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求票,求支持)
创新朝,为新朝之君!
古往今来,这是不知多少人的梦想。对于京师上万文武官员来说,他们中的不少人曾经历过崇祯朝的末日,也曾目睹过大顺农民军衰败,自然也经历了看似如日中天的大清是如何败走西北。
这年月早就变成了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大臣。无论这世事如何变化,他们依然还是这朝廷里的官员。当然想要继续带着这乌纱帽,就要学会见风使舵。学会如何看透的天命。
其实所谓的看透天命,不过就是见风使舵,就是识时务。只要做到了这两点,他们就能够在这风云变幻中立于不败之地。从而享受着荣华富贵。
天命在何?
何为天命?
对于这些早就习惯了见风使舵,习惯了识时务者的京师内的文武官员来说,经历了这些变化后,尽管一面感叹着天命的变化莫测,但他们稍在心里盘算一二,也能看出今日李楚正是正应天命。其麾下三十万人马,再加上洪承畴领西南数省相投后,其麾下人马几近八十万,论势头恐怕就是大清国也不过如此。
能不废一兵一卒便可以平空得到西南数省,这可不就是正应天命?难道经过了几十的劫难之后,这天命正应在李子渊的身上。
十八子坐天下。
这种话谁都知道当不得真,可是在这个时候,又有谁会怀疑呢?非但寻常百姓相信,就连这京中的百官似乎也相信了这“十八子坐天下”的童谣谶语,毕竟,童谣谶语有时候准得吓人。
当年的十八子得了天下,兴了李唐,成就了大唐几百年基业,开创了当年的贞观盛世。那么今天十八子坐天下,岂不也正暗合了天数。
新朝为“唐”。
难道这也是天数?
大乱之后方可大治,天理循环如此实是天命。
似乎真的有这个道理,谁又知道呢?
谎言说多了,听的人会相信,就连同说的人,同样也会相信,至少现在的李子渊似乎已经相信自己真的是“顺承天命”之人。
十八子坐天下,说的就是他李子渊,至于李自行……隋唐那会不还有李密嘛!他李密不也是十八子,到最后不还是为李唐做了嫁衣,就像李自成为他李子渊做了嫁衣一般。
而且李唐当年是谁所创?是李渊!而他是谁?
是李子渊!
这是天意,也是天命!
更是天理……
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会顺应天理,就像现在,在李子渊开始为年后的登基作着准备的时候,这边从山海关传来的消息,却让他立即恼羞成怒起来。
“放屁!”
猛的一下,将手中的折子扔在地上,坐在龙椅上的李子渊——尽管他还没有正式登基,但是已经受“天下”之请为唐王了,而且行的也是皇帝的仪仗,甚至就连人也搬进了紫禁城中。
尽管他已经换了五爪金龙的“王袍”,只差一个登基了,但是他却处处以皇帝自居,不过气极了,那七分的土性还是把所有的伪装都丢了出来。
“当初是老子派人说他烈皇帝的子嗣,他么的他就这么不要脸,居然乱认了老子,别人不知道,老子能不知道!”
也难怪她会这么生气。毕竟当初就是他造谣说朱明忠是先帝的儿子。他那个时候只是想借助这个谣言去里间朱明忠和朝廷之间的关系,然后把皇上请回京师,可哪里想到居然有人打蛇顺棍上自己把这个名头给认了下来。
厚颜无耻,居然到了这个地步。这时出乎他的意料,而更让他恼怒的是,这件事根本就是她一手促成的。
唐王于殿中的骂声一出,所有人顿时都缩了下头,这些事情甚至都不是他们应该说的,甚至他们还暗自庆幸着,还好,现在他不是皇帝,还没有人记起居注。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的心里还是暗自嘀咕道,原来当初真的是他造的谣啊!不过,这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初造谣是为了离间淮王与朝廷的关系,可谁曾想,现在淮王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是烈皇的三子。甚至还在山海关以监国自据,传檄天下共讨乱臣贼子。
而这乱臣贼子就是他李子渊。
这淮王可真是……眼光毒辣!
即便是阵营不同,在这宫殿之中,在得知朱明忠以烈皇帝三子的身份自为监国,传檄讨伐时,仍然为其把握下手的时机之准而赞叹,现在,他们似乎知道了,为何淮王会一直隐忍不发!
他在等!
他在等什么?
他一直在等着李子渊多行不义,在等着他弑君篡位,为什么他能断定其必定会弑君篡位,因为那个龙椅……偶尔的众臣会把目光投向那龙椅,但凡是人又有几个能抗拒得了龙椅的诱惑。
当年李自成抗拒不了,其进京之后便登基为帝。满清抗拒不了,其进京之后,立即迁都京师,李子渊必定也是如此,所以他才会弑君,才会篡位。甚至就连对大明忠心耿耿淮王同样也是如此,只不过相比于他们,那位淮王换了个法子。
相比其它人,这个法子虽说有些下作,可却更加高明,既然是先帝的儿子,那么继承大明皇位,就是理所当然的,同样他以监国为名,号令天下共讨不臣,也是再自然不过。
只不过,这却激怒李子渊,激怒了这位刚刚易号为“唐”的唐王!
“厚颜无耻!认……”
原本想说“认贼作父”的李子渊,突然意识到,这话可不能乱说,于是生生吞回来后,义正词严的说道。
“朱明忠身为人臣,为行篡位之事,冒认宗亲,实是罪大恶极,孤,决定亲自领兵山海关讨伐不臣!”
此时没有任何人会触大王的霉头,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任何阻拦之言,都有可能适得其反,况且激怒了大王,谁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于是众人无不是纷纷言道着“大王英明”。
一整天,李子渊忙于准备领军亲征的事,分批召见了许多大臣和武将,同时还要批阅一些从各地转来的特别重要的军情文书。到了晚上,已经冷静下来的他对于山东、开封等地的忠义军会乘他东征之机进攻直隶、洛阳甚至武昌一事,变得担忧起来,又将朱应升,许云程、孙兴平、王教全、赵继权等人召进宫中,他们都是他的心腹,重新向他们询问应变之计。
刚刚回到京城的朱应升,看着面带愁色的李子渊,心里想到,现在你知道担心了,若是能晚上半年又及何至于如此?但是现在事已至此,只能尽量弥补了,于是他便说道。
“自从臣返回京师之后,因为西南四省接连相投,以至于京中许多文武大臣误以为大功告成,天下可传檄而定,臣亦是深为忧心,朱贼居心叵测,于中原可谓虎视眈眈,臣等杞人之忧,早为大王所洞察,未加深责,实为万幸。臣以为今日东征实非良策。以臣之愚见,我军本应以逸待劳,以京城凭以坚城待朱贼来袭击。可既然朝廷决定讨伐朱赋,且大军已动,忽然改计定会动摇军心。目前补救之策,惟有一边大军东征,一边令西南集结精锐,沿江直取江南,今日,郑经方丧,虽其将郑家基业尽交朱贼,可其军中必有不甘者,大王出兵之时,可煽动郑氏诸人从中响应!如此,江南忠义军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作为谋士,朱应升所献的计策确实极为中肯,甚至可以说极为老成。只是他忘记了一点——时间。
“时间上来不及了!”
作为李子渊的心腹,行军打仗多年的孙兴平直截了当的说道。
“即便是现在派出信使,八百里加急,三五天内长沙那边也收不到消息,再到那边得到消息,再发兵的话,估计忠义军已经打过来了。”
“倘若如此,虽说一时为患,可却也不全是坏事,如若忠义军主力尽出,那么江北势必空虚,待到西南大军兵至,我军亦可直捣黄龙!”
李子渊想着朱应升的话很有道理,点点头,然后说道。
“嗯,应该如此,这西南的兵总是要调的。”
现在哪怕是一兵一卒,对于他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毕竟这关系到他能不能争夺天下。能不能当上大唐的皇帝。
随后他转向孙兴平问道:
“孤明日即启驾东征,留下你镇守京师,你为守此主将,对你孤甚放心!”
因为京师是根本,李子渊自然不敢交给其它人,而孙兴平与他同出后劲营,当年一同叛出南京,如此他才会把京师交给他。
随后他又看着许云程问道。
“如今时局混乱,天下纷争方起。卿博学多才,胸富韬略,可有何良策?”
盯着许云程的时候,李子渊的心里隐隐带着一丝怒意,若是此人有朱应升三分之能,又岂会如此!
被问道的许云程,立即恭敬地欠身回答。
“大王如此垂问,臣惶恐无似。臣以为朱贼实为我朝劲敌,但却不可被朱贼拖住手脚。倘不能一战消灭朱贼,必须赶快脱离战场,速回京师,准备凭恃北京坚城,一但朱贼于京郊受挫,北方大局势必为之一变,待到西南援军兵锋直指江南之时,就是朱贼兵败出关之日。”
完全没有任何新意,不过虽是如此,李子渊仍然点了点头,对许云程更是失望到了极点。随后他又就出征兵国事如何处置一一作了叮嘱,就在这时,突然有内侍送来了八百里加急。
“洪承畴死了!”
这个消息已经委实让人震惊不已,而接下来的另一句话,更让所有人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洪士铭杀的!”
啊!
众人惊叫之余,李子渊盯着手中的急件,那只握着信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了,难道,这,这就是命数!
就在刻钟之前,他还曾经把希望寄托于西南的援兵身上,现在不但西南的援兵没有了,就连洪承畴也被人杀了。现在洪承畴一死,西南还会再有援兵吗?
答案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非但不会再有西南的援兵了,甚至他不得不考虑接下来西南的那些人会出兵武昌,以用来充当投名状,以便他们投奔朱明忠。
那姓洪的可真够狠的。那可是他亲爹啊。居然说啥就杀了,这就是所谓的大义灭亲吗?
抬眼见众人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李子渊便挤出笑容说道。
“有什么好怕,不过就是逆子做乱,那朱贼麾下不过十万人马,孤明日领兵二十万讨伐,他能奈我何,只要此役一胜,天下自可平息,如此又有何惧?”
尽管李子渊的话说的信心十足,可是他自己的心里也没有什么底气,他甚至忐忐不安的怀疑着,也许现在西南已经发兵武昌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不能乱他必须要镇定自若地告诉大家,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见唐王这般平静。众人无不是纷纷言是,可是谁都知道,洪承畴这么一降,天下的局势必定随之大变。
而且这局势对于唐王来说已经越来越不利了,在这个时候,唐王居然还要出兵。
“大王,臣以为当下不易……”
不懂朱应升把话说完,李子渊就伸手制止他说道。
“必须要出兵,而且要尽快。明天,明天孤就要领兵出征。”
面对他人的劝阻,离子源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他不能够有一丝的退缩。万一要是退缩的话……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去学那个洪士铭?
大王的回答让众人的心思无不是一沉。他们已经猜出来为什么大王一意孤行,非要东征不可。是因为现在大王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离开紫禁城之后,朱应升与许云程他们互看一眼,他们两都看到东征的结果,这次东征的胜负可谓是五五之数。是胜还是负?未曾可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倘若出现兵败,只恐怕前途将不堪设想,甚至大王很有可能重蹈李自成的覆辙。但势已至此,他们对此也是无能为力,不觉间却是相对叹息。
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