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大旱之年

  众人顿时齐声阻止,但寇准心意已绝,苏增书等人劝阻不了,只能转过头去,想办法让寇准此行成功。
  齐海涛说道:“寇大人,参谋长,我们抓了不少俘虏,其中有一个将校出自这个岛上除那杨氏皇族之外的第一大世家高家。”
  寇准眸中精光一闪,说道:“现在便将此人带过来,我亲自与他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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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整个隋岛上的百姓都聚集到了他的京城‘长安’地区,夜以继日的建各种防守设施,加高加固城墙,所有人都拼命地赶工。
  都城周围的农田早已被铲光,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小型要塞,各种样式的小型小塞联为一体,与小长安的城墙构成一个完整的防守体系。
  “周将军,我们修建这么多要塞,真能挡得住对方的那些恐怖的远程武器?”小长安只有三丈高的城头之上,这小隋朝宰相高正斯问身边的统兵大将周武彬。
  周武彬神色沉重,说道:“高相,刚刚探子回报,敌人来了援兵,是之前五六倍。那些巨型的抛石机、弩机又增加了数百架。最主要的是,我们拷问了前些天抓获的几个海盗,从他们口中得知,那金元岛如今是海上霸主,拥有五六万水师,战舰数千艘,且听说背后是大陆上一方强国。即使我们用尽全国之力,不计百姓死伤,挡住了这三万人,可对方源源不断的派来大军,我们又能够挡到什么时候。”
  高正斯脸色同样沉重,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情老夫岂能不知,只是希望我们顽强的抵抗,让他们感到死伤与所得利益不值,然后退兵而去,这样我们方能有一线生机啊!”
  便在这时,有一名家仆模样的人来到高正斯身前,说道:“老爷,三公子回来了。”
  高正斯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惊喜的说道:“中正回来了,他不是已经战死了吗?”
  那家仆说道:“没有,三公子说他当是侥幸逃脱,在一名百姓家中养伤,今天伤势好了一些,所以被三名百姓送了回来。老爷,三公子说他有紧急军情要给老爷汇报。”
  高正斯说道:“好,我们现在便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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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正斯回到府中,看见自己死里逃生儿子的同时,也看见了坐在其身边的寇准,以及站在寇准身后的两名青年男子。这三人虽然都是一副岛上百姓的装扮,但是高正斯一眼便看出这三人绝非岛上百姓。
  寇准年纪轻轻,但眸中睿智和深邃,和那两名青年男子沉稳冷冽的气息都绝非寻常人。高正斯再一看他儿子的神色表情,他便大体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心中念头百转,高正斯站在门口,没敢再向前走动,但也没有即刻离开或者喊来护卫。而是将目光定格在寇准身上,直接说道:“阁下是金元岛的什么人?”
  寇准神色中流露出意外之色,说道:“高相果然是聪明人,这样的话我们双方谈起来就容易了。”
  顿了一下,寇准肃然说道:“在下是金元岛之主寇准。”
  高正斯闻言,瞬间眸中精光爆闪,深深看了寇准半响,说道:“果然是少年英杰,阁下想和老夫谈什么?”
  寇准眸子瞬间变得冰寒一片,冷冷的说道:“传国玉玺若是在你们手上,你们便有一线生机,否则岛上百姓还可活下,你们这小隋朝君臣便要亡国灭种。”
  高正斯脸色微变,但随即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若是将传国玉玺毁了又如何?”
  寇准瞳孔收缩,死死盯着高正斯,半响之后,长笑一声,说道:“高相说笑了,高相若是喜欢玉石俱焚,在下也不会来找高相了。”
  高正斯微微一笑,说道:“阁下既然主要目标是传国玉玺,那老夫以为和阁下倒是有可谈之处。”
  寇准说道:“如此说来,高相能够拿到传国玉玺?”
  高正斯说道:“那就要看贵方的诚意了。”
  寇准暗忖这小小岛国,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老狐狸。面上不露声色,说道:“你拿出传国玉玺,我们帮你成为这岛国之主。当吾皇统一天下之后,你自然要向吾皇称臣。”
  “吾皇?你们金元岛背后到底是大陆上哪个国家,宋国、吴国,还是吴越国?”这隋岛上势力并非完全封闭,有时候还会派人出海去做生意,亦或装作海盗黑吃黑,所以对于大陆上的信息并非完全不知。
  寇准冷笑道:“宋国、吴国和吴越国算什么东西,在吾皇面前这三国的皇帝狗屁都不是。你听清楚了,我金元岛隶属于祥符国。你既然知道宋国,想必不会不知道祥符国,不会不知道吾皇传奇皇帝吧?”
  高正斯身体一震,心中狂喜,但面上不露声色,说道:“传奇皇帝果然厉害,远在西北,大海却已经成了他的天下,老夫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北边倭国也已经是贵方领地。”
  寇准似笑非笑,说道:“不想高相对大陆势力如此了解,看来你们小隋国这数百年一直没有放弃过杀回大陆复国的愿望。”
  高正斯说道:“若非吾皇昏庸软弱,早在二十多年前,大陆五代乱世之时,老夫便带人杀回大陆了。”
  寇准说道:“不想高相拥有飞鸿之志,吾皇朝堂之上正缺高相这般人才,高相若是愿意,在下可代为引见。”
  高正斯说道:“开国功臣正是吾辈毕生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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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轩神色沉重,眉头紧蹙,如今已经是六月末了,比起往年今年实在是太过酷热。此时他走在皇宫之中,虽然没外宫外蝉鸣声让人心浮气躁,但迎面吹来的穿堂风竟然都是热哄哄的。
  天上的一点云翳都不见,热辣辣的阳光毫无遮挡的直晒到地面上,从殿阁顶上的琉璃瓦反射下了的阳光,眩得两眼发花。
  前几天吕馀庆替宋帝去东郊祈雨显然又是白费了功夫。
  今年气候干旱。尤其是宋国西北秦凤路和关中、河东,都接连上报旱情,这已经包含如今宋国近三分之一的国土。
  中原一带旱情同样严重,今冬就没怎么下雪,幸好春天的几场透雨让地里的庄稼不至于绝收。不过夏收之后,雨水又没了,两个月滴雨未见,莫说很多湖泊干得底朝天,就是黄河水也缩减的能够看到河对面人长什么样,且最深处已经低得只有三尺余。
  本来是要休养生息,囤积武备,现在看来国库不但不增,为了不让受灾百姓死得太多,多半还要拿出一些粮食。
  所以,刚刚经历裂国之痛的宋国朝廷为此事又一个个愁得不行。赵德昭已经摔碎了不少东西,若非是皇后李思烟怀了龙子,且赵德昭很听皇后的话,不知道又杖毙了多少太监宫女。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夏粮早就收入仓中,且江淮之地和川蜀乃大丰之年,否则朝廷连年中原、关中和河北发生饥荒时救灾的粮食都拿不出来。就这种情况之下赵德昭甚至都数次疯狂的提出要发兵南下,收回江南。若非是李明轩、吕馀庆和李继勋等人苦苦劝阻,宋国顷刻之间便有亡国之危。
  为了让可能发生的旱灾规模尽可能小一些,在李明轩的建议之下,昨日赵德昭接连下诏:‘凡河上诸水硙、碾、碓有妨灌溉民田者,以违制论,官司纵容亦如之’,为了灌溉田地,一点水都不能再浪费了,连水力驱动的石磨。碾子和水碓都不给使用。否则就是违制——违逆圣旨,这个罪名可足够重了——而且官员若是纵容不理,亦是同罪。
  同时,为了让汴河保持通航,汴口两月内开放了六次,涌进来的黄河水不仅让汴河水位恢复到五尺定深,同时涌进来的泥沙,也顺便将河口到开封的这一段河床又抬高了近半尺。汴河中行驶的纲船竟比两岸的屋顶高,这屋上行船的情况越发的变得严重。
  汴河还是小事,只要加高堤坝,保持通航,就不会有太大问题。最让人的头疼的,就是旱灾之后的灾情。自古以来,旱灾往往与蝗灾同时发生,夏季大旱,秋天多半会有蝗灾。就算今年没有,来年也必会发生。到那个时候,饥荒恐怕就难免了,而宋国上下常平仓中的粮食被几次大战消耗之后,压根还没有补上。
  京城附近的京东和京西两路还好,因为靠着京城,常平仓的情况由他李明轩直接掌握,每过几天便派人去检查一次,至少要能够保证京城粮食的稳定供给,否则连京师都缺粮,若是再出现饥荒,先不说救灾的问题,人心就乱了。
  只是西北秦凤路、永兴军路和与河东路就麻烦了,这两年来为对抗祥符国,西北边军增兵十万,粮草全靠这三路提供,且打了数次大仗,使得这三路官仓消耗一空,本来想着依靠这次秋收填补,谁知道这两路都出现了旱灾。
  正心情沉重的思忖着,李明轩脚步一停,已经到了崇政殿的殿门前,让阁门官入内禀报了,赵德昭立刻便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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