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吃亏

  宋之问?字延清......
  这名字听着很耳熟,再加上那两句诗,靠猜来了结历史的吴老九敢肯定,这货在后世应该不是无名之辈。
  而且,这货装十三很有层次感,先是两句好诗以动众人,然后款款而来,又有意无意,甚至就是故意提到了“官驿”。
  官驿是什么地方?
  那是给官员、驿马专门提供的住所,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有逼格的。
  因为出入其间者,不是当官的,就是当官的亲戚。普通老百姓根本进不去,更别说给找个雅间,与小娘子闲聊了。
  所以,宋之问这是在隐晦地表露身份,显得他是个尊贵的体面人。
  可是......
  可是话说回来,有名顶个屁用!?就算是李太白站这儿调戏他媳妇,那特么也得摁倒没商量啊!
  尊贵也得分跟谁尊贵吧?
  你和吴宁、太平、李重润这帮人比尊贵,那不就是找抽吗?
  拎着宋之问的衣角,强行把他调转过来,“不是,兄弟....明抢啊?”
  心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却是亏了,特么一个抢客店、抢生意的还不够,这又来一个抢媳妇的?
  另一边,宋之问紧着眉头横了吴宁一眼。
  显然,尊贵的宋之问起初并没把吴宁当一回事,可是不想,却被吴宁拎着衣角称了“兄弟”,让他很是不舒服。
  “孔曰: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非......”
  “停停停停!”
  吴宁懒得听他那套道貌岸然的说辞,换了平时,非让宋之问知道知道什么是真的不识礼数。
  可是今天,一方面,大伙正高兴着,不想让这精虫上脑的家货搅和了雅兴;
  另一方面,没看太平、吴启他们已经笑的站不直了吗?就等着看戏,吴老九还偏不让他们得逞。
  把膀子一甩,“滚!赶紧滚!上马给我滚!”
  “你......”宋之问大怒。
  “大胆!哪来的狂徒浪子,竟敢辱骂本官!?”
  得,这回更露骨,直接自称“本官”了。
  怒视吴宁环指当场,唯独漏下了秦妙娘。
  “尔等淫男浪女,街边宣闹目无礼法,难道就不怕辱没圣贤,祖宗蒙羞吗!?”
  宋之问义正言辞,高声呵斥,官道行人想听不见都难,更是侧目望来,一探究竟。
  好事者已经慢慢靠过来看热闹,更有甚之,深觉宋之问所言极是,点头称赞。
  眨眼工夫,岸边就围了一大圈儿。
  吴启等人一看,渐渐敛去笑意,面色也阴冷下来。
  太平公主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宋之问,心说,却是小看这个家伙了!
  太平没想到,这个宋之问会来这么一手,他这一高声呵斥,引来围观,那这事儿就麻烦了。
  说白了,太平兴许就是玩疯了,一时兴起,只想看吴宁的笑话,可是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她微服出游没带侍卫。
  宋之问不知道她是谁,否则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找不痛快。
  而侍卫可不光是保护周全那么简单,更多的时候是负责专门收拾烂摊子的。
  但是现在,宋之句这么一闹,反而太平等人不能太过嚣张了。
  就算最后赢了宋之问,出了这口气,可是这么多人围观,不传得沸沸扬扬才怪。
  真传出去,那就不是宋之问色迷心窍,来勾引秦妙娘了,而是大唐公主,还有李氏皇族,伙同高官子弟,道旁喧闹,且欺压百姓官员了。
  可是,“淫男浪女?”
  他居然敢骂本宫是淫男浪女!?太平公主想想这四个字就恨由心生,又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你别看吴老九平时跟她没大没小,咱们公主殿下从来不当回事。
  但整个大唐,也就吴宁一个人可以夹枪带棒的和太平公主这么说话了。
  外人......
  呵呵,她现在温顺不代表骨子里没有杀气。别忘了,她叫“太平公主”,那个将来相当长一段时间会左右大唐政局的狠辣女人!
  此时,公主殿下冷冷地看着宋之问,突然.....
  笑了。
  “请宋郎君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嗯?”宋之问寻声望去,不由混身一颤,太平公主的目兴有点吓人。
  可是,稍稳心神,宋之问暗道:我怕什么?在场这么多人都是声援我的,还怕什么?
  冷然道:“说一遍又如何!?尔等淫男浪女....”
  “好!”
  太平轻盈一点,微微下拂,“小女子记住了,日后必有相见之日,希望宋郎君还记得......今日之言!”
  说完,转身欲走。
  吴启、李重润等人也是瞪了宋之问一眼,亦尾随而去。
  大伙儿都是聪明人,此情此景不适合再做纠缠,只求来日方长,暂且吞下这个哑巴亏。
  ......
  “等会儿!!”
  一直没说话的吴宁见大伙儿要走,“嘶......”搓着后脖根子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
  “妈了个巴子的,就这么走了?”
  吴启一听,就知道老九不甘心吃这个亏,凝眉提醒,“算了,不值当。”
  “不行。”吴宁摇着头,特么就这么走了,他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来来来来来。”
  吴宁一把揽过宋之问的脖子,“咱哥俩好好分析分析到底怎么回事。”
  “完了!”吴启头疼的一声哀嚎。
  心说,你至于吗?为了一个无名小卒惹一屁股麻烦?
  倒是吴黎咧嘴乐了,吴老八可没有太平、吴启他们那么多弯弯绕,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的凶险。
  吴老八还在那儿奇怪呢,这都骑到脑袋上来了,怎么还要走呢?
  可是,看了吴宁这动作,吴黎就知道,老九和他想一块儿去了:
  今日绝无善了。
  ......
  ————————
  “你干嘛!?”
  宋之问有点慌,他一个文弱书生本来就不壮实,和吴老九那块头一比,就跟个小鸡子似的,局促地缩在吴宁怀里。
  “别紧张。”
  吴宁勒着宋之问,还不忘安慰,“咱俩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
  宋之问又不傻,急忙吆喝仆从,“去,去官驿叫驿卒过来!”
  “本官还不信了,你...你敢当街殴击朝廷命官不成!?”
  吴宁一听,当然不能让他把官兵招来。
  低呼一声,“老八!”
  “得嘞!”
  吴黎哪能不明白吴宁的意思,看准仆役,卯足了劲飞起就是一脚。
  “躺下吧你!”
  “啊....”
  仆役也是弱鸡,被吴老八一脚闷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等仆役一倒,吴宁笑吟吟地看着宋之问。
  “你看,现在可以聊一聊了吧?”
  ......
  ,
  可能会晚点,别等了,明早再看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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