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夜半又心惊

  商阳关大战之后,长安市井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活力,虽然物价仍旧居高不下,但一次大战斩数万,使得叛军无功而返,这让所有人都觉得平定乱局指日可待。 八〔?一中文 〕〉].〉)}.
  不过随着逐渐复活的长安市井,一些无风起浪的传言竟也在坊市街道间纷纷扬扬的传了出来,竟至数日之间就在长安内外掀起了轩然大波。
  “混账!”
  杨国忠怒气中冲,责骂了身边的仆从,一骂就是整整一个下午。而他本人也在兴庆宫内被天子骂了整整一个上午,现在只不过是将在宫中受的气泄到自己的奴仆身上而已。
  “去市井间查,查出来,究竟是谁在散布谣言!”
  “是,是,老奴这就再派人去查,一定查的出来的,请家主放心!”
  须皆白的老仆声音颤抖,他从没见过家主如此动怒,已经被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查出个狗屎了?一整天时间,你们查出甚了?再没有结果,也就别再出现于杨某面前了!”
  杨国忠与孙孝哲私下间谈判的消息,竟在一夜之间不胫而走,而且在坊间还传的有鼻有眼。不明真相的官员都瞪大了眼睛,紧闭着嘴巴,等着看戏。而身为当事人的杨国忠却觉得怒火中烧,因为谣言中所涉及到的都确有其事,如果不是知情者特地将这些消息公之于众,那才见鬼了呢!
  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杨国忠无力的倚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在心里将所有的知情者一一默数一遍,这件事他乃是奉天子之命去做的,天子自然是知情者,但泄露消息的人一定不会是天子,因为这么做已经连天子都牵连进去了,连累天子的声望受损。
  第二个知情者就是与杨国忠同在政事堂为相的门下侍中魏方进,这个魏相公虽然平时与杨国忠不睦,但却为人谨慎圆滑,绝不会贸贸然用这种极易暴露的手段以谋求上位。因为就在上午,天子连魏方进也骂了一通,如果他这么做是为了排除异己,那么结果却是伤人伤己的。杨国忠不相信,以魏方进的聪明,会蠢到如此地步。
  那么,知情者就只剩下了一个人,那就是身在潼关领兵的中书令高仙芝。一想起高仙芝,杨国忠就忍不住很得咬牙切齿,堂侄杨行本正是因为此事惨死在高仙芝的手中,新仇旧怨夹在一起,已经让他觉得像火烧一般。
  “好高丽奴,杨某一直对你诸多隐忍,现在居然骑在杨某的脖子上拉屎,是可忍孰不可忍!”
  忽然,外面响起了家奴的声音。
  “相公,京兆尹韦济求见!”
  “韦济?不见!”
  听说是韦济,杨国忠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接见此人。虽然韦济的为人甚为圆滑,对杨国忠也恭谨有加,亦从未有过拆台之举,但他实际上早就知道,韦济这个京兆尹与秦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这种敏感时刻,岂能再见这种身份背景极为复杂的人?谁知道韦济究竟安了什么心思。
  不过外面的奴仆却并没有走,而是回答道:
  “京兆尹韦济好像料到了相公不会见他,还交代了奴婢,如果相公拒绝相见,将让奴婢将一样物什呈上!”
  “物什?甚物什?拿进来!”
  杨国忠只觉得此事颇为蹊跷,韦济既然有这个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定不会见他,又何苦执意相见呢?
  奴仆推门进来,将一封书信交给了杨国忠。
  杨国忠接过书信,顺口问那奴仆:
  “韦济除了这封信,还说了甚?”
  “京兆尹说,相公看了这封信自会知晓!”
  杨国忠一头雾水,不知韦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撕开了信封的火漆封口,里面露出了一封帛书。但抽出来展开之后却现,这并非一封书信,而是一份礼单。他立时被弄的更加糊涂了,韦济在这个时候送自己重礼,究竟有什么图谋呢?
  再看礼单上记录的东西,可不仅仅是金银一类的东西,从西域美玉到南海的玳瑁珍珠,无不是稀世珍品,恐怕皇宫中错储藏的珍宝也不外如是,韦济竟也舍得下血本。
  当杨国忠的目光继续看下去却忽然看到了应收礼物之人的名讳官职,然则,却不是中书门下同三品的杨国忠,而是明明白白的写着三个字,中书令。
  大唐只有一个中书令,那就是身在潼关的高仙芝,就算有人给他送礼,这封礼单怎么会到了京兆尹韦济的手中?
  事件一旦牵扯了高仙芝,杨国忠立时就生出了浓浓的兴趣。
  “请京兆尹入正堂相见!”
  杨国忠简单整理了一下衣冠,离开了书房直奔会客的正堂而去。抵达正堂时,府中奴仆已经引着京兆尹韦济缓步进入堂中。
  “下吏韦济,拜见杨相公!”
  就实而论,杨国忠对韦济的印象不错,如果此人不是与秦晋瓜葛甚深,他还真想将此人纳入囊中,因而对此人的态度也颇为友好客气。
  “韦大尹客气了,不知深夜来访,究竟有何要事啊?”随后,他又一指身旁的座榻,“请入座!”
  韦济不紧不慢的落座之后微微一笑,“下吏呈上的礼单,杨相公可看过了?”
  杨国忠点点头,脸上不显喜怒的反问道:“区区礼单,韦大尹小题大做了!”
  当此危难之时,就算高仙芝贪污又如何,能够替代他的人已经没有了,天子既然要用此人定乱,就只能用到底,只要此人不生出谋逆之心,任凭什么罪名,天子都会压下去的。
  至此,杨国忠自觉已经猜到了韦济的来意。韦济本人断不会与高仙芝为敌,反倒是他背后的秦晋,似乎与高仙芝颇多龃龉。就在昨天,天子还收到了高仙芝的上书,其中狠狠的告了秦晋一状,更是请求天子将蒲津也划归潼关一体防御。
  只不过天子没有当即表态而已,似乎还有仔细斟酌。
  在这种敏感时刻,韦济就送来了高仙芝受贿的礼单,若说此事背后没有秦晋的指使,杨国忠是断然不肯相信的。
  杨国忠的脸上显出一丝微笑,他在等着韦济给他合理的解释,秦晋这厮也学乖了,居然想拿他这个当朝的宰相做刀用。
  然则,韦济的话却险些让他从座榻上跳了起来。
  “区区礼单,自然不能如何,但送礼之人是孙孝哲呢!”
  “谁?”
  “孙孝哲!”
  杨国忠腾身而起,几步来到韦济面前,俯身再次追问:
  “你再说一遍,送礼之人是谁?”
  韦济好整以暇的又重复了三个字。
  “孙孝哲!”
  “此事牵扯重大,你可以有确实证据?否则可是自取死路!”
  “下吏自然知道牵扯极重,如果没有铁打的证据,又如何会将这份礼单交与杨相公?”
  杨国忠心头怦怦一阵乱跳,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也顾不得究竟是否会被人利用做刀,脑筋飞的转换着。
  “禀相公,下吏麾下的巡捕亲自捕拿了伪燕御史中丞张惑,被捉时,此人刚刚进入永嘉坊!”
  永嘉坊是高仙芝与长安城中府邸的所在地,张惑进入了永嘉坊,身上又搜出了准备交给高家的礼单,难道这种证据还不切实吗?杨国忠听了韦济的话以后,在心中连续如此反问了自己三遍,每一遍所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这的的确确已经是实打实的证据,永嘉坊里住的除了刚刚搬进来的霍国长公主,也就剩下了高仙芝一家,其余原本居住在坊内的高官权贵,因为在兵变中站错了队,受到牵连,都已经举族被流放出长安。
  在这种敏感时刻,韦济就送来了高仙芝受贿的礼单,若说此事背后没有秦晋的指使,杨国忠是断然不肯相信的。
  杨国忠的脸上显出一丝微笑,他在等着韦济给他合理的解释,秦晋这厮也学乖了,居然想拿他这个当朝的宰相做刀用。
  然则,韦济的话却险些让他从座榻上跳了起来。
  “区区礼单,自然不能如何,但送礼之人是孙孝哲呢!”
  “谁?”
  “孙孝哲!”
  杨国忠腾身而起,几步来到韦济面前,俯身再次追问:
  “你再说一遍,送礼之人是谁?”
  韦济好整以暇的又重复了三个字。
  “孙孝哲!”
  “此事牵扯重大,你可以有确实证据?否则可是自取死路!”
  “下吏自然知道牵扯极重,如果没有铁打的证据,又如何会将这份礼单交与杨相公?”
  杨国忠心头怦怦一阵乱跳,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也顾不得究竟是否会被人利用做刀,脑筋飞的转换着。
  “禀相公,下吏麾下的巡捕亲自捕拿了伪燕御史中丞张惑,被捉时,此人刚刚进入永嘉坊!”
  永嘉坊是高仙芝与长安城中府邸的所在地,张惑进入了永嘉坊,身上又搜出了准备交给高家的礼单,难道这种证据还不切实吗?杨国忠听了韦济的话以后,在心中连续如此反问了自己三遍,每一遍所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这的的确确已经是实打实的证据,永嘉坊里住的除了刚刚搬进来的霍国长公主,也就剩下了高仙芝一家,其余原本居住在坊内的高官权贵,因为在兵变中站错了队,受到牵连,都已经举族被流放出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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