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 契约
“这是……太阳王的冠冕？”
威尔逊瞳孔一缩，显然也将这个王冠认了出来。
“是的，你……相信那个上古的传说么？拥有太阳王冠的人，将会获得一支不知疲倦、绝对忠诚的军队，帮助他征服大陆？”
方元望着威尔逊。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肯定不信！”威尔逊道：“但在跟着头儿，见识了那么多传奇之后，我就不得不信了……”
“这个世界上，并不允许有着超越极限的力量……”
方元看着王冠，声音却显得有些飘渺：“纵然太阳王传说是真实的，我原本也只以为这个王冠附带了某个强效的群体奴役术之类……但想不到，上面的东西，还真是有趣！”
“有趣？”威尔逊浑身一个激灵，显然他认为，在方元这里听到这个，并不是什么好词。
“没错，就是有趣！你以为它是纯粹的超凡造物，却想不到，它的规则……更加偏向现实一点……”
方元转动着王冠，在光芒之下，可以清楚见到上面的黄金纹路，以及最中心鹌鹑蛋一样大的红宝石：“怎么解释呢……在这顶王冠上面，封存了一种细菌，或者说病毒……能够飞快地复制、繁衍……而唯一的控制器，就在这顶王冠本身……完美的创意，综合了现实与超凡的规则……”
方元淡淡解释了两句，毫不出奇地看到了威尔逊与屠夫一脸蒙逼的表情。
“好了，看起来，我还是要实验一下！”
他用力按了按宝石。
一阵光芒转换当中，原本鲜艳的红色，立即转变为了浑浊的绿色。
咔嚓！
从王冠上传来一声轻响，绿色的宝石松动了下，直接被抓了下来：“你们要庆幸，它只能通过接触传播，而不是空气……否则的话，也轮不到太阳王将它封存在一个海外孤岛上。”
方元要来一个水杯，旋即指了个魁梧的士兵俘虏，将绿宝石放在水里，片刻后，整个杯子已经荡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碧绿色了。
“喝了它，或者死！”
他看着这个俘虏，耸了耸肩膀。
“不要！不要！”
那个俘虏看着碧绿色的水杯，脸上满是惊惶失措。
“给他灌下去！”
等了片刻之后，方元立即为他做出了选择。
旋即，威尔逊等人就看到了一场好戏。
在他们注视之下，这个原本就十分魁梧的士兵，个头猛地蹿高，身上肌肉隆起，将衬衫撑裂。
“嗷嗷！”
新出现的小巨人皮肤碧绿，肌肉虬结，青筋盘踞在上，仿佛一条条粗大的蚯蚓。
此时，这头巨人咆哮一声，直接掀飞了旁边的两个海盗看守，向着方元一把抓来。
但下一刹那，它就跪在地上，面容痛苦。
“不不！查克斯永不屈服！我是王国一等兵……”
他咆哮着，眼珠里面充满血丝。
“看到了吧？被细菌感染后的士兵，会获得体力与防御的加成，远远超过普通人，当然……最关键的是，它们能被王冠控制！”
“而这种细菌甚至保留了他们的神智，这就更有用了，要是一堆无脑的白痴，那只能当成炮灰！现在么……”
方元摆摆手。
顿时，查克斯就咆哮一声，冲进了俘虏堆里，开始大肆发泄起来。
惨叫当中，鲜血横飞。
没有多久，那些原本倒地的俘虏，身上同样发生了变化。
“伟大的主人！您的军团向您报到，我们将遵循您的一切意志，即使是要进攻冥界，我等也会毫不畏惧地冲在最前！”
片刻后，数千的小号绿巨人单膝跪地，向着方元宣誓臣服。
这个场景相当震撼，又令方元联想起了某个游戏中的兽族魔法污染。
“真是……不可思议！”
旁边，威尔逊与屠夫几个已经是看呆了：“那么……它们最多能有多少？还有，寿命与战力呢？”
“最普通的小绿人，一个也能打过全副武装的五个精锐士兵，如果是冷兵器的话，应该可以打十个……至于寿命？只要不被杀死或者饿死，应该跟人类差不多吧？”
方元挠了挠头：“最关键的规模……呵呵，只要有着足够的材料与后勤，要多少有多少！”
这个世界的国度，无疑还是有着那么一点国运存在的。
但再怎么强大的国运，依旧是超凡层面，不突破某个桎梏，便无法对现实规则起着作用，比如细菌的传播。
这也是方元要攻打英斯曼的依仗。
否则的话，他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提出凭借一群海盗征服英斯曼的计划。
“既然这样的话，我想格拉斯市，对我们而言就好像付足金加隆的大姑娘一样，再也不会有着任何防备与阻碍了……”
屠夫狞笑了下：“头儿……让我也感染，成为这支队伍的首领吧。”
“超凡者免疫此类侵蚀……”
方元摇摇头：“正是因为如此，我的这个计划当中，还有几个节点需要补足……但你勇气可嘉，带着他们，先将通往格拉斯的道路清理出来吧！”
“遵命！”
屠夫狞笑着，带领三千绿巨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看着他的架势，令方元不得不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做得过火，比如直接打进格拉斯，将首相或者女王活捉了什么的。
“但实际上……这个王冠，还远远不够！”
他低低呢喃着，回到船上，来到船长室内。
太阳王冠所用的是偏向物理测的力量不假，但超凡的力量，无疑能对其进行限制。
一般的超凡者最多自保，但那些邪神们，可就不同了。
想到这里，方元立即动手。
他点燃了三根白色的蜡烛，几片花瓣与香油，精神力散发而出：“那些冥冥中被吸引的存在啊……降临吧！”
要是换成普通人，这么不走心的仪式，最终不是一无所获，就是令某个邪神降下愤怒。
但对于方元来说，召唤同类，却是简单不少。
特别是，早就有几尊存在，被港口的动静吸引而来。
熊熊！
烛火一颤，一层青烟从中升腾而起，幻化出一张苍白的男人脸孔。
“死亡、恐惧、混乱……”
方元闭上眼睛，立即接收到了虚空中的恐怖信息：
“我是虚空之主，杀戮之王……曼波菲斯切利斯……外来者，你……”
“滚！！！”
方元眼睛一瞪：“保持礼仪，是交往的前提！看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了……”
啪！
下一刹那，一根烛火就被熄灭，那人脸扭曲着，大叫一声，彻底化为虚无。
“我又不是你的信徒，装什么装？”
方元翻了个白眼：“再来！”
他点燃蜡烛，做起了令所有信徒都会发指不已的事情——竟然直接用上一个召唤邪神的仪式，再次召唤另外一个邪神！
毫无疑问，如果是普通信徒这么来，绝对是嫌命活得太长了。
但对方元来说，还真的有些效果。
很快，烛火翻腾，烟雾袅袅，又形成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鸟：
“赫尔墨斯之鸟乃吾之名，噬己之翼以驭吾心！”
“赫尔墨斯？！”
他看着面前的烟雾图案：“有趣而令人怀念的名字啊！”
“我说了我的名字，请你说出你的名字……”
大鸟一阵朦胧，又变成一张尖尖的人脸，仿佛面具。
“我么……来自心魔界的魔神，无尽世界的游荡者，梦境与兵器的主人……在这个世界的话，我是海盗王罗奇！”
方元点点头。
“罗奇阁下……”尖细的人脸说话了，声音同样十分尖锐：“你召唤我来，有着何事？”
“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这战争与混乱的血祭？”方元眉毛一掀：“我知道你们这些存在，需要从大规模的动荡中获得力量，很巧合的是，我刚好准备在英斯曼王国制造一场庞大的战争……”
“大规模的战争……”
赫尔墨斯之鸟所化的人脸嬉笑了下：“很可惜……曼波菲斯切利斯失去了这个机会，它最擅长从死亡中获得力量，为此，甚至不惜制造了西塞尔大流感，不知道它如果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后悔地在黑烟茶壶里面多打两个滚呢？”
“黑烟茶壶是什么？”
方元很感兴趣地问道。
“一个临时的住所……它喜欢呆在那里……”
赫尔墨斯之鸟很快就换了个话题：“我与它不同，我更想要的，是悲伤的眼泪，而并非单纯的死亡……”
“诚实的存在，总能获得更多信任的……”
方元拍拍手掌：“我希望能与你签订一个协议——你可以直接从英斯曼的覆灭中获得好处，作为回报，你不能出手干预我！”
这个大航海世界的魔神存在有着很多，真正跟方元有着不可调和矛盾的却没有几个。
很显然，在无法一举吞噬世界的时候，他也不能做到举世为敌。
拉一派，打一派，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来自深海支配者的怨恨……仅仅只是不干预么？”
赫尔墨斯之鸟疑惑地问道。
“我只要求这个！”方元神色坚定。
“那么，契约达成！”
人脸炸开，两道火焰却在半空中纠缠，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