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8章 是魔非魔
第3498章 是魔非魔
林昊苦笑:“那灭生老祖,因杀孽极重,故而不被天道准允飞升,受仙界阻绝,故而只能让自己沉眠于天擎宗后山,以待飞升之机,数万载岁月都在沉眠,他又怎会还有什么上万岁的道侣老太婆,再说,我林昊生来风流倜傥,却也不曾风流到,要欺辱一个万岁老太吧?”
“说的倒也有点道理,不过,灭杀那天擎宗时,你就不曾担忧过,你自己的杀孽太重而登不得仙道吗?”
“杀该杀之人,便是仙道不容,又能如何?更何况,即便我不灭天擎宗,那仙界,也有的是理由不容于我!”
林昊冷笑了一声,这修界规则,他早已看清,什么仙道不容,天道惩戒,到头来,其实哪有什么天灾?纯粹都是些人祸罢了,便如他身上的夺魂殇,看似是天道为惩戒他所为,实际上,却根本乃是仙界五族所对他施下的咒法。
混沌太上和画老太上都说过,他化魔重生,这件事背后,有着太多的力量盘根错节,有着太多的东西在推波助澜,而仙界乃至更高的长生界的那些存在,双方角力之下,已然为他争取到了百年的空窗时期。
这百年之内,无论仙界还是长生界,都不会有人公然对他出手灭杀于他,否则便等同于撕毁了契约!
至于季月下界,这却又是不同,毕竟他与季家仇恨在先,季家完全可以以仇恨之名,或是庇护天龙大陆季家的名义,派那季月下界,顺道灭杀他罢了。
而对应的,另一方势力,也就自然而然,将百里婉自仙界派遣而来,护佑他平安,甚至还要将他平安的送往仙界……
所以说到底,其实哪有什么仙道不允,天道不容,说白了,都是些强大的恐怖存在,在互相角力罢了,而他林昊,不过是这些强大存在的一枚棋子。
灭生老祖,多半也是如此。
飞升仙界的升仙台,被季家所把持,却不知那灭生老祖,到底是如何得罪过季家,竟然不被季家允许飞升。
或许,这便也是季月下界现身之后,那灭生老祖立刻躲起来,连头也不敢露的原因吧?
双方沉默许久,便在林昊展开思绪,思考仙界乃至长生界之事时,伏在他肩膀上的百里婉忽然又轻声的开口。
“待我修为尽复,我自会全力助你登临仙界,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不,前辈才是不用太过担忧,登临仙界一事,我早有打算,也早有仙路为我敞开,登不登仙,不过我一念之间,若非在这天龙大陆上,我还有诸多事情尚未完成……”
“你的意思是说,我下界为你而来,纯粹是多余的了?”
“呃……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林昊顿时激灵了一下,额头都渗出一层冷汗,心说这百里婉前辈怎么突然这么敏感了,自己何时说过那种忘恩负义的话来过?
林昊急忙道:“前辈误会,林昊虽已有飞升之法,但,若非前辈下界搭救,我恐怕也早已陨落在那季月手中,又何来的登仙之说?前辈与我,犹如再生之恩,林昊岂敢妄自尊大,前辈也请放心,便是踏遍这天龙大陆,晚辈也定当为前辈寻到破开那禁咒之法,助前辈神功尽复,升归仙域!”
“这还差不多。”
听到后边百里婉如此说话,林昊顿时松了一口气,同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位百里婉前辈,怎么好像害怕会被自己抹杀了功绩一般,亟需他的认同一样?
不过说来也是,自离开那山洞之后,百里婉前辈便如凡人,甚至还不如凡人,只能由他悉心照顾,通过那季家门关时,也可谓是一波三折,险象环生,而这位金仙境的百里婉前辈,却只能骑在马上干看着,当时她心中定然焦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帮他,故而,也才会有此时这一问吧?
“前辈,先前过关之时,林昊斗胆称前辈为我孙女,那些都是为了过关的逢场作戏,还望前辈切勿放在心上……”
“自然。”
得到百里婉肯定的答复,林昊再度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口气还没吐完,耳后便再度传来百里婉的空灵仙音,以及吹拂到耳畔的香喷喷热气。
“季家等族,以及世间修士多毁你谤你污辱于你,你不思为自身正名也就罢了,切勿再如之前那般,自污声誉,你编的那些故事,连我都快要信了,那些不明真相的修士们,就更不会有所怀疑,稍加传播,那些故事再被添油加醋一番,岂非又成了你一桩魔障罪孽?真作假时假亦真,你就不怕……”
“怕什么,我本就是魔头,前辈莫非忘了,我方才说过,当年屠灭天擎宗,自上到下十万长老弟子,无论男女老幼,便是看门猫狗我都不曾放过,除此外,我自南域,以凡人之躯踏入修行,数百载岁月,一路上所斩杀之人,不计其数,固然杀者皆该死,但他们的鲜血,终究是沾染我手,我为魔头,此名不虚!”
“可你……”
“世人皆言我为魔头,那我,便是魔头,前辈也说,真作假时假亦真,同理,假作真时真亦假,世人不会在乎我到底是魔头还是什么人,只要他们相信我是什么人,那我就是什么人……初入道时,我以丹道为尊,信奉救苦度厄,替天行道,然,那却是一条死路,再入道时,我以实力为尊,誓要庇护我之所爱,只若能护佑心爱之人,便是被天下所有修士视作妖孽又如何?”
“我也曾担忧,若我在世人眼中乃是妖魔,那么,举世皆敌,我又如何能够庇护住我之爱人?”
“但世事,却可从不会因你之担忧,而会变得更好!”
“所以,后入道时,便是我第三次踏过生死劫,自那幽冥界化魔重生之后,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世间之人,将你当做正道之修也好,将你当做邪魔也罢,他们如何看你,与你,又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