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谁的手笔

  沐书的意有所指,让萧夙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只是有脸上干涸的血迹映着,并不那么容易让人察觉。
  “我不知道我家小姐跟你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但你现在最好离远点,否则,一旦她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拦着沐画对你动手。”
  是不仅不拦着,还会帮着吧,宁上邪看向他们,沐书显然很紧张沐画,沐画的武功打不过萧夙,但是加上沐书就不一样了,而且萧夙现在这个状态……任何人都能把他打倒吧。
  本来还担心大魔王失控会大开杀戒呢,可这样由着别人杀自己也不行啊!
  宁上邪不由上前,“生死有命,陆大小姐出事,夙兄也不愿见到,可桫椤宫主不能因此把责任全推到夙兄身上。”
  “不是他又是谁,”沐画怒气冲冲,“凭什么他好好的站在这里,我家小姐却躺在里面!”
  宁上邪,“……”少年你要讲道理,虽然萧夙是站着的,但你哪只眼看到萧夙是‘好好’的了?
  “够了,你们都不要吵了!”沐琴沉着脸走了过来,打断了几个人的斗嘴。
  沐画眼睛一亮,希冀道,“沐琴姐,小姐怎么样了?没事了,对不对?”
  “恩,暂时是安稳了,只是开始发热了,若是无法止住热度,很可能……不过夫人和蓝楚神医都在,不会有大问题的。”
  听说陆锦年没事,众人都松了口气,宁上邪和简含凌悄悄看了萧夙一眼,这下这小子该放心了吧。
  然而萧夙模样并没有变化,虽然听到的都是沐琴同样一句话,可他似乎只在意到了沐琴的省略,声音苦涩又急迫,“锦儿,还没醒过来么?”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很可能会就此……么?
  沐琴正了正脸色,拨开沐画和沐书,走到萧夙面前,皱着眉头瞪着眼,瞪了一会儿,默默无言间突然上去握紧他的手腕,萧夙不闪不躲,宁上邪和简含凌却是紧张起来,乖乖的,不会把这家伙的手给掰断吧?
  可是很快沐琴就收了手,众人才知道沐琴刚才只是在帮萧夙把脉而已。
  沐琴微微叹了口气,“我和沐画他们一样,有一大堆指责的话想说,但现在不是时候。”
  “跟小姐所料的一样,小姐身上中的毒,你身上也有,只不过被你身体里的其它东西抑制了,我猜应该是你身上的蛊毒,但是毒并没有因为蛊毒的抑制而消失,甚至会被蛊毒吞噬。”
  “这种毒和你体内另一种寒毒不一样,寒毒不会消失,蛊毒却能和这种毒混为一体,壮大了蛊毒的反应,到时再解蛊毒就没现在那么容易了,小姐刚才醒来说,你可能和她一样都中了毒,特意交代我熬一碗解毒的药给你。”
  沐琴把来时端着的汤药碗递给萧夙,“喏,接着。”
  萧夙望着药碗,眸光中不知名的情绪涌动,他本以为沐琴是给陆锦年送药路过,来说几句的,原来,是锦儿专门让沐琴来找他的……笨蛋,小笨蛋,这让他如何不心疼?又如何不害怕失去?
  “……锦儿已经醒了么?”
  “醒了,但是又昏睡过去了,小姐现在精神不好,需要休息!”见萧夙半晌没有伸手接的反应,沐琴不耐烦道,“快着点,还有别的事呢。”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才变成这样,但我家小姐即便这个样子,竟然还顾念着你的状况,应该是不愿意看你继续在这里自虐的,你想辜负小姐的好意么!”
  萧夙垂下眼眸,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毫不迟疑的样子看得宁上邪和简含凌无语,这小子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变傻了似的,他们说这是解毒的药就是解毒的啊?
  万一是恨不过,给你一碗毒让你拿命去给他们小姐受的伤赔偿呢?
  只是汤药饮尽,萧夙并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没出口说话。
  沐琴见他喝完,又把一个包袱扔给他,“这个是小姐要交给你的,说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很容易从包袱的外形看出里面有什么东西,方方正正,应是书籍,萧夙在地宫里和陆锦年重遇时,她就带着这个包袱,当时是顾着被她撞破身份的后果,之后是被她的身体状况吓住,没有时间探究她从地宫里带来了什么。
  而那些,和她相比,根本不重要啊……
  萧夙沉默的接过包袱,抬头望了营帐一眼,缓道,“我能不能……”
  “不能。”沐琴冷眼打断他的话,“除此之外,小姐只交代我们去找瑞希公主和依寒而已,并没有说想要见你,何况现在小姐又睡了过去,我是不会放你进去的,你若硬闯,大可以试试。”
  “怀王殿下,算算日子,再过不久,就是你蛊毒发作的时候了吧。”沐琴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的同时,顺便抓了沐书和沐画,“你们也别闲着,一个去找慕容檀,一个去找依寒,追魂夺魄十里香,你们知道的。”
  沐画皱眉不满,他还想守在这里,等陆锦年恢复的消息,可想到这是陆锦年的吩咐,又不敢违逆。
  看出沐画的心思,沐琴道,“放心,怀王他们不敢闯进来的。”她对自家小姐和怀王的关系也知之不多,但看怀王的模样……或许是真的将自家小姐看的很重,为了自家小姐好,是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做的。
  沐画还是不放心,扭过头去,手握着刀鞘,忿忿的对着萧夙晃了晃,无声的威胁着,过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和沐书分头去找人。
  萧夙垂下眼睑,包袱是陆锦年的外套,而展开后,中心放着的是几册羊皮书,上面写着他看不懂的符号,和之前发现的鲛绡上的符号一样,萧夙很快就联想到了其中的关系。
  大抵是为了防止掉落,一小截帛锦夹在几册书之间,萧夙默然,羊皮书哗啦一声全都掉在了地上。
  一大口浓黑的毒血被吐了出来,萧夙紧紧攥着陆锦年的外套和帛锦,忽然间倒在了地上。
  沐琴说的没错,今夜是他毒发的日子,但是和蛊毒带来的、早已习惯了的身体的痛相比,是来自肺腑的锥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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