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现实不是开心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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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田里的蔬菜成熟，每天清早采摘然后让张耀拉去农贸市场售卖已经成了他们一家子的工作，父母的四季豆同样要摘，不过被放在了后面。
料理这样的问题不需要父母操心，采摘张耀一个人反而忙不过来，如果不是有父母帮忙，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赶在中午下班前去到农贸市场。
本来量就不少，他又是个做事温吞瞎细腻的慢性子，一个人的话能赶在下午摘完就不错了，那时候还卖给谁去。
原本应该是太阳刚刚洒下晨光的时间，此时天空却是灰蒙蒙的，多了几分清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大雨倾盆，感觉天气已经开始变化莫测起来了。
张耀将三轮摩托车停在河边的路上，扛着箩筐来到田里的时候，普朝外早早的就已经坐在田埂上抽着烟。看着架势，貌似是专门等他的。
“阿叔、阿婶，早啊。”普朝外一见他们一家子到来连忙站起来，掏出烟来递了一根给张国建。
“小旺，你今天没摘豆？”张国建接过烟，随口问了一句，普朝旺就道：“阿叔，你也知道我栽得不多，没剩多少了，所以也不急。”
“你们年轻人就是玩性大，你要多用点心，以今年的价格会赚得更多。”张国建这话其实连教训晚辈都算不上，就只是提醒一下。
普朝旺则一脸受了教育的表情，笑道：“阿叔，道理我都懂，这不是跟张耀取经来了么。”
知道他是专门来找儿子的，张耀的父母还故意绕远了一点开始采摘，给他们留足了说话的空间，然而这根本就不需要。
“有何贵干，直说吧。”张耀也拎起一个箩筐开始采摘，比起应付普朝旺这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伙专门前来，不应付一样显然不会离开的话，张耀都懒得搭理他。
普朝旺嘿嘿一笑，道：“张耀，今年专门来看一圈，才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你的神奇之处，种菜能种到这个地步的我还从来没见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傻子都知道他肯定有所图谋，张耀干脆当成没听到，一个字都不接。
出乎意料之外的发展，普朝旺顿了一下后继续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他盘算过很多张耀的反应，唯独没料到他会直接装聋作哑。
已经很明显了，继续绕弯子没个卵用，普朝旺一咬牙就说道：“张耀，从小我爸妈就让我跟你学，学校里老师也是让我向你学习，现在也让我跟你学吧？”
“什么？”张耀还以为听错了，手伸向一个番茄后停了下来。
“你教我种菜吧，我愿意跟你学。”普朝旺一脸豁出去了表情。
张耀挺直腰杆，仔细盯着他，道：“早上起来没吃药吧？当初扬言要教我种菜，传授经验的可也是你，现在反而要跟我学，这不搞笑么？”
普朝旺讪讪的笑了一下，道：“我那不是吹牛么。”
“不，我可不这么觉得。”张耀扭头继续弯腰采摘，道：“你确实经验比我丰富，人脉关系我更是比不了，什么都不如你怎么教你啊？我们这种读书读傻了的理论派，怎么比得上你们这些实干派。”
张耀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果决，那是因为压根就没想过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普朝旺再傻也能够感觉得到。
“张耀，你先别忙着拒绝，晚上约个地方好好再谈也不迟。”看来这家伙也知道下点本，然而张耀又懒得搭理他了。
“那就先这样吧，差不多我给你电话。”普朝旺没有放弃，不过也没有继续纠缠，琢磨着什么离开了。
等他走远，妈妈李玥才抬头问道：“阿耀，他跟你说什么呢？”
“他想跟我学种菜，我当然是不稀得理他。妈，没事。”
李玥一听哼了一声，道：“他想得倒美，村里面的人可是各个都鬼精得很，栽点四季豆施什么肥料打什么药都生怕别人知道，捂得严严实实的，这样高明的技术怎么可以随便告诉别人，不理他就对了。”
敝帚自珍，村里人普遍都有的心态，父母以往也就跟亲戚朋友交流经验而已，但是张耀这样的“技术”，换谁来肯定也是不愿意给。
张国建也跟着说道：“技术你自己守好，小旺那个人你还是少接触一下，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一般村里人说不是什么好人的，也不一定就是违法乱纪的坏人。小时候，这仅仅只是指调皮捣蛋不好好学习的那些。
到这样的年龄，不务正业二混二混的在人们眼里就不是好人，普朝旺大致就属于这一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张耀对此倒是不在乎，懒得搭理普朝旺完全是因为这家伙一直以来都阴阳怪气，没什么好印象。
“爸，我懂的。”张耀应了一声，顺着沟将一块番茄摘到头后感觉不对，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种的所有蔬菜都非常有规律，所有一切都好像在精密的控制之中，就连果实也都是每天成熟一拨，要么就是熟透了可以采摘的，要么就是还没熟的，没有半生不熟的情况。
每天的量也是如此，当然也没有逃脱植物的规律，果实都是一开始熟的比较少，然后慢慢到高峰期，增加到顶峰之后又慢慢减少，直到果全部结完。
按理来说今天采摘的量会稍微多一些，但张耀一沟摘下来感觉却是反而略少了一些，这就不对劲了。
“爸、妈，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菜好像少了？”虽然不觉得是错觉，不过张耀还是求证了一下。
“我也刚想说，一沟明显少了好斤。”李玥也皱起了眉头，仔细看了看又道：“这里有根瓜藤被扯断了，会不会是被人偷了？”
张耀包括父母都很在意这些菜，采摘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根本舍不得弄断枝叶根茎，有瓜藤被扯断，那绝对是有其他人来过了。
张国建也跟着道：“绝对是有人来偷过了，这里萝卜也有几个新坑，少说被挖走了五六个。”
尼玛当这是开心农场啊，还偷菜，浇水捉虫的时候怎么没见来帮忙？
“会不会就是普朝旺？他一大早就跑来我家田里，怎么看都值得怀疑。”李玥一脸心疼，忍不住胡乱猜测。
张耀叹了一口气，就道：“妈，没有证据还是不要胡乱怀疑别人，反正丢得也不算多，算了吧。谁家种菜还能不被别人给吃掉一些啊，不奇怪。”
在农村里面，丢菜真的不奇怪，干活回家路过别人家的菜地，顺手拔几棵回去吃再正常不过了。相同的情况，还可以用在水果上。
要是拿点回去吃倒是谁都不会在意，然而村子里面大规模的种菜售卖之后，偷别人的去卖这种情况也经常有发生，张耀家里的豆子也丢过不少，林林总总损失也有好几百块。
根据经验，大概能够估算得出被偷了多少，要是去卖的话量有点少了，说不定是其他人看着他的蔬菜外形都如此不可思议，忍不住摘点回去尝尝，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他想得还挺豁达的，妈妈李玥可没这么心宽，焦急的说道：“就算是村里人拿去吃也不行啊，本来种的就不多，都这样还能剩多少？”
李玥的担心也没错，问题是对此根本无可奈何，爸爸张国建也只能叹一口气，道：“以后多注意一下吧，没事我会多来逛逛，也只能这样了。”
大规模种大棚的那些，会在田里搭建个小屋子彻夜守着，而张耀就这么一亩田，就算愿意来守着也没个地，除非是彻夜不睡。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在这么空旷的野外也根本就防不住，丢了也只能认栽，想豁达一点反而不会那么纠结。
妈妈李玥想不开，自然还是那么纠结，道：“这倒是提醒我了，就这一亩地都挡不住被偷，以后田都给阿耀栽，那不是会被偷更多？”
家里两亩四田，大大小小分布在三个地方一共四块才凑足了数，本来就很散不方便管理，想要防盗更是比登天还难。
以自己这些蔬菜的诱惑力，忍不住想来摘点回去吃的绝对不会少，吃过一次之后更不会满足，要应付这些人确实也是个问题。
本来种菜嘛，送点给别人吃也无所谓，但是如果人太多的话显然就不行了。可以想象，家里两亩四田全部都种上，也供应不了那么多人的。
按照这样的节奏下去，辛辛苦苦种出来还不够送人的，仔细想想张耀也郁闷了，就算是开心农场也阻止不了菜被偷啊，这样怎么办？
呃，偷菜本来也就是开心农场的一大乐趣所在，这也说明了这种事情还真无法杜绝，可现实也这么来的话谁都得了啊。
“唉，还是到时候再想办法吧，也不一定是非得种我们家这些田。”死活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干脆到时候再说，现在嘛还是将现有的菜给卖完才是王道。
将摘下来的菜整整齐齐放进箩筐，张耀又准时赶去农贸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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