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拜祭

  【不行来不及了,还差一百来字。大家五分钟后再来看吧。】
  自从看过李素青之后,安王倒是安静得很,在没有过别的动作。每天照常上朝、下朝,也不与人聚会,下了朝就直接回府。偶尔在宫里与叶西辞碰面,也不学从前那般吹胡子瞪眼,反倒是一反常态,只是安静的走开。原本的死要面子,原本的伶牙俐齿,似乎从不存在在这个人身上一般,叶西辞甚至从他的行为中看到了回避,这让他奇怪不已。
  同样安静的还有叶诗兰和叶西乾。
  叶西乾整天的往外跑,多都是为了与人聚会,酒楼、青楼、吟诗作对,看起来就如往常一样,不知情的,绝不会知道他家中还有个生母被刺昏迷。他从不尽孝床前,只是整日整日的见不到人影。
  而叶诗兰自从从方笑语那里得来了那个她并不想要的答案之后,就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饭也照食,觉也照睡,生活似乎变的较之从前更有规律,只是却每日每日的做恶梦,梦里无一例外是那片诡异的花海,还有她一次次重复着的杀戮和大火。
  从一开始还会被惊醒,粗重的喘着大口的粗气,到后来自然的睁开眼睛,脑海里还残留着火烧起之前她越来越诡异的笑容。
  方笑语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总是会做各种各样奇怪的噩梦。当睁开眼时,天色已经间亮,外头有鸟雀吱吱喳喳的声响,倒是给刚从噩梦里醒来的方笑语带来了一丝生气。
  方笑语打着瞌睡坐起身来,却见身畔已经没了人,默默被褥,凉丝丝的,应是有一段时间没人睡了。
  此刻天才刚亮,还都没有白的完全,今日又不必上朝,也未曾听过太子相召。叶西辞早早的起了身,却是不知何处去了。
  解语在外屋听到了动静,知道应是小姐起身了,立刻端来了清水给小姐洗漱。方笑语用水过了把脸,整个人清醒几分,问:“世子哪里去了?”
  “回小姐,世子一个时辰前便出去了。今日是王妃的忌日,世子怕是在祠堂呢。”解语不敢告诉方笑语。叶西辞出门的时候那一脸沉痛的表情,实在是有些骇人。
  “替我挽个简单的发髻,换一身素白一些的衣裳,我去祠堂看看。”方笑语望着镜子里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烦躁。
  “小姐,奴婢陪您去吧?”解语问道。
  “不必,你留在院里就是,祠堂就在府中,也没有什么大事。去了你也进不去,何必在外头吹风?”方笑语摇了摇头。
  祠堂不过是放了个牌位,以供平日里上香祭拜。实则坟墓都是埋在别处的,那里才是真正的墓地。像是忌日这样的大日子,大多都是要亲自去上坟的。她想,叶西辞恐怕是思念母妃心切,这才先去祠堂祭拜的。
  此时天还未大亮,所以还有一些微凉的晨风,方笑语穿的倒不算厚重,一个人去了祠堂的外头。
  祠堂本就设置在偏僻的地方。再加之这里是存放宗族灵位的地方,平时少有人至,所以显得格外冷清,就这唯一一点白中透黑的天色。竟显得有几分阴森。
  平时门前都会有两个守卫,若是有主子祭拜,守卫会自动离开,直到祭拜完成之后才会再回来。
  此刻门外无人,想来就是祠堂内已经有人进入。方笑语走到门前,倒也没打算轻手轻脚的不引起人怀疑。
  门是虚掩着的。倒不是祠堂里的人粗心大意不曾关好门,只是这门年久失修,有些陈旧了,本来这里的守卫已经将此事上报了,苏红绸也没敢大意,正准备明日找人来修。毕竟今日是安王妃的忌日,在祠堂外头敲敲打打的未免显得对逝者不敬。
  方笑语正打算推门进去,却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了些里头的景象。
  烛火摇曳,叶西辞静静的跪在蒲团之上,手中怀抱着一块牌位,即便因为方向角度的问题看不到排位上书写的字迹,可方笑语依旧能猜出,那定然是安王妃简安的牌位。
  方笑语定住了脚步,并未推门迈入。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外,看着门内的那个人,抱着一块牌位,露出痛苦与内疚的神情,那种神情,却让她心中泛起滔天巨浪。
  或许是太过入神,叶西辞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方笑语来过。只是犹自沉浸在悲痛与愧疚之中,浑然忘我。
  方笑语在门外站了很久。她就那样注视着叶西辞的脸,神色不曾泛起波澜,心中却早已激起涟漪无数。
  最终她也没有推开那扇门,而是当做自己从未来过一般,悄然的离开祠堂,留下叶西辞自己依旧对着那块牌位愣愣的发呆。
  方笑语再回到清凉院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
  解语见自家小姐回来的如此之快,有些不解道:“小姐已经祭拜过王妃了?”
  方笑语摇摇头,脑海中又想起叶西辞愁苦的神情,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就想起了五皇子和叶书成的话。
  “你真的了解叶西辞心中最深处深不见底的黑暗吗?”
  方笑语拍拍脸,深吸了口气,然后狠狠的呼出来,道:“不要与世子说我去过祠堂。”
  解语自然不敢忤逆小姐的意思,心中却猜测着是否是发生了什么事惹的小姐不开心了。
  叶西辞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解语早已经备好了早膳,两人草草的吃了一些,便拿着备好的香烛纸钱,准备去安王妃的坟上祭拜。
  没人知道叶西辞离开祠堂后不久,安王也一个人去了祠堂,在里头待了很久,也不知他做过些什么。只知他离开的时候眉头紧皱,神情有些颓废。
  事后他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也不去安王妃的坟头祭拜,只是手里拿着本书,坐在椅子上放空发呆,就连手中的手册拿倒了也浑然不知。
  “这还是你嫁过来之后第一次去坟上祭拜母妃。你性子倔,倒是跟母妃同出一辙。母妃会喜欢你的。”叶西辞露出笑容,原本脸色中的一丝颓废被暖意取代。
  眼前这个女子是真实存在的,并非出于幻想。这让他一直生活在提心吊胆的算计谋害中的日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安定与安心。
  母妃与笑语都是性情中人,若母妃还活着。一定会喜欢笑语这样不矫揉造作的个性。何况还能有个人跟她过上几招,婆媳关系定然融洽。
  “这我有信心。我若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逗得你欢欢乐乐的,母妃一定喜欢我。”方笑语笑道。
  做母亲的总是会为自己的儿女着想。对于简安来说,叶西辞就是她的一切。只要叶西辞能过得好。泉下有知,她才会真的安心。
  毕竟,就连李素青这样的人都可以牺牲性命去为她的儿女博一条退路,更遑论简安这样与叶西辞相依为命的人?
  简安的坟头建的并不奢华,却肃肃静静,打理的一丝不苟。
  叶西辞不能每日都来看她,所以雇了人留着这里,每天都会打扫一遍,换上新鲜的瓜果做祭品,香烛也是常年不断。
  坟墓的后头种了一排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红的蓝的黄的开了一片,倒是让这冷清的坟墓多了几分生气。
  此时正是花开的季节,空气中还弥漫着细微的香气。简简单单的墓碑之上,刻着简安的名字,是当时年幼的叶西辞一笔一笔刻出来的,有些歪扭,也有些心酸。
  这里是皇陵,皇族的人死后都要埋在此处。只是简安不过是王妃,自不会如宫里的娘娘坟墓那样奢华。
  当年年幼的叶西辞说自己的母妃喜欢安静,又记恨安王如此薄情残忍。所以去求皇上不要将简安与将来的安王葬在一处。皇上便在皇陵处选了一块稍微偏院一隅的地方,将简安下葬,并且同意叶西辞亲手为简安雕刻墓碑,并一直沿用至今。
  在这里守着打扫坟墓的老者原是府里的下人。因为曾受过安王妃的恩惠,故而感恩,便一直留在了皇陵,替叶西辞看顾着这里。
  方笑语郑重的在坟前磕了个头,趁着叶西辞正在收拾祭品,她对着墓碑郑重道:“此刻。我该称呼您为母妃了。怕是这么些年来,让您始终放心不下的,就是西辞这个儿子了。同样的,西辞也是从无一刻放下过您的死,甚至已成执念。”
  “不过母妃安心,此后西辞便交给我吧。无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无论那个让他避之不及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只要他还是叶西辞,只要他一日不负我,她就只是我方笑语的夫君。天塌了我都替他顶起来。”
  方笑语对着简安墓碑所说的话,与其说是说给简安听的,倒不如说是她说给自己听的。
  内心不是没有不安,因为她能想象到,叶西辞极力隐瞒的秘密必然事关重大。
  可是,既已经给了自己接受他的机会,那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他不负她,她就不负他。
  这是夫妻之间的荣辱与共,那是那场名为成亲的仪式而绑在一起的羁绊。
  “在说些什么?”叶西辞见方笑语的神情有些郑重,随口问道。
  “说你的糗事。”方笑语勾起了嘴角。
  叶西辞不由好笑,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糗事可以拿来‘炫耀’的。
  两人再次郑重的在坟前磕了头,便离开了皇陵。叶西辞神色看起来有几分疲累,坐在马车上,眯合着眼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累了便睡上一觉,到了王府我叫你起来。”方笑语柔和的说道。
  “只是有些事想不通,心里头有些焦躁。”叶西辞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着该怎么去说。
  “有心事?”方笑语一愣,这几日叶西辞总是偶尔会露出思考的神色,也不知究竟是在思考些什么东西。
  “也不能算是心事。只是觉着有些奇怪。”叶西辞皱了眉头,又舒展开来,继续道:“我那位好父王,近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这话从何说起?”方笑语有些在意。
  叶西辞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他厌恶我绝非是一两日之事了。从前母妃还在时,他就从未拿正眼瞧过我,只是有着母妃的保护,日子虽过得艰苦些,倒也不怎么有性命之忧。母妃去了之后,李素青变本加厉迫害,他却稳坐鱼台,从不援手,甚至最后干脆自己动了杀心,几次迫害不成,那态度就更是恶劣。”
  方笑语点头。这些事她早就知道。早在嫁来安王府之前,叶西辞在王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通过叶心柔的口,还有她自己派人刻意去查的,就已经了解了个通透。
  可以说,叶西辞不过就是空有一个安王世子的名号罢了。这些年来在王府里过的日子,若是不知情的,定会以为他不是安王的亲生儿子,而是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废品一般,就没被当作个人来看待。
  她一直都不是很理解安王这样做的原因。就算再不喜欢简安,就算再喜欢李素青,叶西辞始终是他的亲生儿子。即便对叶西乾更加偏爱一些,也没必要一次次想要置叶西辞于死地。这实在是不符合一个父亲应有的态度。
  “可他近来却有些奇怪。朝堂上,我几次察觉他在偷偷看我,下了朝若是碰了面,也不像从前那般刻薄,不骂上我几句就不舒服一般。这几日里尤其奇怪,他一见我便自动避开,也不说话,只擦肩而过。偶尔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几许约似复杂的神情,还有欲言又止的犹豫。”
  叶西辞越想越不对劲,眉头便皱的更深了几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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