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生米熟饭 只做不说
薛林姐妹两正说着话,紫鹃一身吉服来到正屋给林黛玉请安。
“不是该等明天早上再拜见奶奶吗?怎么就激动成这样?”莺儿笑着打趣紫鹃。
薛宝钗也跟着微笑问道:“紫娟姐姐有体己话要对你宝二/奶奶说呢。紫鹃姐姐,恭喜你!春芊、莺儿,我们先回避一下吧。”
“不用的,薛姑娘和我家奶奶是结拜姊妹,也是我最敬重的人,莺儿、春芊和我原本就是姐妹一样,我的事情她们比我还要在心,自然是没必要回避的。”
紫鹃说着,竖起中指来,解开包着的布条一看,上面竟然是一道很深的伤口,依然有少量的鲜血渗透出来。
事情太突然,众人一时没反映过过来,都愣怔着,紫鹃红着脸道:“今儿上轿前,青儿那小蹄子悄悄吩咐,若是宝玉醉得不省人事,就如此这般做,我一时也不明白究竟,刚春芊妹妹告诉我,周大娘说什么生米做成熟饭,我才......到被那小蹄子给捉弄了......”
“嗤嗤......”莺儿羞红了脸,想笑又不好意思,捂着嘴巴嗤嗤的强忍着。
薛宝钗和林黛玉也都羞得不行,春芊还有些懵懂,咋咋呼呼的追问道:“紫娟姐姐,我就觉得奇怪呢,你不过是用刀抹了手指,又不是抹脖子,怎么就吓得太太答应了你和二爷的婚事呢?”
林黛玉终于醒悟过来,怕被秋纹她们听到,忙训斥道:“糊涂东西,还不闭嘴!”
“噗嗤......”门外偷听的人忍俊不住,突然喷笑,知道行踪暴露,只好进来给林黛玉和薛宝钗请安。
林黛玉先时吃了一惊,见是芳官儿和藕官儿,心里方定了下来,嗔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你们不是和秋纹麝月在一起吗?”
说着又瞥了春芊一眼,让你守在门外,竟然跑进来凑热闹,好在是这两个小蹄子,若是秋纹和麝月,悄悄儿告诉了太太,紫鹃的事儿不就白张罗了!
芳官儿笑道:“刚看到紫娟姐姐穿着吉服从西厢房出来,想着她怎么夜里出来给奶奶请安,就遣我们来听墙根儿。”
春芊撇嘴道:“她们倒不来,却指使你们来做些下三滥的事情!”
“她们说奶奶总提防着她们,只因她们是袭人姐姐教出来的,只怕和袭人一样,做了太太的眼线,奶奶没有传唤,故而不敢走近正屋,怕被误会。”藕官儿忙笑着解释道。
薛宝钗便笑道:“既然妹妹不喜欢那两位,何不打发了出去?都是十**岁的人了,留在屋里也不好看,又耽误了她们的前程。”
“也得她们愿意出去呢,太太许了她们做宝玉的屋里人,只等收了房生下一男半女就正式聘为姨娘呢。”芳官儿笑道,见林黛玉眉头紧蹙,似乎想起什么事儿来,冷笑一声又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太授意的,只要宝二爷在家,她两个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变着法子接近他,我看奶奶倒淡定得很,可惜我们那位爷怕奶奶多心,正眼儿也不瞧她们。”
别人听了倒没怎么着,藕官儿就笑道:“这小蹄子仗着宝二爷和奶奶宠她,这张嘴越发没个正经话了,也不说自己原本就想听墙角儿,在紫鹃姐姐窗下听了半天,也没听出点动静儿来,却回去偏和秋纹和麝月两位姐姐说,宝二爷今儿喝了酒没个正形儿......”
薛宝钗绯红了脸啐她们到:“呸!难怪太太说学戏的女孩子都是狐媚子,要打发你们出去,果然没羞没臊,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也不知道你们小小年纪,怎么就懂得这许多!”
藕官儿便笑道:“薛姑娘,其实我们也是什么都不懂,我们自小儿就背诵戏文,师傅只让我们照着唱,却不讲解,芳官儿学习最是认真,有一次便问师傅,被师傅罚跪一个时辰,之后我们更是讳莫如深,遇到这样的戏文,纵使一知半解,也不敢再问师傅了。”
芳官儿插话道:“我倒觉得,青儿姑娘的鬼主意倒是比戏文还要精彩呢,嘻嘻......”
“哈哈哈......”
她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倒把屋里的人都惹得笑起来。
芳官笑道:“我可知道了,刘姥姥他们乡下人感情是粗俗惯了,自小儿姑娘们就不避讳,所以,青儿那小蹄子学了不少歪门邪道。”
“她那些歪门邪道倒是管用的很,比书中教的要实际得多,可见,倒不是书中自有黄金屋,是田间地头也有大学问呢。”薛宝钗悟到紫鹃划破手指的用意,因她是姑娘家,不好意思明说出来,就对紫鹃到:“既然太太已经应允了此事,就说明青儿姑娘的主意没错,你也不要辜负她的一番苦心了,趁宝二爷还没醒来,去把戏份扮足了,免得宝二爷不知道好歹,明儿太太问起来时乱说一通,再有其他变故反而不好。”
她这话明摆着是教紫鹃主动亲近宝玉的意思,这种话若搁别人说也还罢了,薛宝钗素日里不拘言笑,正经的淑女,突然教唆人做这种事情,到令人心里暗自发笑。
紫鹃扭捏道:“薛姑娘,都说你是正经人,怎么也学着打趣人呢......”
“我并没有打趣你的意思,若非把你当做自己人看,我也不会说这些没脸的话,宝二奶奶不好提醒你,只好由我来说这话了。”
莫名的有些酸溜溜的感觉,林黛玉点头笑道:“宝姐姐说得很是,你且先回去,明儿宝玉醒来自然会对你有所交代。”
紫鹃得了这话,放下心来,重新给林黛玉磕了头,辞别了众人,由春芊陪着回自己屋里,红烛烧得不到一半,开门带进一阵风去,烛光忽闪了几下,看贾宝玉时,犹自陀红着脸颊,呼吸有些粗重,屋里本来用迷迭香熏过,此时却参杂着浓浓的酒味。
“紫娟姐姐,我还是不明白,你把手指划破做什么呢?还让我把绢帕交给太太。”春芊服侍紫鹃宽衣,悄悄儿问道。
紫鹃啼笑皆非,实在说不出口,就十分严肃的吩咐她道:“不过是哄太太答应婚事的意思,你可别告诉外人,那绢帕上的血是我弄破手指抹上去的。”
“紫娟姐姐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春芊麻利的服侍紫鹃宽衣,看她穿着单薄的内衣钻进被窝里,紧挨着宝二爷躺下,脸颊上飞起红晕,没来由的心里普通了一下,感觉自己怎么脸蛋儿也开始发起烧来。
春芊从紫鹃屋里出来,回到自己房间,刚转身关门,却被人突然从身后抱住,那人嘴里喷着酒气儿道:“是我,春芊妹妹,让我抱抱......”
春芊听出是宝二爷侍读小厮伴鹤的声音,他们两家是邻居,自小儿就认识,青梅竹马的,自然不好声张起来,害他被主子训斥并可能受到鞭笞。
春芊的房屋就在后厦,被喝得酒醉麻达的伴鹤拥在怀里,只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貌似心里并不排斥伴鹤这样和自己亲热。
伴鹤没有松手,春芊也不曾推开他。
“春芊妹妹,我刚从茗烟儿家回来,他准备求二爷和二奶奶,把雪雁姑娘赏赐给他......”
伴鹤嘟囔道,他也想请求二奶奶,把春芊姑娘许配给自己。嘴里呼呼的喷着酒气,就在他心猿意马之际,春芊突然想起绢帕的事情来。
“伴鹤哥哥,你晓得太太为何看到这个就答应了紫娟姐姐和宝二爷的事情?”她心里一直纠结着,觉得这个办法十分管用,没准儿自己以后也用的着。
单手搂着春芊的细腰,另一只手接过绢帕一看,浑身的血液腾地就点燃了。
“你真不知道?”伴鹤突然坏笑起来,他以为春芊是故意挑逗自己。
他们几个小厮自幼儿随着宝玉在学里厮混,什么样的公子哥儿没有接触过,那些人大多是把读书当做幌子,在学里尽做些荒唐的事情,更有些贫寒的弟子们,为了银钱沦落为薛蟠、贾蓉之流的玩物,宝二爷和那些公子哥儿们喝花酒时,也没少带他们去,耳濡目染,这四个小厮多少也都学了些纨绔子弟的坏习性来。
“知道还问你?”春芊感觉到他的呼吸越发粗重急促起来。
“那你想问别人吗?还是,只会问我......”伴鹤下意识地咬住春芊的耳垂。
“这种事情能混说嘛?我自然是只问你了。快点松开......”春芊挣扎了一下。
“别乱动!”箍在她腰间的双手一紧,伴鹤喘息着低语道:“我告诉你......”
听到伴鹤的解释,春芊羞得满脸绯红,也不由喘息起来,嗔道:“你要死了,对人家说这种混账话!”
“喜欢听吗?”伴鹤的声音越发柔软。
“不喜欢听......”春芊是真的后悔,不该问他这种事情。
这算什么事情呀,若被人知道,好以为自己有多不正经,故意问男孩子这种事情,显然是在勾/引伴鹤......
“好,那我就不说了。”伴鹤促狭的一笑,滚烫的双手却不安分起来,不等春芊回答,就又坏笑道:“既然春芊妹妹不好意思,我只做不说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