的国王,拨汗那是中亚的一个古国,在锡尔河中游谷地,汉代以前称为大宛,有名的大宛马就是产自这里,汉以后又改为拨汗那。
拨汗那国的首都设在渴塞城,渴塞城是拨汗那最繁华的一座城市,这里既有国王阿了参的皇宫,也有大唐设立的休循州都督府。
原因很简单,拨汗那国是大唐的附属国。
大唐灭了西突劂后,由于路程太远,补给不易,而拨汗那很穷,没什么油水,统治也不易,经过平衡利弊后,大唐决定统而不治,扶持亲大唐的人来统治,按时给大唐进贡却可,阿了参就是被大唐选中的幸运儿。
阿了参有二个身份,一是拨汗那的国王,一是休循州都督府的刺史。
对于称臣进贡,阿了参并不介意,反正他没什么大志,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足。
音乐的旋律动人,美女的舞姿撩人,杯中的又是难得的葡萄佳酿,阿了参沉浸于温柔乡中,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然而,这么美好的时刻,却被人破坏了。
阿了参渐入佳境的时候,拨汗那国的政务大臣索图尔大步走进来,看到阿了参一脸悠然自得地看着表演,脸色一变,一脸严肃地说:“我的王,都什么时候了,还留恋着这些女子么?”
阿了参很注重个人享乐,最不喜欢在自己享受生活时被人打扰,要是其他人这样做,他会立即让卫士进来,用绳子把冒犯自己的人绑起,用骏马拖着,围着皇宫拖行,让人们看看冒犯自己是什么样下场,可现在不能。
索图尔不仅是拨汗那的重臣,也是阿了参的族叔,当年就是他看到大唐已成大势,建议阿了参向大唐投诚,阿了参才能做国王,对于这个族叔,阿了参还是很看重。
“尊敬的叔叔,夜幕才刚刚来临,正是放松的大好时机,不如坐下来好好喝上一杯。”阿了参笑眯眯地说。
“我的王,情报你看了吗?”索图尔哪有心情喝酒,单刀直入地问道。
“一大堆情报,不知叔叔说的,是哪一份?”
索图尔有些无言,好像国王还不知哪一份情报危险,闻言马上提醒:“就是有关吐蕃、大食的那封。”
“看过了。”阿了参有些漫不经心地说。
“我的王,事态已经很紧急,不能等闲视之”索图尔一脸焦急地说:“我收到消息,吐蕃和大食派人暗中找了你的弟弟阿了达,有可能会对拨汗那不利,需要想一个对策啊。”
顿了一下,索图尔又补充道:“最近吐蕃和大食的动作频频,就怕它对我们不利。”
无论是吐蕃还是大食,国力都比拨汗那强,要知拨汗那只是一个中亚小国,根本不是两个帝国的对手,更不用说两者已结成同盟。
最让索图尔担心的是,这件事还牵扯到了阿了达。
对整个拨汗那国来说,阿了达是一个英雄和灾难的结合体。
论起才华和能力,作为弟弟的阿了达比哥哥阿了参更出色,他文武兼备,号称拨汗那第一勇士,说到做国王,其实阿了达更合适。
阿了达是自己放弃王位的,因为他不认同大唐,觉得自己的族人很优秀,无须对大唐称臣纳贡,可大唐的势太大,族里的意见很统一,于是他选择带着他部落和亲信离开。
要是吐蕃、大食的人拉扰了有阿了达,拨汗那的局势变得危险。
索图尔都急得快上火了,可阿了参却很淡定地说:“亲爱的叔叔,你太过于担心了,请把你的忧虑放开,有大唐在,什么事都没有。”
随着国力的提升,大唐在西域的影响力和震慑力空前的强大,很多部落望见而投,这样一来影响力就更大了。
拨汗那对大唐称臣后,对大唐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就在年初,朝廷再一次下旨封赏阿了参,要是拨汗国真被攻打,大唐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靠着大树好乘凉,这是阿了参信心满满的道理。
“我的王,有时远水救不了近火,有时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下。”索图尔开口道。
阿了参点点头说:“这句话很有道理,请叔叔放心,真有事,婆罗大将军不会坐视不理,这些年我们用战马跟大唐换了大批精锐的装备,麾下的勇士,甲坚刀利,真想吞下我的拨汗那国,也得问过将士们手里的战刀答不答应。”
“这里有异动,我相信,安西都护所不会坐视不理。”
说这些话的时候,阿了参那是信心满满。
阿了参喜欢享乐,很怕别人抢了自己拥有的一切,于是千方百计保障自己的权利,就是没什么野心,也要保护好自己的领地,上位这些年,每年阿了参都亲自到长安纳贡称臣,由于进贡得丰厚,对大唐又言听计从,关系搞得不错。
除此之外,阿了参利用国内出产的马匹,换来了不少武器盔甲,从拨汗那的军队里挑出二千精英,给他们最好的盔甲、最好的马、最好的武器,打造出一次号称精锐中的精锐,效仿大唐叫作御林军,交由心腹婆罗统率。
如果吐蕃和大食敢进犯,阿了参让人用峰火传讯,只要抵挡三天,大唐的援军就能赶到。
索图尔点点头说:“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但是...”
“叔叔,没什么但是,现在唐朝越来越强盛,我相信,就是吐蕃和大食联手,也不是大唐的对手。”阿了参信心满满地说。
正当索图尔想点头认同时,宫殿的大门“砰”的一声让人撞开,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一边叫着“不好了”一边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