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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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都快十一点了。”叶梓抬腕看了看表：“末班车是十一点半，我们赶紧说完，要不然我就得等通宵车才能回去了。”
“还不是你自己太啰嗦！”张磊翻了个白眼：“换成是我，嘁哩喀喳一下子就搞定了，哪用像你这样一二三四的说来说去！”
“嘿，搞了半天还都是我的不对啦？看来这好人哪，还真是做不得哦！”叶梓笑嘻嘻的感叹道。
“快点继续吧，啰哩啰唆，像个老太婆一样。”
“好好好，继续继续。”叶梓不以为忤，反而非常享受朋友间这样放肆无忌的玩笑。
“这次的花销主要是录音棚的租借费、录音师的工资、请伴唱的钱还有后期打榜上节目的费用，你准备的5000元暂时来说是够用的了。”
一口将已经凉掉的咖啡喝完，叶梓仍然一样一样细细交代。
“我帮你找的这个录音棚，对外是1500元一天，不包括录音师。这是录声乐的小棚报价，这个价格我可以帮你控制在800以内。你就租一天算了，专门用来给你录唱，歌曲的后期制作我另外找时间抽空帮你做掉。”
叶梓加快了一点语速。
“录音师这块儿的费用不大。我帮你录肯定不需要收费，但是我会邀请老师来帮你监棚，他的费用你是要出的。他那边不管是录音还是监棚，对外的价格都是1500元起板。你就准备个500元吧，到时候直接给他。”
“会不会太少了？要不······要不我准备一千元？”张磊有点不好意思。
叶梓笑着挥了挥手：“不用担心，路老师人很好的，你给多了他肯定不收的。”
张磊“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叶梓快速的继续交代下去。
“这次要用到四个伴唱，两男两女。两个男声就我们自己来，两个女声从外面请。伴唱是一人300一共就是600，这个价格是行价，我没有办法再往下压了。”
“这样算下来，你先准备2000块钱就够了。打榜宣传的费用没办法预估，我尽量帮你压低就是了。只要你把新歌唱好录好，电台那边感兴趣的话，费用降低一点是完全有可能的。”
“你先坐一会，我把两首新歌的谱子写给你。”
“好，那我就不说谢谢了。”张磊深吸一口气，一抬头，看似平静地问道：“小叶子，申城市场上现在写一首歌一般需要多少钱？编曲配器呢？”
叶梓心里无声地笑了。
这句问话可绝不仅仅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话而已，张磊是想了解一下，在这件事情上叶梓为他付出了多少金钱上的代价。这样的一句话，让叶梓深感张磊这个朋友值得一交。
四十二年的生命历程让叶梓清楚地知道，帮人还是要帮在明处才好。大大方方地展示你自己的付出，别人才会完全了解你的善意。
这不是施舍，这同样不是伪善，这是朋友相处之道。
虽然都说友情无价，但是，实际上这只是一句口号而已。无价的友情同样是由一点一滴有价的具体的事物慢慢地体现出来的！经过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漫漫岁月的累积，然后才能从当初有价的交换变成朋友间无价的情意！
至少在叶梓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帮别人一把当然可以，尤其是自己有这个能力，而且这个别人还是自己认可的朋友的时候。但是那种默默地牺牲了自己的利益、无私地帮助了朋友之后，朋友那边反而不领情的傻蛋事情，叶梓是决不会做的！
“词和曲不一样，作曲贵一点，最低一千起步，上不封顶，作词的话五百最低。”
叶梓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编曲配器要看质量，不过至少也要一千块钱。呵呵，申城的价格还算便宜，粤省和燕京那里就要比申城贵得多了！”
“哈！那我这次不是赚到了！”张磊得意地笑道。
叶梓撇了撇嘴：“你别高兴得太早，刚才我可就说了，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叶梓伸出一根手指：“我只有一个条件。过一两年我可能会开一家唱片公司，到时候你要是没有签约的话，那就签到我的公司来吧。”
“就这个？”
“就这个。喂，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当我是在吹牛说大话了吧？”
“没没没，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相信就行。那你答不答应这个条件？不答应······这两首歌我可就不给你了。”
“我答应，我答应还不成吗！真是的，小叶子你居然敢要挟我！”
“哈！哈！哈！”叶梓大笑三声。
“好了，两首歌谱给你。下次见面我们还要签个合同，就是这两首歌的使用权转让协议。去年，人大刚刚通过了国内第一个《著作权法》，今年已经开始实施了，我们签一个协议对大家都好。”
“好好，我知道了，哪天要签你通知我。小叶子，你要不要······要不要另外换个条件？”张磊摸了摸脑袋，犹豫地问道。
“不换不换，就这个条件。”
“我说······小叶子你这可不是什么条件啊！这不是全都便宜我了吗？”
“你才知道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那好吧，说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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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还是没能赶上末班车。
半夜里的出租车数量极少,而且都不打表，宰客宰得厉害。叶梓只能在车站等了半个多小时，坐着头班通宵车回到了学校。好在他自己租了房子，不用回宿舍，免去了深夜翻墙入校的一番折腾。
第二天早上六点，叶梓准时醒来。洗漱完毕，换上一双球鞋，叶梓迎着初升的朝阳向着学校方向跑去。
东华师大样样都好，只是，这早上跑步锻炼的硬性规定实在是让人无语。而且在校门口还有专人负责每日签到，据说三次不跑体育这门课程就算是泡汤了。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学校里的老油子们早就打通了各个关节，这项规定对于他们早就名存实亡了的。不过新生们刚进学校，仍然心存畏惧，哪敢像老生一样胡来。一个个都是乖乖的每天早起，绕着学校的围墙辛苦地奔跑着。
其实这是好事——这是叶梓的想法。
因为打开了天门，叶梓的修炼不用再拘泥于固定的时段，所以他将每天晚上大段的完整时间用到了练歌、练琴以及工作赚钱上面，每日的例行功课就换到了早晨。
一路小跑到离着1舍最近的学校北门，叶梓签好自己的名字，乘人不注意，又快速地将龙清风、李翱翔和王吉三人的名字写了上去。这三个家伙都是懒人，最初跑了几天之后就开始叫苦不迭，宁可体育挂科都要赖在床上不肯早起。最近这几天都是由叶梓、田集生或是古长全代他们偷偷签字的。
其实叶梓知道，学校的这项规定并不会严格执行，同样也不会影响到体育课程的学分。不过，叶梓并没有告诉龙清风他们。
哈哈，这个学期就让这三个懒鬼担心一下会不会挂科吧！叶梓心里坏坏地想着。
七点半，叶梓结束了一天的晨练，又去食堂买好早点，再次小跑着回到了宿舍。
打开房门，324寝室里一股男生宿舍特有的隔夜味道，实在是难闻得很。叶梓屏住呼吸，放下早点就赶紧开窗。清新的空气从窗外涌进来，又向着敞开的房门奔去，过了一会儿，叶梓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田集生和古长全不在宿舍，应该是晨跑之后吃饭去了。龙清风他们还在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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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叶梓重重地拍在龙清风的屁股上：“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龙清风“嗷”的一声“惨叫”：“tmd，小叶子你是想死了吧？下手这么黑！”
“别闹别闹，让我再睡一会。”李翱翔挥了挥手，嘟囔着翻了个身，又睡了。
王吉用床单紧紧裹着身体，连脑袋都钻在里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嘿嘿嘿，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今天第一节课就是丁基的《历代韵文赏析》，点名的时候，我可是不敢代你们报到的。”叶梓抓起一个白面馒头，就着咸菜稀饭呼啦呼啦吃了起来。
“什么什么？今天第一节课就是钉子的课？”王吉一把掀起床单，慌乱地问道：“完了完了完了，要是被钉子抓到那可就惨了！臭老幺，昨天也不记得提醒一声，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王吉睡觉喜欢光着膀子，这时，他还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龙清风和李翱翔早已拿着洗漱用品冲出了房门。
叶梓津津有味的吃着早饭，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关······关我屁事！我昨天又不在宿舍。老大不是早就把公共课和大课的时间表贴在墙上了，自己不记得看嘛？”
王吉已经顾不上跟叶梓斗嘴，拿着脸盆和牙刷、杯子，随手拽了条毛巾，像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唉，那是长全······”叶梓喊了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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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子你学坏了！”
龙清风和李翱翔飞一样的回到了寝室，抓起肉包子就吃：“也不知道早点回来叫醒我们。今天看在早饭的份上就饶你一次，下次再敢这样胡作非为，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这话的是龙清风这个“四眼政治家”。
“哎，我好心好意回来叫醒你们，还给你们买了早点，怎么一个二个的居然都说要来收拾我？什么人嘛！”叶梓差不多已经吃完，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拿着饭碗正准备收拾。
李翱翔嘴里塞着包子，神情严肃：“因为你今天回来得太晚，差一点就害我们被那个可恶的钉子扎了。逮住三次就要挂科的啊小叶子同志！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是多么严重！”
“就是就是！”王吉洗漱归来，连声附和：“老幺你下次一定要记住了，碰到钉子的课在第一节必须早点回来，这可是哥哥们交给你的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可不要辜负了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啊！”
说着，王吉抬起胳膊，在叶梓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两下。
“kao！”叶梓肩膀一抖，拿起碗筷走出房门，顺手留给三个懒鬼一根笔直竖起的中指。
身后，三个家伙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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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324寝室先后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辅导员谭蓉是第二次光临324，刚开学的时候她曾来过一次。
那一次，她是看中了叶梓高考的好成绩和申城本地人的身份，想要叶梓担任中文系91级1班的临时班长。叶梓哪有这个心思，立刻斩钉截铁立场坚定的拒绝了这一美差。结果事后还被龙清风、李翱翔他们数落了一顿，说是一点都没有替几位哥哥着想。叶梓要是做了这个班长，至少在考勤、联谊、举办活动这些事情上，同寝室的人肯定会沾光不少。
这一次，谭蓉还是来找叶梓的。跟呆在屋里的叶梓、龙清风、李翱翔三人随意闲聊了几句，谭蓉转向叶梓：“叶梓，我来就是想问一下，新生文艺会演的节目你准备好了没有？明晚可就要演出了。”
“什么？我······”叶梓大吃一惊：“我没有报名参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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