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进退不得
土壁右边洞口的甬道狭长细小，里面漆黑一片，夏梦岚拿着火把也就只能照到面前两三步的距离，再往深了，就照不清楚了。
所以夏梦岚走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的，她现在没有急躁，慢慢的冷静下来了，仔细的分析现在的局势。
甬道里危险重重，虽然李凡在后方浴血奋战，但他总能支撑的住，要是自己贸然前进，可能连反应时间没有没有，就会灭亡。
“滴答。”
此时无论是夏梦岚，还是李凡，都清晰的听到了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道滴水声。
这时候他们听不太清楚，毕竟众多蝙蝠在他们身后不断的嚎叫。
“水声。”李凡和夏梦岚同时说道。
“是，里边有水声。”夏梦岚点了点头，她倒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有水的地方，总能摆脱这些要命的蝙蝠。
“有水也不一定是好事，这地方的水，哪会是好水？”李凡无奈道。
“嗯。”夏梦岚此时也不敢大意，眼神汇聚在前方的路上。
身后的蝙蝠群都被李凡给挡住了，李凡像是一个屠夫一样，身上沾染了好多的鲜血，有他自己的，也有这些蝙蝠的。
这一会儿，李凡已经杀死几十只蝙蝠了，这些蝙蝠倒下之后，无一例外，全都被同伴分食，鲜血深深的刺激了这些蝙蝠，让它们向李凡发动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李凡身上也出现了很可怕的伤口，鲜血横流，李凡咬着牙坚持着，他无数次逼近了体力的极限。
不过每次到达极限的时候，他忽然又有一种畅快感，一股力量在他的身上奔涌，瞬间补足了他所缺失的力量。
李凡知道，这是水神传承之力发挥了效用。
也是这种临近极限的感觉，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超越了自己，锻炼了自己，李凡的力量在不断的增强。
“地上有血么？”李凡突然问道。
“你是说三尾冰狐王的血么？有，它确确实实是进了这甬道里，它怎么可能跑这么长的路？它怎么没被那些蝙蝠攻击哪？这三尾冰狐王的尸体究竟在哪？”夏梦岚心里有着种种疑问，她想不通。
按理说，那只三尾冰狐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跑不了太远的，但事实是，它已经跑了很长时间的路了，到现在，两人还是没有见到它的身影。
“这并不奇怪。”李凡咬着牙说道。
“三尾冰狐王生性狡诈，它也未必进来就死，它应该还打算求生的，而且我虽然捅破了它两颗心脏，但是它还有一颗心脏，一时半会儿的可能死不了，不过其命危急倒是真的。”
“你别忘了，这只三尾冰狐王，还可以释放一种气体，能迷惑住咱们，一定能迷惑住这些蝙蝠，然后它通过此地是没有任何阻碍的。这就不奇怪了，它是想把咱们引诱此处，借助这蝙蝠的力量，杀死咱们，此兽生性太过于狡诈啊，到现在，它还在算计咱们，必须杀了。”李凡和夏梦岚面临这样凶险的场景，都是拜那只三尾冰狐王所赐，所以李凡对其也是恨之入骨，特别想把它就地铲除，省的它在为祸世间。
“三尾冰狐王。”夏梦岚也特别想杀了这只三尾冰狐王。
“这些蝙蝠原本是处于沉睡状态，三尾冰狐王通过自己鲜血的刺激将它们唤醒，然后释放气体迷惑住它们，而后我们进来，气体失效，咱们成了替罪羔羊。”李凡把三尾冰狐王的行径分析了一遍。
“不过，这只三尾冰狐王要是能完全应对这甬洞内部的情况，它早就把咱们往这引了，很明显，这是它的无奈之举，恐怕，它进这里，也不能保证活着出去，很有可能会死在这个地方，现在咱们知道三尾冰狐王还或者，就不能不做准备，这样的地界，再被它迷惑住了，那可是必死无疑的。”李凡说着，用短刀化开衣服，反手递给了夏梦岚。
“捂住鼻子，帮我也捂住鼻子。”李凡说道。
“好。”夏梦岚连连点头，接过布来，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又把李凡的鼻子也帮忙给捂住了。
“滴答，滴答。”
此时，前方传来了清晰的水声，而且越来越清晰，夏梦岚一直在前面观察情况，这时候，她听清楚了。
“前面有水，应该有河。”夏梦岚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里边的水应该可以帮咱们摆脱这些蝙蝠。”夏梦岚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因为他们很有可能刚离狼穴，又入虎口。
但是要是不摆脱这些蝙蝠，纵使李凡再强也抵挡不住，他们必死无疑。
一点点的临近，夏梦岚没敢抱太大的希望，她特别希望是一滩清水，让他们能够摆脱这些追击不断的蝙蝠。
“嗯，走，现在想什么都没用。”李凡身上又多了许多的伤口，这些蝙蝠太过于残暴了。
也幸亏李凡是一身腱子肉，这些蝙蝠对他身上的伤害并没有太大，要都是肥肉，那可是一块一块的叫撕咬下来了。
终于，夏梦岚看到了甬道的尽头，果然是一条长河。
与其说是一条长河，不如说是一个大湖。
三尾冰狐王的鲜血到此为止了。
“没有路了，前面是个湖。”夏梦岚手心里捏满了汗水，对着李凡说道。
“三尾冰狐王哪？它能顺着这湖水游走了？”李凡疑惑道，他们进来就是为了抓这只三尾冰狐王的，现在被逼到这份上，要是再找不到它的尸首，那可就亏大发了。
“这东西应该是想活着，只要它不是一心求死，咱们就有机会找到。”李凡想着。
“对，它肯定是想活着啊，它躲在了这里，咱们无论下不下来，它都会想活下去的，咱们不下来，它也想活下去，咱们下来了，死在这些蝙蝠的口中，就对它没有什么伤害了，它更想活下来。”夏梦岚分析道。
“能不能下湖？”李凡突然转过头问了一句。
“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这湖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夏梦岚想要过去拿着短刀去试。
不过这时候的她却被李凡一把拉住了。
“用不着这么麻烦，拿这东西试吧。”李凡杀了一只蝙蝠，将其尸首往后一扔。
这只蝙蝠还没落入水中，顿时水流涌动，一条条尖牙利齿的鱼从水中冲了出来，不断的撕咬这只蝙蝠的尸体，而且湖里涌动而出越来越多的这种鱼。
夏梦岚就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从蝙蝠从口中被撕咬的第一口开始，一群鱼飞起而上，到湖面上的时候，就剩下几块皮了。
鱼群吃下蝙蝠后，恢复了平静，隐于湖水之中。
湖面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夏梦岚彻底震惊了，瘫坐在地，满脸的绝望。
“李凡，咱们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夏梦岚绝望的看着李凡说道。
“不就是食人鱼么，还不一定死哪，你看看周围有没有别的出路，别轻易的靠近这湖，恐怕这湖里都是这种鱼。”李凡咬着牙说道，他刚才就想到这湖水里应该有这种鱼了，所以才阻止夏梦岚。
要是晚了一步，让夏梦岚拿着短刀去试探，恐怕现在她会直接变成人体骨架。
这么多食人鱼吃掉一个人也就需要半分钟左右，比身后的蝙蝠还快。
夏梦岚小脸吓的惨白无比，刚才她又算是捡了一条命，要不是李凡阻止她，现在她已经死了。
这样生与死之间徘徊，让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的平复住了心情，夏梦岚知道时间耽误不得，现在每耽误一秒钟，李凡身上的伤势就要更重一分。
现在可不是惆怅的时候，容不得片刻愣神。
这每一刻都是李凡拿命争取来的。
想到这，夏梦岚不敢在迟疑了，马上趴着甬道口，去查看周围有没有什么路。
不过还真让李凡给说中了，这甬道口往外有两条细小的路，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不过这两条路实在是太窄了，只是能容纳一只脚踩着的栈道，这样一来他们实在是已经到达绝地了。
算是没什么希望了。
因为就算什么都没有，就单走一脚可站住的栈道就已经很危险了，这已经是险路了，一着不慎，就要下去的，还要与这么多蝙蝠搏斗，哪里还有一点的生机？
夏梦岚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她似乎已经能够预见，将来会出现的情况，李凡和她上了这条路，用短刀控制稳住身子，然后为了抗争这成千上万只蝙蝠，拼命的挥动手里的火把，但是这些蝙蝠还是能够冲上来，在他们的身上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而后他们完全沦为了这些蝙蝠的靶子，可就算这样，他们还是不愿意松手，因为一旦掉下去，不到二十秒钟，他们就会化为一堆白骨。
夏梦岚还能够预见到，他们就算走出了这里，到达彼岸，已经是血肉模糊了。
而且这两条路还不一定能够通向彼岸，只是说是他们残存的一丝希望而已。
这已经是让人绝望的绝地了，几乎没有任何办法的绝地。
要是之前的夏梦岚，或者是一般人，现在都想着该怎么死了，但是现在的夏梦岚已经今非昔比了。
她不去考虑哪些绝望的事，她的脑海里只是在想。
怎么才能活下去？
因为想别的没有用，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抱怨的时间了。
夏梦岚很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