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街边遇故人
第一天摆路边摊卖炸洋芋，一共卖出小盒二十九份，大盒十八份，总收入一百七十七块，张耀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并不多，不过他已经很满意了。
这其中大部分是卖给了步行街商店里的导购员，少部分光顾的是逛街的路人，毕竟即使有纸盒装盛，对于没个目的地随意压马路的人来说还是不太方便。
除开学校，其实路边摊生意的黄金时段是在晚上，最好的地点是小区门口或者城中村的街口，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来的租客，都愿意下班之后回到家里，买点小吃犒劳自己。
只是张耀还得蹬上一个来小时的三轮车才能回家，注定不可能卖太长时间，同样的行当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做法，明知道这个道理他也没有可以去奢求。
第一天就有一百七十七块已经很不错，不仅完全回本而且还有盈利。三轮车不算，家用的5kg小罐液化气四十五块，可以用上好几天，单边的液化气灶也才六十块钱，一次开支可以使用的时间更长。
洋芋是自家种的，酱也是自家下的，香菜和折耳根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相较起来绝对是本小利多，所以路边摊才有那么多人愿意去做。
更重要的是每卖出去一份，就能收获一份喜悦，不仅能够培养龙珠，看到购买炸洋芋的人吃得那么开心，张耀自己也很高兴。
而且生意也在蒸蒸日上，越来越娴熟之后平均每天能有三百左右的收入，距离较近这段步行街商店里的导购员几乎都成了熟客。
如此一来，洋芋也开始折算成本，家里种的原本只是为了自己吃，根本不够消耗，最近的洋芋也还不算便宜，每斤卖到了一块五。
当然，一斤洋芋可以卖好几盒，也可以算是暴利了，就是数字有点太小。
炸洋芋卖得越来越多，龙珠慢慢的也有了光泽，虽然没有个具体的状态栏，不过张耀和龙珠好像已经完全融合建立起了某种神秘联系，对于龙珠的变化一清二楚。
以龙珠现在的状态，通过净化水源凝聚灵气，大致能供一分地消耗，对于种菜来说还是太少了，张耀默默的盘算了一下，反正种植的季节还没到，家里也没有空闲的田地，还是先等等再说。
“洋芋王子，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张耀才刚停好三轮车，三个导购小姑娘就闻风而来，洋芋王子这个称号在她们的传播之下，已经传遍了整条步行街。
“三轮车爆胎，去修了一下。”张耀应着手脚麻利的做好开工准备，又道：“还是每人一份三块的，多放辣椒多放香菜多放洋芋？”
“当然还是老规矩。”小姑娘摸着肚子就道：“我们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你把炸洋芋弄得这么好吃，我们都吃习惯了，每天不吃一份总感觉像是少了点什么。”
虽然都只是普通的食材，但食神加持过的手艺可不是盖的，要不然这些导购姑娘也不会念念不忘，连同洋芋万字这个外号一起，他这炸洋芋的美味也已经传遍了步行街。
“其实就是你们嘴馋，不用找借口了，不过我还要谢谢你们光顾，不然我上哪赚钱去。”张耀开着玩笑，将拌好的洋芋分别装进纸盒递过去，接着道：“给，三块钱的五块钱的份。”
多放辣椒多放香菜多放洋芋，其实也就是一句笑话而已，本来纸盒子就那么大，再多放也不可能放出五块钱的量来，可能因为张耀跟她们的年龄差不多，这些做导购的姑娘都喜欢跟他开玩笑。
送走了三位老主顾，张耀蹲下来撑开装垃圾的塑料袋继续削皮，因为去补胎的关系本来来得就比较晚，准备有些不足，得切更多的洋芋出来备用才行。
“张耀，真的是你？”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一声惊呼响起。
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穿着碎花裙，长发披肩的小清新美女张耀同样很意外，道：“学姐，你怎么在这里？今天不星期啊，难不成是翘课出来逛街？”
“哪有。”女孩嘟嘟嘴，道：“我家就住在这边，今天是回来拿点东西，刚要去对面做地铁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
“那还真是巧啊。”张耀傻笑了一下，摆路边摊遇上了熟人，而且还是女孩子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难堪的。
看到他这样淡然自若，女孩反而有些失落，声音放低了下来，语气带着责备，道：“事情我听说了，你为什么不联系我？”
这女孩叫柳欣冉，比张耀大了两届，是西联大围棋社的社长，张耀刚入学的时候兴致勃勃的去社团报了名，两人因此而相识。
大学社团本来就是一堆志趣相投的人凑在一起活动的地方，可能就是因为有着共同的爱好，张耀和柳欣冉两人关系非常好，甚至常常被误会是男女朋友。
面对女孩的责怪，张耀又傻笑了两声，道：“当时是没有机会，这段时间又比较忙……嗯，如你所见，所以没能联系你。”
“借口。”柳欣冉却是瞪了他一眼，恨恨的哼了一声，张耀只能继续装傻，事实也确实如此，就算再忙又怎么可能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看他这副表情柳欣冉更是来气，情绪转而却是又低落起来，道：“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那样的话也不至于是这样一个结果。”
“学姐，就算我想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这样做，他们已经铁了心要开除我，根本就不给申辩的机会，我几乎是被赶出来的。”
谈起被开除的事情，张耀已经一点情绪都没有了，接着道：“其实也无所谓了，比起之前在大学里每天浑浑噩噩的，还要担心毕业之后没有关系怎么找工作，现在的我很充实，对以后的生活也有了完美的规划，我对现在很满意。”
柳欣冉皱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以为这是张耀在自我安慰，毕竟事情已成定局，也只能强迫自己去想通。
顿了一下，张耀又道：“学姐，你相信我会做那些事情吗？”
“当然不信。”柳欣冉丝毫没有考虑，说得斩钉截铁。
张耀又笑了起来，不是傻笑，而是很灿烂的那种，道：“那不就行了，只有我的家人和朋友相信我，其他都不重要。”
柳欣冉的心突然暖暖的，然而他还是替张耀放不下，又恨恨的道：“废话，既然是家人朋友当然相信你，可这不是重点，难不成你要一辈子在路边卖炸洋芋吗？洋芋王子，名头都是很响啊，还真对得起你这张小白脸。”
张耀忍不住直翻白眼，笑道：“学姐，那是她们开玩笑的，都跟你说我对生活已经有了完美的规划，当然不会永远卖炸洋芋，即使卖也不会是在路边，更不会只卖炸洋芋。”
就在这时候，又有两个卖鞋子的导购员走了过来，还隔着几步路的距离就已经喊道：“洋芋王子，今天可让我们等得有点久啊，还是来两个小盒。”
“好叻，马上。”张耀应了一声，转头对柳欣冉道：“学姐，我现在没空而你也还得会学校，就不招呼你了哈，赶紧走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吃饭可以改天，难道你就不请我吃一份亲手炸的洋芋吗？”柳欣冉却是没有离开，这个点了还慢悠悠的在街上，应该是没有课吧。
两个导购员看着他们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是在揣测他俩的关系，如果不是柳欣冉就在边上，只怕就忍不住要问张耀了。
柳欣冉的要求再好满足不够，张耀随手也给她炸了一份，递过去道：“给你，别把舌头给吞进去哦。不是我吹牛，我这炸洋芋可是步行街一绝，吃了就赶紧走吧。”
“看你这样子似乎是非要赶我走才高兴，对吧？”柳欣冉一手端着炸洋芋，一手拿着竹签子死死的盯着他。
“哈哈，哪有，我这不是怕耽搁学姐回学校么。”张耀干笑了两声。
柳欣冉瞪瞪眼睛，尝了一块洋芋之后嘴有点停不下来，却还是说道：“味道上你倒是真没有吹牛，确实非常好吃，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一家都好吃，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我倒想看看你对生活的完美规划是什么。”
“学姐啊，这又没法给你发个小视屏什么的，你要怎么看？”张耀想要求证柳欣冉打什么主意，这时候顾客又来了，“洋芋王子，老规矩，人手一份。”
“好叻，三位美女稍等。呃，切好的不够三人份了，你们得等等。”一直在跟柳欣冉说话，结果没顾上削皮，现在备货已经不足。
这也不需要多长时间，三位老主顾能等，张耀正要蹲下去削皮，此时柳欣冉已经三两口将洋芋给吃完，掏出纸巾擦擦嘴将裙摆一叠蹲下身，道：“我来帮你，你先炸着切好那些。”
“……”
她这么一搞，别说是三位老主顾瞪大了眼睛，就算张耀也蒙圈了，学姐哟，你这是玩的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