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二章 挖的是以后的坑,出城就折损大半人(万字)
正常情况下,皇室丧仪极为繁琐。
送终、报丧、告祖、装殓、吊唁、出殡、送葬等一系列过程。
但这种情况,大都是皇帝驾崩,或者大帝的长辈薨逝,才会有完整的丧仪,大帝在世,而太子薨,严格说,算是夭折,哪怕老太子都当了几万年太子,最后活活老死。
所以这丧仪,就颇有些让人头疼,没有现成的规制可以用的。
用现成的规制,鸣钟报丧这一步,是没有的,后面的一些步骤,大抵上也只有出殡,送葬入嬴氏祖庭。
可太子当了几万年太子,活活老死,这般简略也不合适。
加之礼部尚书李太玄,已经消失了好些年,谁也找不到他,传闻是李太玄出门游历,但这般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魂灯也未灭,大印也被他带走了。
这就让不少人头疼,有人上奏,礼部尚书一职,不可空缺,嬴帝也一直没反应,压根不搭理他们,算是默认了李太玄不出现,还给他留着位置。
而如今太子薨,本应该出面整合各方,牵头当这个丧仪大总管,拿主意的礼部尚书不在,谁也不敢随便定下最终流程。
他们可没有李太玄那般实力,也没有李太玄六部第一大佬的威望,定下流程之后,左右都会有人找出来问题。
尤其是这件事出现之后,礼部尚书出缺,择人上位,已经迫在眉睫,嬴帝也不可能一直拖下去,想要上位的人,立不立功先不说,不犯错才是第一要务。
太子想要一切从简,嬴帝也应允了,大家自然乐得同意,将仪程简化到不能再简化的地步。
然而,最后还是那个问题,出殡、入葬这些过程,是省不掉的,需要有人来主持大局。
嬴帝作为老子,在儿子出殡的时候,来看一眼,却也不会一路将老太子护送到祖庭入葬。
就因为这个事,小朝会上,一群人引据经典,摆出惯例,你来我往的,没吵出火气,却也没人愿意当这个主持大局的人。
嬴帝端坐宝座上,冷眼旁观,心里也有些想法。
旁人不知道太子未死,也未必知道如今这情况,本就是在前朝的预料中。
满朝文武,没人开口说,却也都在等着,等着看看出殡的时候,嬴帝本尊会不会现身。
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只要确定了嬴帝本尊不会现身,一些其他想法,免不了会冒出来。
能压得住偌大疆域,压得住疆域里,数不清出的氏族、门派,各种大大小小的势力,靠的就是拳头大,无人能敌,只是一尊法身,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数万年的神朝,近来万年的平稳,失去了交锋的外敌,内部的腐化,人心思动,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这次有了一个完美的理由,化被动为主动,给了本尊不出现的借口,嬴帝只能将其牢牢抓住。
如今看着下面的人,太子丧仪尚未完呢,就已经开始惦记着礼部尚书之位,惦记着后面的变化,尤其是那些曾经支持太子的人,如今也加入到这些行列里。
嬴帝就知道,这些人都不能信。
最后只能在皇室里出人了,最合适的是赵王,其次是周王。
但这次的事,事关重大,无论是赵王还是周王,他都不能用。
只要发现太子未死,主持丧仪的人,肯定不会动手,去动手杀一个已经失去权柄的太子,不值得。
可是另外一个没主持丧仪的人,却很有可能趁机下死手,不但除掉了太子,还能栽赃给主持丧仪的皇子,一个弑杀太子的大罪。
无论最后是栽赃成功,还是被查出真相,都会引来更大的纷乱。
嬴帝看向一旁静静站着的大帝姬,心里暗叹一声。
如今他能相信,敢去相信的,也只有大帝姬了,虽说身为太子长辈,不太合适,可如今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也只有大帝姬,没有如同赵王或者周王那般,跟太子有很深的积怨,她的身份地位也足够,领过兵,也亲自上阵出手过,实力也足够,后面出现什么情况了,也能作为一员强者出手。
而正好,这次的事情,转折点和出主意的人,也是大帝姬府上的客卿。
她是唯一合适的人了。
“嬴盈,这次的事,你去办吧。”
嬴帝开口,下面的吵吵声,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一群人立刻引据经典开拍彩虹屁。
“遵命。”嫁衣平静的应了一声,早在之前,秦阳就给她说过了,这种棘手的事,嬴帝只会交给她办。
只有她不会让趁机让事情变得更糟,也只有她适合去面对这些危险,因为纵然出现变故,死一个大帝姬,所带来的影响,远远低于再死一个有机会成为储君的皇子。
按理说,这种事,不管嬴帝会不会应下,赵王或者周王也应该主动站出来,做出一个姿态,可惜,他们连这个姿态都没有做。
他们又不知道太子未死,这就不是不敢,而是纯粹的不愿意,惺惺作态做个样子也不愿意,他们也知道,嬴帝根本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兄谦弟恭。
如此,如今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简化到极致的普通丧仪,他们自然不想给自己找事干。
嫁衣知道内情,此刻骤然多了担子,也没觉得齿冷,已经习惯了。
嬴帝这般什么都按照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去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至于后面前朝会不会出现什么超级强者,她会不会身陨当场,嬴帝不会在意。
他连自己唯一在乎过的女人生的儿子,都不甚在意,如何会去在意一个没什么感情的皇妹。
朝会结束,嫁衣面色如常,出来之后,立刻去接手后续的事情,开始安排人马。
此前六部里唯一一个还在支持太子的兵部,估摸着是觉得,太子刚死就翻脸不认人,另投新主的话,也不会被重视,所以派了点人来。
礼部的顶头上司不在,剩下的侍郎,也只能按照规矩来,大帝姬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别拿主意不背锅,只干活也没什么问题。
刑部的沈星落倒是有心帮忙,却被嫁衣拒绝了,按道理是用不上刑部的人。
剩下定后面的事,田老祖就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如今演的这般浮夸,摆明了不参合这些事。
秦阳点了点头,也不勉强。
“行,这次你袖手旁观,是因为你不愿意跟前朝的人站在对立面,也不想站在大嬴的对立面,你们这些大氏族怎么想的,我还能不明白,你们站在赢家那边。
这次你不管,我能理解,但是下一次,再有什么无需跟前朝对立的事,你若是还袖手旁观……”
秦阳说到这,翻白眼抽风,脖子跟落枕了一样的田老祖,立刻恢复了正常,长吁短叹的道。
“我这身份,跟前朝直接对上,着实不太合适,只要不用跟前朝正面对上,你说什么事,老夫都会帮。”
“呵呵……”秦阳冷笑一声:“你这种老不要脸的,真有什么事了,只要牵扯到田氏的利益,你又会摆出这幅不要脸的姿态,你莫要忘了,骑墙派终归没有好结果。”
“小不要脸的,难道你要老夫发誓不成?”
“那你发啊,别光说不练假把式。”
“嘿我这暴脾气,你还敢激老夫,老夫今的誓言刚吐出俩字,立刻眼睛一转,眯着眼睛,盯着秦阳。
“小不要脸的,你是在给老夫挖坑,对不对?”
“对。”秦阳承认的很是爽快,笑呵呵的盯着田老祖。
可这样,田老祖反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想了想,田老祖又问了句。
“你给老夫说这些,是觉得老夫不敢应承,谁知道你挖出来一个什么大坑,逼老夫这次就站队么?”
“不是,你不想跟前朝对上,我还能逼你不成,逼你你也未必会干,你都这幅模样了,又不能亲自出手,我逼你有意思么?
我是以后有事找你,绝对不用你跟前朝的人对上。”
秦阳说的很诚恳,眼神里满是纯洁,绝对一个字的假话都没有。
田老祖跟秦阳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也没看出来秦阳表现出来半点心虚,怎么看都是真的。
任谁看都会觉得,以后肯定有一个比现在对上前朝还要大的坑,等着他跳进去。
秦阳说的倒是不错,骑墙派没有好结果的,纵然最后时刻,站在了赢家这边,顶多也只是自保而已。
等到一切安定下来,第一个要清扫的是反对派,再出什么事,最先要被秋后算账的,铁定是骑墙派,有时候骑墙派比反对派还惹人厌。
有足够的底蕴和实力时,自然可以不做选择,站在赢家这边就行了,当实力不够的时候,下场肯定凄惨。
田老祖心里思绪翻飞,不断的揣测,秦阳这个是逼他现在站队的套路,还是一个反套路,亦或者是套路里的套路。
以他对秦阳的了解,往日的接触,再加上秦阳今就是坑,他已经彻底分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
如今对视了足足一炷香时间,丝毫看不出破绽,田老祖心里也有了决断。
肯定是假的!
早就听说这小不要脸跟大帝姬眉来眼去,熬个宝汤,都会给大帝姬送点,也没说给他老人家送来点,这次主持丧仪的是大帝姬,这个小王八蛋肯定要做好准备。
对,他就是要逼自己现在就站队。
小不要脸的功力见长,脸皮厚度的增长速度,实在是让人心惊,如今已经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眼神都能如此陈恳的玩套路了。
“就算是坑,老夫也认了,反正我田氏如今的情况,不适合跟前朝正面对上,否则老夫的苦心,便会化为流水,只要不跟前朝正面对上,你再想让老夫帮忙干什么都行。”
“呃……”秦阳的笑容收敛,脸上颇有些愕然:“老不要脸,你还真敢答应啊,就为了不跟前朝对上,为了不让你自裁的举动成为无用功?”
“老夫应了,但是这次老夫不会出手的。”田老祖此刻愈发肯定,什么以后的坑,这就是个现在的坑!
还能有什么比跟前朝正面对上更大的坑?
“行吧,我又逼迫不了你,就算以后真要做什么,你依然袖手旁观,我也拿你没辙。”
秦阳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田老祖望着秦阳的背影,一脸纠结,此刻忽然又觉得,以后说不准真有一个什么大坑。
这个小王八蛋不是个东西,这次袖手旁观,下次没坑,他也会挖出来一个大坑,推着他跳进去。
可是想到,如今跟前朝对上,他又不确定嬴帝本尊是不是还在,谁输谁赢,如今说起来,为时尚早,他落到如今的境地,已经是给田氏留了退路,这是田氏坐山观虎斗的代价。
另一边,秦阳乐呵呵的离开田氏。
他压根就没想让田老祖出手,田老祖为了让田氏避开两虎相争,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如今怎么可能去直接插手大嬴和前朝的争斗。
他可是一句话假话都没说,全程每一个字都是真心实意,田老祖问什么,他就全部如实回答。
但是这老不要脸的满身心眼,看谁都觉得对方心机深处,满嘴一句实话都没有。
自己抱着万分诚意而来,自然是不能说瞎话坑人家,谁想这老家伙非要绕这么大圈子,很简单的事情,非要在他那九曲十八弯的肠子里兜一圈。
结果还是不错的,田老祖应下了以后的事。
出了田氏,秦阳又孤身一人,前往黄氏。
黄氏这边跟完这句话,秦阳迈步离去。
而大管家也不动怒,客气的亲自将秦阳送出来。
等到秦阳走后,大管家回去,绕过会客的大厅,后面的院子里,黄氏家主,正一个人坐在那,眉头紧蹙的端着茶杯。
“这个秦阳,以前听说过,最近倒是蹦跶的很欢。”
“是的,老爷,近来他去过东宫数次,太子薨的当是大帝姬殿下,见太子凄凉,心生不忍,差他去给太子殿下装殓。
如今主持丧仪的事,落在了大帝姬头上,想来是为了拉帮手,试探一下我等氏族的态度。”
“试探是对的,但未必是大帝姬的试探,而是嬴帝的试探,如今局势,我等底蕴深厚的氏族,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晓,只是这个秦阳,这个时候来,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总让我感觉有些不安。”
“老爷,这等下人,口气张扬一点,说几句狠话,也很正常。”
黄氏家主眉头紧蹙,望着手中茶杯,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秦阳,我也了解过,他的行事作风,从来都是稳中有进,这种诛心的话,他怎么敢说?若无足够的底气,他肯定不会这么说的,我总觉得哪不对劲,情况可能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你去备上一份厚礼,将我在永夜之地得到的静尘珠,给大帝姬送去,就说我闭关到了紧要关头,黄氏因为黄瑛的事,不敢轻举妄动,日后大帝姬若有差遣,黄氏不敢推辞。”
这是给个台阶下,表示他真的在养伤闭死关,而黄氏的其他人,没他的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
按理说,因为黄瑛的事,他们应该在这种时候,最积极表现自己的,起码要站队,表示跟黄瑛站在对立面才行。
如今这般做,说到底也是在观望,嬴帝本尊上万年没露面了,生死不知,行踪不知,了无音讯,亦无痕迹。
他才敢做出这种骑墙派的做法,这是最稳妥的做法,因为他也不确定嬴帝是不是还在,也不确定最后谁输谁赢,先站队,好处是大,可输了就满盘皆输了。
如今化为骑墙派墙头草,坐山观虎斗,无论谁赢,他都未必会有好处,可也不会满盘皆输。
身为大氏族的家主,他不能有赌徒心态,上来就全压,去赌一个大输大赢。
黄氏如今的势力,才给了他们被人拉拢的资本,若是不复威势,被清算都是必然。
黄氏家主抿了一口茶,遥望着远方,眼神有些飘忽。
事实上,他本来的确觉得大嬴国运在跌,气数不长,所以才会有前朝搅风搅雨,甚至觉得嬴帝已经死了。
之前前朝的人,曾秘密拜访拉拢,给出的筹码,的确很高,允诺了诸多朝廷的重臣之位,可是对方却不明白,他压根就没打算让黄氏涉入朝局太深。
也正因为涉入大嬴朝廷都不深,黄氏才有如今可以做出选择,被拉拢的机会。
若是涉入太深,如同当年楚朝的沐氏一般,楚朝灭亡,沐氏也必定会先一步被灭。
神朝如何,他才不管,他要的是,朝局更改,变换国号,黄氏也依然能万万年。
可惜,如今的黄氏,根本不是那种超然的氏族。
嬴帝太强势了,他也不敢赌,他如今也会恐惧,万一嬴帝真的只是消失万年,最后真的回来了呢。
没见识过当年嬴帝巅峰之时的英姿,是不会明白这种感受的。
如今未尝没有期盼着前朝能成功的心思,动乱一起,再无那般镇压大荒的大帝,黄氏才有成为成为超然氏族的可能。
诸多思绪,萦绕心田,黄氏家主长叹一声,放下茶杯。
都说他遇事果决,善于决断,可是谁会知道,他如今都有些不确定了,可这种话不能说,也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思来想去之后,黄氏家主沉吟了一下。
“准备一下,去田氏拜访,我要去见一见田氏的那位老不死,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
秦阳去黄氏无果,暗戳戳的丢下一句诛心的话,拍拍屁股走了,他也不怕这话传出去。
说不定嬴帝听到这话,会偷着乐呢,毕竟以嬴帝往日的威严,肯定不会去问这种话。
若是嬴帝本尊在,他才不会管是不是有人叛变,他只会在有人叛变的时候,将他们统统人弄死。
如今有人替他去捅破窗户纸,嬴帝肯定乐见其成。
不过,黄氏没结果,秦阳也早有预料,这次来,只是从田氏出来之后,顺势去黄氏做个铺垫而已。
这边刚回来,就被青鸾带走,带着他去帮忙。
实在是没什么能统筹大局的人手了,而且也要顺势将他安插进去,等着出殡的时候跟着。
到了礼部这边,一群人在这吵吵闹闹个不停,正事不干,因为一个出殡的小细节,一群人在那吵的吐沫横飞,火气越来越大,互相问候对方亲属。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迫,秦阳跟着插了几句嘴,解决了出殡的小细节,顺势加入到礼部的队伍里。
半,是有点像啊,这位秦先生的确是博学多才,有关丧仪的事情,他比我们知道的还多,而且南蛮、南海那边的丧葬之事,各个地区的区别,丧仪传承自什么地方,他都清楚。”
“对啊,这位秦先生到底是干什么的?只是听说他是海盗出身,怎么会对这些怎么了解。”
“我怎么会知道,秦先生自己说,他就是干丧葬这一行出身的,下给凡人下葬,上给过封号道君送行,甭管吹的怎么样,的确是挺专业的,刚才露了一手入殓遗容妆,着实水平不凡。”
俩礼部的小官,趁着歇息的功夫,凑到一起吹牛逼,旁边几个人听了之后,也都跟着加入了进来。
有关丧仪的事,的确是礼部要管的,可是这东西,平日里也很少用到,顶多是偶尔哪个重臣死了,他们去给套着现成的规制,走走流程。
至于皇族里,需要做这个流程的,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出现过了,尤其是大帝驾崩的丧仪流程,好几万年都没用到过了。
牵扯到这些地方,这些顶大,这是殿下主动要求的,莫要诽谤殿下。”一旁的另一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有礼部这边相熟的咸鱼,战战兢兢的走到秦阳这里。
“秦先生,要不,我们连夜赶路吧,大家都不用休息了,这里的雾气,着实邪门了点。”
“不行,规制就是规制,棺不可落地,人不可离地,破晓而动,日落而停,都是有规矩的。”
出殡队伍的领队秦阳,依然面不改色,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其他人的建议。
到了破晓时分,继续领着剩下的人前进。
虽说早有猜测,前朝肯定会有什么动作,还有可能要打一场硬仗,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玩的这么阴。
他到现在都没察觉到对方到底是怎么动手的,那些雾气,的确是普通的浓雾,只不过有人动了手脚,顶多是有点遮蔽视线,干扰感知的力量而已。
只要有人在里面交手,他肯定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但这几想要确定一下,在顺势给他们机会。
而前朝呢,虽说知道了嬴帝本尊都没露面,可是看到如此精简的丧仪,也想要知道,嬴帝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还是在虚张声势。
队伍的人数,每着,丑鸡瞥了一眼被镇压在海眼魔石之下的黑影。
“丑鸡,你大爷的,你什么意思?”黑影当场不乐意了。
“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谁说你了?我说那边那柄魔刀,不行么?”丑鸡梗着脖子,鼻孔望过吗?”
随着秦阳话音落下,白狐狸感觉到吞到体内的那些人,砰砰砰的,连续崩灭消散了十几个。
“你……你什么时候……”白狐狸彻底慌了,若它吞到体内的,统统都是分身,它还拿什么威胁别人,最后的依仗也没有了。
从中计,进入到这个古怪的地方,它就察觉到,想要逃出去,基本不可能了。
“什么时候?”秦阳冷笑一声。
这妖怪当他傻么?
自身境界虽然不高,但是就算是虚空真经传人,暗中出手,也不可能让我什么都察觉不到,人却不见了,而且还是接二连三,唯一异常的就只有浓雾。
既然不确定,那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浓雾只有晚上会出现,那他白是在浓雾妖怪体内了,妖怪想要无声无息的让一个人消失,还真的没人能提前察觉到。
“现在说吧,想死还是想活?我只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白狐狸瞥了一眼一旁站在昊阳宝钟上整理鸟毛的丑鸡,当丑鸡化身烈日时,照的它浑身近乎燃烧。
那一刻,它就认出来了,大日金乌。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谁派你来的,要你干什么。”秦阳随口问了一句,然后伸手一招,指尖一滴晶莹的水滴,悬在那里。
这是真正的天一真水。
“认识这个吧?派你来的人,能给你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