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王员外的惩罚(上)
吴明远的住处离李铭的住处并不远,他们的霸气才刚侧漏出一丝,就已经来到了李铭住处。
“三子,李铭呢,让他赶紧滚出来!”吴明远离到门口还二十多米就使了一招河东狮吼。
三子听到声音匆忙跑出来,一见这么大阵仗,声音都变了,“二叔,三伯……你,你们这是要……要干什么?”
“三子,快叫李铭滚出来,大家都是亲戚,我们不难为你。”
三子转身就要进屋去叫李铭,突然想起李铭一大早就出去了,“二叔,李大人不在家,他一早就出去了。”
王六爷等人面面相觑,感情咱这是给空气来了个下马威啊!大家的气势一泻千里。“那,那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这我知道!李大人今早说要去村东找一块什么实验田,我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
“村东?好,就怕你跑了!走吧,我们去村东!”吴明远装模作样地发号施令,接着跑到王六爷身前恭敬地问了他一句:“爷,咱去村东?”
“嗯,去吧。”六爷面色平淡的回答。
“好嘞!走喽!”吴明远唱戏一样呼喝一句,当先领头往村东去了。
村东一片荒地前,李铭与几个人正查看这块地的品质如何,周围还有不少村民围观。这片荒地是村里一个对李铭比较友好的小地主家的土地,因为他家人丁不旺,这片土地又很贫瘠,所以一直没有开垦,已经荒废有些年数了。这小地主在得知李铭要租借土地做实验,第一个跑去要租给他。李铭就带人来看看土地合不合格。
此时,一名农学家正仔细观察着土壤,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说:“这片土地的确贫瘠,不过具体数据还得采集些样本回去化验一下。”
李铭说:“好!这片土地越贫瘠越好!只有这样,当这块地里长出好庄稼时,村民才会相信咱们的东西是好的!”周围的人都不太明白他俩说得啥,不过听到李铭说土壤越贫瘠越好,都有些气愤。
李铭察觉到村民的反应,立即解释到:“乡亲们,大家可知道西洋的化肥?”众人摇头。“那也没事儿。乡亲们,洋人在种田时都会使用化肥,这化肥啊,听名字,就是一种‘肥’。这肥,可比大家平时用的粪肥管用多了,要是施上化肥,一亩地增产二三百斤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什么?天底下还有这等神物?”村民惊呆了。增产二三百斤,还是轻轻松松的?我的个天哪,你晓不晓得俺家地一亩总共才产一二百斤米哪!你这明显是骗俺们呢!
李铭没有在乎村民的不信任,事实才能说明一切,“乡亲们,我知道大家都不相信我说的话,认为我在说大话,我在骗大家。没关系,我理解你们的想法。不过,乡亲们只管等着,今年我就会在这里种一块实验田。这块地有多贫瘠大家想必都了解吧?”
“了解。俺爹年轻时还想在这块地种庄稼,结果收的粮食连种子都没挣回来!”
“我前些年也在这里种过,结果那年差点连饭都吃不上!”
“既然大家都了解,那就请大家好好看着,如果今年我在这里种的庄稼收成低于二百斤,我就赔给在场诸位每家每户十两银子,咱们可以现在立下字据。”
村民看他如此自信,心中已有些相信了,毕竟洋人的东西听说是极神奇的,说不定人家真有这等神物呢,“李大人说得哪里话,我们怎么能平白无故地要大人的银子,只要大人真有那化肥的话,日后卖与我们一些,我们就心满意足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说到。
“就是,就是,我们不要银子,只要给我们化肥就行了!”
“既然乡亲们如此说了,那来年我的化肥一定以最低价卖给你们!”
正待乡亲们想要说声谢谢时,一声刺耳的话钻进众人的耳朵,“呔!大胆李铭,见了王大爷还不下跪!”
李铭定睛一看,原来是这几天闹得很欢腾的吴明远,不知道这二货又发什么神经了。
吴明远丝毫没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不等李铭说话,又呵斥到:“果然好大狗胆!李铭,你不知尊卑,得罪王员外,仗势欺人,意欲侵吞我村土地,如今又聚众闹事,想要造反不成!还不速速跪下求饶,若是王大爷高兴了,兴许会在员外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否则,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六爷被这一声“大爷”称呼的一脸笑容,呵呵笑着对李铭说:“你就是李铭?竟敢得罪我家老爷,好大胆子!不过念你年轻气盛,只要你让爷我舒坦舒坦,爷就替你美言几句。”
让你舒坦?李铭心中恶寒,难道小脚女人满足不了他,所以要找大脚男人了?死变、态!“我说,你是什么鬼?没看爷正忙着呢吗?有事说事,没事,哥唔恩,给我――滚!”
这就求饶了?真是没点挑战性!王六爷仰头要数星星,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一派高人风范。嗯?滚?他突然回过味儿来,这不是骂自己呢吗?简直无法无天!六爷在0.01秒地时间内瞬间完成变脸,简直是神的节奏,“放肆!好你个李铭,竟敢侮辱六爷……竟敢侮辱爷我!本来爷看你年轻,还想饶你一次,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好!”身后的村民也变的严肃起来,仿佛听圣旨一样等着六爷下令。
“李铭,给我跪下!”村民正要冲过去群殴李铭,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要他们出手,猛地刹车,差点栽个狗啃shi。
李铭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满脸不在乎的看着他,像看傻子一样。
六爷气的身子发抖,“好好好,果真无法无天了!李铭,我家老爷说了,你羞辱了我家老爷的亲家郭老爷,老爷很生气。不过老爷他一向仁慈惯了的,所以你只要亲自上门道歉,再拿出十万两银子赔偿,我家老爷就既往不咎了。你若果真识相,就快些与我一起去见老爷,否则,我一定禀告老爷,请他老人家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李铭一脸迷茫的问:“王瑞啊,什么是大不敬之罪?”
王瑞就是系统人员之一,因为在李铭面前露脸早,有能力,又懂得揣摩别人的心思,颇受李铭喜欢,所以让他做了自己的警卫排排长。此刻他一听李铭玩味的话,就知道是要整整这位六爷,遂故作恐慌地说:“哟,这大不敬之罪可是了不得的大罪!”
六爷一看他的样子,心中夸赞一句,看来这小子比较识趣。
王瑞接着说:“这大不敬之罪是说啊,那位王员外老爷在得知您在这儿后,不麻溜地带着一家老小前来拜见您,并且双手奉上自己的家产,就是大不敬,您就是杀了他都行!”
李铭立马嘴巴张的老大,眼睛瞪的滚圆,大叫一声:“哎哟喂!这么可怕啊!”
六爷哈哈大笑,“怎么样,怕了吧?李铭,我告诉你,你……”六爷突然卡了壳,他们的话好像不对味儿啊?六爷一想,嘿,竟敢耍自己!“好你个李铭!你,你……”六爷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的嘴巴哆嗦了好一会儿,大叫到:“给我打死他!”
身后跃跃欲试的一帮人苍蝇一样嗡嗡围了上去,就要开打,李铭喊了声,“给我住手!”
村民们都被施了定身符似的,僵在当场。
“乡亲们,我不想与你们闹出什么事端,你们且先看看我一样东西,再做决定吧。”
村民们想了想,都站在原地等看他的东西。
李铭使了个眼色,身旁几名士兵从身后取下包裹着的枪,露出了它们的真面目。
“火枪!”
“不会是烧火棍吧?”
“肯定是火枪!你没听说哪,李铭手下的人拿着好些火枪灭了好几窝土匪呢!”
村民一听,恐惧的后退几步。
“乡亲们,请看那块石头。”李铭指了指几十米外一块脸盆大的石头。
士兵们举枪瞄准石头,啪啪几声枪响过后,那块石头裂成好几块,士兵们三两下又把枪收起来。
“乡亲们,我们不会欺负、坑害老百姓,但是,某些人如果不识好歹,执意与我们作对,那我们说不得也要对他做些惩罚。好了,若没事的话,诸位乡亲们就回家吧。”
先来的乡亲们听完都往家走了,吴明远等人在李铭和六爷之间来回扫了几眼,慢慢往村子退去了。
六爷一看情况不妙,大叫一声:“李铭,你给我等着!”说着转身逃命去了,吴明远等人一看直接作鸟兽散。
李铭向王六爷说了句:“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不管他与我有何恩怨,但他若是再敢找我麻烦,我一定让他后悔来到世界上!”
六爷头也不回,嘴里骂了几句壮胆,一溜烟跑到累的动不了,一看身后没人跟来,这才躺在地上歇息一会儿,刚回过点劲,就加足马力继续跑,连租匹马或牛车都忘了。等跑了半天后,他才一拍脑袋想起骑马,就到附近一个村子买马,也没再耀武扬威讨价还价,甩手给马的主人五十两银子,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回去告状去了。
王员外的惩罚上
“老爷,您可要为奴才做主啊!”六爷咣当跪在王员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的悲惨经历,那副可怜样丝毫无法与前几天威风凛凛的样子相比,简直就是乞丐二代和富、二代的差别。
王员外见他这副模样,因一向对他颇为满意,有些关切的问:“怎么了?你不是去找那李,李什么了吗?”
六爷哭得更凄厉了,“老爷啊,就是那该死的李铭欺辱了奴才啊!奴才不是奉老爷的令去叫李铭赔礼道歉吗?可谁知那李铭实在胆大包天,不光羞辱奴才,还差点杀了奴才,要不是奴才见机的快,现在就见不到老爷了!”
“什么?放肆!”王员外生气了。
“不只如此,而且,而且……”六爷趁热打铁,吞吞吐吐地说到。
果然王员外忍不住问:“而且什么?”
六爷故作惶恐,“老爷,奴才,奴才不敢说。怕老爷生气。”他说完趴在地上,似乎要把身体完全隐入地面。
六爷越这么说,王员外就越想知道,因此和气的问:“你说吧,不管他说的是什么,老爷都不会怪罪你的。”
六爷的了免死金牌,总算壮肥了胆子,咬咬牙,一狠心,把自己在路上编的话连珠炮样哧溜哧溜一口气说了出来:“老爷,那李铭实在可恶,他竟然说老爷是个老不死的,手下的人都是废物,让您准备一千万两银子去送给他,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把您当个屁放了,而且还要您喊他声祖宗,好好孝敬他!”
“竖子!简直,简直……”气愤的王员外一时间都想不起其他能表达他怒意的话。他腾的起身,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把地面踩的啪啪响。过了好一会儿,他来到六爷跟前,把六爷吓得直磕头,心道这回玩大了!
“小六,给我去通知绿营王管带,让他给我带人灭了李铭,理由随他编,告诉他,七天后我就要听到好消息!另外,把他的头给我带回来,我倒要看看他长了个什么样,竟敢与我作对!”
“是,是,奴才这就去!”六爷如释重负,屁滚尿流地跑出去了,险些被门槛绊倒。
话说这位王管带,其实是王员外的亲侄儿,本是个没有本事的纨绔子弟,奈何他有个能耐通天的亲戚,所以愣是在王员外的帮助下当了个绿营管带,不过当了官后他还是死性不改,吃喝嫖赌一样不落,因为王员外不给他零花钱,所以他就可劲的吃空饷,喝兵血,偌大一个营盘,如今竟只有二百多个人在里边,其中还有不少是老弱病残和大yan鬼。王员外也知道他的秉性,不过王员外家人丁不旺,这小子再混账,到底是自家人,用着也放心些。
王管带得到王六爷带来的命令,随口就说了句“没问题!”接着一详细询问,得知李铭在龙岩西乡,手底下有不少人,顿时叫苦连天,这不是要玩死自己吗?别的不说,光是从营地出发赶到西乡,恐怕也得两三天了吧。再说,自己这些兵什么德性,他还不知道?欺负欺负小老百姓还得好几个人并肩子上,李铭的兵虽然都是泥腿子,可怎么说也打败过土匪,哪像自己那帮废物,不被土匪杀个底儿朝天就不错了。
王管带不敢违逆王员外,又不敢去向员外求助,只得忍痛掏出三百两银子去大街上找来几十个混混流氓撑场面,同时找王员外的一位门生,如今也掌着一营兵,他那兵可比王管带的强多了,王管带向他借来五十个兵,都是会用火枪的,这下王管带放下了心,这么大阵仗,还搞不掉区区一个乡勇吗?王管带突然想起员外给的时间不多,赶紧吩咐士兵开拔,按规矩,又不得不掏出了千八百两的开拔费。
经过这段时间的紧张布局,李铭已经撒下了不小的情报网,别的地方不敢说,这福建省内的大事,那是一个不落都被他听在了耳朵里。王员外是省内的大人物,曾做过一品高官,入过军机,期间捞到不少好处。他这里一有动作,李铭就知道了。因为山上紧急赶制了一批简易的无线电报机,所以王管带才得到消息,李铭就已经知道了王员外的打算。
“不妙啊!”李铭皱起了眉头。说句心里话,凭借系统的逆天功能,他大可以现在就与清政府撕破脸皮,相信凭借系统人员的能力,半年时间打下长江以南不成问题,可关键是自己现在一则没有名望,二来出师无名,如今民众对清廷仍然心存极大的幻想,社会精英也大都还忠诚于朝廷,倘若自己现在起兵,光是获取民心也是一大难题,不得民心,即便短时间内打下地盘,也得被各种麻烦给整死。哦,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洋人必定不会坐视他的崛起,到时候光一个东洋岛国就能把自己耗死了,何况自己也不能让洋人打到家里来。
还是得找个别的办法,最好能和平解决,不过李铭不会去认错,虚与委蛇也不行,这事关一个二十一世纪有为青年的尊严。自己这边不能认错,王员外恐怕也不会丢了面子,那只能找个中间人了。可,找谁呢?自己认识的那些个没一个上的了台面的。头疼啊!李铭在屋里走来走去,好久也没有想出合适的办法。
这时,王瑞进来汇报说:“司令(李铭自封了个大官),米国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成功注册并开办了一家内衣厂和一家自行车厂,预计两个月内就能实现盈利,并且他们成功收买了一名国会议员。”
“好快的动作!”李铭一时间忘了让他苦恼的问题,惊叹到。就在这时,李铭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有了!”他欣喜的说了出来。
“司令,什么有了?”王瑞在一旁有点摸不着头脑。
“哦,没什么,你先去忙吧。对了,派人去和洋人商谈购买机器、枪械的事,记得不要泄露身份。”
“是。”王瑞领命离开。
清廷懦弱,如果自己搬出洋人来做靠山,想必这位王员外再大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自己了,只要不明着对付自己,玩阴的?嘿嘿嘿!李铭想到此处,迫不及待的召唤了五名系统人员,分别是英、法、德、美、日的身份,让他们今天悄悄前往龙岩城,然后接下来几天陆续前来李铭住处“拜访”,并且尽可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这几日村民可真是大开眼界了,以外从不会来西乡这种穷乡僻壤的洋人,现在仿佛扎堆儿朝拜菩萨似的,一个接一个,母猪生小猪一样扑通扑通往外露头。待得知洋人是来拜见李铭的,纷纷了然,难怪!这位大人的本事,就是菩萨也不见得能比上啊!经过这番,村民们对李铭更加敬畏和信任了。连朝廷都没辙儿的洋人,就这么乖乖拜倒在……那啥,拜倒在李大人的石榴裙下(听李大人手下人说这话的意思是臣服!),咋能不叫人佩服呢!
折腾了几天后,王管带的兵马终于赶到了。一帮混、混们叫苦连天,早知道要跑那么远,说啥也得多要几两银子啊!哎哟,我这腿哦!哎哟,我的腰喂!哎哟,我的小心肝儿嘞!几个自认为后台很硬的混、混跑到王管带身边唠叨了几句,还没等重要的话说出口,就被他打了出去。几人回去后心中不服,就忽悠了几个人去找王管带闹事,结果不言而喻。
眼看就要来到目的地了,王管带忽然没了焦躁和忧虑,他自认为一定能轻松完成任务,等回去后,兴许员外一高兴,又会帮自己官升一级呢!可,就像买彩票的人在开奖前总是认为自己一定中大奖一样,这世间的事,常常充满了对幻想者的戏弄和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