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逃出乱兵营
面对围剿,这些前一日还懦弱的败军俘虏们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郭幼明还来不及为他们的表现惊诧,他知道这军营的基本情况,首先寨墙高大,其次辕门并不会轻易的被击破,那里有着重兵把守,一头撞上去反而可能出现自投罗网的不利境地。
“咱们不能走辕门,去马厩,那里有战马,只要将寨墙弄倒就能轻而易举的脱身!”
审时度势之后,郭幼明提出了他的计划。
周文遇觉得十分有道理,当即下令以神武军勇士为尖刀的人马往马厩方向冲击。
由于独孤良佐受伤以后军营中人心惶惶,对于这些造反者的围剿不再尽全力,主营的校尉多以保存自身实力为要务,只要将他们撵到别人的阵前便算完成任务。
所以,郭周二人几乎没有遇到多少阻力就冲破了围堵,马厩方面没有多少兵力,多是喂马的军卒,战斗力不行,面对突然出现的危机多数人都选择了逃命。
马厩因此对他们几乎成了不设防的地带。
郭幼明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实现了,心下大为振奋。
“兄弟们,赶紧给战马上鞍套,争取一人两马!”
战马自然是越多越好,如果一人两马至少能六十里可以不停歇的行军,追兵自然就没那么容易的追上来。
“时间太仓促,能一人一马就不错了,为免迟则生变,一人一马即可。”
周文遇当即否决了这个建议,同时又命令一部分人在周围观察地形。
马厩附近竟然发现了另一处辕门,这里不似正门有重兵把守,粗略观察大概只有几十人用作警戒。
当即,他就把攻击这处辕门选座了攻击目标。
一部分人不去马厩,直接向这处辕门发起攻击,其余的则给足够数目的战马上好鞍套。
负责把守马厩处辕门的士兵也得到了营中有叛乱的消息,可也万万没想到自家竟成了第一被攻击的目标,纷纷准备迎敌。
与此同时,周文遇又派人向他们喊话:
“把守辕门的兄弟们听好了,我们只求逃出去,并不想死战,如果能网开一面必会秋毫无犯!”
这么说就是向把守马厩处辕门的士兵表明态度,他们并不会与之拼命,双方各退一步便可相安无事。
郭幼明觉得周文遇这么做似乎有点异想天开,但事实偏偏就成了,把守辕门的人不但没有进行抵抗,反而将辕门的锁打开了,就差亲自为他们将两扇厚重的木门打开。
但这也足够了,周文云当即领着人将辕门占领,然后推开了大门,外面就是自由的世界。
令人尴尬的是战马此时并未上好足够数目的鞍套。
周文遇当机立断。
“不能再等了,带着鞍套,先把战马赶出去,等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再说!”
数百匹战马轰隆隆的被撵出了马厩。
离开时,周文遇觉得有必要再弄一点更大的破坏,一把火点了马厩附近的草料。
此时正值初秋,草料干燥的很,一点就着,眨眼的功夫就起了浓烟,火苗也开始四处蔓延。
见此情景,周文遇冷笑:
“这回看他们还如何追出来!”
与之相反,郭幼明大为痛心。
他的内心是复杂的,抢了马匹是为逃命,可如果烧了草料,战马也会跟着遭受损失,难免有些心疼。
但只要想一想独孤良佐做的那些愚蠢事,心中的愤恨又难以平息,再加上兄长此时此刻又生死不明,难免对太子失去了信心。
事情进展的超乎预想的顺利,离开营地十里,没有一个追兵追上来。
为了恢复马力,他们在河岸边停下来休息。
这时,郭幼明才有心思考虑兄长的问题。
周文遇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郭兄是否在考虑解救郭大帅?”
“我只怕独孤良佐那贼失心疯将,将兄长……”
那个死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可又像一把刀,始终在一下又一下割着他的心脏。
“兄长生死未知,我却独自逃生求活,实在是汗颜无地啊!”
周文遇安慰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这点兵力自保逃生勉勉强强,想要反击却是绝无获胜的可能。”
郭幼明点头赞同,说道:
“我也知道,士兵们为求自保时,能够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勇气和战斗力,现在外部的危机消失了,再想与独孤良佐拿贼子对战已经不可能。我只恨独孤良佐贼子野心,坏了太子的大事……”
对此,周文遇大不以为然。
“说句郭兄不爱听的话,李豫以一己之力凭什么与强大的朝廷相对抗呢?再说,当年之事是他御下不严,被身边的小人撺掇着欲杀丞相。丞相辅助朝廷平定叛乱,是有大功的人,若因此便早来杀身之祸,岂能不让人心寒?导致今日之祸患,也是他咎由自取。”
“君要臣死,臣便要死,秦晋……”
周文遇反唇相讥:
“那郭兄刚刚何不引颈就戮?”
一句话将郭幼明噎住了,不等他说话,周文遇又冷冷道:
“太子如此对待你们两兄弟,不过是当年欲杀丞相的翻版,这种任由亲戚随意兴风作乱,擅杀功臣的人,纵看古今,岂有能成事的?”
顿时,郭幼明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萎顿在地上。
眼见如此,周文遇就不再多说话,敦促着士兵们将鞍套都套上战马,又在河边取了足够的饮水之后,下令继续行军。
郭幼明像行尸走肉一样被扶上了战马,任由旁人拉着他前进。
经过粗略的统计,这次逃出来的人大概坐在八百人上下,大都是跟着他们一同逃回来的人,也有少量在此前战败以后并未成为俘虏先行回来的人。
独孤良佐对此前战败的将士统一进行了隔离,甚至杀掉了几个侥幸逃回来的校尉,众人早就人心惶惶,所以才跟着他们一起造反了。
此前大家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活命,现在命已经保住,立时就失去了目标,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