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觊觎美白菜的帅猪与被帅猪觊觎的美白菜

  “丝竹,为他疗伤。”既已经决定要让江涛成为她的一颗棋子,她自然不会让他失血过多而死。
  她知道江涛定然不会如他嘴上所说诚心臣服,若是能够离开这里,想必也会想尽法子为自己化解那生死符的摧残,可是方笑语对自己有信心,这个世界的武学环境,想诞生一个武功比她高强之人不敢说没有,却绝不多。何况,若真有这样的人,他也没必要浪费内力出手来救一个微不足道的江涛。
  江涛忍着疼痛并不敢叫出声来,却并不代表他不疼。膝盖上的肌肉被硬生生划开,撕裂了肌肉生生的露出白骨,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感又怎么是寻常人能够忍受得住的?可是他不敢叫出声来,他怕引起方笑语的反感,反而变本加厉的伤害他。
  这也是他的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竟如此惧怕死亡。
  江涛的眼中隐晦的闪过了一抹浓到化不开的忌惮。
  丝竹有些不情不愿的问长公主借了疗伤的用品,迅速的为江涛将伤口处理后包扎好,而后重新站在了方笑语的身后。
  方笑语笑着看了五皇子一眼道:“五皇子殿下就先在这长公主府住着,皇上那头,我会想法子拖延一番。我也会派人前来护住殿下,有他时常帮殿下用内力驱寒,等到那解药寻到应是绰绰有余。”
  说完,她又对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可要尽早筹备嫁衣,爹爹怕是等不及了。”说着,在长公主羞红脸时又道:“此人自会自己回去,我便先告退了。”
  说着便要离开。
  “方笑语!”方笑语刚走几步,背后却传来五皇子低沉的声音。
  方笑语转过身去看着五皇子那张不怎么精神的脸,笑道:“殿下是要警告我不要试图与朝廷为敌?”
  五皇子却摇头,道:“朝廷的事,自有该操心的人去操心。我想问你的只有一句,方笑语,你喜欢叶西辞哪一点?”
  方笑语顿时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心说这五皇子的思维倒是足够跳跃,竟是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可是还不等方笑语回答说,五皇子却又道:“俊朗的容貌?不凡的家世?亦或是享之不尽的富贵荣华?”
  方笑语有些疑惑。这五皇子的神情犹犹豫豫,似乎在纠结这些什么。于是问道:“五皇子殿下话里有话?”
  五皇子神情中写满了挣扎,可最终却还是叹了口气,目视着方笑语道:“你可真能接受叶西辞心底最为深不见底的阴暗?”
  最为深不见底的阴暗?
  “殿下这话,是何意?”方笑语眉头狠狠皱在一起。五皇子那言语中的犹豫,让她有些在意。
  五皇子却卖起了关子,摇头道:“若是叶西辞不曾亲口与你提起,我便也不能说。只是方笑语,我依旧提醒你一句,叶西辞心里的苦,绝不是眼前所现这般简单。他心内深处压抑着的真正的黑暗,与你所知道的任何秘密相比,都不值一提。”
  方笑语目光一凝。
  “你可是认为我这是在挑拨你与叶西辞的关系?”五皇子苦笑道:“我与他之间虽不算是情谊深厚,可就为他帮我寻来那药物为我生母报仇。我也绝不会害他。此事我也是偶然得知,就连叶西辞也不知我知晓他的秘密。我之所以与你提及,并非是为了要挑拨你们之间情谊,我只望你做任何决定必三思而后行,更望你直到最后,依然能够如现在这般,坚定的立于他身侧,不要放弃他。”
  方笑语目光沉了沉。五皇子的语气真挚自然,看不出半分虚假,若然只是演戏。这演技未免也太好。
  可是她却也确实有些在意,在意五皇子口中,那属于叶西辞内心深处最为阴霾的黑暗意指何意,但很显然。五皇子并未打算明言,她也不好勉强。
  只是,若五皇子所言不虚,便代表,叶西辞隐瞒了她一些十分重要的事。
  她倒不是很生气叶西辞心中还有秘密,秘密谁都有。她也有,有些东西,只愿一人知道,埋在心中,并不愿与他人提及实为再正常不过之事,即便她二人结为夫妇,对方也不必事事都要告知她,而她也亦然。
  她只是有些在意叶西辞隐瞒的秘密本身似乎是一个大有缘由的事情,或许还会影响她甚至是世人对他的看法,否则,五皇子不必如此提醒她。
  方笑语闭上眼,将所能想到的可能都都一一梳理一遍,只可惜毫无所获,最后洒然一笑,干脆不再去想,道:“我并不知殿下所说的那些深不见底的黑暗是什么,想必他不说,即便我此刻开门见山的去问,也问不出个结果,也只会坏了那点情分。只是殿下,就算是再深的黑暗,总也不是凭空而来,待到上天真的需要我知道之时,我自然会知道。我既选择了嫁他,只要不是负我之事,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无间地狱,无论那黑暗如何可怖,我都奉陪到底。”
  方笑语心头一松。既是想不到之事,那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越是心急着要知道的秘密,就只会让你离事实越来越远。
  真到了那黑暗不得不宣之于众的时候,想必那时的她会做出合适的选择。如今的她,又何必王紫烦恼?
  方笑语没有再与五皇子探讨所谓叶西辞的秘密,而是带着墨痕和丝竹离开长公主府,回府准备嫁衣去了。
  她之前提醒长公主准备嫁衣,对她来说岂非也是如此?
  皇上的赐婚圣旨不日便会到,大婚大约在一两月之内,时间是赶了些,好在她为了今日提前做过准备,倒也不显得仓促。除了一些迎娶皇家公主的规矩要核实清楚,不能露了破绽马脚,其余的,她已经为方剑璋布置的差不多了。
  而她的大婚便定在她爹与长公主成婚的一月后,私下里大家几乎都有了不成文的约定,只等长公主与她爹的大婚一完成,待过了一月之期,叶西辞的花轿便会来镇远将军府来迎亲。
  而今日午时。叶西辞便会亲自带着聘礼前来将军府下聘,也算是两家正常的心平气和的定下了婚盟,不可再随意更改了。
  方笑语没有阻止,也不必阻止。对于她来说,生于这个时代,在家里做老姑娘是不太现实的。早晚都得嫁,早嫁晚嫁又有什么所谓?
  早去安王府里熟悉下环境,对于她的未来也是颇有用处的。
  方笑语回府之后倚在榻上浅眠了一会儿。告诉解语若是叶西辞来了进来叫醒她,而没过多久,叶西辞果然到了,倒是未大张旗鼓,那聘礼也只是带了一个小小的木匣子,竟是连一抬聘礼的分量都不足够,此刻他正在将军府的书房里与方剑璋大眼瞪小眼呢。
  “叶西辞,这就是你的聘礼?”方剑璋虎目一瞪,凶戾之气爆出,倒是让毫无准备的叶西辞给小小的惊了一番。
  “正是。”叶西辞回过神来。嘴角挂着优雅的笑意,直面方剑璋,竟丝毫不怯。
  “我方剑璋的女儿就值这一个盒子?”方剑璋大怒。
  说好了今日来提亲,待到他与长公主大婚一月后就为他二人也将婚事办了,取双喜临门之意。可是哪家的姑爷前来下聘礼不都是大箱小抬的,生怕委屈了将来的娘子,所以都将聘礼准备的妥妥当当,叫人挑不出毛病来,也是给了新娘子脸面,让其在府中也能有所地位。
  方剑璋可是为方笑语准备了好些嫁妆。件件都是珍品,还有那些陪嫁铺子,也都是京城上好地段的,有些是她亲娘当年留下的嫁妆。有些是他这个做爹的能为女儿做的一些微不足道的补偿,甚至长公主都备着一份嫁妆,显然是将女儿当做了自家人看。可就是自个儿宝贝闺女要嫁的男人,在下聘之日,竟只带着一只木盒子来府里提亲?这若是他也能答应,传了出去。好叫为人以为他镇远将军府的女儿都不值钱一般。
  本来他就看叶西辞这小子不大顺眼,王府里一堆的烂摊子摆着要自个儿闺女嫁过去操心,若非是他相信自己闺女的能力,被自家闺女的好口才给说服了,他还看这小子看不上眼呢,现在竟然拿一个破木盒来打发他?
  自叶西辞来了后,方笑语便被解语给叫了起来,一来到书房外,就听到自家老爹拍桌子和怒吼的声音。
  别的倒也没听到,只是远远就听到一句“我方剑璋的女儿就值这一个盒子”,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叶西辞被方剑璋吼得耳朵都生疼,心说未来岳父本不是个文生?原本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怎么最近却总是脾气暴躁的很,特别是一见了他,就是一脸的敌意,连话都懒得与她多说一句,就是要骂他时格外的大声。
  “爹爹缘何生这么大的气?”方笑语笑着迈入屋中,那尴尬的气氛顿时一缓和。
  方笑语看到自家闺女,怒色不减,道:“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如此小气,前来下聘,只带来一只木盒,不过四五个巴掌大小,这叫人听了去,你将来还如何见人?”
  “爹爹看过盒中的东西了?”方笑语却一笑道。
  她才不信叶西辞会只带个盒子来提亲,明知道自家老爹对他还有些芥蒂与不满,这时候还来添堵,他还想不想娶亲了?之前随手送她零用的银票也不止这个数目,何况涉及聘礼?
  方剑璋一愣,倒没往这方面去想。他只是本能的有些看叶西辞不顺眼罢了,所以才借口发飙,实则以他的聪慧,如何会想不到叶西辞不会傻到拿此事开玩笑。
  方剑璋老脸一红,心说都是你小子不讨喜的错,面对着方剑璋威胁的目光,叶西辞无奈妥协道:“不怪岳父,是我未曾说清楚。”
  “谁是你岳父!我闺女还未嫁你,你小子口头给我老实些,不可胡言乱语!”方笑语眼一瞪,看向叶西辞的目光威胁更甚。
  方笑语哭笑不得。自己这个爹怎么就跟个小孩子似的,非得跟叶西辞整出个高低远近来不成?
  叶西辞无奈一笑。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得罪了他这个未来岳父,对方真是处处找他的碴儿,但每每却又都将这些刁难控制在了玩笑的范围之内,并不引起他的反感。
  可是叶西辞他不知道的是,在方剑璋眼中,他要娶他的女儿,就跟自个儿种了多年的白菜突然被隔壁家的猪给拱了一般,所以处处看这头猪不顺眼。
  虽然这猪长的也是相貌堂堂,是头帅猪,可是在方大将军眼中,这世上再帅的猪,也配不上自家的美白菜,所以无论叶西辞如何讨好,不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为止,方大将军是不会真心接纳这头打他家白菜主意的猪的。
  其实这就是出于一个爹对于女儿的爱护与不舍,何况方剑璋心中还有着深深的内疚。
  叶西辞不知道他在方大将军眼里已经与觊觎白菜的猪划上了等号,方笑语也不知道她此刻也已经沦落为了那名为镇远将军府的菜园子里一颗镇园子的白菜,所以尽管是明白这位方大将军这是在无理取闹,但也只能忍着了笑一笑过去便罢。
  方大将军被叶西辞和方笑语的那神色看的发毛,也知道是自己故意找碴儿,于是冷哼着对叶西辞道:“将东西拿出来瞧瞧,若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比就趁早哪里来的哪里回。我方剑璋的闺女,不愁嫁!”
  方大将军梗着脖子,一脸威严之色俯视着叶西辞,只可惜,那时不时偷看自家闺女脸色的举动只能让他看起来像个十足的傲娇,根本无法让人敬畏。
  方笑语险些笑出来,却也对叶西辞手里那盒子里的东西有了些兴趣。
  叶西辞从不是吝啬之人。对与银子看的也不重。下聘这种事,原本该是家中长辈出面,只可惜安王府那个环境,哪有长辈肯为他出面?只能他自己亲身来此。
  原本就与礼数不合,他断不会再在聘礼之事上胡乱做妖,他既只带来这个盒子,这盒子就定有不凡之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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