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借钱
鼻前清浪滚滚，此时李凡的大脑陷入空白，手足无措。
而杨美璐也是没有任何的经验，小手紧张的攥满了汗水。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女声传了过来。
“李凡，李凡？”
听到声音，杨美璐一下推开了李凡，扭过脸去，小脸通红：“有人找你。”
“嗯，那，那美璐嫂子，我先走了。”李凡说道。
“路上小心点。”杨美璐说道。
李凡推开了门，往外走去。
出门之后，在狭窄的小路上正碰到前来找寻自己的袁冰洁。
“怎么了？”李凡问道。
“你去哪了？怎么到处找不到你？”袁冰洁喘着粗气问道。
“没去哪，就是出来看看月亮。”李凡随便编了个理由。
“我爷爷刚才一直咳嗽，不知道怎么了，你快去帮忙看看吧。”袁冰洁神色焦急道。
“一直咳嗽？怎么会这样？”此时的李凡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妙，袁修已经上了年纪，又受到了这样的重创，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之前给他服了些药，看他脉象平稳了，才没去管他的，却没想到半夜时候情况又恶化了。
“我也不知道啊。”此刻的袁冰洁已是急成了烧锅上的蚂蚁。
“先别急，我现在就去。”李凡说着，已是快步往张婶家走去。
袁冰洁也是快步跟了上去。
“你爷爷之前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走到半路，李凡突然问道。
“没，没有啊，我爷爷是医生，平时一向注重养生的，身子骨硬朗的很，就是上了年纪了，今天被那个高呆子和马通那些人打了，会不会？”袁冰洁越想越急，又自责，快要哭出来了。
“都说了别急，肯定会没事的。”这种情况下，李凡也只好安慰她。
“对了，我爷爷之前气管不太好，不过没有得什么病啊。”情急之下，袁冰洁想到一条，就连忙对着李凡说道。
“气管不太好？”李凡嘴里念着，已是来到了张婶家。
此时夜已经深了，但是张婶家仍然是灯火通明的。
刚走到院子的时候，李凡就听到了重重的几声咳嗽声。
袁冰洁此时直接跑进屋子，大喊：“爷爷。”
袁修眼睛已是十分的昏暗，瞧见袁冰洁来了，故意忍着咳嗽，不想让她担心，脸憋的通红。
但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咳嗽的更加重了，嘴角也渗出丝丝鲜血。
气喘的也更加的猛烈了，伴随着干噎声，像是随时都要背过气去一般。
此时的袁修直翻白眼，已是说不出话来，人也脱了形。
袁冰洁心里更加急了，眼泪啪嗒，啪嗒的不断落下，坐在旁边给自己爷爷诊脉。
但此时的她根本就无法静下心来，再加上医术确实也不怎么样，所以根本就看不出袁修的病状。
摸了一会儿，袁冰洁再也忍不住，直接抱着袁修哭上了：“爷爷，爷爷。”
哭了一小会儿，李凡也走了进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我来看看吧。”
袁冰洁这时候才回过头来，看了李凡一眼：“你一定要治好我爷爷啊。”
说完，才不情愿的从袁修床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退到后面去了。
李凡坐在椅子上了，刚想给袁修把脉，却看到他另一只手拍了过来，望着自己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夹杂着决绝。
手指搭上袁修脉搏之后，李凡的眉头一下皱紧了，病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已是病入膏肓了。
“麻烦了。”李凡心里连念。
这时候袁修又对着李凡使劲的摇头。
李凡终于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气管发炎了已经，而且伤到肺了，还又染上了流感。”
他的话也只是说了一半，还有一半却没有说出来，就是今天挨了打，被高呆子和那些混混踹到了心窝口，使得病情更加的重了。
李凡说完后，袁冰洁瞪直了眼睛，死死的望着他，声音颤抖道：“还有办法治么？”
“有。”李凡肯定道：“我先给扎一针吧，稳定下病情，再开点药，只能慢慢恢复了。”
这时候袁冰洁突然握住了李凡的手腕。
握的很紧，李凡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上面传来的力量，这几乎是袁冰洁全身的力量了。
“你说实话，我爷爷的病到底有没有事？”袁冰洁眼圈红红的，咬着牙：“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
“真没事，你放心，就是之前的老症状，再加上风寒和传染上了流感，还有上了年纪，所以显得严重点而已，只要别人不插手，我绝对能医治过来。”李凡郑重道。
“真的？”袁冰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李凡的医术。
虽然李凡治好了村子里到处传染的瘟疫，但是袁冰洁心里一直对于李凡的年龄耿耿于怀。
认为他这般年纪，不可能有太高的医术。
“我骗你干嘛，把针拿来我扎一下吧，再开一服药，每天都按时吃，不要断，一个星期后，我再给换一服药，就差不多了。”李凡也是费劲心思，才想到这么一个医治方式。
“好，我这就去拿针。”袁冰洁感受到了希望，擦干眼泪，连忙拿出了银针，递给李凡。
李凡接过银针，直接扎了上去。
果然，没一会儿，袁修果然缓缓的停止了咳嗽，脸色也好了一些。
在观察到袁修并没有其他反应之后，李凡又给他把了把脉，发现脉象平稳了许多，于是拿着纸笔，开出了药方，让袁冰洁第二天一大早一定要去抓药，并且要喂食给袁修。
袁冰洁听了连连点头。
“不过有一点，你爷爷这段时间不能说话，所以照顾的就要小心一些了，可以让他那纸笔写自己想要干嘛。”
“也不要让他老是躺在床上，傍晚时分可以搀着在外面走一走，对病情有好处。最主要是这药一定要按时去吃，早，中，晚，各一副，明白么？”李凡不放心，再三嘱咐。
“嗯，我知道了。”袁冰洁连连点头。
此时的袁修果然说不出一句话。
袁冰洁看他实在想说话，于是拿出纸笔递给他。
袁修在上面写了两个字：“谢谢。”
“不用谢，这都是我该做的，袁老，你好好休息吧，会好起来的，别太担心了。”李凡劝慰着袁修。
袁修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李凡起身离开了，又向门口的张婶道了别，就回到家去了。
第二天晨曦时分，老山屯大多数的庄户还是像往日一样的平静，独独黄蕊家却没有了往日的平静。
原来是黄蕊马上临近开学了，但是高额的学费一时之间却怎么也凑不够。
原本想着把家里的菜卖到城里，再把牲口卖一卖应该差不多。
谁知道一进城，就发现老山屯泛滥瘟疫的事不知道被哪个缺心眼的给传出去了，现如今不光菜卖不出去，就连牲口也都卖不出去了。
学校那边催着黄蕊的学费。
菜和牲口却一天天的没人买。
此时，无论是黄蕊，还是黄山，刘翠，都已经急不可耐了。
“孩子她爹，这怎么办啊？”刘翠忍不住问道。
黄山正在院子里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旱大烟，听到了刘翠的话，心里更烦了，连连摆手：“你没看我正想着哪吗？”
“那你倒是给个主意啊，这马上要到学费的最后截止时间了，再凑不上钱，人家就觉得是咱家蕊儿自己不愿意读了。”
“还卖菜和牲口么？不如去借借钱吧。”刘翠急道。
黄山听了顿时大怒，在地上猛磕了磕烟壶，站起来愤怒的瞪了刘翠一眼：“行了，别说了，这几天每天都说这个，饭不做了？”
“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吃饭？”刘翠此时也是生气，忍不住还了一嘴。
黄山本来也急，听了这话，再也受不了了，和刘翠两个人就在院子里吵了起来。
“都是你，人家李凡哪点不好了，专门过来找人收菜，给咱们市场价，直接就能解决咱们蕊儿的学费。你不卖，好，现在菜卖不出去了，蕊儿上学都成了问题。”刘翠叉着腰，直接扯着嗓子骂上了。
“你懂个屁，他李凡为啥愿意按照市场价收菜，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你愿意上他的当，我可不愿意。”黄山如今心里也是有些后悔，但是嘴上却不肯承认，一摆手，大声说道。
“人家给村子里那么多村民治病，有把大伙卖不出去的菜都按市场价收上去了，一分钱都没少给，我就弄不明白了，人家能设啥圈套？”刘翠怒道。
“还不是你自个昧着良心，贪，现在把孩子的前途都给贪进去了。”
“够了，我说李凡不是个好东西，就一定不是个好东西，我就是饿死，砸锅卖铁，也不会服他一个软。”黄山也是倔脾气，再加上抹不开脸面，此刻也是死撑着。
“行，你行了，黄山，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你砸锅卖铁，你饿死，别拉着咱闺女啊，她啥事都没做错，还急等着钱上大学哪。”刘翠说道。
这个时候的黄蕊正在屋里炕上躺着，也是一宿没睡，她心里头也急自己的学费。
一听外面吵上了，更加的烦了，把头埋进被子里一会儿，听到还在吵，而且骂上了，忍不住了。
直接爬了起来，冲到院子里，对着自己的爹娘大声道：“都别吵了，大清早的吵什么吵，我不上这个学了，不上了还不行么？天天就知道吵。”
说完后，黄蕊气的摔门而出，留下黄山和刘翠两个人都愣住了，环顾着对方，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
过了良久，两个人同时回过神来，异口同声的说了句：“还不是因为你。”
两人又是一愣。
“还不快去把闺女找回来，我去借钱。”黄山穿上了自己的破褂子，拉出院子里的洋车子，拍了拍后座，蹬着就往外拐。
“你上哪借钱去？菜和牲口不卖了啊？”刘翠跟在后面问道。
“那能卖的出去么？就这两天了，不借钱还能咋办？”黄山晃晃悠悠的渐行渐远。
这个时候的刘翠也连忙拿着家钥匙，出去追黄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