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最后的疯狂
能量如排山倒海般压至，无法描述的威压几近让人窒息，如果换做旁人面对着如此气场恐怕直接就崩溃了也说不定。主教身在半空，如一片轻飘飘的墨色叶片，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中摇曳欲坠。他双掌递出，体内母盒飞速运转，掌心形成的爆音漩涡稳稳接住了能量波涛的冲击，飓风刮得他披风猎猎，面容也都几近扭曲。
卢瑟那边大喝一声，再度加强了能量输出，从掌心喷吐出的能量也愈发耀眼，仿佛深藏大海的猛兽借着海浪向一叶孤舟亮出了狰狞的獠牙。主教掌心金芒黯淡了少许，片刻便连人一同被强光吞没。
能量风暴浩浩荡荡开过，轰得大地深深开裂，连天地都为之变了颜色。狂风散去，卢瑟动作却丝毫未停，黑色触手倏然弹起，直直便朝他身后某处而去。人影一闪，主教身形突兀地瞬间闪至他身后、却恰恰撞上迎面飞来的触手。主教暗惊，但他动作也是迅速，飞起一掌带着爆音能量便将触手一斩为二。但那断开的触手中却又凭空长出一截、裹住了他手腕，将他身体倒提、凌空划出条弧线抛落在地。
主教旋转半圈轻巧站定，虽吃了些小亏，但神色却依旧如常：“哈，果然厉害。”
“母盒虽然没法被解析，但你可不是。”卢瑟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计算了你的行动模式、出招规律，已将你的所有动作全部看穿。你的任何举动都瞒不过我现下无敌的大脑。”
布莱尼亚克冷冰冰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人类就是如此令人费解，为何要主动向敌人解释，卢瑟？”
“放轻松，”卢瑟轻笑，“现在有你的科技与知识、我的想象力和思维融合，我们已无人能敌，让他死得明白点也并无大碍。”
“是么？”主教微笑，“这话我就先记下好了。”
“无妨。”卢瑟自信道，“上回你放逐我时，说我犯了个错误——那就是在对你完全未知的情形下就贸然发起了攻击。我承认，那次是我贪功冒进了，但这次我吸取了教训。借助布莱尼亚克的资料库，我已将关于你的一切都阅览完毕了，你的能力我已了如指掌，这次你还能有什么花招？”
主教仍只是微笑，论实力明明已落于下风，却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回答卢瑟的，却是空间中又一阵异样的波动。金色的电流毫无征兆地于空间中迸出，中心部分泛起了乳白色的涟漪。忽然之间，就像水面上溅起的水花一般，白色厉电于虚空中骤然冲出，以无匹速度直冲卢瑟面门。卢瑟应对不及，被正面击中，胸腹护甲骤然碎裂，双足陷在地面中倒滑出了老远。
从虚空中现出身形的，自然便是不久前被放逐去了另一个次元的神速力场中的布雷德了。
主教见他现身，打趣道：“居然花了这么久，年纪大了么？”
“这家伙在异界的神速力场内施加了空间屏障。”布雷德淡淡道，“我一直提到百倍光速才突破这层壁垒，布莱尼亚克倒确实在给我准备的陷阱上下了不少功夫。”
顿了一顿，看着正站起身来的卢瑟，他又道：“不过也差不多该到此为止了。”
同一时间，异次元空间，布莱尼亚克的城堡内。
庞大的机器坐落在城堡正中，形态有如一棵顶天立地的巨木。金属的枝条盘根错节，枝干核心诡异的蓝光忽闪忽灭，就仿佛有什么东西藏身于内窥视着外界一般。
埃瑞克转醒之际，人正被捆缚在这粗壮的树干上，无数根漆黑的金属枝条像钢丝般将他手足绑住、动弹不得。他试着挣脱，却只觉手脚酸软使不上半点力气，身后巨大的树干便有如一个无底的洞穴，将他体内的一切源源不断地抽走。
不仅仅是力量和能量而已，埃瑞克能感到，构成自己的一切都正被这个装置吸收。布莱尼亚克说要将他数据化成自己库存的一部分看上去倒真不是在吹嘘，他这会儿就觉着自己的存在感正飞速流逝，这样下去不需片刻便将在这个世界上被抹除吧。
他紧咬牙关，尝试着以自己的意志进行反击，但却根本无济于事。这也是当然的，从很长一阵起他的意志就已是在透支状态了，如今光是维持意识清醒就已十分不易了。
难道真的就到此为止了么？
正在此时，房间内出现了一声“滴”的提示音，十分清脆响亮。下方光滑无痕的墙壁上陡然裂开了个口，竟突兀地张开了一道门，门后出现的赫然竟是翼骑士。
埃瑞克诧异道：“你是怎么......”
“主教送我来这里的。”罗伊快步走到装置下方的操作台边，解释道，“他利用母盒的系统给我做了点隐蔽措施，保护我不被这座基地监测到，他现在正在外面吸引布莱尼亚克的注意力。”
说话的功夫里他手上动作也未停下，他用一根数据线将自己腕部的电脑终端与操作台联系了起来，调出了悬浮的荧幕手指如飞地操作了起来。
“你能搞得定布莱尼亚克的系统？”埃瑞克问道。
“不能。”罗伊道，“但通过接入我的电脑，至少我可以将程序转换至我熟悉的操作系统上，看看我能做什么修改。”
他研究少许，皱起了眉头道：“这个系统正在将你数据化，而且启动之后便被锁定了，以我的技术没法解开。恐怕布莱尼亚克设置了某种类似密码的东西，只有他自己可以停下。”
“如果这个意思是我快死了的话，你可以但说无妨了。”埃瑞克苦笑，“反正早不是第一次了，我有心理准备。”
罗伊皱眉沉思，沉吟半晌，道：“方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这样可能有点疯狂了。”
“反正我横竖都是要死了。”埃瑞克无所谓道，“还能有多疯呢？”
“我没法停下这个系统的运作，但也许我能自己改写一段内容加进入，让它的运行过程逆转过来。”罗伊道，“上次在我的世界里，我就对你的装甲进行了研究，发现了它超高强的适应性，还有几乎无穷大的容量。理论上说，我可以将这个数据化的过程逆转，让布莱尼亚克的整个数据库同化进的装甲里。”
埃瑞克愣了良久，饶是他也被罗伊这大胆的发散思维吓了一跳。
“好......吧，虽然我料到你说的方法可能会很刺激，但也没想到会这样刺激。”
“布莱尼亚克收集了成千上万个文明的科技和知识，他的数据库容量究竟多大我们都不知道。”罗伊道，“所以是的，这个想法非常疯狂，而且如果要实施的话肯定不会轻松。所以，究竟要怎么做，由你来决定。”
“你说呢？”埃瑞克一笑，道，“真是巧了，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玩命玩过来的，我的命可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