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五十六章 被尘封的资料(下)

  沙民事件,就是说在沙漠深处出现了一群行动敏捷、体能远超人类极限的类人形生命体,没人能确定他们是不是人,也没人能确定他们为什么能拥有那么强悍的体质。
  对于前两件事,我们无法确认其真伪,也不好断言什么。
  至于彭加木失踪,确有其事,但对于这件事,我只能说,彭老先生是个英雄,其他的无可奉告,况且对于这件事我的了解也很有限。
  王大富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紧盯着我。
  我点了点头:“听说过,但了解不多。”
  王大富也点了一下头,接着对我说:“其实当初从罗布泊发掘出来的那块玉镰,是假的。”
  “假的?”
  “嗯,那块玉镰是被复制出来的,”王大富说:“当初大禹为了铸造九州鼎,曾寻遍天下大川,用七十二块川底石炼制出了一块玉镰,可这种玉镰有着很强的复制能力,它第一次复制,就是复制了自己。大禹将真正的玉镰打碎成九块星辰石,镶在了九州鼎上,做成九星云图。而被复制出来的那块玉镰,大禹则交给了伯益,你应该知道伯益这个人吧。”
  我当然知道,伯益,就是《山海经》最初的作者,在大禹死后,原本是将天下禅让给了伯益,后来禹的儿子启发动兵变,杀死伯益,建立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朝代——夏朝,这次兵变,被历史学家称为“有扈之乱”。
  我点了点头,说:“伯益最后是被夏启处死了吧,听说他的尸体被安葬在商丘宁陵。”
  王大富抿了一小口茶,对我说:“其实伯益没死,他逃到了西域,哦,那时候还没有西域这个叫法,古籍上说,他是逃到了巫罗之洲,并在那里建立了国家。这个国家衍生到后世就变成了楼兰。而古时的罗布泊,就是楼兰的属地,你现在知道双鱼佩是怎么来的了吧?”
  说到这,王大富顿了顿,接着又说道:“罗布泊古城下,就是伯益的墓穴。”
  罗菲插嘴问了一句:“王爷爷,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王大富长吐了一口浊气,说:“汉高祖时期,我们这个家族被赐‘土’姓,作为始皇帝陵的守陵人,在骊山繁衍生息数百年。我的祖先曾进入过始皇帝陵,在墓室的碑文中看到了这样的文字,石碑上说,有幸目睹这些文字的人,都是命由天选,必须继承始皇帝的遗愿,永远守住玉镰的秘密,守墓人这个称呼,也就由此而来。”
  罗菲:“真的有人进过始皇帝陵吗?”
  王大富点头:“我的祖先确实是进去过的,可一旦石碑破土,大墓就被完全封闭,如今已经没有人能打开通向始皇陵深处的那条密道了。其实这些事我原本是不能说的,可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说到这,王大富转向了我:“左掌门,我等你很久了,如果你再不来,这些秘密,恐怕要永远消失。在我死后,除非大禹制造出的玉镰被彻底毁掉,不然,你,还有在场的人,都不能将我今天说的话散播出去,一旦你们说出去,必遭天谴。”
  我问王大富:“一世祖是怎么找到玉镰的?你们守墓人一脉和我们寄魂庄,在很早以前就有联系了吗?”
  王大富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问我:“番天印你带来了吗?”
  我点头:“一直带在身上。”
  王大富:“把它拿出来。”
  我没有迟疑,立刻将番天印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王大富又示意我将火蚕丝布解开。
  让我意外的是,当丝布被打开的时候,番天印上竟然没有散发出往日那股躁动无比的强烈炁场。
  王大富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半透明的白色薄片,在番天印的印面上小心打磨起来,我隐隐有种预感,就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存在,才让番天印变得无比安静。
  随着王大富的打磨,一层层玉粉从番天印上脱落下来,印面上显现出了一些很怪异的图案,那好像是一副被缩小了的壁画,有些图案像火,有些像是翻卷的云层。
  王大富指着桌子上的粉末对我说:“这些玉粉是庄君平贴上去的,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两千过去,竟然没有脱落。”
  我有些疑惑:“寄魂庄的古籍上说,番天印上原本就是没有图案的,是一整块光洁的玉,怎么……”
  王大富笑了笑:“早在西汉年间,我们守墓人一派就和你们寄魂庄的地师,也就是庄君平频繁来往了。你们寄魂庄的古籍上是不是说,庄君平是从一个荒野中捡到了这枚印,另外还发现了一座无字石碑?”
  我点了点头。
  王大富接着说道:“你看到的那本古籍,也是我们守墓人一派的先祖撰写的。其实番天印和无字碑均出自大禹的墓穴,而那块石碑上原本也是有文字的,也正是因为庄君平读懂了石碑上的古文,才设法和我们这一派取得了联系。”
  说到这,王大富又指着番天印上的图案,对我说:“番天印上的图,也是一副天云图。当初大禹为了寻找川底石,曾去过万川之源——昆仑山,他在雪山之巅发现了一块怪异的璞玉,玉面上光洁无比,但又散发出一股异常狂躁的气息,大禹认为它是邪物,为防落入恶人之手,曾想将其毁掉,但没想到这块玉石刀枪不入、猛火不侵,大禹只能暂且将它带走。”
  刘尚昂插嘴问了一句:“大禹发现的那块玉,就是番天印吧?”
  废话,这种事还用问吗,王大富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清楚?刘尚昂就是半天不说话憋不住了,找个由头插嘴。
  王大富也没理他,继续说着:“川底石是一种阴气非常重的原石,用它们炼制出玉镰之后,镰面上的阴气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精纯。九州鼎的鼎身确实可以压制住这股阴气,但在鼎身铸成之前它就已经显现出了复制能力。也就是在玉镰变成两份的时候,大禹从昆仑山巅得到璞玉突然爆发出很强的炁场,竟在一瞬间将玉镰上的阴气压制住,大禹惊讶于原本被他认作邪物的东西竟然能震慑邪气,于是将玉镰和那块玉放在了一起,一直到九州鼎铸成。”
  “在大禹那个时代,认为苍天之上有水火风雷和日月星辰。你留意看这上面的图案,”王大富将番天印推到我面前,说:“图上只有水火风雷,却没有星辰,所以说它是一副天云图,和九州鼎上的星云图是不一样的。”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图案中辨认出水、火、风、雷这四种元素,水被刻画成了雨点,风被刻画成了流动的卷云,雷和火还是它们原本的样子。
  我问王大富:“既然番天印刀枪不入,这些图案又是怎么刻上去的呢?”
  王大富想了想,说:“应该是用玉镰刻上去的吧,其实庄君平找到的那个石碑上也没说这些图案是怎么来的,只知道是大禹亲手所刻。你知道这副天云图上为什么没有日月星辰吗?”
  他总是习惯在每件事的末尾抛出一个我解答不了的问题,我对此有些不太习惯。
  我摇了摇头,王大富才继续说下去:“大禹认为,九颗阴玉代表的是阴阳两炁中的‘阴’,阴玉代表大阴天,而九州鼎代表的是大阳天,将两者合在一起,才能保持阴阳平衡,这就是大禹千方百计寻找川底石的原因。”
  刘尚昂又插嘴:“那番天印也是代表大阳天咯,可大阴天大阳天到底是个啥意思?”
  这一次王大富回应了他:“番天印上的炁场,不是阴气,也不是阳气,而是一种十分混沌的炁场,大禹认为,那是在天地未开,阴阳没有形成之前才有的一种炁场。在他看来,番天印代表的是混沌天,可以同时震慑阴阳。至于大阴天和大阳天,这里的‘天’,说得可不是咱们头顶上的这片天,而是指两个不同的世界,大阴天,就是以阴气为主的世界,大阳天,以阳气为主的世界,你可以将它们理解为阴间和阳间。”
  我有些疑惑:“番天印还能镇阳气吗?我将它带在身边这么久,没发现它有这样的能力啊。”
  王大富说:“那是因为番天印的主人是你啊。我听你师父说过,你的命格中有一道精阳,番天印是为了不伤害你,才将它震慑阳气的一面藏了起来,加上你的灵韵中正刚烈,番天印在你手里,同样无法镇住世间的正气。呵呵,在你手***天印确实算是件中正的宝物了,它可以镇住天地间一切邪气,却能放过阳气和正气。李子府确实没有选错人啊。”
  我问王大富:“这些事我师父知道吗?”
  “不知道,”王大富说:“你师父是个好人,可他不是番天印的主人,这些事,我是不能说的。”
  “王爷爷,那你对一世祖的事了解多少?”
  王大富:“还是先说九州鼎的事吧,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可我也得一件一件地说啊。其实当初九州鼎之所以失踪,也是因为庄君平,他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叫周烈,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人吧?”
  我点头:“在寄魂庄的古籍上看到过他的事迹。”
  说了这么多话,王大富的嗓子好像不太舒服,他连喝了两杯茶,才开口道:“那就省了我的事了。其实在王莽篡汉之前,九州鼎一直存放在汉朝的皇庭里,是周烈潜入深宫将它盗出来的。盗鼎的原因我不清楚,只知道庄君平和周烈好像是要帮什么人,需要借用九州鼎上的阴玉。”
  我脱口就说了句:“无当。”
  王大富好像没听清我说的话:“什么当?”
  我说:“无当,这是个人名。当年地师和周烈就是为了帮他才盗鼎的。”
  王大富显得很惊奇:“看来你们这些年也查到了不少东西啊,无当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借用阴玉?”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