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袭击
齐云商号里近两千人，其中七百来人是原来的船上的船夫，这些人现在虽然为舟山做事，却算不上舟山的人。打仗这样的事情自然指望不上。
不过，还有士兵八百、水师学堂学员三百余人。虽然这些人船上的技能远不如那些船员，可却也经历了这么长的训练，在船上生活做事已经和平地上差不了多少。
现在就是检验他们实战的时候。陈越下令，抽调士兵五百再加上三百学员组成一支八百人的队伍，于黎明时分对两艘荷兰船发起进攻。
这两天来，司马南着手对荷兰船进行了调查，从上岸的荷兰人人数以及询问去船上送水送食物的倭人，得到了一些情报。
据调查的情报来看，荷兰船上约有船员200人，其中荷兰人60余，剩下的都是南洋爪哇黑奴以及一些投靠荷兰的明人。
荷兰船上有明人这一点都不奇怪，郑芝龙刚入海时便曾经在荷兰船上当过通译，在东番岛上讨生活的明人数万，又不少人为荷兰人做事。而荷兰在东方的人数本就不多，荷兰东印度公司虽然占据了东番、爪哇、巴达维亚、马六甲大量的地盘，可在东亚的总人数也就五六千人，其中在东番岛的荷兰人不足一千，人数的短缺使得他们不得不利用占领地的土著为其做事。
不过这二百人却并非都在船上，其中大部分荷兰人都下船上了岸，在长崎半岛，有专门的荷兰馆。据查，眼下船上的荷兰人只有十多个，带着一帮爪哇人和明人看守船只。
而为了打下这两艘武装帆船，陈越出动了800兵力，足足是荷兰人总人数的四五倍。而为了不至于弄出大的动静为人所知，陈越下令当夜这800人全部宿在二十余艘三桅帆船上。
长崎港的夜晚非常的宁静，微微海风吹来，海船随着波浪轻微的晃动。
对常年生活在海上的船员来说，动荡的船上远比岸上睡的更加的安稳。这800人虽然不是那些常年在海上的老船员，却也已经熟悉了海上的生活，躺在舱室里狭小的床板上安然入睡毫无问题。
可是今夜，却有很多人睡不着。打仗对这些士兵算不了什么，跟随陈越南下的都是原平南军的精锐士兵。可对这些刚加入舟山的学员来说，这却是一件残酷的事情。虽然平时训练时也训练了一些战斗的技能，可绝大部分人却是第一次作战，而作战的对象却是传说中凶神恶煞般的荷兰红毛鬼。
第一道晨曦出现在海天之际，吴平已经全副武装的早早起来。说是全副武装，其实并未着甲，毕竟要进行一场接舷战，穿着笨重的盔甲爬上爬下非常不便。事实上船上的水兵大多数是不穿盔甲的，多数都是短装打扮，所有人都赤脚不穿鞋子。因为在船上光脚要比穿鞋站的更稳！
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各条海船上所有出战的士兵学员悉数都已经起来，默默的吃过早就准备好的饭团，等天色微亮之时，吴平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下了大船，上了系在三桅海船旁边的小舟。用三桅海船对荷兰船进行突袭动静太大，需要拔锚杨帆，然后才能起航，而靠人力划动的小舟却不一样，其灵活性远胜大海船。
足足三十艘小舟，都是郭林峰从长崎藩倭人那里购得，载着800名学员士兵，借着晨曦的一点点微光，向着二里外的荷兰船划去。船桨划在海面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却被海浪声掩盖消于无踪，二十艘小船如同二十条大鱼，从四面八方向着两艘荷兰武装帆船围了过去。
......
正是凌晨时分，人睡得香甜的时候。船在大海中航行近月，好不容易到了温暖的海港，船员们如何能够不放松一下自己？即便是齐云号也只是严格约束士兵和学员，而对那些老船员很是放纵。两艘荷兰船同样如此，到了长崎以后，除了进行的贸易活动之外，荷兰人便放了羊。大部分荷兰人上岸吃喝玩乐去了，只留下十来个平日里不受待见的同伙，带着一帮子爪哇黑奴和明人看守。
这里可是倭国港口，没人会想到会在这里受到攻击，所以即便这帮留守的船员也毫无警惕之心，白天成群结队上岸游荡，晚上宿在船上而已。
三十艘小舟靠近了荷兰武装帆船时，天色已经微明了，已经能够清晰的看清荷兰帆船的模样。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计划，三十艘小舟分成两组，直抵荷兰船下。和高大如楼般大海船相比，小舟如同楼下低矮的平房，站在小舟上，仰面向上望去，荷兰船的船舷甲板至少距离小舟有两丈多高，简直如同城墙一般。
好在士兵和学员们早有准备，每艘小舟上都有两支飞爪，一头是钢铁打制的铁钩，铁钩共有三支打制在一起指向不同方向，铁钩尾部拴着数丈长的绳子。海上作战避免不了接舷，飞爪是明军船上必备工具。
随着指挥的吴平一声令下，数十只飞爪向荷兰船甲板投掷了上去。
“啪嗒啪嗒”飞爪越过船舷落在了最上层的甲板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音。一个一脸迷糊的爪哇土著正站在船尾小便，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依稀看到甲板上多了好些东西，然后便见那些钩状物被绳子拉动卡在了船舷之上。
爪哇土著还未明白过来，提上裤子走到船舷旁扒着往下看去，便看到数十人正附在船上拉着绳子飞速往上攀爬，他顿时睁大了眼睛。
“@#￥%……&”一串鬼叫从他口里喊出，估计是说有敌人偷袭什么的，正在攀爬的明军士兵学员们当然听不懂爪哇语。一个士兵停止攀爬伸手从腰后取下已经上好弦的手弩，抬手就是一箭，那爪哇土著的喊声嘎然而至，“噗通”一声掉落海水里。
然而他的鬼叫声已经打破了船上的宁静，好些船员已经从睡梦中惊醒，慌里慌张的从船舱里跑了出来，便看到甲板上突然多了无数的手持利器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