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 趁机试一下吧。
浦杰心里一凛,找了个借口挂掉了金梓的电话,匆匆给贾文艺拨了回去。
贾文艺一接通,就慌里慌张求起了情,“浦老弟,浦老弟,咱们相处这么久,一直都挺愉快的啊,昨晚的事情,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对处理不满意,我可以再去协商,这地方你不想再来,我可以设法解决。你行行好,不能让我种起来的桃子,就这么被别人摘了啊。”
浦杰犹豫了几秒,只好先推卸责任说:“贾老师,我可只字没提过你的责任,昨晚我揍了人,就联络个朋友帮忙压压事儿,你也知道,那姓陈的满口狂话,我怕万一是真的,我和赵晓珂脱不了身。别的我多一个字儿也没说。”
“不是……浦老弟,这事儿跟你没关系,那我就想不出还能是谁了。我干得好好的,整个剧组我张罗得一团和气,顺利的话再有个把月就能拍完。你昨晚惹了事儿,今早就来人取消了中学的取景资格,你总不能说这是巧合吧?浦老弟,明人不说暗话,当初选拔时候你能让那位帮你打电话说情,这事儿……准是你朋友开了口。”
浦杰本来有些心软,想答应下来帮他说两句好话,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个测试马甲“角色”属性消失的大好机会吗?他对贾文艺可是没有半点好感,贾文艺对他估计背地里也没说过什么好话,两人之间肯定没有存在通道,那么他离开这个事件后,会不会就脱离了“角色”,成为投影所说的,被世界线吞噬拉回正轨的真正的人?
“那我帮你问问,尽力而为吧。”浦杰敷衍了两句,挂掉了电话。
这时赵晓珂带着新眼镜走了出来,问:“谁的电话?贾老师吗?”
“嗯。”浦杰迟疑了一下,沉声说,“剧组换地方了。”
“啊?”赵晓珂有点吃惊,“不是……都取景拍了快俩礼拜了吗?怎么……突然换了?”
“那地方不安全。”浦杰淡淡地说,“换了不是更好。贾老师也被换了,还不知道制作方这次换了什么人,剧组估计正乱成一锅粥呢。咱们先回去吧,改剧本估计也是下周的事儿了。”
赵晓珂透过新眼镜盯着他看了几眼,小声说:“难道……是孟沁瑶?你昨晚给她打电话,不光是解决……那个陈副校长的事?”
浦杰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认下来,虽说他本意并没想到要做到这个地步,“我就随口提了一下,谁知道……小瑶办事这么彻底。”
“我算是相信你那时候开的玩笑了……”赵晓珂微微低头,心有余悸地说,“你真是英雄救美专业户,连我这样……不怎么美的,也被你救了。”
“这次不一样。”浦杰连忙说,“这次是你自己好心有好报。你照顾了田娟两次,她一直记在心里,这回是她觉得情况不对,把我叫过来的。我本来昨天买车耽误了,就没打算来。呼……幸亏我信了田娟的。”
赵晓珂恍然大悟,不过还是微微一笑,柔声说:“那也还是主要谢谢你,田娟叫你,肯定不光是因为你可以名正言顺过来,还因为你一定会帮我。”
她的眼中又浮现出浦杰曾经见过、但方彤彤的事之后就没怎么再见到的光芒,“剧组这么多人,她都不信有谁会帮我,而是隔着近百里找了你,对不对?”
浦杰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可能你两次照顾她我都帮了忙,她觉得我还算可靠吧。这个我还是很自豪的,我可是你亲口认证过的好人哦,发过卡的。”
赵晓珂点点头,认真地说:“嗯,你是个好人。即使……唔……那也是个风评不太好的好人。”
浦杰打开车门,故作无奈地说:“看来我那点破事,你全都看过了。你不像这么八卦的人啊。”
她跟上车,系好安全带,“怎么会,我也一样爱看明星绯闻,小道消息啊,别说得我不像是普通女孩子一样。我……就是年纪大点。”
“算了吧,二十七八,就跟我奔四的说老吗?”
“喂,你也才三十三吧?”
“今年年底就三十四了,唉……”
“男人,年纪大点没关系的。”她从包里掏出颈枕,靠在了椅背上,“你看你现在不是有两个年轻可爱的女孩围着转么。什么时候能吃到你的喜糖啊?”
“反正今年没指望。”浦杰夸张地叹了口气,“两个我挺喜欢的姑娘,一个是不婚族,一个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至少要等一年。你说,我是不是该换个年纪大点的女孩追追看?”
赵晓珂的脸霎时红了一片,她赶紧扭过去看着车窗,小声说:“女孩的心意不那么难改变的,再说,就算一年,其实也没多久。我……要是相亲遇到打算谈谈的,一样要了解个一年半载吧。一生这么长,怎么好随便托付出去。”
浦杰开着车,笑道:“这世道,有多少领了证真能托付终生的。当作理想期待一下就得了。”
“不。”她有些执拗地说,“能让我认准了,就一定是一生一世。就像程蝶衣那句台词,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浦杰想了想,柔声说:“那……就希望你能如愿吧。”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赵晓珂闭上眼睛,淡淡地说,“可惜这样的太难了。”
“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大可以抱着希望找下去。”浦杰斟酌了一下,柔声说道,“结婚不结婚姑且不论,恋爱,还是要找个喜欢的。”
赵晓珂默然不语,浦杰当她睡了,也就没再多话。
过了十几分钟,她轻轻叹了口气,小声说:“以前有首鹊桥仙,我读到的时候,对写词的女子满肚子瞧不起,可仔细想想,我就敢说绝不会落到那步田地吗?”
“哪一阕词啊?鹊桥仙我也就秦观的背得熟点。”
赵晓珂停了一会儿,轻声背诵起来,那柔软的嗓音,带着一丝微妙的哀愁,回荡在奔驰的车厢中。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哪个先生教底?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哪得工夫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