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4章 随园老人(1)

  想着之前兰二太爷说的话,清舒问道:“二师兄,上次你说等福哥儿拜师以后会告诉我一件事,现在这事应该能说了吧?”
  兰二太爷笑吟吟地说道:“你也别说我卖关子,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曾答应过瞿魁不将这事往外说的。不过现在福哥儿已经拜他为师算是一家人了,所以告诉你,他知道也不会恼的。”
  君子一诺重千金,既答应的事自然要做到。不过现在清舒与瞿家算是一家人,说了也不算违背承诺。
  清舒今日心情很好,满脸笑意地说道:“让我猜一下。是不是瞿先生著了什么好书,只是用的别号所以外人都不知道是他。”
  兰二太爷笑着说道:“景烯是个机灵鬼,没想你也不逞多让。你说得很对,瞿魁这些年著了许多书,因为他不想被人扰乱平静的生活所以都用的都是别号。”
  清舒愣住了:“著了许多的书?”
  著一本书都已经很厉害了,这著了许多书那在文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二太爷也卖了个关子,说道:“那你能猜到他的别号是什么吗?”
  清联想二太爷之前说的话,清舒试探性地问道:“而是师兄,瞿先生不会就是随园老人吧?”
  随园老人这个别号有些奇怪,但此人是文坛最负盛名也是最神秘的人物。说他名声最盛是迄今为止他著了七本书,其中《随园棋谱》写得特别的好得许多人赞扬。无他,这本棋谱在象棋内属于现象级的书籍,以全面、实用、精妙、引人入胜神而名扬天下,里面各种精妙的技法与布局让许多棋艺爱好者欲罢不能。
  清舒棋艺一般,所以只粗略地看了下就弃了。可符景烯却是认真钻研过这本书,而且只要这本书重新刊印他都会买,去福州后还特意写信让他送一整套过。可以说,景烯是随园先生的忠实书迷。
  当然,随园老人另外六本书也都写得很好,只是流传都没有《随园棋谱》那般广泛。
  兰二太爷哈哈大笑,说道:“你猜得很对,瞿魁就是随园老人。他这二十多年除了教书,所有时间跟心血都花在著书上了。也是腾不出时间跟精力所以他才没有收学生,外界说他眼光高其实是对他的误解。”
  当然,那些来拜师的学子瞿魁一个都没看上,不然也许福哥儿就不是第一个了。
  清舒真觉得一个天大的陷阱砸福哥儿头上了。有这样一位博学多才的老师,福哥儿的学业她是再不用操心了。虽然她跟符景烯才学都不错,但一来忙二来两人其实学识都不渊博,教导起孩子有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冷静下来以后,清舒问道:“为何瞿先生不用真名呢?”
  二老太爷一叹,说道:“他当初求我帮他刊印第一本书时我也问过这样的问题,他说不想再被盛名所累。然后他告诉我说当年马车发狂并不是意外,而是人祸,因为他名声太大挡了别人的路所以对方想除掉他。所幸他当机立断跳了马车,不然肯定横死当场。”
  清舒面色微变,问道:“是谁啊?”
  兰二太爷摇头道:“他没告诉我,我也没再继续问,这么多年过去了对方应该已经死了。”
  “知道他有苦衷我答应了他,后来他著的书都是我找人刊印的。这些年我也劝过他,让他”
  清舒笑着说道:“我听说开始有人以为您是随园老人?”
  兰二太爷点头笑道:“对,开始时很多人都以为随园老人是我新取的别号。不过等《随园棋谱》一出,他们就知道我不是了。”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擅书法跟绘画,并不擅棋艺。像《随园棋谱》这样现象级别的书,肯定是出自棋艺高超之人。
  “以前不想被盛名所累,现在为何还不公布?我相信只要这事一传扬出去,没人敢动他的。”
  只要证实了瞿魁就是随园老人,别说普通人,就是皇上见了都会以礼相待的。
  二太爷说道:“他说要这事公布天下那他以后再没安宁日子了,也没法继续著书了。”
  “先生高洁。”
  像瞿魁这样淡泊名利的还真是世间少有。
  二太爷笑着说道:“我以前想让瑾儿拜他为师,可惜他当时在著《乐理浅谈》这本书,所以给婉言拒绝了。”
  那次兰瑾被拒二太爷还惋惜了许久,好在这次举荐福哥儿被他收下也算是了了心中的遗憾了。
  清舒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这事姜恒夫妻两人知道吗?”
  二老太爷摇头道:“肯定不知道,不然他们哪会这么多年都不跟瞿魁再往来了。而且就那女人无利不起早的性子,知道了早将这事宣扬出去了。”
  清舒笑着说道:“我刚才还奇怪为何瞿家的宅子那么大,还以为用的祖产买的呢!”
  瞿家离朱雀街不远,那儿地段极好住的非富即贵。也是如此房价很不便宜,瞿家那三进的大宅子市价最少要七八千银子。
  不过瞿魁既然是随园老人,那是不愁钱用的,毕竟那七本书每年分得的收益这辈子他都花不完了。
  二老太爷自得地说道:“他那宅子是十五年前我着人给他买的,买好了将房契送给他。”
  至于买宅子的钱,自然是从刊印的书籍的分成里扣了。
  两人说了小半天,二老太爷起身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午觉。”
  清舒莞尔,说道:“师兄,这马上就吃晚饭了,吃完饭再回去了。”
  “不了,我要留在这儿吃饭你师婶又要念叨个不停了。”
  清舒将他送出了门,正准备转身回院子就看见傅苒的马车了。
  下了马车,傅苒看着清舒眉眼都带着笑意很是惊讶地问道:“清舒,什么事这般欢喜,是景烯又打了大胜仗了?”
  也不该啊,若是景烯打了大胜仗她也该得了消息才对。
  “老师,这事咱们进门再说。”
  既瞿魁不愿意让外人知道,那这事除了告诉景烯与傅苒外,其他人清舒都不准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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